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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全文小说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晨,元和殿外十分安静,除了几个宫人在扫地时发出一些沙沙声,此外再无其他的声音。沈元灏面色凝重,从正心殿里走出来,还不曾下台阶,就听得一道女声甜甜糯糯的在一旁喊着自己:“大哥!”沈元灏回眸,就见一个肤若凝脂,眉目若画的少女从廊柱后钻了出来,她的唇角带笑,满是少女的娇憨之气。“澄儿?”看见妹妹,沈元灏忍不住扬起唇角:“你这丫头,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听说你今天要进宫,一早就来这里等你了!”沈妙澄望着眼前的兄长,乌黑的眼瞳中全是明亮的笑意。“我身上可没什么好东西,怕是要你白跑一趟了。”沈元灏板起脸,向着妹妹看去。“真小气,不就是夺了你一块白玉龙纹玉佩,到现在还记仇。”沈妙澄撇了撇嘴唇,很快,那一张小脸上又是堆满了笑容,她上前攥住沈元灏的...

章节试读


清晨,元和殿外十分安静,除了几个宫人在扫地时发出一些沙沙声,此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沈元灏面色凝重,从正心殿里走出来,还不曾下台阶,就听得一道女声甜甜糯糯的在一旁喊着自己:“大哥!”

沈元灏回眸,就见一个肤若凝脂,眉目若画的少女从廊柱后钻了出来,她的唇角带笑,满是少女的娇憨之气。

“澄儿?”看见妹妹,沈元灏忍不住扬起唇角:“你这丫头,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你今天要进宫,一早就来这里等你了!”沈妙澄望着眼前的兄长,乌黑的眼瞳中全是明亮的笑意。

“我身上可没什么好东西,怕是要你白跑一趟了。”沈元灏板起脸,向着妹妹看去。

“真小气,不就是夺了你一块白玉龙纹玉佩,到现在还记仇。”沈妙澄撇了撇嘴唇,很快,那一张小脸上又是堆满了笑容,她上前攥住沈元灏的衣袖,讨好似的祈求道:“大哥,你带我出宫去玩,好不好?”

“你瞧瞧你自个,哪里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沈元灏拧了拧眉,虽是训斥的语气,可细听下去,却仍是满满的宠溺。

“你这样久没来看我,让你带我出去一趟怎么了。”沈妙澄攥住了沈元灏的衣袖,她与沈元灏乃是一母同胞,兄妹间的感情素来极深。

“大哥有要事在身,哪里有空去看你。”沈元灏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安慰道:“你听话,等大哥下回进宫,一定给你带些有趣的新玩意。”

“每天呆在宫里都要把人给憋坏了,大哥,您就带我出去转转,我一定不给你添乱,高公公……”沈妙澄说到这,恰巧见高公公带着两个内侍向着正心殿走来,看见他,沈妙澄心里一喜,顿时开口道:“你快帮我劝劝大哥,让他带着我一起出宫!”

“殿下,公主。”高公公上前,向着两人行了一礼,看着沈妙澄那一双纯净的眼睛满是希冀的看着自己,高公公心中一软,已是情不自禁的帮着沈妙澄求情起来:“殿下,您就带着公主出去转转吧,如今天气回暖,公主一直待在宫里,怕也闷着慌。”

沈元灏闻言便是笑了,与高公公言了句:“你们就会惯着她。”

“你也惯着我。”沈妙澄眉眼弯弯,向着兄长笑了。

沈元灏心下无奈,看着妹妹那张粉雕玉琢般的秀脸,终是松了口道:“罢了,不过你这身衣裳可不行,回去换个打扮,充作我的随从,和我一起出宫。”

沈妙澄听得兄长的允诺,当下只雀跃的不知要如何是好,见她匆匆忙忙地向着凤华宫赶去,沈元灏摇了摇头,唇畔却仍是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妹妹的背影轻声言了句:“这丫头。”

