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暄音林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被逼婚?将门孤女她杀疯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烟雨沉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暄音脸色白的像纸,身形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侯夫人等一众主子只冷眼瞧着,并未阻止孟淮远对纪暄音的教训。侯府从不自视身份高高在上,若是收个养女如此行事,难免败坏侯府名声。姜蓉秋死死地咬着嘴唇,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纪暄音啊纪暄音,你应该没想到侯府三公子会对你这般不留情面吧。上京这一路上,纪暄音如何行事,孟淮擎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不信纪暄音会是捧高踩低之人,何况,瞧着她的面色,孟淮擎心中便有些闷闷的。当下便要站出来替纪暄音解围。纪暄音却先他一步蹲下行了个礼,轻轻咳嗽了两声,“三公子,我纪暄音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何能跪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跪不得?我要你跪,你便要跪!”孟淮远原先瞧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中还有些不落忍。可这会儿见她死不...
侯夫人等一众主子只冷眼瞧着,并未阻止孟淮远对纪暄音的教训。
侯府从不自视身份高高在上,若是收个养女如此行事,难免败坏侯府名声。
姜蓉秋死死地咬着嘴唇,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纪暄音啊纪暄音,你应该没想到侯府三公子会对你这般不留情面吧。
上京这一路上,纪暄音如何行事,孟淮擎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不信纪暄音会是捧高踩低之人,何况,瞧着她的面色,孟淮擎心中便有些闷闷的。
当下便要站出来替纪暄音解围。
纪暄音却先他一步蹲下行了个礼,轻轻咳嗽了两声,“三公子,我纪暄音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何能跪她一个小女子?”
“如何跪不得?我要你跪,你便要跪!”
孟淮远原先瞧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中还有些不落忍。
可这会儿见她死不悔改,心中怒气更甚,直接压住她的肩膀,要压着她下跪。
“淮远!”孟淮擎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行事。
此番行事,未免过了!
姜蓉秋面上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嘴上却还在拱火:“姐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何况她正病着,三公子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
孟淮远冷冷的瞧着纪暄音,满心满眼的厌恶,“才刚入府她就欺负你,若不好好惩治一番,往后还不变本加厉!”
侯夫人也拍了拍姜蓉秋的手,“是啊,你们二人都是侯府养女,没有谁尊谁卑一说,侯府一视同仁。”
有形的,无形的压力都落在纪暄音的身上。
可纪暄音只是轻声的反问,“牢里的犯人,还有辩解的余地,三公子连我的解释都没听,就将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是否太过武断了些?”
她强压着哽咽,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滑下,“我身子不好,大夫来了两回,道我如今虚不受补,叫我静心养着。”
“我原是要说的,可妹妹直接堵了我的话,口口声声说我瞧不上她。”
“就像三公子说的,我一介孤女能得侯府收养已经是造化,还能瞧不上谁呢?”
姜蓉秋傻眼了。
纪暄音何时学会的这一套?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如今虚不受补......”
纪暄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妹妹是关心我,可院子里下人去厨房叮嘱过,我的饮食一应清淡。”
她目光下移,落在四分五裂的碎瓷片上,语气悠悠:“不怪妹妹,是我没福气。”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何况姜蓉秋做的并不算高明,这样的手段,府里的几个公子看不出,可侯夫人看得真真的。
孟淮远有些尴尬的松开了纪暄音的手,却有些下不来台。
他硬邦邦的说道:“既是虚不受补,为何不早早的说清楚?平白闹了些误会。”
纪暄音拢了拢外衣,本就瘦弱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了。
她唇边漫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无奈的说道:“自打妹妹进了院子,我拢共说不上两句话,这罪名就被安在我身上了。”
“这事儿怪我,自打病了便有些没精神,说话做事慢吞吞的,倒是辜负了妹妹的一番好心。”
侯府几个主子一时没了言语。
院子的下人倒是大着胆子说道:“暄音小姐平常待我们随和,根本不像看不起的人样子。”
“是啊!平素能自己做的,绝不吩咐我们。”
孟淮远心知这事是自己误会了她,难免有两分愧疚。
他面色稍缓,“今日这事......”
