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宁项春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温宁项春花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眉间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城里的娇小姐生个孩子就没力气了,睡得跟死猪样,哪像我们以前生完还要下地干活,啧。”她怀里婴儿嘤咛一声,项春花立马晃晃,“别闹,外婆送你过好日子呢。”缘分啊,两个大肚婆生的都是闺女。也好,闺女长大了好哄骗,若是嫁个好人家更能给娘家提供助力。项春花把外孙女放在床上,立马把温宁的闺女抱出去。她一走,温宁睁开眼,艰难起身。她憎恶地看一眼木床上躺着的女婴——上辈子,就算不是亲生母女,可她精心养育这女婴二十多年,结果呢?她害死她全家!恩将仇报!白眼狼!许是刚生产完身体太虚,温宁只是站着,脑袋便一阵晕眩,可她不能休息!她咬牙打开柜子,拿出细细的针,用力扎自己大腿。尖锐的疼痛能令她保持清醒。温宁另一只手抱起孩子,光脚走向刘金兰屋子,怕孩子哭,她把...
她怀里婴儿嘤咛一声,项春花立马晃晃,“别闹,外婆送你过好日子呢。”
缘分啊,两个大肚婆生的都是闺女。
也好,闺女长大了好哄骗,若是嫁个好人家更能给娘家提供助力。
项春花把外孙女放在床上,立马把温宁的闺女抱出去。
她一走,温宁睁开眼,艰难起身。
她憎恶地看一眼木床上躺着的女婴——上辈子,就算不是亲生母女,可她精心养育这女婴二十多年,结果呢?
她害死她全家!
恩将仇报!
白眼狼!
许是刚生产完身体太虚,温宁只是站着,脑袋便一阵晕眩,可她不能休息!
她咬牙打开柜子,拿出细细的针,用力扎自己大腿。
尖锐的疼痛能令她保持清醒。
温宁另一只手抱起孩子,光脚走向刘金兰屋子,怕孩子哭,她把孩子放在避风处的地上,去屋檐下找了根趁手的棍子。
再到刘金兰门前,就听见她满含嫌恶的话。
“妈,这丫头和她妈一样,贱坯子一个,你丢粪坑弄死。”
温宁心惊胆战,又满是不解。
在她面前,刘金兰一向和善友好,谁能想到私底下竟如此恨她。
里屋,项春花反对。
“别啊,这丫头会投胎但是命不好,你随便给口饭当个狗养活,长大了让她干活,到岁数就收笔彩礼嫁出去。”
“也行,”刘金兰随口给名,“那就叫她贱妹。”
门口,温宁握着棍子的手青筋爆出,她张嘴,泪水却不知不觉从眼里流出。
上辈子,项春花和刘金兰如愿了!
她亲生闺女拥有比谁都命苦的短暂一生!
凭什么,凭什么就要这样算计她和她的闺女?!
恨意滔天,温宁再不手软,项春花出来时,她一棍子狠狠敲上去。
‘咚!’
项春花倒地,晕过去。
“妈?”刘金兰疑惑一喊,猜测许是妈绊倒什么,她刚生完,没力气起床,就没出来。
温宁静静等待着,没一会,她戳破窗户纸,确认屋里的刘金兰已睡着。
这一看,她眼睛又红了。
明明有专门给小孩打的木床,可她们像对待垃圾一样,把她的孩子丢地上!
温宁小心翼翼抱着孩子进屋,悄悄互换,再回自己屋。
一番行动下来,温宁右腿已经被针扎得血迹斑驳。
她忍着疼痛,确认自己怀里孩子右边腋下有月牙形胎记,这才珍重至极地抱着她,躺床上晕晕沉沉的睡去。
再次有意识时,温宁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喊声。
“金兰妈,你怎么睡在地上!?”
是婆婆贾淑芬。
她回来了。
温宁松口气,抱紧闺女,静静听着项春花发出慌乱又愤怒的喊声。
“嘶......好疼,老娘要疼死了!昨晚有贼敲我闷棍!等老娘知道是谁打的,我把他祖先坟刨了!”
贾淑芬错愕,“什么?有贼?金兰和小温没事吧?赶紧,你去看看金兰,我去瞧瞧小温!”
不等回话,她慌里慌张地直往屋里冲。
“小温,小温,昨晚家里进贼了,你有没有丢......”
话还没说完,贾淑芬猛地瞧见儿媳妇怀里有个襁褓。
还响起小孩嘤嘤嘤的哭声。
她愕然得当场呆住,随后震惊,“小温,你都下崽,不对,你娃儿都生出来了?!”
