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许樱绯萧翎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小说
许樱绯萧翎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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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樱绯萧翎的其他类型小说《许樱绯萧翎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小说》,由网络作家“鲜衣怒马张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公主见气氛凝重,甜甜一笑:“两个人玩多没意思啊,我也要玩。”她跨一步站到顾知亭身边,“我跟顾小侯爷一队。”随即看向许樱绯,“樱绯妹妹,你跟摄政王一队,这样很公平。”许樱绯看向兄长和长公主,两人肩并肩站着,兄长清朗,长公主明艳,明明风格相差甚远,但一眼看过去,却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她愣愣的视线缩回来,悄悄垂向地面。萧翎背着光独自站在一边,跟人群隔得老远,眼神很不屑地淡淡落在许樱绯身上,“还不过来?”短暂一愣后,许樱绯抬腿走过去。下人已经备好两个小拳大的窄口瓶。长公主率先投了一支箭,可惜没中。但周围仍是喝彩声。接着顾知亭和萧翎投,两人都稳稳投中。到许樱绯时,她故意歪了一点,投壶长公主肯定投不过她,她要是发挥正常水平,兄长肯定会输。接下...

章节试读


长公主见气氛凝重,甜甜一笑:“两个人玩多没意思啊,我也要玩。”

她跨一步站到顾知亭身边,“我跟顾小侯爷一队。”

随即看向许樱绯,“樱绯妹妹,你跟摄政王一队,这样很公平。”

许樱绯看向兄长和长公主,两人肩并肩站着,兄长清朗,长公主明艳,明明风格相差甚远,但一眼看过去,却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她愣愣的视线缩回来,悄悄垂向地面。

萧翎背着光独自站在一边,跟人群隔得老远,眼神很不屑地淡淡落在许樱绯身上,“还不过来?”

短暂一愣后,许樱绯抬腿走过去。

下人已经备好两个小拳大的窄口瓶。

长公主率先投了一支箭,可惜没中。

但周围仍是喝彩声。

接着顾知亭和萧翎投,两人都稳稳投中。

到许樱绯时,她故意歪了一点,投壶长公主肯定投不过她,她要是发挥正常水平,兄长肯定会输。

接下来几个回合,长公主一次都没投中,许樱绯像是与她提前说好的一样,也一支都没中。

她能感受到大家的一道道视线,毕竟刚才支支都中,现在一支都不中,一眼就看得出她的用意,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限唏嘘。

顾知亭看着对面的许樱绯,眸光一如往昔温柔,嘴角笑容如玉。

第四回合,长公主终于投进一支。

许樱绯正想投,高而挺拔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旁,深邃莫测的眼眸盯着她。

“小叛徒,你到底是哪边的?”

比萧翎矮出一大截的许樱绯在他身旁显得小小一个,被吓了一跳,投出的箭自然也偏了些,又没中。

但这次是失误,她原本想投中的。

一抬眸,看到阳光下摄政王一张冷得不能再冷的脸。

长公主嬉笑道:“樱绯妹妹,你再努力努力,我们就能赢了!”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萧翎。

他已经转眸,只看到一张骨相分明的侧脸。

深邃的眼神看向了顾知亭,懒懒道:“没意思,还是比射箭吧。”

人群欢呼雀跃,摄政王和顾小侯爷到底谁射箭厉害,整个大盛都想知道吧?

下人们很快将投壶撤走,搬来箭靶和箭架。

萧翎从身后侍卫手中拿走箭筒,冷不丁丢到许樱绯怀里,“拿着。”

语气不容拒绝。

这么多下人,还带着侍卫,却非要她拿这么重的箭筒,分明就是报复刚才她投壶故意输给长公主。

许樱绯抱着笨重的箭筒站在一旁。

萧翎挽着弯弓,漫不经心看着前方,语气傲慢:“小叛徒,好好看本王怎么赢你哥。”

抱着箭筒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这个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一黑一白两个颀长身影站定,两人站定,各自拿弓试弦。顾知亭率先射出一箭,速度极快,直中靶心,姿势又帅,箭又准,若不是抱着箭筒,许樱绯都想跟着人群一起给兄长鼓掌。

萧翎不紧不慢,瞥了瞥许樱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弯弓搭箭,同样正中红心,箭头嵌入之前顾知亭箭矢旁的缝隙中。

