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枝霍峥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春枝霍峥小说》,由网络作家“糖醋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峥道:“那也不能在院子里就脱我的衣裳。”春枝脸颊微微发烫,“那、那进屋再脱。”霍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推着轮椅进屋去了。春枝跟着进屋去,把他的衣衫解了,看看了胸前的伤口。还好,包扎得严实,伤口没有裂开。春枝轻轻松了一口气,帮霍七把衣衫穿回去,同他说:“天色不早了,明儿还有的忙,你快些睡吧。”霍峥问:“你呢?”春枝道:“我再看看有什么要置办的,明儿一早就出门去买。”她是孤女,没有父母兄弟,连成亲都没人帮着置办东西,跑腿忙活。什么都都要她自己来。霍七又是外乡人,在这两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春枝想着是自己请霍七帮忙,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不麻烦他了。她帮霍七系好衣带之后就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就听见霍七问她:“都要成亲了,你的嫁衣呢?”“嫁衣在我...
霍峥道:“那也不能在院子里就脱我的衣裳。”
春枝脸颊微微发烫,“那、那进屋再脱。”
霍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推着轮椅进屋去了。
春枝跟着进屋去,把他的衣衫解了,看看了胸前的伤口。
还好,包扎得严实,伤口没有裂开。
春枝轻轻松了一口气,帮霍七把衣衫穿回去,同他说:“天色不早了,明儿还有的忙,你快些睡吧。”
霍峥问:“你呢?”
春枝道:“我再看看有什么要置办的,明儿一早就出门去买。”
她是孤女,没有父母兄弟,连成亲都没人帮着置办东西,跑腿忙活。
什么都都要她自己来。
霍七又是外乡人,在这两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春枝想着是自己请霍七帮忙,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不麻烦他了。
她帮霍七系好衣带之后就转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霍七问她:“都要成亲了,你的嫁衣呢?”
“嫁衣在我屋里。”春枝说:“我先穿上给你看看?”
霍峥道:“不必了。”
“那你歇息吧。”
春枝走出去之后,帮他把门带上了。
她把旧灯笼和梯子都收起来,回到自己屋里,把藏在床底下的箱子拖了出来。
打开箱子,红色的嫁衣就出现在眼前。
这嫁衣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做它的时候,满心都想着嫁给陆景云。
如今不仅新郎官换了一个人,还是为了躲过罚金和牢狱之灾的假成亲。
她这辈子大概也只会成这么一次亲。
只有这么一次穿上嫁衣的机会。
春枝把嫁衣拿出来抱在怀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回箱子里,吹灭了油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
往日这个时辰春枝就要起来做豆腐,今儿豆腐不用做,别的事情却很多。
她醒了就起来麻烦,把屋子打理地整整齐齐,又把院子洒扫了一遍。
天光微亮着,院门被人敲响。
春枝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卖饼的张大娘和两个卖菜的大嫂,她有些诧异道:“张大娘,吴嫂子、周嫂子,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临水镇的婚俗是傍晚成亲,摆婚宴,讲究些的人家,女方还会在中午摆出阁宴。
春枝没有父母兄弟,手里银钱也不多,就省去了中午的出阁宴,只在傍晚的时候摆两桌喜酒。
“我们来给你帮忙啊。”张大娘说:“哪有成亲当天,让新娘子自己干活的道理。”
“就是。”吴嫂子和周嫂子一边附和着,一边往里走,“有什么要干的活,新娘子尽管吩咐我们,待会儿我家那口子卖完菜也会过来帮忙。”
“春枝你今儿就只负责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嫁人啊,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可不能马虎!”
春枝感动道:“多谢、多谢你们。”
“傻春枝,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什么多谢!”
张大娘笑着催她赶紧去打扮起来。
有这三人来帮着忙活,整个院落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亮,隔壁的李大娘也过来帮忙。
李大娘说虽然春枝没选她娘家侄子,但这么多年的邻居,该帮忙的时候还是要来的。
春枝下厨做了早饭,招呼几人先吃些东西。
不多时,霍七也醒了,他打开门推着轮椅出来,张大娘等人一看到他就看傻眼了。
“这是新郎官吧?”
“长得也忒俊俏了!”
“难怪春枝说成亲就成亲呢,这新郎官跟状元郎比起来,也半点不差啊。”
吴嫂子说着说着就提起了陆景云。
张大娘和周嫂子连连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住口,不要再提状元郎了。
吴嫂子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这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峥默不作声。
春枝给他盛了一碗鸡蛋面,招呼着其他人先歇会儿,赶紧吃早饭。
原本按照本地婚俗,成亲之前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能见面的。
但霍七是春枝捡回来的,两人本来就住在一起,也就没有遵循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
几人惊艳于新郎官的容貌,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坐轮椅。
张大娘拉着春枝小声问:“新郎官这是……腿脚不便?”