温宁:“......”
孩子被吵,嘴一撇,哇哇大哭,打破婆媳俩之间的诡异气氛。
温宁连忙拍拍安抚,又扭头冲捂住嘴巴的婆婆道。
“对,妈,是个闺女。”
贾淑芬悄悄凑上前来看,压低声音。
“闺女儿子都好,你没事最重要,不然我咋和严刚交代?我就回去送我妈一程,你就生了,哎哟这丫头挺像你。”
温宁笑笑,“亲生的,必须像我。”
婆媳说话间,门口,项春花和刘金兰赶到了。
两人表情还都是真切的担忧。
刘金兰道,“妈,大嫂,我那边什么都没丢,你这边呢?孩子没事吧?”
贾淑芬扭头一看,差点又尖叫。
关键时刻,她压着声音,“金兰,你肚子咋也瘪了?昨晚生的?”
“恩,是个女的,搁屋里睡觉。”刘金兰不甚在意的回答,眼神还专注在温宁怀里。
这才是她如珠似宝的亲闺女呢。
项春花拍大腿,催促,“哎呀,小温,你屋里到底少啥没?”
这屋里是她亲外孙女的宝贝,也就是她亲外孙的,可别被贼偷去了。
温宁低头,掩住眸底的冷意。
她往斗柜那轻点头,“东西没少,我锁在柜子里。”
屋里几人才松口气。
温宁这屋里好东西多,要是被偷,就麻烦了。
贾淑芬觉得奇怪得很,她问项春花。
“不偷又不抢,贼敲你干啥?金兰妈,你来这两天得罪人了?要不我去队里打听打听昨晚有没有人看见些啥。”
项春花脾气直嘴巴毒,又是个接生婆,得罪的人可不少。
搁以前她势必要把这事搞个水落石出,撕扯得翻天覆地。
但昨晚她刚做亏心事,要是贾淑芬把事情闹大,真把人找出来,再顺带扯出她换孩子的事咋整?
项春花忙摆手,“算了,当我吃这个闷亏,亲家,小温和金兰都生了,你要忙的事还多得很,就别管我这一棍子了。”
她舔舔嘴唇,“她们一生,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家。”
隐晦意思,要接生的费用。
贾淑芬秒懂,“行,那我就不留你了,你等我一会。”
她赶紧去自个屋里拿钱。
项春花心念一转,跑去闺女房里收拾包裹。
得给儿子带点好东西回去。
这边屋子里就剩抱着闺女的温宁和刘金兰。
后者凑近些,看着温宁怀里的小娃,露出温柔的浅笑。
“她真好看,大嫂,你奶水够吗?不够的话,我来喂。”
二嫂不同意,他就把这事推到十年后再说。
这十年让妈住大队,帮着点二嫂的同时,种菜养猪养鸡养鸭,吃不完还能攒钱。
他要有事,就叫妈去县城帮忙。
缺钱,也可以叫妈支援点。
十年后,再让妈跟大哥大嫂去家属院享福。
严聪心里打算着,就等刘金兰不同意,他再顺势说出想法。
谁知——
刘金兰丝毫不迟疑的点头,“我同意妈去家属院!妈累了这么多年,也该享福了,大哥大嫂条件比我好,肯定能让妈吃好喝好,过好养老生活。”
贾淑芬很感动,“金兰,没想到你这么为妈着想。”
死活没想到这一出的严聪:“......二嫂,妈去家属院就没人帮你带闺女了。”
“贱妹有啥好带的,”刘金兰不以为意,“把她锁屋里就是了。”
严聪嘴唇动了动,看向贾淑芬,“妈,家属院离家那么远,你愿意去吗?”
贾淑芬嗤笑一声,“不愿意你也不肯让我去你那啊,你就想让我在大队干活,怎么?在你眼里我不值得享福啊?”
“不不,”严聪赶紧否认。
“妈,我哪是这意思,行,你乐意去就去吧,想回来的话,给我写信,我在火车站接你。”
“行。”贾淑芬立马看向温宁。
“小温,你买回去的票帮我多买一张,这几天我就把家里的畜生和菜都处理下。”
温宁声音清脆的应下,“哎,好。”
严聪:“......”
说走就要走,他怎么有一种吃大亏的感觉。
这时,饿着肚子沉默许久的周云云突然开口。
“那我坐月子的事咋整?妈不帮忙,难道不表示一下?”
几人沉默住。
贾淑芬见严聪不开口,心知他也是这想法。
她失望至极,冷笑。
“首先,你还没怀上,啥都得等你怀上再说,其次,严聪,”
贾淑芬盯着严聪,“你是我最小的儿子,你读书工作娶媳妇都得了你大哥二哥的帮忙,你认不认?”