“公主年岁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殿下莫与她计较。”高公公的声音温和而恭谨。

“我自然不会计较,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我也情愿纵着她。”沈元灏说到这,顿了顿,声音却是低沉了下去:“生在皇家,本就身不由己,我只盼着,她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被所有人娇宠着过日子。”

“殿下所想,便是老奴所想。”高公公微微俯身,与沈元灏道。

马车中,沈妙澄好奇的打开车帘,不住的往外头张望着。

沈元灏打量着眼前的妹妹,见她虽做男装打扮,可肌肤水嫩,即便将眉毛画粗,那张脸却还是白嫩的不得了,引得人想去摸一摸。

“一会到了军营老实些,别乱跑,知道吗?”沈元灏沉声叮嘱道。

沈妙澄大惊,回眸向着兄长看去:“我们要去军营?”

沈元灏点了点头。

“是梁世中的军营?”沈妙澄又问,想起在荷香园的那一幕,一颗心便是砰砰跳了起来。

“你倒也知道梁世中?”沈元灏微微蹙眉,很快便是释然,一笑道:“难怪,在大渝,他本就是妇孺皆知的人物。”

“他,他也在里面?”沈妙澄有些紧张的看着兄长。

“不一定,”沈元灏摇了摇头,“梁世中诸事缠身,自回京后,他极少会在军营。”

沈妙澄微微松了口气,见沈元灏又要与自己叮嘱什么,不等兄长开口,沈妙澄便是坐直了身子,与沈元灏说道:“知道知道,我一定不乱跑,老老实实的跟着你。”

“知道就好。”沈元灏睨了妹妹一眼,淡淡笑了。

沈妙澄见沈元灏一袭银色锦袍,周身上下并无丝毫彰显身份之物,就连四角金龙也不曾绣,看上去与京师中寻常的贵公子并无二致。

“大哥,咱们这次难道是要微服私访?”沈妙澄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错,咱们此番前往军营,事先并不曾让梁世中知晓,如此,才能看见军营里最真实的样子。”沈元灏语毕,又是言道:“再说,若真是浩浩荡荡的出行,又岂能把你带着。”

“为什么不能带我,同样都是阿爷和阿娘的孩子,凭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行。”沈妙澄不满,小声嘀咕起来。

沈元灏笑了,在沈妙澄的额头上轻轻弹了弹。

“那你带暗卫了没有?”沈妙澄揉了揉额角,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瞳,又是与哥哥问道。

“怎么,你怕了?”沈元灏忍着笑。

“有你在,我怕什么。”沈妙澄起先不愿承认,可想起朝云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念起梁世中的手腕,她心下打了个激灵,只轻轻拽了拽兄长的袖子,小声道:“大哥,就咱们这点儿人,万一梁世中想害咱们……”

“放心,”沈元灏拍了拍她的手,看着沈妙澄的眼睛,一字字道:“就算他梁世中再跋扈,他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大将军府。

朱成静一袭家常浅碧色曳地收腰长裙,外罩一件缎绣氅衣,一双杏眸在打点好的行装上仔细瞧过,见每一样都是细致妥帖,眸中遂浮起一丝满意之色,微笑道:“还是你心细,吃的用的都备的这般齐全。”

听得朱成静的话,蔺蕴兰亦是微微笑了,温声道:“妾身闲来无事,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也是为将军和夫人分忧。”

朱成静笑了笑,念起即将出征的丈夫,眼瞳中便是浮起了几分忧色,唇角的笑意也是隐去了,轻轻叹了口气:“将军这一走,又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回来。”

“将军身经百战,这一次也定会平安归来,夫人无需太过忧心。”蔺蕴兰温声道。

朱成静点了点头,见蔺蕴兰身姿窈窕,如弱柳扶风般的立在那,遂是向着她招了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温声道:“我近日瞧着,你这气色倒比先前好上了许多,给你把脉的大夫也说,你这身子是大好了。”