春枝道:“他身上有伤,暂时坐几天轮椅,不是腿脚不便。”
张大娘这才放心,生怕春枝图人家相貌好,连男人坐轮椅都不介意。
毕竟春枝先前养了陆景云那么些年,吃了那么多苦。
张大娘等人都希望春枝好好找个人过日子,千万别再遇上要她辛辛苦苦养着,养好了就跑的负心人了。
霍峥吃面的时候,总感觉那那几个大娘大嫂频频看着自己。
他很快就吃完了面,进屋去了。
春枝跟过去,站在门边问他,“今天只吃一碗面就饱了?”
按照这男人的饭量,应该吃两碗才对。
霍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是不是她们一直看你,你不好意思了?”春枝走过去,“我再给你盛一碗,端到屋里来吃?”
霍峥道:“不用。”
他又不是见不得人,一碗面还要躲着吃。
春枝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以为他是被大娘嫂子们议论,不高兴了。
她压低声音跟霍七说:“大娘和嫂子们只是看你坐轮椅才多问一句,没有恶意的。”
霍峥道:“我不在意这些,你忙你的去。”
春枝笑问道:“真不在意?”
霍峥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我去忙了。”春枝转身出了屋子,把众人用过的碗筷洗了,又刷了锅,和众人一起布置喜房。
春枝住的屋子被布置一新,张大娘把桂圆红枣花生等物堆在盘子上,堆成了山尖尖,龙凤喜烛立在桌子上。
浅色的帘纬也换成了红色的罗帐。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下午。
张大娘催着春枝赶紧换上嫁衣,对镜梳妆。
平日跟春枝交好的小摊贩,和几个街坊邻居都来了,香满楼的小二把两桌席面和桌椅都搬了过来,在院子里摆上了。
卖猪肉的赵大哥还拎了两串炮仗来,在众人喊着“吉时已到”的时候点了火,炮仗噼里啪啦地炸响,烟雾在整个小院里弥漫开来。
身着嫁衣的春枝被周嫂子和吴嫂子扶着从屋里走出来。
霍峥自己换上了喜袍,从隔壁小屋迈步而出,跟春枝迎面对上。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他们眼里只能看到彼此。
本朝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开始婚配。
像春枝这样拖到了十九岁还没成亲的姑娘,少之又少。
先前整个临水镇的人都知道她是陆家的童养媳,陆景云这几年一直在外求学,所以两人才没有完婚,官府对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陆景云娶了丞相之女,春枝也被陆家赶了出来。
衙差就上门拿律法说事来了。
领头的衙差长相粗犷,嗓门极大,一声喝令喊得春枝耳膜生疼。
她有些被吓到了,脸色微微发白,试图解释道:“衙差大哥,我并非是年过十八尚未婚配,是我原先的未婚夫悔婚另娶,所以才……”
“少废话!”领头的衙差粗声打断道:“年满十八尚未婚配的女子就是触犯本朝律法,你跟我们去衙门里走一趟!”
春枝后退了两步,不肯束手就擒,“即便是律法规定,年满十八尚未婚配的女子要由官府强行婚配,也要给人一个期限,并非上门通知的当日就能拿人的!”
衙差们没想到春枝一个卖豆腐的竟然还懂律法。
四个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事有点棘手。
原本这条律法近几年实行得就没有从前那般严格,要不是相府小姐派人到知府那里知会了一声,知府大人又给他们县令下了命令,一定要让这个叫春枝的好看,他们几个也不会专程跑到这里来为难一个卖豆腐的。
春枝看他们的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硬了。
她当即再次开口道:“婚嫁之事关乎女子一生,还请官爷通融我几日,我会尽快……”
“三日!”领头的官差不等她说话,就开口打断道:“若三日之后,你还没有婚配,那就要交罚金,要么由官府强行婚配,要么蹲大牢。”
春枝急道:“只有三日怎么来的及?”