长子严刚没念什么书就去当兵。
前五年,他的补贴除去必要开支,全寄回来帮助寡母和弟弟。
他和温宁婚后,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也寄给贾淑芬,直到三弟正式参加工作。
次子严辉念书上没天分,就去学手艺。
婚前也是上交工资,婚后给媳妇儿。
唯有幼子严聪,生活费、学费、娶媳妇的彩礼,都是他大哥出大头,二哥出小头。
他婚前婚后没往家里交过一分钱。
严聪靠两个哥哥成家立业,这是他这辈子都否认不了的现实。
被质问,他有些没面子,脸色微沉。
“我认,我知道,妈,你说这个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贾淑芬噌的站起,双眼欲喷火。
“老娘说这个就是希望你搞清楚,你当白眼狼也要有个限度!老娘还在呢,你不想着报家里的恩,还想老娘养完你再养你儿子,凭啥?!”
“就算你儿子生出来,老娘给他钱是老娘愿意,老娘不愿意给,你就不给我养老?你就不认我了?!”
严聪燥红着一张脸。
“我没有,我怎么会不认你。”
贾淑芬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你最好没有!”
她看也不看周云云一眼,但一番话全是冲她去的。
周云云脸色铁青极了。
倏然,她起身,不发一言就往外冲。
“云云!”严聪着急的喊,迟疑两秒。
“妈,大嫂,二嫂,我带云云先回县城了,妈你走那天我去车站送你。”
他匆匆追上去。
正屋内沉默几秒,贾淑芬站起来冲外面骂。
“讨债鬼,生儿子全是讨债鬼!老娘上辈子作啥孽了摊上三个儿子......”
温宁抱着三妹回屋,刘金兰追进来,压低声音,问。
“大嫂,大哥和我家严辉帮助三弟的那些钱,你觉得我们能要回来不?”
温宁看向她,刘金兰不好意思的解释。
“你知道我家条件不好,那点钱挺重要的,但妈好像没那个意思。”
温宁轻摇头,“我不去要,严刚知道会不高兴,算了。”
仔细论起来,二房也还欠严刚钱呢。
这笔烂账,理都理不清。
再说,严聪和周云云的算计浮于表面。
刘金兰和严辉才是放长线钓大鱼,打着让她和严刚养闺女的主意,最后还害死她全家。
温宁并不想做刘金兰手里的枪,指哪打哪。
她借口喂奶,关上屋门。
刘金兰撇嘴。
都是女人,喂个奶还看不得,矫情死了!
不过温宁精心喂养的是她闺女。
刘金兰又美滋滋的回屋,看见贱妹躺在那,玩自己举起来的小手。
她气上心头,将娃抱起丢地上,低声叱骂。
“和你亲妈一样,贱皮子!”
娃嗷嗷大哭,吵得心烦,刘金兰扯过一只袜子,塞她嘴里。
总算安静了。
——
尽管商讨时闹得不太愉快,但贾淑芬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隔天,她放出自己要去家属院的消息。
大队都沸腾了。
时不时有队员来打听消息、租家里的田地、买贾淑芬囤积的玉米和麦子等。
就这样忙活着,十天时间飘然而逝,到温宁一家出发的这天了。
温宁抱着三妹,大毛二毛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贾淑芬扛着自己的大包袱,一行人缓慢往村口走去。
刘金兰抱着贱妹,眼巴巴望着温宁怀里的娃。
她很想抱抱自己的亲闺女,又怕温宁看出不对劲。
她带着阴暗的心思将贱妹往温宁和大毛二毛面前挪。
“大嫂,大毛,二毛,你们看看贱妹吧,这一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大毛二毛只扫一眼,敷衍,“哦哦。”
贱妹脏兮兮的,动不动就哭,一点都没有他们家三妹可爱,有什么好看的。
温宁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步,“很快就会再见。”
上辈子刘金兰就经常打着探亲的借口来找他们一家,后来甚至住在离军区大院不远的农村。
呵。
当时温宁还觉得刘金兰是好弟妹呢,仔细想来,不过都是为了她亲闺女罢了。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温宁无动于衷。
刘金兰却得意得很。
回去又如何,把亲闺女留在她手下受苦,带去享福的可是她刘金兰生的宝贝。
这时,元宝伤心道,“大哥二哥你们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哎。”
二毛摸他脑袋,“别担心,我严二毛迟早会回来的!到时候陪你玩,但你不能抢我的肉吃。”
刘金兰咧嘴直笑,“二毛,你是哥哥,把肉让给弟弟吃,大方一点。”
他大方了,那他肚子饿了咋整,大方能顶饱吗!