“将军和夫人体谅妾身,妾身每日里吃的药俱是难得的珍品,日子一长,身子自然是好了。”蔺蕴兰的面上噙着温柔的笑意,坐在了朱成静身边。

“那一晚的事,我也都听说了。”朱成静默了默,却是蓦然吐出了一句话来,她这句话话音刚落,蔺蕴兰的面庞先是一热,继而便是慢慢苍白了下去。

“你也晓得,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家妹子,我也是打心眼里的盼着,将军能收了你。”朱成静向着蔺蕴兰看去,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将军已和妾身说了清楚,他将妾身当做弟妹,那妾身这一辈子,便只会是他的弟妹,”蔺蕴兰迎上了朱成静的目光,静静的开口:“再不会……也不敢,再有别的念头。”

朱成静闻言,便也不曾再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蔺蕴兰的手。

蔺蕴兰微微垂下眸子,念起梁世中,她的心里浮起几分酸涩,却仍是柔声道:“夫人福泽深厚,将军虽蓄有姬妾,可夫人与妾身都知道,那些姬妾不过是做做样子,将军何曾放在心上?这样多年来,将军身边唯有夫人一人,真真是难得。”

朱成静将茶碗轻轻搁下,淡淡笑道:“将军心里想着的都是金戈铁马之事,至于女色,他的确是不怎么上心。”

蔺蕴兰抬眸,望着朱成静的目光中满是歆羡之意,她刚欲再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听得这阵声音,蔺蕴兰心跳的顿时快了起来,而一旁的朱成静已是站起身子,面含笑意的迎了出去。

“将军,您回来了。”朱成静望着面前的丈夫,神色间满是欣喜之色。

梁世中微微点头,目光却是向着屋里看去,蔺蕴兰甫一迎上他的目光,便是掩下眸子,向着他深深的行了一礼。

梁世中也不曾说什么,只在主位上下坐下,一碗茶水还不曾饮完,就见管家匆匆上前,向着梁世中恭声道:“启禀将军,外面来了两位公子模样的哥儿,说是求见将军。”

梁世中握着盖碗的手势微顿,一旁的朱成静已是蹙起眉,与管家斥道:“可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将军诸事缠身,哪里是旁人说见就能见的?”

“夫人息怒,若是旁人,打发了也就是了,可那位哥儿瞧起来倒也颇有几分来头,又口口声声说有要事要找大将军,还给了老奴一样物事,让老奴呈在大将军面前。”那管家说着,便是双手将一样东西送到了梁世中面前,朱成静与蔺蕴兰一道看去,却见那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一枚黄灿灿的橙子。

梁世中伸出手将那枚橙子接过,黑眸便是浮起了笑意,他看向管家,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语毕,不等那管家离开,梁世中却又是将其唤住了,他站起身子,微微一哂道:“罢了,我亲自去。”

将军府的大门外,沈妙澄与朝云皆是做男儿装束,待听得将军府的大门让人从里面打开后,沈妙澄刚一抬眸,便看见那一道挺拔英气的身影。

“梁世中!”沈妙澄眼瞳一亮,当下便是向着他招了招手,喊出了他的名字。

闻言,梁世中身后诸人皆是一惊,似是不曾想到这般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居然敢这般连名带姓的称呼大渝的大将军。

朱成静的目光落在沈妙澄身上,沈妙澄今日做男装打扮,一头乌发尽数束于发顶,又将眉毛画粗,画出了剑眉入鬓的样子,一眼望去,活脱脱是个俊美的少年公子。

朱成静起先只觉沈妙澄有些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蓦然,她想起方才管家送来的那一枚橙子,朱成静心头一紧,再看沈妙澄即便做男儿装束,也掩盖不住如白玉般无暇的肌肤,当下再无怀疑,已是认了出来。

