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姜月梨姜鹤年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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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壶清酒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梨姜鹤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姜月梨姜鹤年全局》,由网络作家“两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月梨重生了,重生在姜灵曦投河这一日。她看着镜子里眼若桃李的脸,一阵恍惚。伺候的嬷嬷只当她难过傻了,抹着眼泪道,“二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得振作一点。夫人还指望您,后头还有您的婚事要操持......”姜月梨缓慢回过神来。忠勇侯府赵家的小公子年前狩猎的时候,从马车上摔下,成了活死人,需要选个合适的新娘进门冲喜。这一选,选到了姜家身上。她的父亲姜鹤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侯府还许了平步青云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本来嫁过去的是姜灵曦,但姜灵曦不肯跟个活死人,一怒投河之后,姜鹤年就安排她嫁进了赵家。上辈子她在赵家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成了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是到死了的那一刻,才知道,姜灵曦不仅没死,还跟她的丈夫,双...

章节试读

姜月梨重生了,重生在姜灵曦投河这一日。
她看着镜子里眼若桃李的脸,一阵恍惚。
伺候的嬷嬷只当她难过傻了,抹着眼泪道,“二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得振作一点。夫人还指望您,后头还有您的婚事要操持......”
姜月梨缓慢回过神来。
忠勇侯府赵家的小公子年前狩猎的时候,从马车上摔下,成了活死人,需要选个合适的新娘进门冲喜。
这一选,选到了姜家身上。
她的父亲姜鹤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侯府还许了平步青云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本来嫁过去的是姜灵曦,但姜灵曦不肯跟个活死人,一怒投河之后,姜鹤年就安排她嫁进了赵家。
上辈子她在赵家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成了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是到死了的那一刻,才知道,姜灵曦不仅没死,还跟她的丈夫,双宿双飞,生了一双好儿女。
而她,孤苦无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和乐!
老天这是又让她重新来过?
可想到上辈子受的委屈,还有临死前那个人痛苦的眼神,姜月梨轻笑了一声——
这辈子,她不想那么过了。
姜月梨站起身,“走吧,去看看母亲。”
姜灵曦死得不光彩,还是赶在跟赵家的婚事这个节骨眼儿,姜鹤年不让办葬礼。
只程氏在院子里设了个小祠堂祭拜。
姜月梨到的时候,程氏哭得委顿在地上,两只眼睛肿的跟桃似的:“你姐姐怎的这么想不开走了绝路,我都说了会帮她退掉赵家的婚事,她怎么就不等等呢......我苦命的孩儿啊!”
“别哭了,姜灵曦没死,只是与人私奔了。”姜月梨拿着帕子给程氏擦眼泪,毫不客气道。
程氏惊得瞪圆了眼睛,抬起头对上姜月梨幽深沉静的眸子,“梨儿你说什么?”
姜月梨看着她,一字一顿:“母亲,我说,她没死,只是与人私奔了。这会估摸着还没出京城,猫在哪个拐角等着消息过去。”
“梨儿!你姐姐都死了,你怎的还说这样的话侮辱她?!”程氏气的浑身发抖。
姜月梨声音不疾不徐:“这就侮辱她了?您仔细让嬷嬷去搜搜她的房间,是不是她平素喜欢的首饰,还有舅舅给的那些田庄产业,您给的银票都不在了?她若是因为跟赵家的婚事想不开,还带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程氏胸口起伏。
根本不用搜。
姜灵曦这些东西都不见了之后,她还以为是下人做的手脚,关了不少人,只是心中难过,还要和姜鹤年纠缠,顾不上去审问。
“不仅如此。”姜月梨趁热打铁,“她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女儿,而是柳姨娘狸猫换太子的假货,她能跑,不过是柳姨娘从中助力。您要是不信,动点手脚,且看看柳姨娘急不急就是了。”
“我的亲生哥哥,您的亲生儿子,快要被教成废人了。您这时候还顾上哭别人的女儿吗?”
