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雅狼狈的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当晚，她就看见苏瑶新发的朋友圈。

“看在某人替我剥了一晚上核桃的份上，原谅他了。”

配图是一张周砚深手剥核桃的照片。

核桃坚硬，周砚深两只手都被划出血，苏瑶的语气里却满是得意。

沈青雅看完，只觉得那双手越来越陌生。

越来越不像阿晏了。

关闭手机，沈青雅把家里有关周砚深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

水杯，拖鞋，剃须刀。

沈青雅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他还要不要，总之一起打包，寄回周砚深的地址。

第二天又去了趟乐团。

先前辞职信没交出去，这次沈青雅直接送到了团长的桌上，顺便交接了工作。

走出乐团，沈青雅正觉的一身轻松。

一辆车突然停在她身旁，车门打开，是苏瑶在车里。

“沈助理，好巧阿，今晚在丽景山庄有场聚会，砚深也在，一起去吗？”

沈青雅没有这个兴趣，正要离开。

苏瑶却突然抓住她，与此同时车里出现了好几双手，生生将沈青雅拖上去。

车门迅速关上，苏瑶咬牙切齿的看着沈青雅，“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像你们这种小三，看见原配都是绕着走的，怎么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沈青雅看向四周，车里的人全部都嫌恶的看着她。

她很快明白，苏瑶这是想把自己当小三教训一顿。

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伸手去扒车门，却被苏瑶一把抓住头发，狠狠扯回来。

“有胆子勾引我男朋友，没胆子和我当面对峙吗？长得一脸狐媚样，当着我的面就敢和砚深拉拉扯扯，下次是不是就滚到床上去了？”

说着，苏瑶就狠狠扇了她一耳边。

沈青雅顿时头晕目眩，身下车子也在这时发动，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逃不出去了。

为求自保，沈青雅只能艰难开口：“昨天的事是个误会。”

分明是周砚深强行对她动手。

凭什么她要遭受这些？

但苏瑶丝毫不听，又一巴掌落在沈青雅脸上，“我都亲眼看见了，哪有那么多误会！要不是你存心勾引，砚深哥怎么会提着汤去看你？”

沈青雅嘴角渗出血迹，狼狈的躺在座椅上，拼命解释。

苏瑶干脆拿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身旁有人提议：“别打脸，让砚深看出来就不好了，打衣服底下看不到的。”

苏瑶听完挑了下嘴角，转而踹了沈青雅几脚。

“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我苏瑶的男人，不是你能碰的！”

一想到自己出国这三年，都是沈青雅陪在周砚深身边，她就觉得不安心。万一周砚深真的心动了怎么办？

万一哪天要是想起她的好了怎么办？

要是不一次性绝了她的念想，只怕后患无穷。

这么想着，苏瑶更加毫无顾忌，专挑隐蔽的地方下手。

沈青雅被困在狭窄逼仄的车里，根本无法反抗，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被霸凌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来救她。

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沈青雅吐出嘴里的布，拼命呼救。

周砚深刚好从旁边路过，听见里面动静，愣了一下。

随后直接拉开车门。




周砚深看着她冷漠的表情，突然就很烦躁，脱口而出：“我准备跟苏瑶求婚。”

沈青雅闻言脚步顿住。

周砚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沈青雅说这个，也许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但很快，沈青雅转过身来，脸色的表情很平静。

“那恭喜你们。”

周砚深不敢相信她会如此平静，脸色愠怒。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说？”

沈青雅想了想，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我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周砚深胸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憋闷至极。

无法形容的情绪变成了怒意，他握紧拳头，冷着脸开口：“你最好跟现在一样安分守己，要是苏瑶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沈青雅没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很期待，周砚深在求婚那天，听见录音后的反应。

回到家，沈青雅将最后一波东西清空。

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行李箱了。

最后一天，沈青雅来到曾经和阿晏约好一起去的剧院，坐在台阶上发呆。

苏瑶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沈青雅，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面色扭曲，看见沈青雅就像看见仇人，恨不得冲上来撕了她。

沈青雅没想到还能遇见她，正要离开。

苏瑶三两步上来，咬牙切齿的说：“看来昨天的教训还是不够，还敢来砚深演出的地方堵他，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苏瑶就想动手。