“妾身见过昭阳公主。”朱成静收敛心神,向着沈妙澄行下礼去,见状,一干人等顾不得惊讶,只纷纷随着朱成静拜了下去。

“梁夫人快快请起。”见状,沈妙澄慌忙上前扶起了朱成静的身子,见自己这般轻易便被朱成静认了出来,沈妙澄有些赧然,道:“梁夫人别见怪,我想出宫,便只能伴作这个样子。”

朱成静微微摇头,一旁的梁世中见状,只与沈妙澄道了句:“先进府再说。”

大厅中。

沈妙澄坐在主位,朱成静亲自上了茶点,而后与沈妙澄微微福了福身子,温声道:“公主稍坐,妾身先行告退。”

见朱成静要走,沈妙澄忙一把拉住了她,“别别别,夫人不用告退,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求大将军,夫人一道听便是。”

朱成静闻言,便是向着梁世中看去,见他微微颔首,朱成静遂是走到了丈夫身边。

“说吧,公主找我是为了何事?”梁世中向着沈妙澄看去,问道。

“梁世中……”沈妙澄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察觉到身后的朝云轻轻的戳了戳自己的脊背,她当下察觉,顿时改了口:“大将军……”

梁世中闻言,便是淡淡笑了,与沈妙澄道;“公主这个称呼倒是稀奇。”

“以前是我不懂事,得罪了大将军的地方,还请大将军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沈妙澄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的眼瞳澄澈,继续道:“我听说漠格汗王派兵攻打燕州,大将军不日便要领兵前往燕州作战了,可我小姑姑还在漠格,我怕两国一开战,小姑姑的处境会很危险,我想求大将军,若是打下了漠格,能不能将我小姑姑从漠格带回来?或者,能不能想个法子,保住小姑姑的性命?”

“你是说永慈公主?”梁世中吐出了一句话来。

沈妙澄忙不迭迟的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的小姑姑就是永慈公主,她嫁到漠格已经十年了,漠格汗王对她很不好,如今两国又要打仗了,漠格汗王更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了……”

说到后来,沈妙澄想起那日图归糜与自己所说的话,鼻子便是一酸,只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身后的朝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旁低低的说了句:“公主,您别难过,好好跟大将军说。”

沈妙澄向着朝云看去,和她点了点头。

“将军,”见丈夫的目光落在沈妙澄身上,朱成静心思一转,已是温声开口道;“永慈公主嫁到漠格时,公主年岁还很小,难得公主竟还记得永慈公主,对永慈公主又有这般深厚的孺慕之情,您不妨就答应了公主吧。”

“夫人说的是,小姑姑嫁到漠格时我虽然只有六岁,可我一直记得小姑姑对我的好,”沈妙澄说着,目光只复又向着梁世中看去,祈求道;“就算不是小姑姑,哪怕是我们大渝任何一个女人,听到她在漠格人手里受苦,想来大将军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因为大将军自己曾说过,用一个女人去换取太平,那要您这个大将军又有什么用?”


元和殿。

“末将见过皇上。”梁世中微微俯身,向着主位上的崇安帝行了一礼。

“大将军免礼。”崇安帝沉声开口。

“听闻皇上已经答应了漠格使臣,要将昭阳公主嫁到漠格。”梁世中的眼眸深邃,笔直的向着崇安帝看去。

崇安帝微微颔首,“大渝经过多年战乱,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实在不宜与漠格开战,所以朕……”

崇安帝眸中有精光闪过,与梁世中继续道:“已决意将亲女下嫁,并将乌尔台,察和,与束木三城作为陪嫁,为大渝换得几年休养生息的时机。”

梁世中不动声色,只道:“若皇上此次将公主与三座城池拱手相送,下回漠格人再来索要,大渝又哪还有第二位嫡公主可以嫁到漠格?而一旦乌尔台,察和,束木三城落入漠格人手里,大渝将会在北境失去屏障,日后漠格人南下更是有了可乘之机。”

梁世中的话音刚落,崇安帝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道:“大将军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梁世中复又抱拳,他的黑眸雪亮,只向着崇安帝一字字的开口:“太平永远都只能打出来。”

“漠格人不是北羌人,可以待在原地等你屠杀,漠格人生性凶残,骁勇好斗,大渝在正平帝,宣武帝时都曾数次派兵与之交手,可次次都是铩羽而归,就连高祖皇帝在世时,还曾御驾亲征,却险些被漠格人俘虏,”崇安帝嗓音蕴着隐隐的沙哑,与梁世中喝问道:“大将军究竟是何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打败漠格,立下这绝世功勋?”