“怪我!”姜蓉秋上前拉住了纪暄音的手,“是我没打听清楚情况,想当然的就送了补药。”
“闹成这样,我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姐姐怪我吧。”
纪暄音反手拉住她的手,故意翻来翻去的检查,大度的说:“妹妹也不是故意打翻了那补药,别伤到了手才好。”
三言两语,便将这事扣回姜蓉秋的身上。
方才他们受姜蓉秋言语挑拨,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故意打翻了补药。
如今解释清楚,她可没理由打翻药碗。
姜蓉秋平素讨好人的时候一张巧嘴,这种时候也急得出错。
“姐姐莫不是以为是我故意打翻了补药?我真的只是......”
纪暄音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妹妹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瞧着补药还冒着热气,女儿家的皮肤娇嫩,担心别烫伤了你。”
姜蓉秋脸色瞬间变了。
她不该提这事的。
几位公子不提,可侯夫人就未必了。
姜蓉秋忐忑的看了眼侯夫人的脸色,却见她再没了之前喜爱的眼神。
心中暗恨,该死的纪暄音,居然将她一军。
“我只是怕姐姐误会了我,才想着解释清楚,免得你我姐妹之间有疙瘩。”
姜蓉秋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模样,说话怯怯的,总觉得像是被人给欺负了。
侯夫人原先听大儿子说她在家受婶娘磋磨,只当她是被打怕了,养养便好。
如今看来,都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侯府只是表面功夫,苛待了养女。
“行了,总归是个误会。”
侯夫人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口水官司,往常对姜蓉秋两分笑颜的脸冷着,“蓉秋,侯府不比你从前,往后做事还需稳当些。”
姜家人都牺牲了。
侯爷如今正是觉得愧疚的时候,她若敲打太过,侯爷难免不快。
横竖就是个小姑娘,没什么大手段。
今次就算了,往后若还想在府中生事,她也不会姑息。
“暄音,你身子不好便在院子里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府中的下人。”侯夫人对纪暄音语气倒是有缓和了几分。
只要安分守己的,多养两个人算不得什么。
纪暄音笑了笑,“多谢夫人关怀,侯府很好,暄音都不缺。”
侯夫人点了点头,未语。
姜蓉秋向来会察言观色,她看侯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下来,便知不好。
该死的纪暄音,她好不容易才讨得了侯府上下的欢心。
如今都毁了!
“姐姐养病定然觉得闷,姐姐若不嫌弃,我便来陪你解闷可好?”
纪暄音故意等在孟淮擎的必经之路上,与他偶遇。
“暄音?”
孟淮擎眼力好,便是黑夜也能清楚的视人。
纪暄音转身,同他问好:“大公子。”
孟淮擎瞧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忍不住询问:“天色已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纪暄音低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日日呆在院子里,实在有些太闷了,便想着出来走走。”
自打她进了侯府,还从未出过院子。
府里的人只知道西边的院子里住了个纪小姐,还没瞧见过她长什么模样。
孟淮擎记起她也只是个小姑娘,日日被困在院子里,想来是有些难为她了。
“明日我叫人送些解闷的去你院子里。”
纪暄音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声音都活泼了些,“谢谢大公子。”
孟淮擎瞧她笑开,心情也好了几分。
“夜里更深露重,你身子还没好,我送你回去。”
“好。”纪暄音听话的随他一道走。
晚上府里只剩下零零散散守夜的下人,安静极了。
孟淮擎不是个多话的人,纪暄音也不敢同他攀话,两人只意味着沉默着往前走。
“蓉秋小姐,奴婢真的不能收。”
安静的环境下,再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孟淮擎自小在军营长大,耳力过人,立刻就捕捉到这道声音。
他顺着声音找过去,就看到姜蓉秋在跟一个小丫鬟推拉。
纪暄音适时的惊呼,“这不是我院子里的小秋吗?”
“她怎么在这?”
孟淮擎闻言,更是眉头一紧。
姜蓉秋强硬的把东西塞到小秋的手上,“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
孟淮擎冷着脸大步跨过去,眼神落在那包东西上。
姜蓉秋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下意识把药藏在自己的身后,“大,大公子。”
小秋利落的跪了下来,颤着声音回答:“蓉秋小姐送了些东西给暄音小姐,让奴婢替小姐收着。”
主仆两个人,无一不是心虚的模样。
孟淮擎冰冷的眼光在他们脸身扫射,吩咐身后的人,“把东西拿过来瞧瞧!”