沈青雅哪里还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抓住苏瑶的手，狠狠推开她。

“你搞错了，我不知道周砚深今天在这表演。”

苏瑶没想到她居然敢推自己，怒火更甚，正要扑过去撕打时，余光却看见周砚深正好走出来。

她突然改变策略，尖叫一声，直直倒了下去。

“砚深救我！”

周砚深听见叫声回头时，正好看见苏瑶跌坐在地上。

他连忙跑过去，便看见苏瑶捂着自己的脚，痛苦的惨叫，“砚深，我的腿好痛，是不是骨折了，我好害怕。”

周砚深抬头，便看见沈青雅站在旁边。

他立刻冷了脸，“是你推的？”

沈青雅只觉得可笑。

多么似曾相识的招数啊，偏偏在周砚深那非常管用。

沈青雅反问他：“我说不是你信吗？”

周砚深一怔，正要思索，苏瑶顿时痛哭起来。

她缩在周砚深怀里，好不可怜的控诉：“沈助理，我知道砚深要向我求婚这件事让你很生气，但你也不能故意推我，我是舞蹈演员，你这么做是要毁了我的职业生涯吗？”

苏瑶说的声泪俱下，周砚深的脸上越发愤怒。

他一把掐住沈青雅的脖子，质问：“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招惹苏瑶？”

沈青雅疼的脸色发白，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说我没有。”

周砚深丝毫听不进去，一把将沈青雅摔在地上。

他眼神狠厉，咬牙切齿的说：“沈青雅，上次的事我已经饶过你了，但你非但不长记性，还想毁掉苏瑶的腿！”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说着，周砚深一脚将沈青雅踹下了楼梯。

沈青雅只觉得眼前一黑，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浑身无力的她从台阶上滚下来。

和苏瑶不同，她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碎了，接着重重砸在台阶上，眼前的世界越来越黑。

四周也越来越寂静，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最后看见的，是周砚深抱起地上的苏瑶，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失去意识前，沈青雅不受控制的想。

她终于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至少可以去阿晏的世界了。

再睁眼，是在医院的病房。

护士告诉她：“你是外伤导致的脑震荡，要住院几天，没亲人来陪护吗？”

沈青雅突然就红了眼。

她哪里有什么亲人？

从前除了外婆，唯一会关心她的人，就是阿晏。

后来阿晏走了，外婆也走了，她始终孤身一人。

不过等过了今天，她就能再次看见阿晏那张脸了，真好。

擦掉泪水，沈青雅一个人办理了出院。

回到家，她拿出那个保存录音的U盘，将它包装好送往周砚深家。

东西早就收拾好，随时都可以动身。

离开前，沈青雅最后给周砚深发了两条消息。

“剧院有监控，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自己看看就知道。”

“另外，记得收我给你的礼物。”

说完这两句，沈青雅拉上行李箱，毫无眷恋的离开。

刚到机场，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刚要拉开车门，周砚深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周砚深一边接电话，一边不解的敲了敲车窗，“是你吗？苏瑶。”

苏瑶解释：“我衣服破了，你去休息室帮我拿件换的过来。”

周砚深没有多想，回头去拿衣服。

挂断电话，苏瑶这才看向被捂住嘴的沈青雅。

“还想叫人，你以为砚深哥是来救你的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才是砚深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说完，苏瑶忽然把身上的衣服撕破，拿出眼影在身上涂了几下。

周砚深回来时，正好看见苏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从车上下来。她双眼含泪，肩膀不住颤抖，身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周砚深愤怒的跑过来，“是谁干的？”

苏瑶害怕的缩进他怀里，视线落在车里的沈青雅身上。

“是，是沈助理，她威胁我让我跟你分手，不然就打死我。”

她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周砚深脸上的怒火更甚。

沈青雅正想说不是自己，却被周砚深一把抓住头发，狠狠从车上扯下来。

“你居然敢对苏瑶动手？”

话音落，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沈青雅脸上。

沈青雅顿时觉得耳边一片嗡鸣，头晕目眩，嘴里冒出腥甜的血迹。

她大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

苏瑶却哭的更厉害了。

苏瑶那些朋友也帮她说话：“周哥，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你这个助理厉害的不行，不仅要打苏瑶，还要对我们动手呢。”

“是啊，别看她平时在你面前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私底下不知道什么嘴脸，看看苏瑶都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周砚深听了这些话，双眼喷火，直接掐住了沈青雅脖子。