二毛鼓着腮帮子,不高兴。
贾淑芬没忍住,“金兰,你对贱妹好点,怎么说也是你闺女。”
刘金兰撇嘴,随意点头,“晓得啦,妈。”
她闺女享福,温宁闺女活该受罪。
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声响。
“淑芬,你等等!”
“淑芬儿,我来送你啦。”
温宁几人诧异望去,只见大队许多人都赶过来送贾淑芬。
他们脸上尽是不舍。
有大婶还递出准备好的东西。
“淑芬儿,你不是爱吃我家的笋干吗?给你,回头你吃的时候要想我这个老姐妹。”
“给,淑芬,这是我家的地瓜片。”
大队长甚至冲温宁道,“温同志,你婆婆性格你知道,比较暴躁,去家属院你可得护着她啊。”
贾淑芬翻白眼,“老娘哪暴躁了?老娘很讲道理的。”
送行的人直打趣,“是是是,讲道理讲得把人家木门砸得稀巴碎。”
“你男人背着你打牌,你去把牌摊子掀了,牌给烧了。”
“王三婶儿子把你家严聪作业本打湿,你给人家头发上抹粪,你多讲道理啊!”
......
贾淑芬在旁边直不承认,“哪有的事啊!”
温宁看着这温馨一幕,心想,这也是她重来一世的意义。
让婆婆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充满遗憾的离开生活五十年的家乡。
不对,遗憾还是有的。
刘金兰的想法很简单,不能让自己亲闺女没人带!
她极力促成此事,“我有我妈帮把手,大嫂没有,妈,你去吧,等把三妹带大了,我再让严辉接你回来养老。”
才怪!
到时候,她也要带着元宝去找三妹,让三妹知道谁才是她亲妈,她该孝顺的究竟是谁。
元宝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如此劝导下,贾淑芬总算松口同意去家属院。
“那我去待段时间?”
“好。”
待一段,舒服了,惬意了,就不想走了。
温宁立马决定,“晚上吃完饭,我们和三弟谈谈妈的事。”
“嗯!”
刘金兰重重点头。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妹!
天色渐黑,炊烟袅袅,各家各户都预备吃晚饭。
严家亦是。
严聪带周云云去大队闲逛一圈回来,迈进门槛时,正看见大毛和二毛给院边的菜浇水。
到底是孩子,干正事干着干着就变成玩。
你浇我一点,我泼你一瓢。
倏然!
二毛一瓢水泼到周云云面前,她没躲赢,鞋面和裙子下摆被溅到,顿时气得不轻。
“小秃驴!你干嘛!脏死了啦!”
小秃驴摸摸自己光脑袋,觉得这称呼还挺有意思,他嘿嘿笑。
大毛帮他道歉,“对不起,三婶,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你把裙子脱下来我给你洗吧。”
周云云要抓狂了,“这是从上海带回来的幸子同款衣服和鞋子,有钱都买不到!严二毛,你不是在部队长大的吗?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三婶,”二毛看她快跳脚,觉得很奇怪。
“奶说三叔小时候抓自己的屎吃,你现在还不是跟他一起睡觉和亲嘴呀,我这只是洗过菜的水,没事的啦。”
瞬间,周云云眼睛瞪得像铜铃,扭头看严聪。
严聪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妈乱说的,二毛!你奶奶说的是你爸!”
二毛耸肩,“那就当是我爸爸吧。”
“什么叫当是你爸啊,就是你爸......”严聪还没说完就被周云云抓耳朵。
“走,去洗干净!”
“疼,云云,媳妇儿......”
大毛二毛趁机跑回屋里,偷偷看三叔三婶吵吵闹闹。
二毛和哥哥咬耳朵,“三婶瞎讲究得很,她骂我的时候那裙子都干了,她又去打湿洗。”
大毛努嘴,“当人媳妇的都讲究,妈妈也让爸爸洗脸洗手洗脚才能上床睡觉。”
“我以后长大就不娶媳妇!”二毛挺挺小胸,放出豪言壮志。
“因为没人配得上我!我威风凛凛!我人小鬼大!我脏臭兮兮!”