“是。”
身后亲卫立刻上前,强横的从姜蓉秋手上抢过东西。
他走到孟淮擎身上,直接将东西打开,摊开让主子都瞧清楚。
“主子,都是些补身子的药。”亲卫检查过后,回禀孟淮擎。
闻言,纪暄音的眼神不可避免的落在小秋的身上。
也是,这小丫鬟胆子小的很,三言两语就被吓得把事情都交代出来,会两面倒也正常。
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好机会。
姜蓉秋眸中划过一次得意,面上却不无委屈,“上次给姐姐送补药闹了些误会,我就想着偷偷给她送些能用的,让丫鬟加进吃食里。”
“没想到让大公子和姐姐误会了。”
早在小秋告诉她纪暄音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猜到纪暄音肯定会借刀杀人。
索性她也将计就计,将毒药换成补药,这样谁都挑不出错来,还要夸她一句贴心。
孟淮擎审视的看着姜蓉秋,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纪暄音晓得是拿姜蓉秋没法子了,主动将此时揭过去,“原来是场误会,妹妹日后有事只管来说,我也不是小气的性子。”
姜蓉秋气的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她压着心中的怨气,小心翼翼的卖惨,“我以往总是不讨人喜欢,怕姐姐也会如此,这才闹了误会。”
“往后我定事事问过姐姐再做。”
纪暄音真想盖住她内张惺惺作态的脸,却也只能按下不发,“妹妹如今是侯府养女,合该自信些。”
若不是顾及着孟淮擎在这儿,纪暄音真想挑明了说。
姜蓉秋只管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俩的眉眼官司落下,可背主的丫鬟不可轻易放过。
孟淮擎只扫了小秋一眼,小秋便吓得瑟瑟发抖,如风中的树叶。
“侯府不留吃里扒外的下人,把人送回人牙子那儿吧。”
这便是要发卖了。
侯府都不要的下人,哪家还会要?
小秋惶恐的瞪大了眼睛,一直不停的磕头,“大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奴婢什么事都没做过,只是出来见了蓉秋小姐!”
她膝行爬过去,死死的抓住姜蓉秋的衣角,哭喊着求她:“蓉秋小姐,你说说话呀!你替奴婢求求情!”
姜蓉秋看着她沾着脏污的手,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区区一个贱婢,也敢攀咬她?
“大公子,这丫鬟也没做什么,不如算了吧?”
“姐姐,你心善,也不忍心见这丫鬟被发卖出去吧?”
小秋闻言,抬起头眼神希冀的盯着纪暄音。
纪暄音面色淡淡的,“我初来乍到,不懂侯府的规矩。不过大公子是侯府的正经主子,他这么做定有他的用意。”
一句话就将姜蓉秋堵了回去。
若无孟淮擎发卖一事,她也会提出换个丫鬟。
一个摇摆不定的丫鬟,留在她身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出祸事来。
小秋闻言,顿时面如死色。
孟淮擎看都没看她一眼,吩咐亲卫,“把人提出去。”
“是。”
亲卫拖着小秋离开。
姜蓉秋看着她的惨状,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若非她看出那丫鬟的不对劲,从她嘴里逼问出实情,只怕被罚的还要多一个她。
“正好姐姐在这儿,东西我便亲自交给姐姐,用不用姐姐自个儿看着来。”
纪暄音晓得经过今日这一遭,她们俩再想和平共处,怕是不能了。
不过来日方长,她见招拆招就是。
“那就谢谢妹妹了。”
姜蓉秋见她收下,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孟淮擎适时开口:“行了,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
姜蓉秋偷偷的觑了一眼孟淮擎,担心他会因此而对自己生厌。
毕竟她的手太长,伸进了纪暄音的院子。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被侯府厌弃......