“皇上若信得过末将,就请让末将出征漠格,为大渝打下一个太平来。”梁世中眸心深沉,只迎上崇安帝的目光,他并不曾回答崇安帝的话,似乎崇安帝方才那一番话压根无需他作答。

“末将也知道皇上的顾虑,末将答应皇上,此战结束后,末将会将兵权上交给朝廷,此后,只当一个闲散军候。”不等崇安帝说话,梁世中又是开口,一语言毕,崇安帝眼眸剧缩,良久,方才哑着声音问了句:“梁世中,你此言当真?”

梁世中淡淡勾了勾唇,似是觉得崇安帝的话十分可笑一般,他将眼眸低垂,沉稳有力的声音言了句:“请皇上成全。”

凤华宫。

“怎么样了?”看见朝云回来,沈妙澄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问道。

“公主,”朝云面含笑意,与沈妙澄道:“皇上已经告知了漠格使臣,说您年纪还小,他和皇后都想再多留您几年,婉拒了这门婚事。”

听得朝云这番话,沈妙澄只觉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巨石终是卸了下去,她的眸心明亮,似是不敢详细般的开口:“真的?阿爷真的不会把我送到漠格去了?”

“真的,”朝云点了点头,念起打听来的那些话,朝云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朝堂上闹得十分厉害,很多大臣都跪在元和殿外求皇上同意这门婚事,唯有大将军力排众议,坚决反对您去漠格和亲,有朝臣说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实在拿不出银两,也是大将军,他……”

“他怎么了?”沈妙澄怀里抱着一个趣致可人的布娃娃,一双眼睛既是紧张又是好奇的看着朝云。

“大将军将皇上历年来给的赏赐,和他自己经年攒下的家私全都充作了军饷。”

“他将自己的家私充作军饷,来打这一场仗?”沈妙澄的美眸中是慢慢的惊讶,她一直觉得梁世中贪慕权势,竟不曾想他会有如此胸襟。

朝云点了点头,她看了沈妙澄好一会,只将沈妙澄看的不自在起来,忍不住问她:“朝云姐姐,你干嘛这样看我?”

“公主,”朝云声音轻柔,低声道:“奴婢觉得,您要当心大将军。”

“怎么说?”沈妙澄一怔。

“大将军此番坚决不同意您去漠格和亲,虽是为了大渝,可奴婢觉得,他……更是为了你。”

“为了我?”沈妙澄心里一跳。

朝云点了点头,“大将军看您的眼神,和看别人的都不同。”

“朝云姐姐的意思是,梁世中喜欢我?”沈妙澄回想起梁世中看自己的眼神,一颗心倒是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朝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又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下去:“公主,像大将军那样的男人,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儿女私情在他心里压根是没什么位置的,就算有位置,怕也只占了一点点的地方,何况就那么一点点的地方,也不可能只有您一个人,他家中有妻有子,还养着无数的美妾,这样的男人,即便喜欢女人,想来也不过是当个玩物罢了,哪里会有真心呢?”