程氏直直的看着姜灵曦,像在一个字一个字的理解她的意思,“”
姜月梨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静静的陪坐在一旁,心里却如刀搅一般。
她的母亲。
到底是程氏教养出来大小姐,她有的是智慧,只是恋爱脑,以为嫁了良人,之后有了两个孩子,对柳姨娘那些也是处处退让。
前世因为姜灵曦的事,先是哭瞎了双眼,又为了她这个小女儿背后有依仗,熬了许多年,直到程家灭门,她为了求姜鹤年,冰天雪地跪在院子里,把自己活活冻死了,也没换来那个男人一点怜悯。
她不会再让她受那样的苦了。
一直等茶水凉透了程氏都没喝一口,她脸色惨白,声音直哆嗦:“此事非同小可,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姜月梨垂眸:“我亲耳听到姜灵曦喊柳氏娘亲,父亲就在一旁。”
程氏一脸震惊:“你父亲也知晓此事?”
一招偷天换日,庶女变嫡女,还能用程氏无子拿捏她进而拿捏她身后的将军府。
姜月梨看程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信了。
她又心酸又难受,即便重来多少次,母亲最信任的人,始终是她。
这或许才是真的血亲牵挂,她耐着性子,“母亲若不信,就仔细想一想,姜灵曦和柳姨娘之间的相处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有!真的有!
她得了什么好东西,姜灵曦总会劝她给柳姨娘送一份,说这是她正室的大度和格局,父亲若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程氏虽不乐意,可女儿是个大气的她也懒得计较就随了她去,原来姜灵曦竟然是柳姨娘的女儿!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依旧表现的跟她亲密无间。
这等心机......程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后怕之后就是无尽的愤怒。
她猛的站起来,牙齿打颤:“我要去问问你父亲!我要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这么多年......”
姜月梨拉住她,“本就是个攀龙附凤的儿郎,你们之间若有旧情,哪儿抵得过将军府的威风势力。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您亲生的儿子,我的亲哥哥现在还在柳氏手中,眼看着要被养废了,若是日后身份被拆穿,多的是说辞和罪名往您和将军府身上套。”
程氏脸色一白,跌坐回椅子上。
满京城的人都知户部侍郎姜鹤年的庶长子姜子安顽劣不堪,每日不是招猫逗狗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流连青楼楚馆。
前几日姜子安因为跟人争花魁打架闹到了京兆衙门,被姜鹤年狠狠打了一顿板子,现在还下不了床。
程氏不喜欢柳氏,可对姜子安是有些好感的。都说那孩子胡混没规矩,可小时候见到,他每次都会乖巧的行礼问安。
后来那孩子每每做出荒唐事,她都觉得可惜,觉得若好好教导不该如此。
她跟姜鹤年提过这事儿,他却说姜子安顽劣不堪,气走了好几个先生,朽木不可雕随他去。
她提的次数多了,他就让她不必理会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反而说柳氏的次子聪颖懂事,让她上上心给孩子寻个有名望的先生。
原来,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是她的亲生子!
程氏眼泪砸下来,她难受的很,但又哭不出声音,只眼泪不停的掉:“梨儿,我们怎么办?!”
再顽劣也是她的孩子啊。
如今的程氏像是水上的浮萍,心慌意乱,只有看着沉静的姜月梨才能稍稍消减几分慌张。
姜月梨问:“姜灵曦投江的消息既已经传进府中,父亲可说了如何办丧事?”
程氏道:“他说姜灵曦投江不是体面的事情,悄悄将人埋了就是。”
她之所以那么伤心既有失去大女儿的痛又担心二女儿被嫁去赵家,再有就是姜鹤年的凉薄,如珠似宝捧在手心的女儿,竟连一场葬礼都不给办。
可现在?
想到自己从前被姜鹤年柳姨娘和姜灵曦三人耍的团团转,程氏就无比愤怒。
“那葬礼他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管了!但梨儿,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嫁到赵家去!你父亲若执意如此,我就去找你外祖父和舅舅!”
程家乃是武将世家,三代就只有程氏这么一个姑娘,一家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若不是程家暗中扶持,姜鹤年一个毫无背景的举子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功夫就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姜月梨:“此事倒还劳动不了舅舅,我来办就好。”
海棠阁。
柳姨娘一身素净的衣服坐在窗前,虽然眼睛红肿,可脸上并没有多少悲色:“曦儿可是出城了?安排的那具尸体不会出岔子吧?”
春芳道:“大小姐连夜出的城,现在差不多要出了京郊了,那尸体上比着大小姐的身量找的,划花了脸,只有身上的玉佩能证明大小姐的身份。”
“如此甚好,即便宋毓堂承袭不了爵位,但家中幼子日子也差不了,曦儿跟着他总好过嫁给一个活死人。等过些年再找个落水失忆的理由,曦儿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柳姨娘眼底闪过一抹恶毒。
“老爷最爱面子,没了曦儿,定是要将姜月梨嫁去赵家的。”
春芳出去了又回来:“姨娘,夫人坚持要给大小姐办葬礼,这会儿那边已经布置了起来。”
柳姨娘站了起来:“葬礼不能办!”