姜蓉秋心中盘算着该如何钻营,未曾注意孟淮擎亲自将纪暄音送回院子。
次日。
姜蓉秋一早便亲自给府里几个主子送去了自己做的点心,像个花蝴蝶似的处处讨好。
孟淮擎打量着她,鹰隼般的眸子寒意更甚。
这小丫头生了一副好模样,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琼鼻挺翘,嘴唇殷红,看着也是一副乖乖软软的模样,身量也就比他腰高不了多少。
眼下似乎是被他吓着了,小脸煞白,神色惶然,瞧着颇惹人怜惜,连声音也怯生生的。
若是没听见她先前那番话,饶是孟淮擎性子冷硬,眼下也会缓一缓神色,稍微安抚一阵这个“妹妹”。
但此女居心不良,给她好脸色,怕是她要更加猖獗。
孟淮擎扬起下颌,语气冷硬:“姑娘还未正式被镇远侯府收为养女,唤我大公子便是。”
纪暄音被那冷浸浸的嗓音镇住,一时无措。
她前世被接到侯府后做了很多混账事,为了帮林义要好处,在侯府想尽法子争宠,与她一同被收养的那位遗孤说过她几次,她下不来台,就总是跟她对着干。
再后来,那个女孩但凡有什么意外,参加宴会的裙子被绞了,或是失足落水了,所有人就都要把账算到她头上。
久而久之,侯府众人也对她失望,尤其这位承袭爵位的大哥。
一开始他对她其实还不错,后来却是下了死手管教她,在那位养女和她一起去寺庙祈福差点被人凌/辱,那流氓又说是被她指使时,更是当众抽了她二十鞭,令她在佛堂跪了三天三夜。
所以,她也怕极了孟淮擎,被林义害成那样,也不敢和侯府求救。
可现在,她还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他态度这么坏?
纪暄音也不敢问,低头乖乖唤他:“大公子。”
孟淮擎本以为她会撒娇或是惺惺作态,这样听话,倒让他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憋屈,偏又挑不出错。
深吸一口气,他冷声道:“带我去纪伯父灵前。”
纪暄音忙将他引进来,伸手捧上一炷香。
孟淮擎伸手接过,粗粝的指腹不慎碰到那柔/软掌心。
掌心触感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温热光滑,让他忍不住心悸。
再看纪暄音那副低眉顺眼模样,他紧绷着唇拿过香,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若无其事点香。
明知这女孩心怀不轨,他还不避嫌,蠢!
待郑重上过香,孟淮擎才起身看向她,声音冷淡:“走吧。”
此时,纪家旁支亲友和村上人听说侯府的人来接纪暄音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而林义和林敏儿早被纪暄音那浑身气势镇得大气都不敢喘。
原本林义还觉得侯府公子也不过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能比他高贵到哪去?
可看见那张俊美的脸,还有男人通身尊贵凌厉的气质,他心里克制不住生出自卑。
林敏儿眼中的嫉妒也更甚,一想到纪暄音今后能跟这样出挑的贵公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心里便说不出的堵!
再想起纪暄音刚刚那些话,她故意阴阳怪气:“暄音啊,你向来骄纵坏了,日后跟公子们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要讲讲规矩避嫌,不能像是在乡下似得,看见个男人就往人家身上扑,要被人骂不检点的。”
孟淮擎听见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几乎升起直接甩袖走人的打算!
村人们更是下意识看向纪暄音,眼神古怪。
纪暄音却看穿她心思,牵了牵唇。
“堂嫂这话说得奇怪,我看见哪个男人往人家身上扑了?”
“平素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见到的男子,也仅有您这位娘家弟弟,先前我也几次三番说,父亲不在,外男应该避嫌,您却次次将他往我家领,我也只能去隔壁张婶子家暂避。”
她意味深长道:“您这弟弟每回活看不出来干了些什么,在我家倒是能待上一个下午,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勾当,这孤男寡女的,林义也不是你亲弟弟,怕才是要避嫌。”
村人们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
还有这事?
他们之前看林义常来常往,只当是姐弟感情深厚,敢情不是亲姐弟?
住在隔壁的张婶也想起来了:“暄音是经常来我家,说是家里来了外男,我还问过她嫂子,怎么能带男子到小姑子面前,她嫂子说是自家亲戚不妨事呢。”
林义和林敏儿如遭雷击!
纪暄音怎么会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事!
林敏儿是外嫁进来的,林家在隔壁村,当年林父将他抱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也就本村几个近邻!
“你,你信口雌黄!”
林义气急败坏,一张脸狰狞极了:“我和我阿姐不是亲姐弟,莫非你是?!阿姐不过教育你几句,你便要这样污我们清白?”