随后数箭,两人你来我往,箭箭命中,难分高下。

许樱绯抱着的箭筒中,箭羽一支一支被抽走。

箭靶中心已经被挤得没有一丝缝隙。

那边顾知亭一箭射出,箭杆擦着靶心边缘,险之又险,跟靶心隔了稍许。萧翎眸光一闪,跟着射出一箭,呼啸而过,直接将顾知亭的箭击飞,而后稳稳射穿靶心。

片刻寂静后,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萧翎身边很快就围上一群恭维奉承的人,他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表情淡然高冷。

许樱绯正在发愣,手里箭筒被接过,一看,是兄长拿走了。

高贵的长公主站在兄长身旁,“樱绯妹妹,本宫那儿有比松鹤图更好的宝贝,你去挑一件,别扫了兴致。”

长公主有意跟她亲近,说话间已经热情拉起她的手。

奢华的寝殿里,长公主拖着她的手,让侍女们拿出她的首饰盒。

一打开,流光溢彩、满目珠翠。

许樱绯猝不及防,回绝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长公主眉眼弯弯。

“没事,随便选。”

许樱绯有些尴尬,默默站着。

长公主也不急,安静又温柔看着她。

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动不动许久。

长公主挥手让侍女们退下。

偌大的寝殿里安静得一根针都听得到。

许樱绯低垂着脸,看到晶莹剔透的琉璃砖上繁复的裙摆、露出珍珠鞋头的绣花鞋,每一个细节都昭示着主人的金贵。

“樱绯妹妹。”

长公主红唇微启,似笑非笑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传来。

“你与你兄长的传闻,我都听过。”

许樱绯心一紧,手不自觉抓了抓袖角,她想反驳,却又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我不在意,也相信顾小侯爷的人品,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对你是亲情,你是他从小带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我与你不一样,我从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幼时有父母疼爱,父母逝世后有兄长,兄长逝世后还有皇弟,最不缺的就是亲人的爱,而你,只有一个顾知亭。”

“所以,我不会和你抢他。”

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公主,有种与生俱来蔑视别人的底气,虽然她内心没有这么想。

少时被遗弃的孤寂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却没有以前那种畏惧,只是觉得,对她好的人总是会离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人生或许最后的尽头就是孤单,生命中来来往往,除了她自己,没人能陪她一辈子。

许樱绯沉默了很久。

问道:“为何会是我哥?”

长公主哂笑:“为何不能是你哥?阅尽千帆,回眸一看,最适合的人其实就在身边。长相出众、才华横溢、温柔体贴、宜室宜家,无论从哪一点看,他都是最好的丈夫人选。”

“你爱他吗?”

长公主笑得张扬,“爱啊,只不过,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光有爱是不够的。”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从桌上的首饰盒里挑出一支金钗,纯金钗身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振翅欲飞,红蓝宝石镶嵌其中,发出熠熠光芒。

长公主将金钗缓缓插入许樱绯的发髻,“这支金钗很挑人,不是你这样皮肤白、头发黑的都衬不起。”


他神情不悦。

“本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对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什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后面三个字声音小了很多。

许樱绯非常不认可他这番话,她哪里是萧翎说的这样?她的美貌明明从小被夸到大。不过很快又想,萧翎这个人审美跟平常男人不同,看不上她是正常的。

她猛然跳动的心刚刚平静下来。

却听到萧翎问她,“许樱绯,你知道你今日对本王做了什么吗?”

许樱绯心惊,“做了什么?”

萧翎半眯着狭长的眼。

“你非要本王帮你,本王坐怀不乱,你霸王硬上弓,抱着本王亲得本王满脸都是口水,本王不屈服,你还咬了本王。”

说话间,他举起另一只手臂,露出小臂上两排整齐的牙印,最深的地方还咬破了皮,留下猩红的印子。

许樱绯震惊不已,“这,这是我咬的?”

“想不认账?”他把手臂贴近,“要不要对对口型?”

许樱绯往后缩,她醒来后到现在并未发现身上有任何不适,知道是萧翎救了她。

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中了春药,想都想得到当时她有多……放浪形骸。

房间里只掌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但仍看到她脸红得不像话。

她低垂着脑袋:“王爷,我当时毫无意识,做的那些糊涂事不是我的本意,多谢王爷相救,我……一定感恩戴德,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萧翎懒懒看着她,晃了晃手里的茶杯:“你不是要喝水吗?本王还要替你端多久杯子?”

许樱绯慌慌张张抬头接过去,却又不敢喝。

白日喝了口茶中春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问:“我的侍女呢?”