被迫听了一些的温宁:“......”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屋,贾淑芬大声喊吃饭了。
二毛又如一阵风,‘嗖’地跑去灶房帮忙。
没一会,大家围桌而坐,三妹和贱妹都放在专门搬过去的两张木床里睡觉。
桌上摆着三大盆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个温宁和刘金兰坐月子喝的鸡汤。
猪骨炖黄豆、猪肉烧粉条、白菜炖土豆。
难得吃这么好,还这么多,三个男孩跃跃欲试要动筷。
大家长贾淑芬摆手,“都吃......”
“等等!”周云云皱着眉头打断婆婆的话,横自己男人一眼。
严聪端着碗筷,讪笑着起身,“妈,大嫂,二嫂,云云准备生娃,医生让她吃点干净的,我,我先给她夹点儿哈。”
他动作利索的把肉和菜夹自个碗里。
几个女人都沉默了,看着周云云昂首提出要求。
“我要瘦的,不要肥的啦,不要白菜,塞牙,来点土豆,多夹点粉条......”
孩子里,二毛胆大敢说,打破砂锅问到底。
“三叔,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吃饭不干净吗?三婶嫌弃我们啊。”
周云云白他一眼。
准确来说,是嫌弃你。
“你浇完菜没洗手吧。”
二毛还没说话,大毛轻咳一声。
“三叔,你现在夹菜没用,这些菜都是我和二毛从灶房抬到桌上的,我看见二毛的手在汤里搅和过了。”
严聪:“......”不是,你别说出来啊!这可完犊子了。
可不。
周云云立马变脸,“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她下桌,坐椅子上去。
严聪上前去小心哄她。
两口子旁若无人,直接就是大毛二毛的下饭乐子。
兄弟俩吃着肉,时不时对视一眼,嘿嘿笑。
贾淑芬:“......”
这还没怀孕呢就这么作,要是怀上怕是得翻天。
她去县城照顾周云云的话,日子得有多糟心。
还是跟小温去部队好。
不知不觉,贾淑芬去家属院的意向更坚定。
四大三小的晚饭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饭后,二毛挺着肚子要和大毛比谁肚子大。
大毛嫌弃,“不比,你太幼稚。”
周云云坐旁边奇怪极了。
“你们在家属院没吃过好的?”军官儿子,跟饿死鬼一样。
大毛二毛摇头又点头,“爸爸忙,妈妈怀着妹妹,我们去周叔叔家吃饭,他家有鹅蛋、鸭蛋、蛋妹、小蛋四兄妹,我俩抢不到太多吃的。”
刘金兰没忍住插话,“当官的,也生这么多啊。”
周云云吐槽,“而且没文化,取名太土,难听死了。”
温宁有些恍惚,两儿子寄人篱下,吃饭靠抢这事,她是不知道的。
上辈子,婆婆贾淑芬跟他们回家属院后,将所有家务都包了。
看来,她这次必须得将婆婆带回去。
不再迟疑,温宁直接轻咳一声,“大毛,二毛,你们带元宝去外面玩。”
三孩子离开后,她冲严聪和周云云道。
“三弟,三弟妹,趁着你俩回来,我和金兰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妈的养老问题。”
周云云脱口而出,“妈才五十岁,养什么老啊!”
洗完碗,坐一边打算听听的贾淑芬心更凉,嘴上也不客气。
“老娘都养大三个儿子了,儿子也娶媳妇了,老娘不养老干啥,老树开花再生几个来要账的儿子啊!”
周云云脸一阵白一阵红。
这还是她和严聪认识以来,婆婆第一次没给她脸。
严聪头疼,忙道,“妈,云云不是那意思,她就是觉得妈你身体挺好的,大嫂,你什么想法,你说。”
温宁笑笑,“下午云云说不想妈伺候她坐月子,但我和大毛二毛都很喜欢和妈住在一起,我的意思就是我带妈去家属院,由我和严刚负责给妈养老。”
严聪在心中思索:他妈贾淑芬身体挺好,起码还可以帮做十年家务,有她在,能省很多事。
所以现在把她要走,大嫂家是占便宜的。
他有点不甘心,便问刘金兰,“二嫂,你同意吗?”
“嚯! ”
围观队员们都是一惊。
他们也不是没杀过鸡鸭,但没想到贾淑芬娇滴滴的城里媳妇儿,下起手来也是利索。
温宁当然利索,她妈妈去世前是研究院的研究员,整天就是杀小白鼠、鲤鱼和小猪搞研究。
温宁小时候没人带,是在研究院长大的,看也看会了。
此时,温宁仔细查看被开膛剖腹的母鸡,从中捏出表面毛毛的颗状物,放在眼前。
贾淑芬凑上前,一眼认出,“这是玉米,发霉玉米!”