姜月梨说话,就红着眼眶伏低了身形,可这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一只大手架住了胳膊。
没等她起身,身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劈手一巴掌甩在了柳姨娘的脸上。
“一个妾氏,也敢让堂堂嫡女给你下跪?你算个什么东西?”来人护着姜月梨后退了两步,柔声安慰,“别怕,你舅舅来了,没人能再欺负你们娘俩!”
姜月梨闻言扭过头,身着一身劲装的妇人立在自己身侧,身后跟着的中年男人满脸阴沉,脸黑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见到这两人,姜月梨眼眶彻底红了,“舅舅,舅妈......”
上一世,她舅舅程起领兵出征,却遭奸人陷害,边军大败,更有人污蔑他卖国通敌,而这提供关键证据的就是赵家那些杂碎!
程家因此惨遭覆灭,风光无限的将军府更是一夜之间被大火焚烧殆尽!
程家上下百十口人,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她母亲自绝与姜家祠堂,就连她,也从侯府主母,沦落成了阶下囚。
姜月梨直到死前,才知道这一切是姜灵曦和赵家与那些人里应外合,借了皇帝疑心深重的刀,把程家赶尽杀绝的!
血债,总得血偿!
她的这辈子还长,有的是时间,跟仇人慢慢算账。
姜月梨强忍着眼泪靠在身旁的美妇人怀里,那倔强中又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的程起心疼不已。
再联想进门时听到的议论声,他更是火冒三丈。
“别怕,舅舅给你做主!”程起直接吩咐手下的人控制住了柳姨娘,又让人把棺材抬进了灵堂。
没一会,听到消息的姜鹤年从外面匆匆赶来。
“不知舅兄敢到,有失远迎,还望舅兄万勿见怪。”姜鹤年拱手作揖,可这笑容都还没结束,就僵在了脸上。
程起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
“姓姜的,你当真好的很,若是老子今日不来,还不知道我妹妹和外甥女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我还没死呢,你当我们程家无人不成?!”
程起额角的青筋直跳,要不是有自家夫人摁着,这茶杯估计就直接砸到姜鹤年的脸上。
“你们姜家是没人了吗?让月梨一个都很尚未出阁小丫头来操持丧事?还让一个妾室拦着我外甥女不肯下葬?!怎么?姜鹤年,你是觉得自己为官多年,翅膀硬了是吗?”
程起半个眼睛都瞧不上姜鹤年这个妹夫。
高不成低不就的,活是一滩烂泥!
可偏偏他妹妹喜欢,三言两语就被哄骗走了,还非他不嫁,为了这事,甚至成婚几年都不回娘家探望。
害得他父母生生寒了心!
这一笔账,他可还没忘呢!
姜月梨在一旁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赶在姜鹤年开口前拦住了自家舅舅的话头。
“舅舅,母亲为姐姐的事伤心病了,是我想为母亲分忧,才揽下的差事,怪不得父亲。”
姜月梨低眉顺眼的说着,上前扶着姜鹤年坐到了主位上。
“父亲朝堂上政务繁忙,总不能再让他操心这后宅之事,姐姐不幸溺亡,父亲也伤心,我该担起姐姐的责任,多替她孝顺父母才是。”
姜月梨微红着眼眶垂着头,还不忘补充一句。
“舅舅也是关心则乱,父亲刚下朝,还是先喝口茶吧。”
姜月梨说话低眉顺眼地垂下了头,那听话乖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挑不出半分错楚。
就连平日向来看不上她的姜鹤年都难得多看了她两眼。
看来经此一遭事,他这女儿倒是难得成长了。
可还没等姜鹤年来得及高兴,程起便又是一声冷哼。
“哼,你倒是懂事,可也不见得姜家这些人会领情,现如今,一个妾室都能爬到嫡小姐头上来了,我瞧着这姜家不日就将改姓柳了吧?!”
程起是打定了主意要为姜月梨母女撑腰的。
看着姜月梨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她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当初姜灵曦是那么讨喜的性子,都被这姜府逼得走投无路,落水身死。
瞧着姜月梨这软弱可欺的性子,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哪儿还能有命活?