如意是她的贴身侍女,老实本分,对她忠心耿耿,不可能夜里留她一人在房中。

“睡觉去了。”

萧翎不敢说被他的侍卫打晕正在隔间昏睡。

许樱绯确实很口渴,心想,萧翎若是想害她,今日白天有的是机会,况且这是她的闺房,要真发生点什么,他跑得掉?

想来想去,还是接过了杯子,是一杯温热的清水。

喝水的时候她思索了一阵,不管怎么说,萧翎这次救了她,他虽然什么都不缺,但她得表现出诚意。

想起自己有一盒金豆子,大盛的金豆子全部出自官银,而且都有编号,她的一整盒金豆子全是联号,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谢礼给他,应该够有诚意了吧?

她起身去自己的妆台上拿出那盒金豆子,很郑重地捧到萧翎面前。

“王爷大恩大德,臣女无以为报,这里有一盒联号的金豆子,不知道入不入得了王爷的眼。”

她打开盒盖,一整盒圆溜溜的金闪闪的金豆子呈现在眼前,金光闪烁,将她那张小脸照得金灿灿的。

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似乎很引以为傲。

萧翎微偏着脸,似笑非笑。

“小郡主,你这么败家,你亲爹亲娘泉下有知会不会被你气活?”

许樱绯脸上的笑容僵住,不过她也不恼怒,很快回答:“我哥说,世上任何东西,只要能让人舒心快乐,就是它的价值,钱财也一样,虽然必不可少,但并不是越多越好,它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比如现在,我欠了王爷这么大人情,如果能用这些钱财还王爷的恩情,那就是它的价值。”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底气很足,说起她哥,就滔滔不绝。


才过一晚,却觉得她明显苍老了。

老夫人出身名门,大家闺秀,老侯爷执意要收一个商贾之女为义女,还是年少白月光的女儿时,她第一次跟丈夫红了脸,但仍然保持体面,接纳了她。

许樱绯来侯府后,她虽未给过她好脸色,但也从未有过为难。这些年兄长一直在中间斡旋,她们感情渐渐好起来,已然有些许母女之情,谁知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打了她,但她并不恨老夫人。

她放下勺子,起身请安,唤了声:“义母。”

李嬷嬷扶老夫人过来。

她在许樱绯身旁坐下,侧脸看着她,手动了动,似乎想像以前一样摸摸她脸颊,伸出却又收了回去。

“绯儿,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表情平平:“大夫说没有大碍。”

老夫人眼角却流出了泪,看着许樱绯似有千言万语,却归于沉默。

前厅里烧着炭火,外面虽冷,里面却温暖,侍女替老夫人脱下貂帽,许樱绯看见她鬓角银发丛生,看到她龙钟之态,心生内疚。

伺候的侍女陆续出去,只留下李嬷嬷。

前厅寂静如斯。

许久传来暗叹声。

老夫人的声音惆怅又委婉,像绵绵的被山石堵住的河流,虽然艰难但还是冲破阻碍断断续续流了出来。

“绯儿,你兄长自幼聪慧,说一句神童也不足为过,这些年一直在后宅围着你转,你难道还要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吗?”

“堂堂男儿应该胸有大志,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再束缚他。”

“他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这样是亵渎了这份感情。”

“你们之间不会有结果,放过他好吗?算义母求你……”

说话间,老夫人已经起身撩起裙摆,正欲向许樱绯跪下。

在她跪下前,许樱绯率先扑通一声跪下,她什么也没说,但眼里全是恳求之色。

恳求老夫人成全她。

老夫人眼中闪过愤怒,很快又转为无奈。

“平日肆意妄为就算了,这种事情也还要任性吗?”

“你还小,分不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但知亭他分得清,他若是对你也有儿女之情,会一直把你当妹妹吗?”

“你又怎知他对你是一样的情感?”

这些话像是闷热的午后突然来了一场瓢盆大雨,浇得人透心凉。

许樱绯跪着,青丝如瀑垂在地面。

是啊,她只顾自己追着兄长,从没想过他喜不喜欢自己,诚然他是喜欢的,可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并不确定。

“老侯爷临终前把你交给我,是我没有教导好你,放任你与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亲近,才闹得如今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

她满眼沉痛看着许樱绯。

“义母别无所求,只求你不要主动跟知亭说爱慕他的话,若他主动,你们两情相悦,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义母也会成全你们!”