她直起身叫嚷,“王老三你们家母鸡是喂发霉玉米喂死的!你凭啥怪老娘头上!”
王老三不肯承认,“什么发霉玉米,我没用这个喂!对,贾淑芬,就是你用发霉玉米喂死我家母鸡的!”
真是没完没了!
贾淑芬挽袖子要大战一场,温宁拦住她,指着地上母鸡道。
“婶子,我妈找你退臭蛋是今上午的事,可是你家母鸡能被发霉玉米喂死,起码已经喂超过三天了,你仔细想想,它是不是三天都没下蛋。”
王老三脸色变幻,还真是。
她家就两只母鸡,单独一个窝,下蛋是有数的。
超过三天......她家喂鸡的活儿是交给孙子辈的......
王老三正犹疑着要找自家人,还是死扒着贾淑芬不放。
先前听见发霉玉米四个字,人群中,王老三的孙子狗剩就悄悄跑进屋。
二毛机灵跟着他,这时正好举着一个口袋当先冲出来。
“找到凶手了!是狗剩,他把玉米泡发芽发霉再喂鸡!”
狗剩追着要抢回袋子,突然被说破,他面色巨变,也不抢了,扭头就逃。
果不其然,王老三拎着棍子就冲上前,“混蛋玩意,老娘揍死你个倒霉东西......”
“哇!”
狗剩被揍得嚎啕大哭,声音都快掀破屋顶。
围观队员们都忍不住议论。
“倒霉孩子啊,静悄悄就把家里母鸡害死了,搁我家我也揍一顿。”
“王三婶太不讲道理了,也不查查自家人,逮着咱淑芬姨就是一顿冤枉。 ”
“就是,咱淑芬姨最倒霉,买到臭蛋,还被冤枉害死母鸡,今儿要不是她儿媳妇,淑芬姨和王三婶家要结仇咯。”
“可不是,淑芬姨要找三婶家麻烦吧?”
温宁也注意着呢,要是婆婆心里过不去,要闹,她就装晕把人哄回去。
没想到贾淑芬开心地招呼她们。
“走走,小温,金兰,赶紧回去,你俩坐月子吹不得风啊,天黑了,要有凉风了。”
几人往回走。
有人忍不住,“淑芬姨脾气见好啊,都不刺头了。”
有人真相,“她这是儿媳妇帮出头,高兴着呢,嘿,她辛苦一辈子,现在也算是享福咯。”
可不是么。
贾淑芬太高兴了。
她早年守寡,独自拉扯三个儿子。
寡妇在队里的日子不好过啊,时不时就会被人找麻烦。
今天有队员东西丢了说是她家孩子偷的,明天有人男人没回去也来问是不是她家留下人。
久而久之,贾淑芬就学会了骂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狠狠臭骂一顿,死活不认,仿佛只要她声音大她就有理一样,因此有人私底下喊她刺头。
可今天,温宁不动声色、有理有据的帮她‘干翻’了王老三!
真爽啊!
回去路上,贾淑芬美滋滋夸温宁。
“小温,孩子还是得像你这样,多读点书,多学点有用的知识,不然吵架都吵不过别人,以后你会让三妹上学吧。”
温宁点头,“嗯,我会供她读大学。”
贾淑芬抖抖怀里的孙女,笑出满脸褶子。
“哟,奶抱着个大学生呢,大学生,光宗耀祖。”
旁边二毛昂起头,骄傲道,“奶,我以后也是大学生,你不抱抱我?”
贾淑芬说老实话,“你哥整天看书念大学还差不多,你,皮得没边了,读土地大学啊?”
而且她老胳膊老腿的,也抱不起啊!
二毛不服气,“男大十八变,我以后就不皮啦!”
温宁几人都无语,顿觉二毛倒是有可能靠这机灵劲上大学。
“走,”贾淑芬转移话题,招呼儿媳妇,“小温,金兰,我再给你们各煮两个鸡蛋,多补补脑子。”
温宁:“......”真的要吃够了。
落后一步的刘金兰却在庆幸:还好她听妈的,换孩子了,以后温宁精心培养供去上大学的,是她生下的宝贝。
她刘金兰肚皮里生出了个大学生。
嘿嘿。
一群人在院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二毛窜得快,等大家走到屋门口时,他赶着一只咯咯叫的公鸡出来。
“妈妈,贱妹的脸被鸡啄了,都流血了!”