姜月梨的话一出,偌大的法华殿便只剩下悠扬的诵经声。
玄清愣了片刻后,无奈低笑出声,“贫僧已是出家之人,是非因果早已看开,施主若不愿告知,贫僧自不会为难,只是施主聪慧过人,但过刚易折,还是不要矫枉过正的好。”
姜月梨不以为意。
矫枉过正算什么?
她要把那些人当年欠了她的一笔一笔都讨回来!
老天爷既不愿意帮她印证因果报应,那她自己动手,又有何不可?
想起几日前来护国寺的情形,姜月梨就觉得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容不得半点喘息之机。
前世机缘巧合,她得知了当朝长公主曾有一孩子流落在外,寻找多年未果,以致心结。
所以每到初一,十五长公主都要来这护国寺,为那孩子祈福。
护国寺上下的一众僧人为了保那孩子平安,也算全了长公主的念想,这些年,他们陆陆续续收养了不少孩子,男女皆有。
这些孩子一直都被养在京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可就在前几日,有几个孩子无故失踪,寺里这些和尚却又不敢大肆声张,只敢私底下偷偷地找。
但日子一天天近了,又到了长公主要入护国寺祈福的日子,那几个每月相伴的孩子却下落不明,若是长公主责怪起来,就算是护国寺也担待不起。
姜月梨那日前来,就是直接以知情为由,和护国寺的住持谈了个条件。
她帮他们找孩子,但护国寺的高僧得唱好给姜灵曦出殡这出大戏。
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殊不知,这表面上给了孩子一个栖身之所的地方,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
这护国寺里的有些和尚,比那地府的十万恶鬼都来得残忍,不过也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囊中败类罢了。
至于长公主的孩子,也不过是个被人算计后,用狸猫换太子的可怜虫罢了。
前世此事闹开时,姜灵曦也已经和齐王府的那位小公子私奔离京了,两人出去的路上误打误撞救了人,而后便得了长公主的青眼。
这可为她在赵家站稳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只可惜,前世即使到了最后,长公主也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当初跟着姜灵曦时,被折磨成了什么可怜样子。
重来一回,这支登云梯,只怕就落不到姜灵曦的头上了。
眼下姜鹤年妄图攀附皇室,来洗清自己高攀将军府的污名,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算算日子,那些拐带孩子的人应该也快入京了......
姜月梨思虑至此,双手合十再次对着玄清大师拜了拜。
“大师今日提醒,小女子自当铭记于心,只是这些日子为姐姐诵经祈福,怕是要在寺里叨扰几日了。”
玄清见状,便知多说无益,“万般因果,皆由心起,是非对错,自在人心,贫僧不便多言,施主自便罢。”
送走了玄清,姜月梨就被庙里的小和尚送到了一间禅室,跟着她一道而来的李嬷嬷瞧见这禅室简陋的模样,便不乐意了。
“护国寺好歹是靖国第一大寺,也是受朝廷供奉的,这禅室怎么如此简陋?”李嬷嬷眉头紧皱,说话便要出去寻人换个住处。
可尚未出门就被姜月梨拦住了。
“嬷嬷且慢!”
这院子可是她特地求来的,若换了个热闹的地方,只怕坏了计划。
姜月梨上前拉住了李嬷嬷,“不过就是暂住几日,这禅室僻静,少有人来,也乐得清净,寺里的大师是为我做了考量的,再者说,这屋子能遮风,能避雨,怎么就简陋了?从前在庄子上,猪圈牛棚我都睡过,这里干净明亮,再合适不过了。”
李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满眼心疼,“当初真是苦了姑娘了......”
前世,姜月梨不愿意卖惨博同情,在被接近姜府前的那些遭遇,更是被她藏得严严实实,也因此养成了个自卑胆小却又执拗的性格。
可现在嘛,恰到好处的示弱,才能更好地抓住人心。
姜月梨垂着眸子,说话还真盘膝坐在蒲团上专心诵起经文来了。
直至日落低垂,姜月梨才活动着泛酸的筋骨,出了禅室的门。
她想去后院转转,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护国寺后院的禅房连着一个小花圃,再往后便是一片山林,只用了一些低矮的篱笆围着,充其量只能起到个装饰作用。
姜月梨迎着晚风,一路踱步赏景,倒比在那深宅大院里鲜活了不少。
与此同时,姜府海棠阁中,柳姨娘眦目欲裂,眼中透着的刺骨恨意吓得春芳头都不敢抬。
“姨娘,都按你的吩咐布置好了,上次那小贱人身边有人护着,这次就跟了李婆子一人,绝不会再出意外!”
