《精品文过来小家伙》

第2章

沈知晚看着眼前格格不入的男子，唇角微抽：“陛下，您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跳窗？
沈知晚的视线落在慕景宸身后紧闭的窗户上，心中顿觉好笑，这人还怪有礼貌的，进来还知道随手关窗。
这种诡异的情况，是慕景宸没有料到的，不过他向来随心所欲，被沈知晚调侃也不生气，反倒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知晚，薄唇轻启：“朕也是想来看看江先生是如何假扮女子的？”
“倒是未曾想到，江先生这般装扮下，还挺像女子的。”男子的眸光锐利，似是要将沈知晚看透。
沈知晚后知后觉如今的情况，似是对自己不妙，身着单薄的里衣，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见胸前的弧度，她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微微躬起，不至于让慕景宸一眼看出来。
趁着慕景宸走向桌旁，沈知晚动作迅速地扯过外衫，套在身上。
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太大的破绽，她披散着一头青丝，以往日江一一的姿态走向慕景宸，同他弯身行礼：“在下参见陛下。”
慕景宸此时已经大喇喇的坐在桌旁，闻言睨了一眼沈知晚，淡淡应声：“免礼，坐下吧。”
看样子这暴君是打算和她谈心呢？
沈知晚腹诽一句，顺着慕景宸的意思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撩动衣摆，仿若男子一般。
身着女子的裙装，动作却带着男子的豪放，看着极其别扭。
慕景宸眉头微皱，视线在沈知晚的脸上一扫而过，却在触及到她的那双眸子的时候顿住。
整张脸，唯有眼眸和沈二最为相似。
被慕景宸直勾勾地盯着，沈知晚心中稍稍忐忑，面上却丝毫不显，微微蹙眉：“陛下，这院子里应当有人监视，您方才进来的时候，可有打草惊蛇？”
这显然是沈知晚为了转移视线而问出的，若是慕景宸连监视的人都躲不过，还做什么皇帝？
果然，慕景宸回过神来，眸光渐深：“朕已经让人把他们暂且迷晕。”
沈知晚：“……”
真是好样的。
为了防止被慕景宸怀疑，沈知晚抬手给慕景宸斟茶，举着茶壶的手丝毫不收敛，一滩茶水溢出杯外，看的慕景宸直皱眉头。
沈知晚却丝毫不在意，将茶杯推到慕景宸面前，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陛下，这茶水有些凉了，还望陛下莫要介意。”
洁净的桌面上，一滩水渍显得格外的突兀，慕景宸眉头紧皱，沉声道：“江先生便是这般假扮女子的？”
“在下做的有何不对？”沈知晚一脸无辜，伸手抚上脸颊，明知故问，“莫不是陛下觉得在下的这张脸与沈二姑娘相差甚大？”
一脸懊恼的模样。
闻言，慕景宸的脸色不虞，微抬下巴：“朕见识过不少大家闺秀，从未见过做事如此冒失的。”
未等沈知晚讲话，慕景宸的视线从那摊水渍上滑到了沈知晚的身上，触及到她微微敞开双腿的坐姿，一脸不忍直视：“难不成左相未曾告诉过你，女子坐着的时候需得合并双腿？”
听着慕景宸字字句句的挑剔，沈知晚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慕景宸的眼中，她可是一名男子，这般行为丝毫与女子挂不上钩，想必他也不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眼看着沈知晚理所当然的神情，慕景宸的眉头更是皱紧，他先前便觉得这江一一不适合假扮沈亦薇，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慕景宸的视线再次回到沈知晚的脸上，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一跳。
察觉到慕景宸眼神的转换，沈知晚眸光微闪，下一瞬迎着慕景宸的视线看去，不解的询问：“陛下，您放心就是，今日在下已经同靖王妃见过一面，靖王妃并未察觉到不妥。”
言外之意就是，她伪装的很成功。
此事慕景宸自然是知晓的，他安插在左相府的线人已经将这件事情禀报回来，所以慕景宸今夜才会探入左相府。
来之前心中的怒意不减，如今见到了沈知晚，那股怒意倒是逐渐消散了。