“大家都看见了，你还说没有！”

沈青雅被掐的几乎不能说话，只能去扯自己的衣服袖子，想让周砚深看看被打的人到底是谁。

苏瑶的几个朋友见状，连忙摁住她的手。

“周哥，你先带苏瑶去换衣服吧，这种人就留给我们教训。”

苏瑶也趁机挡住了周砚深的视线。

几个人分别摁住了沈青雅的手，还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周砚深心里怒火中烧，“沈青雅，我真是太纵容你了，居然敢动手打人，确实该给你吃点教训。”

说完，他冷漠的看了沈青雅一眼，带着苏瑶离开。

沈青雅的心沉入谷底。

几个人一把抓住沈青雅的头发，洋洋得意：“听见了吧？周哥说的，让我们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当小三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音落，沈青雅就被拖到了泳池边。

然后被狠狠踹了下去。

泳池的水冰冷刺骨，沈青雅感觉骨头都在发冷。

她拼命浮上来，几只手却再度把她摁向水底，无边的窒息感袭来。

沈青雅觉得胸口要爆炸了，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好不容易冒出头，又被人摁下来。

反反复复，就好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刑罚，沈青雅的力气越来越弱。

意识也渐渐不清晰，她甚至想就这么死掉算了。

死掉，就能看见阿晏了。

就在她放弃挣扎，朝水底沉去时，岸上的几个人慌了。

“不会真死了吧？”

“快捞上来啊！”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青雅被人拽出了水面。

有人朝她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她吐出一口浑浊的水，连呼吸都是痛的。

周砚深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瞳孔微缩。




话音落，乐团四周再度陷入寂静。

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沈青雅居然说自己不喜欢周砚深。

但很快，四周响起笑声，都当沈青雅是说的气话。

“周哥，你这小助理生气了。”

“整个乐团谁不知道沈青雅的心思，这是看周哥谈女朋友了吃醋呢。”

“快想办法哄哄，要是把沈青雅气走了，可不好找像她这么好用的助理。”

听见这些话，周砚深原本阴沉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他搂住苏瑶，满脸不屑的说：“爱走不走。”

说完，他又扫了沈青雅一眼。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苏瑶既然请你了，那就去。”

乐团其他人也起哄让她一起去。

沈青雅推脱不过，一起来到了KTV。

包厢里，周砚深十分自然的和苏瑶坐在一起，而沈青雅坐在角落。

众人起哄让周砚深和苏瑶做游戏，什么喝交杯酒，咬饼干，各种亲密动作做了个遍。

沈青雅全程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坐在角落。

周砚深莫名有些烦躁，视线瞟向沈青雅的方向，人也开始心不在焉。

苏瑶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端起酒杯走到沈青雅面前，“沈助理怎么都不喝酒，和大家一起玩啊。”

沈青雅有胃病，不能喝酒，正要推托。

谁知苏瑶手一抖，杯子砰一声掉在地上。

玻璃飞溅，锋利的碎片划伤了苏瑶的腿，她当即惨叫一声。

“沈助理，就算你嫉妒我，也没必要故意摔杯子朝我泄愤吧。”

苏瑶的声音很大，大到包厢里每个人都能听见。

周砚深早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冲过来，看见苏瑶腿上的伤时，更是怒火中烧。

“沈青雅，你疯了吗？”

其他人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沈青雅。

沈青雅见这情形，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人信了，只后悔今天就不该来。

“不是我摔的。”

刚说完，周砚深更加愤怒，一脚踹上她的膝窝。

“你还有脸狡辩！”

沈青雅脚下一软，直直跪倒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当场白了脸，浑身颤抖，几乎疼晕过去。

周围人被吓了一跳，“周哥，这是不是有点过了，沈青雅的腿......”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砚深打断。

“她的腿能和苏瑶的腿比？”

他抱起苏瑶，眼神里满是怒意，“苏瑶是舞蹈演员，她的腿上要是留疤了，我必定从你身上百倍讨回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青雅满头冷汗，止不住发抖，从地上起来时，两条腿上全是玻璃碎片。

触目惊心。

众人都被吓到了，不敢上前。

沈青雅疼的发不出声音，只觉得眼前被泪水模糊，强撑着走出了包厢。

独自打车去了医院，做完一系列处理后，沈青雅再度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她又梦到了阿晏。