纪暄音往孟淮擎身侧靠了靠:“是吗?可你今年二十有一,林家婶子听说是堂嫂两岁那年过世的,堂嫂今年二十有三,你若是林家骨肉,莫非是从鬼肚皮里爬出来的?”
“还是说,你是林家伯父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私生子?”
林义胸口一阵起伏,眼看村人们脸色古怪,恨不得杀了纪暄音!
而一旁的孟淮擎微微蹙眉。
这丫头的嘴,还真是够恶毒的。
只是那妇人说的话,也有些不怀好意。
一个屋檐下还真是出不了两种人,也就纪家几位伯父算是英雄。
林敏儿眼看事情越发不妙,忙道:“暄音,此事林义不知道,家里也一向将他当亲儿子的。”
“他来帮忙,只是看家里没有男人,怕咱们两个女子撑不起门楣来,没有别的意思啊!”
纪暄音却扯了扯唇:“堂嫂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我先前就说过了,你们只是寄住的。”
“不管你们是不是亲生,我可不想日后自家的基业被别人占了,你和你弟弟感情这样深厚,想来他也愿意照顾你这个阿姐,那就赶紧将我家的地契房契什么的还过来,你们姐弟一块过去吧。”
纪暄音知道她定时没安好心,面上却不显:“好啊!妹妹不嫌我无趣便好。”
“怎么会?我从前便想要个姐姐,如今有个现成的,喜欢还来不及呢。”
姜蓉秋抱着纪暄音的胳膊,一副小女儿姿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亲姊妹呢。
侯夫人瞧着没多话。
倒是侯爷和孟淮擎,觉得她们关系和睦,面上露出了些许满意。
——
深夜,纪暄音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无聊的连上面的每一根纹路都记住了。
大夫让她静养,她连出门买些消遣的话本子都不能。
若是吩咐丫鬟,只怕传出去了会叫侯府的人不喜。
毕竟这种勋贵人家向来觉得话本子是不入流的东西。
倏尔,她想起了一个极为紧要的事情。
侯府水榭!
纪暄音想起上辈子侯府水榭里似乎是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叫姜蓉秋误打误撞的碰见了,竟救了孟淮擎一回。
不若趁着现在没人去看一看,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纪暄音拿起披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上辈子毕竟在侯府生活了些日子,府中的路她处处都很熟悉。
“蓉,蓉秋小姐,我,我,我不敢的。”
有人说话?
纪暄音放轻了脚步,顺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悄悄地摸了过去。
院子的背角处,姜蓉秋正跟她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在一处。
不知姜蓉秋是跟着小丫鬟说了什么,她害怕的哭丧着脸,手都在抖。
两个人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姜蓉秋此时全然没有平常表现出的柔弱无辜,脸上是骇人的冷意。
她死死地抓着小丫鬟的手腕,掰开她的手指,将一包东西放在了她的掌心。
“你怕什么?纪暄音就是个病秧子,就算是加点料进去,也没人会怀疑的。”
“放心!不是能毒死人的东西!”
如果纪暄音没有看到姜蓉秋脸上的恶意,或许真的会信。
她不明白,她足不出院子到底能威胁到姜蓉秋什么?为何偏要置她于死地?
“蓉秋小姐,暄音小姐身子弱,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主子们查起来,奴婢不好交代的。”
小丫鬟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又不敢使出太大的力气,怕伤了姜蓉秋。
姜蓉秋忽而笑了,她抬起小丫鬟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威胁:“你若听我的吩咐,我保证你无事。”
“否则,我自然有手段让你被发卖出去。”
小丫鬟吓得不敢说话,狂咽口水。
她惊骇的看着姜蓉秋,没想到府中人人夸的好主子竟是这种人。
怪她。
怪她见钱眼开,以为只是传传消息,没想到竟是让她害人。
小丫鬟心一横眼一闭,“奴婢知道了,会听蓉秋小姐的话。”
姜蓉秋满意的松开手,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好好做,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往地上扔了一锭银子。
“收下吧,亏待不了你。”
纪暄音隐没在黑暗里,瞧着姜蓉秋消失的身影,心中一哂。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这姜蓉秋倒是知道怎么拿捏人的。
小丫鬟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银子,纪暄音没有再看,转身便走了。
次日早晨。
纪暄音刚吃完早饭,昨夜那个小丫鬟便捧着药碗颤颤巍巍的放在了纪暄音的手边。
“暄音小姐,该喝药了!”