“不过仗着有娘家出头,一个被老爷厌弃的下贱坯子都敢打到我脸上来了。”
柳姨娘面色阴翳,眼神恨不能把手中的信纸盯出个窟窿来。
“程家不是愿意办丧事吗?那这次就成全她们!”
夜色渐深,疏影摇曳中,不远处的林地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兵器相交的声音让姜月梨心头一凛。
她闪身
不消片刻,一道身影从林中窜出,血腥气扑面而至,姜月梨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折断的短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
说话的人声音喑哑,语气森然,手上的匕首像是随时都能切开她的喉管。
那银制的面具泛着寒光,蒙着的半张脸早已被血迹浸染。
姜月梨被这血腥气熏得脸色一白,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如附骨之疽般袭上心头,让她浑身战栗,胃里不断翻涌。
“呕——”姜月梨眼前发黑,猛地伸手一推,身子跟着就压了下去。
手好巧不巧的正扒在身前人的伤口上。
“哼......”谢云霁一声闷哼,喉咙口涌上一抹腥甜,手上险些失了力气,人都跟着踉跄了一下。
姜月梨的掌心下一片黏腻,旋即就觉察到了不对,可还没来得及反击,树林中的人影已越来越近。
“旁人杀你,你就非要拉着我下水不成?你倒是想拖一个垫背的,我却不想死!”
姜月梨反手捏着男人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将人朝身后推了过去!

姜月梨自幼被送到京城外长大。
在柳姨娘的授意下,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这么一推,谢云霁身形猛地后仰,若不是他反应够快,迅速调整好身形,就险些撞在身后人的刀尖上了!
姜月梨顾不上身后的人,只听见短兵相接的声音,提着裙摆,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飞奔。
天色渐暗,雾色渐起,山路湿滑难行,姜月梨没跑多远就累得有些气喘。
她暗道了一声,“当真是晦气!
姜月梨本想着借机寻一下护国寺里同山匪里应外合的和尚。
可这和尚没见到,她倒险些遭了贼手!
只是前世,她并未听说护国寺在这段时日里出过什么天大的事啊?
那男子身形矫健,衣料也考究,身上还带着连血腥气都遮不住的熏香味道,应该不是寻常人家才对。
姜月梨衡量再三,到底还是压下了出手救人的打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求在这半山神佛的眼皮子底下,别闹出人命来才好。
姜月梨一路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禅房,还未进门,就发现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甚至就连蝉鸣鸟叫声都听不见了。
护国寺的一半建在山上,禅房附近更是树植环绕,初夏蚊虫已生,夜里正是林子里的东西热闹的时候。
这么安静,不合常理!
姜月梨侧身警惕地站在院门前,迈进来的那只脚生生被收了回去。
她正欲离开,正对着那间禅房的门,便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紧跟着,被人五花大绑的李嬷嬷就被丢进了院子里!
她头挨在地上,脸上带着血,遍体鳞伤,已是人事不知了!
院内的角落里,缓步走出一道身影。
“三小姐,你还真是让我们一顿好等啊!这大半夜的不在房里安睡,莫不是出去会情郎了?”
来人足有丈二高,肩上扛着一把横刀,一脸的横肉不说,额角还有一道疤,贯穿了半边脸颊。
那阴恻的语气配上那张脸,显得他整个人愈发的凶神恶煞。
当这人走到院子中间时,姜月梨看着那张脸,骤然摇进了后槽牙。
姜月梨记得此人!
前世,她刚嫁入赵府没多久,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她甚至都动了寻死的心思。
不知是不是赵老夫人看出了什么,非要带着她出京省亲。
可没多久,一行人就路遇强盗,是赵老夫人散尽银钱,拼着伤了一条胳膊,才保住了她一条命。
也就是从那以后,她才彻底死心塌地地留在了赵家,更是把赵老夫人当成亲生祖母来看待,只为了报当时的救命之恩。
这也又成了她为赵家图谋一生的开始,最后却还是拱手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这样的强盗横匪,怎么会出现在护国寺?!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在佛祖眼皮子底下伤人,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姜月梨想拖延时间。
可她的禅房位置偏远,想等人路过,只怕不易。
只能先稳住这些人,再论其他了!