“来不来得及是你的事。”
“反正我们话已传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衙役们撂下话转身就走。
春枝站在门边,一时间愁眉深锁。
隔壁住的李大娘看热闹看完了全程,走过来跟春枝说:“咱们临水镇已经好些年没出过年满十八还没婚配的姑娘了,上一次……
我记得上一次还是城北杨家的小女儿,为了给母亲守丧耽误了三年,从十五岁耽搁到了十八岁,好不容易出了孝期,要跟未婚夫成亲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不等春枝接话,李大娘自个儿就把话接上了,“杨家姑娘的未婚夫跟别人好上了,说要完婚可以,他要同时娶两个。杨家姑娘不肯啊,这门亲事就吹了,这一耽误就过了十八,官府上门罚了杨家好些银子,最后把杨家姑娘强行婚配给一个赌鬼,成亲没几个月,杨家姑娘就上吊了……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真是作孽啊。”
春枝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李大娘说:“官府强行婚配,能把你配给什么好人?春枝啊,你听大娘一句话劝,要么回去求求陆家,让状元郎把你收了。要么赶紧去找媒婆,赶紧物色个靠谱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春枝听到这里,渐渐回过神来,“我知道了李大娘,多谢您。”
“谢什么,都是街坊邻居的。”李大娘摆摆手,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我娘家还有个侄子,今年二十三岁了,长得高高大大,模样还算过的去,是个渔夫,你看……”
“不用了,谢谢李大娘。”
春枝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李大娘原本还想追上来继续说,见春枝跑的快,还立刻进屋把门关上了,才不得不放弃,说了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挑呢”不太高兴地转身回自家去了。
春枝回屋坐下冷静了一会儿,然后立刻翻出了十两银子,准备出门去找媒婆。
官府处以罚金能罚到人倾家荡产。
强行婚配也不可能配给什么好人。
她也不能去蹲牢狱,女子进了牢狱这辈子就毁了。
今儿临水镇两个最有名的媒婆还抢着给她说亲事来着,她想着自己找的人,怎么都比官府胡乱配的人强一些。
春枝拿着银子出门,刚走出屋子就碰上了推着轮椅出屋的霍七。
霍峥问道:“急匆匆的,要上哪去?”
“我有急事要出门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了,米面都在灶台边上,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弄些吃的。换药不方便的话,你就等我回来再换,我走了……”
春枝说着就快步朝外走去,出门的时候还把院门带上了。
霍峥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道这姑娘还挺倒霉的。
一天天尽遇着一些破事。
……
春枝在东街的茶楼里找到了李媒婆和赵媒婆,这两人正忙着撮合两对年轻男女,两人都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一看到她过来立马就快步迎上前。
李媒婆笑的跟朵花似的,“春枝,你找我啊?”
赵媒婆三步并作两步走,“春枝,你想通了?”
春枝“嗯”了一声,“我要找一个靠谱的人,三天之内就成亲。”
两个媒婆异口同声道:“三天之内就成亲?这么急!”
春枝揣着银子问:“能找到吗?”
“能!”
“当然能!”
李媒婆和赵媒婆生怕春枝跑了似的,一左一右拉着她,让在茶桌旁坐下。
“客官,请用茶。”
茶楼小二立刻端着新沏好的茶上前,退到边上去,竖着耳朵听几人说话。
春枝是临水镇有名的豆腐西施,她跟状元郎那事闹得满城皆知,现在春枝来找媒婆,肯定是要另嫁了。
李媒婆说:“我上午跟你说的,城南的周员外,你还记得吧?他愿意出五百两娶你做续弦!整整五百两娉金啊,春枝你考虑考虑他!”
“那位周院外都四十多岁了,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你嫁过去就是给人当后娘,那日子可不好过,依我看啊,还是楚公子好。”赵媒婆说:“楚公子还没娶过妻,家境也殷实,还读过书……”
李媒婆阴阳怪气道:“上一个读过书怎么对春枝的?你还敢找给她找读过书的呢?”
赵媒婆道:“好不好,得见到了人才知道,春枝你既然来了就在这稍坐片刻,我这就把楚公子叫过来,同你相看相看。”
不等春枝说什么,李媒婆就说:“那我现在就去把周员外找来!”
两个媒婆都生怕春枝反悔似的,飞一般地去了。
春枝慢慢地喝着茶,相看就相看吧。
毕竟,她只有三天时间。
霍峥道:“是没必要让我来回奔波,还是你想单独见陆景云?”
这话说的……
春枝道:“我单独见他做什么?我只想要回房契和地契!”