小丫鬟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她。
暄音小姐,别怪我。
侯府的主子都好说话,如果被发卖出去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差事了。
何况,被主家发卖的丫头一般都会被送进脏地方。
纪暄音故意端起药碗,又放下,“太烫了,我等会儿喝。”
小丫鬟的心紧紧的提着。
她既怕纪暄音喝了药出事,又怕不能完成姜蓉秋的交代。
心头两难。
纪暄音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听说,高门大院里都容不得腌臜事。”
“你在侯府做了这么久,可知道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小丫鬟额头冒了一层的冷汗,“自然是严惩。”
若是主子,顶多挨打跪祠堂。
可若是府里的下人背主,要么打个半死发卖出去,要么直接打死人去乱葬岗。
纪暄音“哦”了一声,“侯府宽厚,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如此?”
小丫鬟的身子一抖。
侯府再宽厚,眼里也容不下沙子。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暄音小姐,求你救救奴婢。”
“奴婢,奴婢......”
纪暄音冷眼瞧着她跪在地上,心中并无半丝怜悯之情。
若非她昨夜偶然得见,当真喝了这加了料的药,还不知能不能活着?
侯府再生气,也不过打杀了这个丫头为她偿命。
“哦?你做了什么要我救你?”
小丫鬟自知做了错事,不敢再继续隐瞒下去,便像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昨夜蓉秋小姐将奴婢叫出去,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放进小姐每日喝的药中。”
小丫鬟拿出剩下的药,放在桌子上。
纪暄音冷笑,“你这蠢丫头!若我当真喝下这药,你以为你能好生生留在侯府做事?”
小丫鬟后背早就已经吓得湿透了,闻言更是两股战战。
她心中庆幸,祸事还未酿成。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往后再也不敢了,求暄音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
小丫鬟砰砰的磕头,纪暄音赶紧拦住了她。
“原本你做出这事,我也不敢留你在院子里。”纪暄音顿了顿,又道:“不过......”
“暄音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纪暄音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了小丫鬟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下回姜蓉秋叫你出去的时候,提前同我讲。”
“便也算你将功折罪了!”
小丫鬟连连点头,忙不迭的说道:“暄音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事事禀报。”
“行了,下去吧。”
小丫鬟高高兴兴的退下了。
不过两日,姜蓉秋就耐不住性子将小丫鬟叫了出去。
小丫鬟不敢隐瞒,当即将此事告诉了纪暄音。
纪暄音算了算孟淮擎平素回府的时间,只道:“我知道了。”
姜蓉秋最爱去的就是孟淮远的院子。
说什么都信。
“往后有我在府中,若是纪暄音胆敢欺负你,你便来寻我。”
“谢谢三公子。”
姜蓉秋得了这话,眉梢的得意险些压不住,赶紧低了头。
孟淮远瞧她这副安静乖巧的样子,一时便松了口风。
“你既成了侯府的养女,便是我的妹妹。往后称我三哥哥便好。”
姜蓉秋猛地抬头,惊喜的看向孟淮远。
原以为只是能挑拨这孟淮远针对纪暄音,没成想竟误打误撞让他认了自己。
“是,三哥哥。”
——
又过了小半个月,纪暄音的身子彻底将养好了。
侯夫人安排她出来见见府里的人,尤其是荣寿堂的老夫人。
纪暄音穿的素素净净的,跟在侯夫人后面进去。
刚踏入老夫人的厅堂,孟淮远和姜蓉秋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孟淮远才瞧见她,就皱紧了眉头,“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病怏怏的,别把病气过给了祖母。”
姜蓉秋低下头偷偷的抿嘴笑了两下,紧接着又装作好心的模样说:“姐姐,你刚病愈,可得小心着点儿,别冲撞了老夫人。”
两人一唱一和,摆明了是在挤兑纪暄音。
纪暄音晓得定然是姜蓉秋在孟淮远年前说了些什么,才叫他这般讨厌自己。
可今日头一遭来拜见老夫人,若是同他们吵起来,难免惹得老夫人不喜。
纪暄音强压着心中的恼怒,规规矩矩的向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承蒙侯府不嫌弃,收我做养女。暄音前些日子病着,没能来拜见您。今日病愈,立马前来给您请安。”
老夫人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孟淮安见状,冷哼了一声:“刚刚病愈就急吼吼的来给祖母请安,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三番两次被挤兑,饶是泥人捏的也有三分气性。
纪暄音强掐着手心忍住,只是微微笑着,不曾回半句嘴。
侯夫人瞧她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儿,不争不吵的,眼中带着几分喜爱。
她冲着纪暄音招了招手,温和地说道:“来,暄音,坐到我身边来。”
纪暄音心中一喜,身子微微放松,朝着侯夫人走去。
姜蓉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凭什么她处处讨好,侯夫人却对她不冷不热。
纪暄音不过是笑笑,就得了她的青眼?