沈妙澄听得似懂非懂的,只抱着布娃娃坐在了软塌上。

“奴婢是怕,若是他这次当真打败了漠格,他要问皇上要您,那该怎么办?”朝云在沈妙澄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眸心中透着担忧之色。

“朝云姐姐,我对他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应该不会想娶我,”沈妙澄有些心慌,念起那日与梁世中在御园里的见面,又是说道:“况且,我都已经和他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朝云微微蹙了蹙眉,轻声道:“奴婢也说不好,奴婢只觉得,不管是漠格汗王,还是大将军,都不是公主的良配,我们公主,应当嫁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儿,一生一世的宠着你才好。”

“朝云姐姐,”听出朝云话音中透出的忧虑,沈妙澄心中一软,只握住朝云的手,和她道:“你不要担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嫁给漠格汗王了,至于大将军,就像你说的,他都有妻有子了,再说了,就连淑荣姐姐那样温柔贤淑,他都不肯要,又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朝云听着沈妙澄的话,一颗心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可望着沈妙澄那双纯澈动人的眼睛,她终是什么也不曾继续说,只与沈妙澄点了点头。


朝云端着点心走进荷香园时,就见沈妙澄披着一件香色云锦斗篷,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微风吹动了她的衣角,正是一副衣袂翩翩,婉然如画的情景。

“原来公主躲在这儿,可是让奴婢一通好找。”朝云噙着笑,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沈妙澄听着她的声音,却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远不似往日那般兴高采烈。

“公主还在为淑荣郡主的事不高兴?”朝云看出了沈妙澄的心思,只缓步走到了她身边,柔声问道。

沈妙澄向着她看去,她的眼中浮着一丝黯然,和朝云道:“我在想,如果换做是我,阿爷也会把我嫁到漠格,或者把我送给他的手下吗?”

朝云心中一惊,只俯身握住了沈妙澄的手,安慰道:“公主,您是皇上嫡亲的女儿,皇上哪里舍得?”

说完,朝云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是笑道:“对了,今天是初六,是皇上在清风阁设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的日子,奴婢给公主梳妆打扮,让公主也去凑凑热闹可好?”

沈妙澄摇了摇头,“我不想去,”说完,沈妙澄看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和朝云道:“朝云姐姐,你陪我一起荡秋千吧。”

朝云闻言,只笑着与沈妙澄点了点头。

“朝云姐姐,你来推我。”沈妙澄来了精神,只在秋千架上站起了身子,与朝云道。

朝云答应着,将秋千推了起来,沈妙澄到底是年纪小,很快便将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是抛在了脑后,她越荡越高,笑声也是越来越清脆,犹如泉水叮咚般,飘出了荷香园。

朝云见状,只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她站在那儿,看着沈妙澄的秋千越飞越高,她担心起来,只大喊:“公主,快下来吧,不要再玩了!”

沈妙澄正玩得上瘾,哪里肯依,只和朝云道:“没事儿,我再玩一会儿。”

“公主,您可要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啊!”朝云紧紧地盯着沈妙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只暗恨自己莽撞,不该这样依着她。

“朝云姐姐,你看,我要越过那宫墙去!”沈妙澄的眼瞳明亮,看着荷香园的宫墙,与朝云喊道。

“公主,不行啊,那太危险了!”朝云失声道。

沈妙澄攥紧了秋千,风声在她耳旁呼啸着,少女纤柔的身影犹如展翅欲飞的蝴蝶般,向着那宫墙外飞去。

“大将军,夫人,这边请。”高公公在前方带路,十分恭顺的向着身后的梁世中夫妇道。

“有劳高公公。”朱成静声音亦是十分温和,她晓得高公公乃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言语间并不曾有丝毫的傲然之色,只微笑道:“妾身见这一处园子十分清幽雅致,比起方才的御园,倒别有一番韵致。”

“夫人说的是,离这里不远便是荷香园,先帝在世时,偶有闲暇,总爱来此处赏荷。”高公公恭声开口,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阵笑声由远而近,遥遥传了过来,高公公微怔,举目望去,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秋千上,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越过了宫墙。

“公主!”认出了那道身影是沈妙澄,高公公大骇,当下便是喊了出来,“您快下来,那样危险!”