贾淑芬动作利索的抱起地上大哭的娃。
“哎呀,这么长一条伤口,金兰,带去拿点药吧,不然以后要留疤。”
刘金兰从她怀里抢过孩子,用袖子随意擦掉血,又引来孩子嗷嗷痛哭。
“拿什么药啊,没事,留疤不怕,她又不是大嫂家的三妹,活着就行了。”
贾淑芬顿住,皱眉,“这话怎么说的,你也是,怎么就放地上了,还不关门,今天是被鸡啄,改天被狗......”
她说不下去了。
刘金兰却接话,“那就是她命不好!怪不了我!”
她赶人,“行了,妈,你去给大嫂煮鸡蛋吧,我要给元宝喂奶了。”?
她的奶水不是该给贱妹吃吗?
贾淑芬还想说什么,忍住了,她气汹汹去灶房。
温宁笑笑,回屋。
她越来越期待刘金兰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了。
没隔两天,温宁在屋内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痛哭声。
她疑惑得很,刘金兰也是。
两人站在院子里,还没出去看,就见贾淑芬恍惚着回来。
“王老三前几天不是揍她孙子吗?她儿子今天从县城打工回来,看狗剩只能趴床上很生气,和王老三吵,吵着吵着王老三就喘不过来气,倒地死了,她家在准备办丧事了。”
温宁一愣。
没想到,那个胖胖的三角眼婶子没逃过这一劫。
旁边,刘金兰倏然脱口而出,“死得好!”
贾淑芬和温宁都看向她。
刘金兰把头发抚到脑后,“难道不是吗?她卖臭蛋给妈,那天还冤枉妈掐死她的鸡,还说我和大嫂晦气,让赔钱,她这个人就是个祸害!死得好!”
“哎,话是这么说。”贾淑芬深深叹气。
“我就是觉得,她儿子这下要愧疚一辈子了。”
上辈子愧疚一辈子的可是你!
说到这,温宁趁机劝。
“妈,王三婶这是急症,可能是脑出血,这种病最怕激动,前几天你不该和她吵的,不然她要是出事,你不得愧疚死,说不定后半辈子你都得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贾淑芬怔住,喃喃道,“是噶......我以后跟人吵架,先问问她有没有病。”
温宁:“......”她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之前大吵一架,但乡里乡亲的,王老三办丧事,贾淑芬还是去送了个礼,帮了忙。
也看一堆热闹。
王老三嫁出去的两个闺女回来知晓是弟弟气死亲妈,大吵大闹。
还有王老三的娘家人......
总之,一团混乱,贾淑芬都回来讲给温宁听,算是打发无聊时间。
这天,婆媳俩正叨着,院子里传来男人声音。
“妈,妈你在哪,我和云云回来了。”
半小时后。
严家堂屋内。
张卫军已经帮他们从食堂打来饭菜,大毛二毛都吃完又出去玩了。
偏偏贾淑芬双手交缠,焦急的来回走,嘴里还在嘀咕。
“哎哟哎哟我就说不该来吧,一来就得罪人,咋就把她认成和我一辈的了,眼睛一花脑子也糊涂了......”
眼看她要拍打自己不管用的嘴巴和头了,温宁忙放下碗筷,阻止。
“妈,你别转悠了,秀娥姐人好,不会计较这些。”
贾淑芬不信,“不计较才怪,你没见她脸色都青了。”
她走近,小声叨叨,“不是我说,她那脸上的皱纹就是很像四五十岁,真的才三十五?”
温宁无奈点头,“嗯,秀娥姐连生四胎,又操持家务,照顾公婆,累就显老。”
“怪不得,挨着生娃最废女人精气神,”贾淑芬和儿媳妇交代自己的宝贵经验。
“严刚回来别让他挨你,你得好好养养身体,想生三胎起码得等三年。”
温宁不自在,又感激贾淑芬的提醒,“我知道了,妈,我想睡会。”
贾淑芬点头,“行,你先喂个奶,把三妹给我,就去睡吧。”
“好。”
温宁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
她起身,看见屋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灶台、锅碗瓢盆、碗筷也全都擦过。
再往外走,连水缸都是满的。
“妈。”
温宁找出去,就见贾淑芬抱着娃进来。
“醒了?快,三妹饿了,你喂点。”
温宁接过孩子,去屋里喂完,出来又见贾淑芬举着锄头,在院子里挖土。
温宁:“......”人怎么能利索成这样?
她忍不住道,“妈,坐一天一夜的车你不累吗?歇歇吧,活儿都可以明天干。”
“明天有明天的事,”贾淑芬头也不抬。
“再说早点种菜就能早点吃进肚子里,我和小田打听过了,这里买菜麻烦,天天去食堂打菜贵得很。”
这倒是。
温宁往旁边院子望一眼,“妈,你去和秀娥姐说话了?”
