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的掉眼泪。
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进入了梦乡。
屋里有人进来时我就醒了。
是孟浩。
他温暖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
可我只感觉到刺骨的寒风凛冽，
他在我的手上戴了某个环状物。
戒指。
我睁大眼睛，是DR经典款钻戒。
曾经我求了很多次，孟浩说这是智商税。
从不肯给我买。
现在倒是利索地给我戴上了。
晚了。
我不需要了。
我费劲的把戒指咬着摘下来。
径直扔在地上，眼尖的我在上面看见了郑雪名字的缩写。
这是骗鬼呢？
“拿着你的戒指给我滚。”
“孟浩，我们完了。”
医院通知我去太平间接我妈。
我打电话给出救护车的同事李盟。
麻烦对方闲暇时帮我把我妈拉到火葬场。
李盟满口答应。
怎么孟医生没来，太平间周大爷疑惑地问。
他说，昨天他在大门口时碰见了孟浩。
明明已经提醒他别忘记时间，按时来。
我没有回答，不知怎么回答。
看着我妈颈部深可见骨的一刀。
悲从中来，眼泪唰唰掉落。
周大爷、李盟可怜就我自己，都急忙上手帮忙。
在去往火葬场的路上，李盟电话响了。
“李盟，你在哪儿呢，你快点来我家接人，有人犯病了，目前呼吸困难，别忘了带呼吸机。”
“孟哥，我现在正拉着嫂子娘家妈去往火葬场。”
孟浩愣了十秒。
“不行，你赶紧过来接！如果我这人死了，我就向医院告发你公车私用！”
“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这，孟哥，这是你丈母娘啊。”
李盟不解，很是气愤。
“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李盟，你别是非黑白不分。”
我的整个人像被浸没在三九寒天冰河里。
脑袋里萦绕的是我家里有人犯病，还有孟浩不让李盟送我妈。
李盟匆忙左拐去往我家。
我像提线木偶一样，回到很久没回的家里。
郑雪在我家卧室床上穿着真丝露骨睡衣。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颊通红，端坐位，大汗淋漓。
这是剧烈活塞运动导致了急
性左心衰？
我的心脏像被无数铁拳重击，心肺淤血。
我甚至闻到了嘴里浓烈的血腥味。
孟浩不敢看我，只是催促着李盟和他一起把人抬车上。
他的脸、脖子都是大红色的口红印。
睡衣的扣子全部系错。
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再也忍耐不住，我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孟浩别开了眼，想开口却没有说一个字。
他还知道没脸！
他还知道理亏！
李盟拉着所有人往医院去。
郑雪在救护车上上了呼吸机，呼吸困难情况转好。
她大叫嚣，让死人滚下车去。
夸夸夸地踹我妈身下的床。
我妈身体剧烈抖动，几乎要跌下床来。
崩腾而出的怒火席卷全身，它哭嚎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大步向前，摘掉郑雪呼吸机。
用尽全身力气，“啪啪”两个耳光。
我的手获得一种超强快感，它告诉我，它还想要。
我用杀人的目光死死的凝望着她。
“闭嘴！”我阴狠的说道，并抬起了手。
只要她不停下，我不介意打到她停！
我周身怒火吓人，郑雪像小鸡儿一样噤声、不动。
到了医院查了化验、检验。
郑雪确诊了先天性心脏病，需要急诊手术。
她被推进手术室后，在手术室里叫嚷。
“我要这个医院最好的医生！”
“听到没有，我要最好的！”
“孟哥，你快去啊，快去找啊。”
孟浩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可是……”
其他医护齐刷刷面露无奈。
我推开手术室的门，举着断裂的右手。
讥讽地对郑雪说。
“你在找我吗？”
“你什么意思？”
郑雪目眦具裂，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就是你要找的技术最好的心脏病医生。”
“不止整个医院，整个东河市甚至全国我都是最好的心脏病医生。”

持一下，一下就好。
孟浩说急救医生团队马上赶到。
我气若悬丝说道。
“先救我妈，快，她颈动脉被割断了。”
“孟哥，我心脏难受。”郑雪娇滴滴地撒娇。
孟浩一愣，转身离开我。
他关切地给她摸脉，让她坐在凳子上。
她拿着他的手放在胸口处，来回摩挲。
孟浩把赶来的医生拦下，说郑雪心脏不舒服。
郑雪顺势倒在地上，声音洪亮喊“疼”。
郑雪向我投来炫耀的目光。
“快，快救救我妈，她快坚持不住了啊。”
快啊，快啊，我妈真的要不行了啊。
心脏抽痛，我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我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听着陌生的呼吸机声音。
我意识到，我进了ICU。
我看着我包裹着厚厚绷带的右手，内心一片荒芜。
“简医生太倒霉了，右手伤这么重，以后够呛上手术了。”
“你说孟医生是她老公，当时居然不让她进屋，如果简医生进去了，也不会……”
“是呢，简医生妈妈抢救太迟，也没了。”
“简医生，你醒了。”
主管护士向另外一个护士使眼色，打断了她的话。
我虚弱地微微点头。
我的悲伤弥漫，我的妈妈因为帮我挡刀死去。
连串的眼泪不停流出。
“那我赶紧告诉孟医生，他每天都打电话过来问你情况呢？”
只是打电话？
我的心又酸又胀，他心内科与ICU是楼上楼下的距离。