她小时候过得并不好，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经常被高年级的人欺负。

被堵在巷子口时，是林晏洲救了她。

他们约好要上同一所大学，可就在高三的那个暑假，林晏洲出车祸了。

沈青雅满心欢喜的来到大学，却只等到林晏洲的一张遗照，和一座坟墓。

恍惚间，沈青雅睁开眼，好像看见了林晏洲的身影。




“跟谁打电话呢？”

周砚深声音冷冰冰，脸色也极差。

沈青雅正要找借口解释，周砚深冷漠的打断她：“苏瑶生理痛不舒服，我要去陪她，你马上去药店买药，限你十分钟内送到我家。”

说完，周砚深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瑶，就是他不惜让弹钢琴的手受伤，也要亲自下厨讨好的女人。

周砚深心中的白月光。

当年苏瑶嫌他弹琴没钱，分手出国，一走三年无音讯。

三年后周砚深功成名就，成为著名钢琴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苏瑶与她合好。

至于陪伴他走过人生低谷的沈青雅。

在他眼里，只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平时都不用给好脸色，自己就能乖乖听话。

沈青雅本不想去，但她还是放不下那双手。

那是唯一可以感受到阿晏气息的地方。

不顾外面下着大雨，沈青雅冒着雨奔向药店。

赶到周家时，沈青雅已经全身湿透，狼狈的站在门口。

开门的女生眼神鄙夷，又闪过些许得意。

“你就是沈助理吧，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进来。”

周砚深走过来，看了眼表，脸色冰冷：“十三分钟，你晚了三分钟。”

沈青雅一边喘气一边解释：“下雨了，路上堵车。”

周砚深却满脸不耐烦，“慢了就是慢了，别找借口，你让苏瑶白白多疼了三分钟，是不是存心的？”

沈青雅想说不是，但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变成了道歉：“抱歉。”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周砚深的手上。

目光中藏着深深眷恋。

苏瑶依偎在周砚深怀里，语气嗔怪，“沈助理，真是麻烦你跑一趟，只是生理痛而已，砚深就是爱大惊小怪。”

说完又故意问：“能不能麻烦沈助理帮我泡一杯红糖水？”

周砚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显而易见。

沈青雅扭头去了厨房。

端着红糖水出来的时候，周砚深正拿着桌上的水果刀，给苏瑶削水果。

他并不擅长这个，水果刀在手里颤颤巍巍，几次差点划到手。

沈青雅的心提起来。

她忍不住开口：“小心手。”

苏瑶闻言挑眉，有些不满的对周砚深说：“砚深哥，你的助理职权这么宽吗？连你给我削个苹果都要管？”

话音落，周砚深沉了脸，放下手里的刀。

“过来。”

沈青雅松了口气，正准备把刀拿走。

周砚深突然端起桌上的水，直接朝着沈青雅的头淋下。

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和发丝流下，冻的她微微打了个寒颤，周砚深的语气却更加冰冷：“我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沈青雅闭上眼，水珠顺着额角的发丝不断滴落，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虚弱。

周砚深嘲讽的勾起嘴角，“沈青雅，你只是我的助理，没资格插手我的生活，认清自己的身份。”

沈青雅踉跄两下，眼前的世界开始不真切。

她看着眼前周砚深的虚影，和那双跟阿晏相似的手，眼眶终是红了。

再像，可到底不是啊。

她的阿晏不会这么对她。

一滴泪滑落，眼前的世界归于清晰，沈青雅低下头。

“我知道了。”

周砚深看见她红了的眼眶，突然有些烦躁，随手把抹布丢在地上。

“既然知道，那就把地擦干净再走。”

苏瑶眼底的得意更加明显。

她挽住周砚深的手臂，“沈助理不会生气吧？”

周砚深只是有恃无恐的看了沈青雅一眼，不屑道：“不可能。”

沈青雅为了他，连滚烫的开水都能挡，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生气。

他知道沈青雅喜欢自己，根本离不开自己。

果然，沈青雅弯腰捡起抹布，开始一点点擦地上的水渍。

周砚深则一脸关心的搂着苏瑶进房间休息。

直到沈青雅擦完最后一滴，刚才那通没说完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沈小姐，您委托我们调查的那个人，就在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