姜蓉秋恶从心底起,瞧着纪暄音从她面前路过,悄悄伸出脚绊住她。
纪暄音毫无防备,“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狼狈极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纪暄音身上。
纪暄音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
孟淮远双臂抱在胸前,毫不留情的讽刺:“到底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连走个路都能摔倒。”
“不过贵女穿着长裙而已,你这都穿不好,往后在外头可别说是侯府的人,免得丢了侯府的脸面!”
姜蓉秋眼中满是得逞后的得意,嘴上却假惺惺地关心:“姐姐,你没事吧?摔着哪没有啊?”
纪暄音神情低落,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三公子,我自小在乡下长大,母亲早早离世,父亲也不在了。”
“往后我定会在府中好好学规矩,绝不会出去丢了侯府的颜面。”
孟淮远一怔,已经到嘴边的讽刺吞了下去。
他没想到纪暄音身世竟如此坎坷,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
整个厅堂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侯府常年有人征战在外,自然比平常人更晓得亲人的可贵。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侯夫人闻言,心中更是一软。
她拉起纪暄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逝者已去,留下的人还要好好生活。”
“好孩子,既然侯府养了你们,我们便都是你的亲人。日后受了委屈,只管找我做主。”
纪暄音眼泛泪花,感激的说道:“谢谢夫人。”
安抚好了纪暄音,侯夫人便不悦的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自打一进门,他就对纪暄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处处挑刺。
如今更是惹得人想起伤心事。
“淮远,我与你父亲平素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此番说话委实失了分寸,还不给暄音道歉。”
孟淮远心中本就愧疚,闻言态度有些松动。
他正准备道歉,姜蓉秋冷不丁的站了起来。
她不甘心众人的目光都留在纪暄音的身上,便摆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听见姐姐说起家人,我也想起父亲了。”
“从前虽与父亲聚少离多,但到底心中有个念想,如今却是连念想也没有了。”
姜蓉秋低垂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瞧着像是在哭。
孟淮远有些无措,没想到能惹得两个人伤心难过,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侯夫人的神色冷淡下来,瞧着姜蓉秋做作的姿态,颇有些心烦。
“好了,莫再提这些伤心事了。女儿家多思多想,怕是容易生病。”
姜蓉秋动作一顿,心中实在恼怒。
怎么纪暄音卖惨的时候,侯夫人半点不提。
“蓉秋晓得了。”
纪暄音也见好就收,乖乖巧巧的站在侯夫人身边。
老夫人适时开口,“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几人行了礼,相继从厅堂里出来。
纪暄音故意落后几步,跟姜蓉秋肩并肩的一块往外走。
她故意瞧了一眼姜蓉秋的腿,慢悠悠的说道:“方才在里头摔倒的时候,我好似踩到了什么,不知道是谁的东西没收好。”
“妹妹离得近,不知道瞧清了没有?”
姜蓉秋面不改色,没有半点身为罪魁祸首的心虚。
她假意为纪暄音着想,实则讽刺的说道:“姐姐,你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好在府里学学规矩。”
“今日是老夫人心慈,不同姐姐计较。来日若是冲撞了其他人,旁人怕是会说侯府出来的人没规矩。”
纪暄音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妹妹的规矩学的倒是挺好。”
她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好奇,同是从乡下出来的,妹妹的规矩怎么就学的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