听得有人在喊自己,沈妙澄一怔,她低头看去,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内敛的黑眸,便是这一晃神的功夫,那秋千架已是乱了,她不曾抓稳,只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那身子竟如纸鸢般从那秋千架上落了下来。

梁世中面色一紧,他的身形矫健,只运出轻功,稳稳当当的将沈妙澄接到了自己怀里。

“可曾伤着?”梁世中望着怀中的少女,他的声音喑哑,黑眸笔直的向着沈妙澄看去。


天色渐渐暗了,纷纷扬扬的飘下了雪花。

沈妙澄一双手冻得通红,几乎连那缰绳都快要攥不住了一般。

“马儿,你快走,再不走,咱们可要冻死在这儿啦。”沈妙澄驱使着骏马,那马儿却只是打了两个响鼻,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渐渐地,沈妙澄的风帽上,眼睫上,都是落下了细细的雪花,四下里苍茫一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沈妙澄不免有些害怕,正满心惶然时,却听一道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她愕然的回眸,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骑着骏马,自风雪中向着自己驰骋而来。

赫然是梁世中的身影。

沈妙澄的眸心有瞬间的凝固,她怔怔的看着那一道英气磊落的身影,看着他又一次如同天神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每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这般从天而降般的出现,义无反顾的向着自己冲来。

“怎么又是他。”沈妙澄不知为何只觉鼻子有些酸涩,她喃喃的吐出了这句话,待梁世中的身影靠近了些,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她慌忙转过身,又一次拼命的驱赶着身下的骏马。

见那马儿仍是慢吞吞的迈着步子,沈妙澄着急起来,只取下自己发间的玉簪,向着马臀处扎了下去,那马儿吃痛,顿时一记嘶鸣,只高高的扬起蹄子,险些将沈妙澄摔了下去,接着便是如同发了疯般向着前面跑去。

沈妙澄哪曾经过这般阵仗,只被那发狂的马儿颠的头晕眼花,她遥遥听着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对着她喝道:“攥紧缰绳!”

她只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吹在脸色打的人生疼,她的一双手已几近冻得麻木,她看着那马儿载着自己冲上了山顶,她已经越来越攥不住那缰绳了!

那马儿似是跑发了性子,竟是越跑越快,有好几次都是险些将沈妙澄从马背上甩下去,沈妙澄小脸煞白,她看着前方霍然出现了一道峡谷,她手忙脚乱的去攥缰绳,却压根拉不住那发了野性的骏马。

梁世中一直紧追其后,待看见那一道峡谷时,男人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看着那匹马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竟是高高扬起了前蹄,腾空越过了那道峡谷,而沈妙澄的身子则如一只纸鸢般,从半空中向着峡谷深处落了下去。

沈妙澄发出了惊叫,在落进峡谷的瞬间,她的一双手慌乱的抓住了崖壁中的一株松枝,她抬眸向着峡谷上看去,就见男人已是策马赶了过来,看见他,沈妙澄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惊慌失措的喊着他的名字:“梁世中……”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那一株松枝已是断裂,见沈妙澄复又向着崖底摔去,梁世中面色一变,竟是凌空从马背上跃起,跟着跳了下去,他一举搂住她的腰,将她护在了怀里。

两人下落的速度极快,沈妙澄愕然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话音中已是含了两分茫然与惊惶,“你,你怎么也跳下来了?”

梁世中一语不发,只一个用力,将沈妙澄的身子转到了自己上方,欲用自己的后背为她挡住那一股下坠之势。

那峡谷细长,崖壁间长满了粗粝的藤蔓,梁世中一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待两人落到山腰处时,男人黑眸一沉,只空出一只手攥住了蔓条,终是将那一股下坠之势生生止住。

沈妙澄回过神来,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见两人的下坠之势停了下来,她向着梁世中看去,小声喊了他一句:“梁世中?”