他竟然只是打个电话。
我闭上眼睛，掩盖眼眶的灼热，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出。
孟浩急忙赶来。
他深情握着我完好的左手。
我拼命逃脱，不愿和他五指交叉。
孟浩意识到我的躲避和不快。
“简繁，当时情况危急，你我作为医务工作者第一时间必须保护人民群众。”
“你不会怪我吧？”
他是提问，温润的语气里却都是肯定。
我的不理解已经上升到医患关系。
“不会。”
才怪。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长出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你谅解更重要。”
孟浩眼睛里闪着动情微光。
若是以前的我，必定会红着脸、害
习惯，我开口问她。
你最近做了什么特殊的活动吗，比如游泳之类。
她眼睛有些睁不开，却昂扬着头，神情倨傲。
“我男朋友陪我下海潜水了。”
“他说要陪我看全世界最美的海底世界。”
显摆的语气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我可能就是那个傻子，对方欺辱我，夺我男人，我还在问病史，寻找解决办法。
思及此事，我脸色一暗，口气不冷不热说道。
“可能是葡萄结膜炎，需要做手术。”
“详细得做进一步检查，我现在这样了，另请高明吧。”
我用眼神示意了包裹的右手。
他们不瞎，自然可以看到。
郑雪不信我的诊断，拉着孟浩到处问医生。
医疗圈子就这么大，其他眼科同僚纷纷给我打电话。
问我孟浩怎么不带他家亲戚找我看。
毕竟我师出名门，是国内眼科大咖王歧本教授唯一硕士研究生。
更是王歧本爱人李兰的心内科博士研究生。
我只能回以无奈的苦笑。
三天后，孟浩带着郑雪再次出现在我病床前。
这也是三天中他第一次来看我。
“简繁，这个手术国内成功率最高的就是你导师。”
“你能不能……”
“孟浩，我的手已经废了，纪骁没告诉你吗？”
“你关心过我吗？”
我歇斯底里怒吼。
他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问过我。
本以为已经哭干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你的手是废了，我也没想让你做手术，那你就请你老师。”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孟浩轻蔑的看着我，眼睛里只有算计，没有感情。
“别忘了，你现在废了，你妈死了，你爸住养老院的钱得我出。”
是，我还有软肋，还有我爸。
“我请，我请。”
我哭嚎着，心肺如同撕裂一般。
他为了郑雪如此逼我，我的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我请了我导儿定了手术。
他看见我神色萎靡，问我怎么了，他会帮我做主。
我眼眶发热，满心酸涩，无从诉说。
手术当天，我的导师照常和他交代手术相关风险。
孟浩一听，有失败的可能性，立刻神色晦暗。
“这个手术，只能
成功，不能失败。”
“若是失败，我和你们没完。”
“你们妄想在业界混下去！”
他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精神病狂怒吼、叫骂。
导师听到非常诧异，他知道孟浩是医生，可是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卡进去，出不来。
“小繁，这就是你请我来做的手术？”
导师生气了，他的眼睛里都是不解和气愤。
他最得意的学生废了。
还帮着坏女人求他帮忙做手术。
学生的老公身为医生如此愚昧无知。
哪一条都让这位国内、乃至国际大咖暴怒。
导师转身离开，任凭孟浩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
孟浩突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死死得掐住我的脖子。
“快去把王歧本给我叫回来！”
“听到没有。”
孟浩一句接着一句，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
“孟哥哥，都是简繁搞的鬼，你得替我出头。”
郑雪哭的伤心，可脸上的表情雀跃。
她恨不得我当场死去、消失。
我的心肺缺氧，像有铁块压住。
眼前发黑，慢慢就要看不清任何事。
孟浩两手掐住我的脖子，前后左右猛烈摇晃。
每一下都重到我头部脑浆咣当。
我能感觉到我的气道塌瘪。
肺被憋的要爆炸了，强烈疼痛席卷全身。
这个男人被鬼迷了心窍，只想置我于死地。
我要不起，我不要了。
我后悔了，我要离婚。
“孟浩，你干嘛呢？”
纪骁的话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止不住呛咳，生理性眼泪奔涌不断。
孟浩跪下抱起我。
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简繁，我被怒气弥盖了心目。”
“真的抱歉，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语意低沉，仿佛真的知道自己的错误。
我清楚知道，暴怒下的他才是真实的条件反射。
他非常在乎郑雪，在乎到可以不在乎我的命。
“我们离婚吧。”
缓和过来，我推开孟浩，转身离开。
离婚我是认真的。
刚刚眼前黑矇时，我看到了死亡。
我不会动摇了。
回到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