尽管如此，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沈知晚，慕景宸的心中仍旧有些许恼火，他脸色不虞，语气陡然一沉：“朕今日前来，便是想问问江先生，这般重大的事情，为何不先与朕商量一番？”
沈知晚身子微僵，扯了扯唇角，在慕景宸冷厉的目光下，随意编了个说辞：“事发突然，在下来不及通知陛下，的确是在下的错。”
这暴君，当真小气，不就是盗用了一下他编好的假身份吗？
就这也值得他半夜跳窗？
想到刚刚慕景宸进来的姿势，沈知晚心中就觉得好笑，如果不是被慕景宸冰冷的视线盯着，她嘴角的弧度恐怕就压不住了。
慕景宸对于沈知晚的说辞嗤之以鼻，丝毫不留情面的戳穿：“朕听沈小渊所说，江先生可是为此准备了整整一日，难不成一整日都寻不到一个机会来通知朕？”
？？？？
沈知晚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怎么也想不到沈小渊竟然“背叛”了她。
见沈知晚不说话，慕景宸心中的躁意更甚，身体微微前倾，逼近沈知晚，语气冷淡：“这次成功进入左相府，朕便不与你追究了，若是日后再这般，可别怪朕不客气。”
男人清冽的气息逼近，沈知晚心头浮现一丝异样，好在慕景宸及时抽身。
“是，在下知晓了。”沈知晚顺势示弱，并没有将刚刚的异样放在心上。
蜡烛已然快燃尽，烛光逐渐微弱，慕景宸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神色。
两人就一言不发的面对面坐着。
恰在此时，房门被叩响，春月的声音响起：“二姑娘，奴婢为您换一根蜡烛。”
说着，便要推门而进。
沈知晚下意识看向坐在对面的慕景宸，见他没有丝毫打算离去的意思，连忙出声制止：“不必进来了，我待会儿便要睡了。”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春月弱弱的声音：“可是，现在时辰尚早，老爷让奴婢侍奉好您，奴婢不敢怠慢。”
春月的语气中满是惊恐，想来今日管家将她好好教训了一通。
沈知晚无奈扶额，眸光一转，看向不急不缓的品着茶水的慕景宸身上。
“陛下，您看这……”沈知晚定睛看着慕景宸，朝着一旁指了指，“要不然您先进内室躲躲？或者趁机离去？”
对于沈知晚来说，自然还是希望慕景宸快些离开。
他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她便要时刻注意着，精神时常紧绷着，可谓是难受至极。
春月依旧在门外候着，不愿意离去，慕景宸自然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被这婢女发现房中多出了一个人，恐怕江一一便在左相府待不下去了。
在沈知晚直勾勾的视线下，慕景宸不紧不慢的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直到慕景宸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头，沈知晚才懒懒散散的道：“进来吧。”
随着房门被推开，春月低头走了进来，和沈知晚行了一礼，便准备去替换蜡烛。
猝不及防间，春月的眸光落在盛满茶水的杯子上，微微怔愣：“二姑娘，方才可有人进来过？”
顺着春月的视线，沈知晚看见那个杯子，眸光微沉，扯了扯唇角：“这是我方才喝剩下的。”
春月并未相信沈知晚的说辞，狐疑的看向她：“二姑娘，那您为何要坐在对面？”
“你未免管的太多了些。”沈知晚脸色微沉，眸光冷厉，“方才我看书看的渴了，便起来倒了一杯水，若非方才你敲门，我恐怕就要睡着了。”
沈知晚的面色严肃，春月霎时间面色苍白，大抵是想到了管家今日同她所言，她身子微微颤抖，低垂着脑袋求饶：“二姑娘恕罪，是奴婢多想了。”
“换了蜡烛便下去吧。”沈知晚冷哼一声，眸光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水渍，“待会儿离去之时，将桌面擦一下。”
说完，沈知晚便头也不回的进入内室，徒留春月一人在外头。
她并不担心慕景宸会被发现，即便春月将此事告知左相与管家，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这院子里有左相安排的人守着。
沈知晚越过屏风，便见慕景宸站在床边，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
此刻春月还未曾离去，她可以听见春月在擦拭桌面，沈知晚便也不敢乱动。