梁世中向着她看去,他看着她隐在风帽中的小脸上满是苍白与惊慌之色,犹如洁白的梨花洒上了细细的微雨般,他仍是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紧紧攥着那藤蔓,缓缓的往下滑着身子。

“别害怕,到崖底就没事了。”

他看着她,只觉所有斥责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望着她那双小鹿般澄澈的眸子,只令他所有的怒火都是消匿于无形,待他开口,声音已是含着几分安慰,几分低哄。

沈妙澄向着峡谷上看去,但见雪花茫茫,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才是真真切切的,让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崖底处寒风嗖嗖,沈妙澄只冻得不住地打着哆嗦,梁世中寻到一处山洞,虽是避风,却格外的湿冷,男人外出找了一圈,却见树枝树叶俱是被雪水打湿,竟是寻不到能够生火的东西。

梁世中回到山洞,就见沈妙澄依偎在一角,整个人都是缩成了一团,他看着,便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为她披在了身上。

沈妙澄哆哆嗦嗦的向着男人看去,见他将外衣给了自己后,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她的牙齿打着颤,小声问了句:“你,你不冷吗?”

“我不冷。”梁世中将外衣为她掖好,看着她的眼睛吐出了三个字。

男人的外衣宽大而厚实,沈妙澄只恨不得将身子全都隐进去,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冷的发抖。

“还没问你,你跑什么?”梁世中盯着她的眼睛,微微蹙起了眉头。

听着梁世中的话,沈妙澄的眼圈微红,冲着他道了句:“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梁世中挑眉:“因为我欺负了你?”

“你也知道你欺负了我,”沈妙澄想起他的轻薄,泪水便是冲上了眼眶,“你不要觉得你跟着我跳下来我就会原谅你了,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是个登徒子!”

梁世中听着她这句话,却是微微笑了:“和一个登徒子呆在这见不到人的地方,你不怕么?”

沈妙澄微怔,不等她回过神来,却见梁世中已是动手解开了自己的里衣,露出了男人精壮并布满了伤疤的胸膛。

“你,你做什么?”沈妙澄看着他的动作,只惊得目瞪口呆,向着后面躲去。

梁世中也不说话,长臂一揽,已是将她一把抱了过来,捂在了自己怀里。

“不想被冻死就别乱动。”沈妙澄刚欲挣扎,男人已是低声喝出了一句话。

沈妙澄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眸子漆黑,只深深地看着她,他胸膛上的暖意源源不断的暖着她,他的手一直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却并未带着情谷欠,而是满满的怜惜。

沈妙澄的脸红了起来,她挣着身子,和梁世中道:“你放开我!”

梁世中却不曾松手,他望着怀里的小公主,低声道:“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不必害羞。”

“谁是你的人!”沈妙澄听到这一句话,便是哭了起来,“我要告诉父皇,你这样欺负我!”

“别哭,”梁世中黑眸灼热,与她道出了三个字:“我娶你。”

“我才不要嫁给你。”沈妙澄抽噎着,伸出手就要向着他打去。

“为什么?”梁世中握住她的细腕,他的眸中透着暗光,一字字的问道。

“你有老婆有孩子,我不要去凑这个热闹,而且你嚣张,跋扈,你欺负我阿爷,也欺负我大哥,你还欺负我,我就算嫁给贩夫走卒,也不要嫁给你!”沈妙澄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到了后来,只不住的流泪。

作为一个公主,被他亲过了,也被他抱过了,到了如今,就连身子也要被他看过了,沈妙澄的泪水越来越多,只觉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

梁世中伸出粗粝的手指,为她将那些泪水拭去,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方才叹了口气,低低的喊了一句:“傻孩子。”

夜渐渐深了。

沈妙澄哭了良久,终是挡不住倦意与困意,睡着了。

梁世中仍是抱着她,用自己的外衣为她盖得严实,睡梦中的沈妙澄掩下了平日里的骄纵,她安安静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又黑又长,白皙的皮肤像是雪做的,透着一股异样的温柔,让人瞧着,心软的不成样子。

梁世中按奈不住的抚上了她的面庞,想俯身去亲她,却又觉得自己可笑,他看了她片刻,终是坐直了身子,合上了眸子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