姜月梨眉目一转,“你们是想谋财?不如我出双倍价格,各位好汉,放我一马可好?咱们只当今日,谁都没见过谁。”
“愧是户部侍郎的千金呢,这气度和胆子倒是不错,只可惜,是有人花钱想买你的命!”
为首的汉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姜月梨,一双虎目吊梢眼里冒出了邪光。
一旁小弟有所察觉,猥琐出声,“不过你倒是个美人胚子,死了倒是可惜,不如跟了哥哥,往后也能给你混个压寨夫人当当,如何?”
姜月梨嗤笑,“那各位只怕要失望了!”
姜月梨转身就跑,脑子也疯狂地运转。
姜鹤年为官左右逢源,不是个得罪人的性子。
若真是朝堂上有人想下手,也不会冲着她一个后宅的女子来。
毕竟,无论是对姜子安还是姜晏礼动手,都比她一个不受待见的次女来得有杀伤力。
若是赵家,他们现在只怕还存了心思想娶自己,只结阴亲,还满足不了赵家的胃口,毕竟赵吉还没死,总得有人贴身伺候!
思来想去,眼下她得罪的人也就只有柳姨娘了!
她倒是小瞧了这女人。
没想到她竟还和匪徒有所勾结!
而一想到前世,柳姨娘费尽口舌,不惜大费周章也要把她送进赵家,再联想到赵老夫人以身救命的事,姜月梨脑袋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什么救命之恩?
不过就是为了把她扣在赵家,替姜灵曦解决隐患,入府铺路的手段罢了!
她当初还真是蠢!
竟被这点恩惠蒙蔽了一生!
姜月梨越想越觉得气血翻涌,她夺路狂奔,脚下的步子不敢有片刻停顿。
若想活下来,就得跑到人多的地方去!
身后的追兵如影随形。
“给我追!还能让一个小娘们跑了?!抓到之后先奸后杀,老的小的一个不留!”
匪徒暴跳如雷的声音响在耳后,姜月梨一时分神,慌不择路地拐进一条小路。
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栽了过去。
下一瞬,一只大手猛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抵在了墙上。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窒息感让姜月梨僵在了原地。
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的手就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说了,别动。”熟悉的威胁声再次响在耳侧。
这让姜月梨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冤家路窄?!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让姜月梨进退两难。
冰凉的刀刃抵在她的肋下,男人手中的短剑已然换成了长刀,原本挂在脸上的那半张面具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露出了那张邪魅狂娟的脸。
谢云霁眼眸猩红,脸上还染着血,棱角分明的脸上杀气凌然。
远处的脚步声渐近,姜月梨吞了口唾沫,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濒临窒息的感觉,让她眼前有些发黑。
“我......只为自保,不是有意害你......”姜月梨费力挤出一句话。
“哦?那我是该谢谢你了?”谢云霁哑声低笑,手里的刀往前抵了半寸,“后面的这些人,是来杀你的?”

眼瞧着程氏绷不住,姜月梨干脆到:“母亲与舅母也许久未见了,想必是有话要说,今日日头也好,正好也走走,权当是散心了。”
姜月梨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程起更是瞧见姜鹤年就是一肚子火,当即便拂袖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前厅,转眼便只剩下姜月梨和姜鹤年。
姜鹤年看着这个做事有条不紊,自有章程的二女儿,心中难得多了几分愧疚。
可没过片刻,这副愧疚便被怒气给冲淡了。
用自己的女儿结阴亲去攀附权贵,这种事情传出去,他往后也不用做人了!
姜鹤年压着火,冷呵出声,“姜月梨,你大姐姐平时待你不薄,如今你竟能做出此等事来,等丧事一了,你给我跪到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姜月梨对这个惩罚毫不意外。
“都听父亲的,此事是女儿考虑不周了,可棺椁抬进来时,已有好多人瞧见了,赵家那边,只怕还得劳烦父亲亲自跑这一趟。”
事情闹到今日这样,姜鹤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门心思的想着将这桩丧事匆匆了结,好把程家人打发回去,自是对姜月梨的话无有不依的。
姜鹤年走后,姜月梨冷眼瞧着那已搭好的灵堂,心中恨意的翻涌滔天。
赵家仗着是皇后母族的出身,这些年来为非作歹,肆意妄为,表面上瞧着是风光无限,可背地里的污糟事多的说出来都让人胆寒。
她当初嫁入赵家,费心费力的熬了十几年,才稳住了赵家那岌岌可危的声誉,可到头来,也不过是落得笑话一场。
既然这样,她也该适时的给赵家送出一份大礼才是。
丧事未了,姜月梨便一身素衣,冷眼进了祠堂,脊背挺直的跪在了正中间的蒲团上。
可她这边刚一跪下,身后的门便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祠堂,炮仗似的冲到她跟前猛推了一下!