霍峥道:“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
春枝这话还没说完,霍峥就转身进屋去了。
春枝跟在他身后,“要不是为了房契地契,我才不会去找陆景云。”
霍峥没回头,进屋之后,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春枝顿时:“……”
这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也太难哄了。
春枝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趁着天还没黑,去了一趟陆宅。
陆家如今同从前不一样了,门口还有两个家丁守着。
春枝上前,同两个守门的家丁说:“我有事要找陆大人。”
家丁认得春枝,知道她先前是陆家的人,在状元郎和状元夫人回来的那一天跟陆家人闹翻搬出去了。
家丁不让春枝进门,硬声硬气地说:“陆大人不在。”
陆景云如今是陆大人,回了临水镇之后忙着交际应酬,不在陆宅也不奇怪。
春枝道:“那我找陆老夫人。”
家丁又道:“老夫人病着,不见客。”
一年十二个月,陆老夫人有十一个月都病着,先前也不见得她见不了客。
想来只是不想见她罢了。
春枝心中有数,“那我找陆夫人。”
家丁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状元夫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一个臭卖豆腐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既然你们不肯通传,那就别怪我闹了!”
春枝撸了撸袖子,不再废话,打算直接就往里闯。
两个家丁见状,连忙拦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陆家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不让进?陆景云欠我的银子还没还清呢!状元郎了不起啊?状元郎就可以欠人银子不还啊?”
春枝这么一闹,经过陆宅门前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开始看热闹。
两个家丁知道陆老夫人和纪如珍都是极其爱面子的人,要是她们知道春枝在门外闹,引来了这么多人看热闹,肯定轻饶不了他们,连忙劝道:“别喊……别喊!我们这就进去通报还不行吗?”
春枝理了理衣襟,“早去通报不就好了,非要闹了才去。”
两个家丁一个进门去通报,一个在门前驱赶看热闹的行人,“走走走,别看了!都别看了!”
行人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不多时,进去通报的那个家丁出来,把春枝领了进去。
纪如珍在前堂见了春枝。
状元夫人手里团扇轻摇,一副闲适悠然的模样,缓缓问道:“你来做什么?”
春枝开门见山道:“我来拿我的房契和地契。”
纪如珍道:“这里是陆家,没有你的东西。在你离开这里的那一天,陆家的所有东西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春枝道:“我今日来,只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纪如珍道:“若是我偏不给你呢?”
“那我就找陆景云要。”春枝道:“问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不要脸,连我的东西都要昧了去!”
“你!”
纪如珍一听到春枝要去找陆景云就气不打一处来。
春枝看纪如珍的神情,基本就能猜出纪如珍不想让她和陆景云再见面。
她当即道:“你不想让我再见陆景云,就把豆腐作坊的房契和地契给我,否则……”
纪如珍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去找陆景云要。”春枝道:“陆景云要是不给,我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新科状元不仅为了娶高官之女抛弃糟糠妻,还占着糟糠妻的丁点家产,是一对不要脸的东西!”
结果这人说可以不管他,不能不要钱袋子。
呵。
霍峥生气了。
从西街回到桃花巷,一路上霍峥都没再说话。
春枝想着这次来了个长安王巡查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
这位大人物要是在南州久待,那她们这些靠摆摊过活的小老百姓,就出不了摊。
出不了摊,就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这日子就没法过。
春枝想着想着就有些发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霍峥见她迟迟没发现他生气,还自顾自在那发上愁了。
心下越发不悦。
于是他更沉默了。
回到豆腐作坊,春枝推开院门,将板车推了进去,又回头去帮霍七推轮椅,嘴上说着:“小心门槛。”
结果霍七根本不要她帮忙,直接站起来,跨过门槛,又一只手将轮椅提了进去,然后又坐在轮椅,推着轮子进门去。
春枝见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好像生气了。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声。
霍峥没应声,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往里去。
春枝跟上去,“霍七,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霍峥回头,给了她一个“你说为什么”的眼神。
春枝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了想,猜测着问道:“是不是因为说可以不管你,但不能不要钱袋子?”
霍峥“哼”了一声。
春枝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道:“我同你开玩笑呢,钱袋子重要,你也很重要,我都要管的。”
霍峥声音有些冷硬道:“花言巧语。”
春枝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霍峥道:“那要是钱袋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呢?”
春枝笑了笑,“你要听真话,还是……”
霍峥道:“真话。”
“选你。”
春枝心道,选钱袋子就只有钱袋子,选霍七却可以是拿着钱袋子的霍七。
霍峥其实知道春枝是哄他的,但有时候,明知道是哄人的话,听了也舒服。
他没再说话,把钱袋抛给了春枝。
春枝伸手接住。
真好,钱袋子又回来了。
霍七连李记的包子都没来得及买,钱袋子的钱都没动过。
春枝看着豆腐框里还剩下大半的豆腐,豆腐这东西放不住,她又舍不得糟蹋东西,便同霍七说:“今天的豆腐没卖完,我给你做个豆腐宴吧。”
“什么豆腐宴?”