“对,”贾淑芬抬起头,挪过来小声。
“我去问她哪里挑水,买菜什么的,她人挺好,还说给我菜种,我把老家带来的菜干和干蘑菇分了一些给她。”
社交能力也是杠杠的。
温宁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太差,还是时间着实过去太久,她竟想不起上辈子有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不过也好,一切都是崭新的。
她要过的,也是崭新的一生。
由于物资没采购齐全,当晚温宁还是抱着三妹,带上贾淑芬、大毛二毛去军区食堂吃晚饭。
吃完,大毛二毛就溜了。
温宁带抱着孩子的贾淑芬熟悉周围环境。
简易菜场、学校、办公室、文工团......
一路上,有不少认识的人和温宁打招呼。
“温老师生了?我瞅瞅,儿子啊?哦哦闺女,挺好,儿女双全。”
“小温回来了,这是你婆婆?婶子你好。”
“婶子真精神,一双眼和严团长一模一样!”
......
人一走,贾淑芬立马小声冲儿媳妇道,“小温,大家都这么热情啊,你们家属院人还挺好。”
很快,贾淑芬就见识到‘不好’的一面。
有两女人远远就打量她们。
双方距离靠近,年长些的女人先和温宁打招呼,“小温,回来了啊?生了个闺女?”
温宁笑着点点头,“嗯,陈姐。”
“严团长还没回来吧。”陈明华感慨。
“他要是回来知道你给他生了个宝贝闺女,怕是高兴得很。”
温宁还没答话,陈明华身边的年轻姑娘撇嘴。
“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个丫头片子,为了生二胎把工作都丢了,温老师,哦不,温同志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人。”
“什么?!”贾淑芬大为震惊。
“小温你工作丢了?你不是一直在休产假吗?”
年轻姑娘抱胸,讥笑,“什么产假能让她休大半年啊,而且上面明令禁止生二胎,她还生,没工作,三个娃,又来个老的,全靠严团长一人津贴,搞得严团长压力大得很。”
“明洁!”陈明华喝止妹妹,冲温宁歉意的笑笑。
“抱歉,小洁说话一贯直接,我们先走了。”
温宁轻点头。
她俩还没走远,贾淑芬迫不及待,“小温,刚那黄毛丫头说的是真的假的?你真没工作了?”
黄毛丫头陈明洁:“......”
陈明华拽着妹妹离开,不然怕吵起来。
温宁等人走远,安抚婆婆,“妈,我和严刚商量后主动辞职的,虽然我不当老师了,但我会想法子挣钱,不会真的要严刚一人养我们全家。”
上辈子她都创业成功了,未必重来一世,还会失败。
贾淑芬若有所思,走一截后突然道。
“男人赚钱养家天经地义,我倒不是心疼严刚,我就是担心你失去工作觉得不平衡。”
到时候就会怨严刚,家里就会不和谐。
但仔细想想,温宁不是这种想不开的人。
贾淑芬把担忧抛到脑后,八卦的问,“刚那个黄毛丫头咋回事,说话冲得很,要不是怕给你惹麻烦,我高低得骂她几句,长一张嘴不知道好好说话咋地,就会阴阳怪气。”
温宁语气平静,“哦,她啊,她看上严刚了,想当你儿媳妇。”
“啊?”贾淑芬双眼瞪得像铜铃。
随即脱口而出,“她怎么眼睛和你一样瞎?!”
温宁:“......”这么贬低自己亲儿子真的好吗?
“不对不对,”贾淑芬晃晃脑袋里的水。
“严刚已婚啊,那丫头看着心高气傲的,还想当后妈?”
温宁和婆婆仔细解释。
“年龄大些的叫陈明华,在医院上班,她爱人是指导员,陈明华妹妹陈明洁去年来投奔她,是想在家属院这边找个合适的对象,
陈明华压根还没介绍,她就自己瞧上严刚,也不知道咋想的,她知晓严刚已婚,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每次都说几句酸话。”
贾淑芬立马总结,“她闲得慌,让她去地里挖三天泥巴,就治好这臭毛病了。”
温宁失笑,和婆婆继续溜达回去。
半路上,她们叫上和小伙伴玩弹珠的大毛二毛回家。
一行五人到家门口,天还没黑,有两个穿军装的士兵走来,冲温宁打招呼。
“温同志,你回来了,我们是后勤部门的,有点事找你。”
两人目光下移扫一眼两个孩子,二毛心知不妙,立即要往外窜。
温宁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后衣领,招呼,“好,里面说。”
后勤同志是来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