不多时，外头传来春月的声音：“二姑娘，奴婢已将屋子收拾好，先行告退。”
“嗯。”沈知晚眉心微动，应了一声。
房门被关上，沈知晚这才迈步走向慕景宸，在他一米之外站定，低声唤道：“陛下？”
前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沈知晚眼皮一跳，抬眸看去，只见慕景宸转过身来，手中拿着方才她看过的话本子，微微挑眉：“江先生真是有闲情逸致。”
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喜欢看话本子。
沈知晚双眸微瞠，瞬间想到了方才她看的场景，眸中闪过一抹懊恼之色，面上却极其冷静：“在下只是闲来无事，恰好寻到了这话本子，便以此来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朕倒觉得并非如此。”慕景宸两指捻着一页纸张，似笑非笑，“这书已经翻了大半本，看来江先生对这话本子是格外的喜爱啊。”
眼看着慕景宸欲要将话本子所写念出来，沈知晚心绪有些许不稳，微微抿唇：“陛下不知晓闺中女子有多无聊，整日便只能待在这院子中，在下也是别无他法。”
慕景宸自然不知道女子的生活有多无趣，不过这话本子倒是也将他吸引住了。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原来江先生对这类读物感兴趣。”慕景宸仿佛没有听到沈知晚方才所说，唇角微微勾起，“待朕回宫，便让人去民间寻这种话本子，专门赠与江先生。”
沈知晚：“……”
她怎么觉得狗皇帝是在调侃她。
沈知晚已经快要抓狂了，这狗皇帝不仅狗，耳朵也不好，她都说了是因为无聊，这个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沈知晚正准备回答，却听慕景宸语出惊人：“不过这个话本子，朕便带走了，毕竟这话本子描述之事污秽不堪。”
？？？？
有什么污秽不堪的？
不就是两个男人谈情说爱吗？
沈知晚不想和慕景宸争论这件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您说的对，不过这话本子还是趁早扔了的好，若是脏了您的眼就是在下的错了。”
慕景宸将话本子合上，目光紧锁着沈知晚，眸光意味不明：“你在关心朕？”
男人的语气意味深长，听得沈知晚一头雾水，若非眼前这人惹不起，她早就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暗自翻了个白眼，沈知晚敷衍的点头：“毕竟您是北云国的君主。”
许久未曾得到慕景宸的回应，沈知晚也不在意，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只盼着慕景宸快些离开。
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知晚微微抬眸，却只看见慕景宸将手背在身后。
片刻后，慕景宸已然恢复往日冷淡的模样，睨了沈知晚一眼：“既然你用了朕准备好的假身份，那么务必要尽快从靖王府中取得线索，莫要磨蹭。”
“在下知晓。”沈知晚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耳畔传来一声轻嗤声，随即窗户被打开，夜里的凉风趁机涌了进来，沈知晚衣裳单薄，被冷的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去，屋内早已没有了慕景宸的身影，沈知晚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小声吐槽：“大半夜的，真是闲的没事做。”
将窗户关上，沈知晚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手下意识的摸向方才放着话本子的地方，空空如也。
沈知晚手指微曲，咬牙切齿，心中狠狠骂道：真是个无良暴君，连话???本子都要抢走。
在愤懑中，沈知晚逐渐意识模糊，沉沉睡去。
夜色中，一道身影从左相府掠出，速度极快的消失在皇宫。
养心殿内，李公公端着茶杯，眉头紧皱，一时间手足无措。
无他，此时殿内空无一人，而桌面上一片杂乱，看上去仿佛是进过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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