“坏人!就是你害了我娘!你怎么不替大姐姐去死?!”
姜晏礼手脚并用的在姜月梨身上又踢又打,生怕少打了一下,就让他娘多受一份委屈。
“坏人!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毒妇!你为什么要回来?!若没有你,我大姐姐也不会死!”
姜晏礼年纪不过八岁,说出来的话倒是格外的扎心。
而就在他抡着拳头,又想朝着姜月梨身上打过来时,姜月梨只单手就擒住他的胳膊,抬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四弟,祠堂重地,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姨娘平日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吗?!”
姜晏礼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孩子,平日里别说挨揍,就算被训斥两句都寻死觅活的,读书习字更是高不成低不就。
表面上装的知书达理,可背地里被娇纵的活像个纨绔子弟。
那即使是这样,姜鹤年依旧把他当成个宝贝。
姜月梨有时都不由得好奇,那柳姨娘到底给她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晏礼摔在地上,不知一脚给踹蒙了,僵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姜月梨,你敢打我?!”
“我这是在替姨娘管教你,免得日后你到了母亲院中,还做出如此不懂规矩的事?”
姜月梨毫不掩饰的瞪了他一眼,也懒得继续在这守规矩了,揪着姜晏礼的耳朵,就把人拎出了祠堂。
姜晏礼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听到这话,也顾不上找旁人的不痛快了,一溜烟的就跑出去。
海棠阁。
“娘!姜月梨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说我以后就养在程氏院里,此事可是真的?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嫡子了?”
姜晏礼进门便抱住了柳姨娘的胳膊,吵着嚷着想探听出真相来。
可刚才还受了一肚子气的柳姨娘,压根儿听不得这样的话。
柳姨娘目眦欲裂,发狠到:“你听那个小贱人在胡说!你是我儿子!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要养到别人那去?!现在娘身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难道也要抛下娘?”
姜晏礼被柳姨娘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可娘不是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嫡子吗?”
“晏礼乖,姜月梨的话不可信,她们就是想害死你,娘知道你不忍心抛下娘的,对吧?”
柳姨娘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把自家儿子吓着了,直接把人抱到怀里,又哄又劝,又拿出了大把的银钱买太平,才好容易把人安抚下去。
可殊不知就在门外,来请安的姜子安,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入夜,凉风习习,吹的祠堂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姜月梨盘膝坐在蒲团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若是她算的没错,姜灵曦只怕早已出了京城,她虽然知道姜灵曦与那姘头的最后落脚地,但算算时日,想到那个地方少说也要几个月的光景。
眼下想把姜灵曦骗回来,是不现实的。
既如此,就只能先从府里这些人下手了。
就在姜月梨思量要怎么和程起提及与成家有关的祸事,又不惹人怀疑时,祠堂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初夏的夜里风还是有些冷的,可看着来人,姜月梨温柔了眉眼。“夜深了,子安哥哥,怎么还不睡?”
前世她最落魄的那段时日,全是靠着姜子安的接济过活,也因此才间接知道了柳姨娘的所作所为。
而那时的姜子安,身为姜家庶子,日子过的也不尽如人意,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跟着程家军上了战场,兄妹二人至死都没有再相见。
其实姜子安一直对她很好,即使她被送到府外的庄子上,每逢年节,她这个哥哥还是会遣人送些礼物过去。
就连回到府上后,他更是对她多加照顾,想起那段日子,姜月梨的眼眶就有些酸涩。
姜子安回到程氏身边的事迫在眉睫,谁若敢拦,她也不介意让这姜府提前见见血光!
光死了一个替身,怎么能够呢?
姜月梨如此想着,偏过头垂下眉眼,眼底潜藏的杀意宛如实质。
而姜子安手里捧着一盒糕点,就好似没看见姜月梨变换的表情,自顾自的坐在了她旁边的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