霍峥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春枝道:“别小瞧这小小的一块豆腐,它可是能做出一百零八道豆腐宴呢。你别不信,这一百零八道菜式里有七十道‘红味’,三十八道‘白味’……”
霍峥道:“怎么,你今儿还准备拿这半筐豆腐做一百零八道?”
春枝道:“一百零八道,那肯定是做不成的,八道倒是可以。”
霍峥不甚在意道:“你随意。”
“那好,你先把火生上,我去给李大娘她们送点豆腐。”
春枝说着就把豆腐切成一块块的,用荷叶打包好了,隔壁的街坊邻居送去。
反正这么多豆腐她和霍七两个人也吃不完,还不如分点给平日里互帮互助的邻居。
霍峥生火已经生的很熟练了,两三下就把灶火点燃,见春枝迟迟没回来,就往锅里加了一些水,免得铁锅烧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春枝回来开始凉拌、油炸、炒煮和做汤……
她做了小葱拌豆腐、麻婆豆腐、焖豆腐、炸豆腐丸子、雪花豆腐、豆腐饺、青菜炒豆腐,还有一锅鱼头豆腐汤。
霍峥看着这一桌豆腐宴摆上桌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微妙。
“你不吃葱,那这个小葱拌豆腐就不吃了,尝尝其他几道吧。”
木头上一点倒刺都没有,做工也不错。
他用拐杖撑着地,走了两步,的确要比他强撑着站起来走路要舒服一些。
春枝瞧他用着合适,心想这个银子花的值,面上也带了些许笑意。
霍峥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以前养他的时候,也这么舍得花银子?”
“啊?”
春枝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霍峥看着她,再次开口道:“你以前也是这么养陆景云的?”
昨日状元郎和状元夫人来闹了那么一遭,让霍峥记住了陆景云的名字。
春枝稍稍有些尴尬,“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峥不语。
“真要比较的话……”春枝笑了笑,“养你可比养陆景云省钱多了。”
陆景云是读书人,先前上书院每年的束脩都要十两以上,笔墨纸砚等花销也不少,平时里还要买书跟同窗们走动,去京城之后,这样那样的花费更是翻倍地涨。
春枝这些年卖豆腐赚的银子,几乎全都花在了陆景云身上。
如今不用养陆景云了,她手头反倒宽裕了起来。
“是吗?”
霍峥唇边勾起一抹冷弧。
他堂堂的长安王,在春枝眼里,竟然还不如陆景云值钱。
简直岂有此理!
春枝不知怎么的,忽然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好像不高兴了。
刚才还好好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说养他比养陆景云省钱?
可她养陆景云养了十年,养他才养几天,这如何能比?
霍峥将新到手的拐杖搁在了墙角,坐回轮椅上,推着轮子回屋去。
“霍七。”春枝喊住他,“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回屋做什么?”
霍七头也没回。
春枝道:“中午做东坡肉,瘦肉羹!”
这姑娘做的饭菜实在香……
霍峥推轮子的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春枝见状,忍不住笑道:“过来帮忙烧火。”
霍峥的轮椅转了半圈,回头看向春枝,语气有些生硬道:“今天不怕我把你的屋子烧了?”
春枝道:“我在旁边看着呢,烧不了。”
她说着三两下就把灶火点着了,霍七只要在边上看着,往里添些柴火就行。
其实春枝一个人也可以。
但霍七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让他一个人生闷气,不如让他帮忙做些小事。
以前跟陆景云在一起的时候,春枝是舍不得让他做这些粗活的。
那时候她总想着陆景云是要做状元的,状元郎的手应该写诗作画,弹琴折花,不该沾染半点俗务。
这样想来,陆景云说她是家中奴婢,似乎也没说错。
因为春枝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应该吃苦耐劳的位置。
如今她跟霍七相处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再微末的小事,也该让他做一些,免得再养出第二个陆景云来。
霍峥不知道春枝在想什么,他看这姑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锅里放了油,五花肉连皮带肉地放进去煎炸,然后再焯水,加入姜片、葱段还有料酒。
“霍七,多加点柴火。”春枝说:“要大火煮开,才好吃。”
霍峥往灶里加了两根柴火,火势顿时大了起来。
煮了许久之后,春枝将五花肉捞出,切成了大方块,猪皮处切了十字花刀,然后用粽叶包裹着,在锅里加入半碗黄酒、适量清水还有桂皮和八角、酱油和盐,盖上锅盖,焖煮半个时辰,焖到收汁,然后翻面,皮朝上。
一道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东坡肉就做好了。
春枝接着用上次的法子做了瘦肉羹,炒了一个青菜,两人就着两荤一素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