这句话像是抽走了许樱绯所有气力,她曾想过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为了兄长跟天下为敌,唯独没想到,这有可能是她一厢情愿。

她呆呆看着地面,许久才弱弱说道:“我想听兄长亲口跟我说他喜欢长公主,想和长公主成亲。”

只要他真的喜欢别的女子,她就算再难过,也会收起自己的单相思。

老夫人看着她,幽怨又愤怒,“你兄长待你如何你不知道?你若是不想他成亲,他会成这个亲吗?!”

这句话像石头一样重重砸向了她。

兄长才貌双全、旖旎风光,少时就有无数少女倾心于他,还曾让她递情书和信物,每次她都扔掉,还跟兄长抱怨说她们想跟她抢兄长。

兄长总是温笑着,“茵茵别生气,你的兄长谁也抢不走。”

后来渐渐再也没有情书信物。

*

春夜的别院,雕栏画栋、清冷安静。

庭院的池子里有两条锦鲤,一条金黄一条火红,一大一小,在小池子里游得欢脱。红的那条光滑亮丽,身姿矫健,小的那条一直尾随它。

在她眼里,这两条鱼自由自在、欢乐洒脱;可在别人眼里,原本应该鲤跃龙门的鱼却被困在小小池中。

春夜寒风拂来,吹皱池中春水,水光混着庭院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清丽不施粉黛的面容上挂着盈盈欲滴的清泪。

被打的时候她没有哭,涂药时背上火辣辣地痛她没有哭,一个人被丢弃在这里也没有哭,可面对现实这一刻,她哭了。

义母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扯开这张面纱不应该是你。”

“你的自私只会害了他。”

“若他心里真的有你,根本无需你如此不矜持。”

有时候,想通一件事情就是那么一刻。想同过去告别也是在那么一刻。

……

她静静坐在池边的亭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阴影映入眼帘,许樱绯心惊,转过脸,看到身材颀长,一身锦衣华服的摄政王踏着月光走过来。

她擦擦眼泪,起身随意行了个礼,沉脸道:“王爷,大晚上的,您总是悄无声息出现在臣女院子里,是不是不太好?”

玉冠束起一袭墨发,男子清冷站着,气定神闲看着她:“原来你会动啊,刚才远远瞧着一动不动,好像一块望夫石。”

许樱绯懒得跟他嘴贫,拢了拢披风,准备回房。

却听到他声音淡淡:“本王刚才见到顾小侯爷和刘将军,听他们说你在将军府小住,本王还以为在侯府别院看到的是鬼。”

他垂了垂眼眸,仔细看她:“趁着月黑风高,来看看住在这里的小郡主到底是人是鬼?”

义母走前已经告诉她,会跟兄长说这几日她在将军府刘之瑶那儿小住。

毕竟她这个样子被兄长看到,侯府必然掀起腥风血雨。

许樱绯平静如水:“王爷就当我是鬼好了。”

“等不到情郎,都恨不得做鬼了?”

许樱绯侧脸,眼中愤愤不平:“请王爷不要胡言乱语!”

萧翎抱着手臂倚在栏杆上,夜风拂过,吹起他的袍角,腰间碧玉丁零作响,他淡淡道:“怎么是胡言乱语了?你喜欢你兄长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句话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迸发。

她仰起满脸泪痕的脸:“我喜欢他有罪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反对,所有人都在嘲笑谩骂,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件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事情?!”

寂静的夜,她如同困住的小兽,形单影只,痛苦又无助。

萧翎狭长的眼半眯着,“小郡主,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谁关心你喜欢谁?”

许樱绯眼眶微红瞪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倒是说说,本王安的什么心。”


萧翎气定神闲走到她身前,傲慢的眼神落在她浅浅的眸光里。

“连本王都看得出你喜欢你兄长,他会看不出?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罢了。”

许樱绯微微怔住,原来这么多人知道她的心思,却一个个看她深陷其中。

她的心事就这么赤裸裸躺在别人面前,任人嘲笑。

人最怕面对现实。

被人戳中了心底里的脆弱,她眼眶渐渐微红,眼角似乎有水光。

萧翎皱紧眉头,神情桀骜不屑:“这就要哭了?”

本来只是难过,他这句话一出,许樱绯莫名鼻子一酸,泪珠顺着白皙如雪的脸颊缓缓滑落,长睫颤动,溅落点点泪光。

仿佛荷叶上滚动的泪珠,静静滴落在衣襟上。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进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萧翎默默垂下眼眸。

声音轻柔微颤。

“这世上又不止你哥一个男人,说不定还有比他更好的呢?”

说完,心中小鹿乱撞,手心暗暗颤抖。

没有回应。

他抬起眼眸,却见她已经擦干眼泪。

“王爷,时间不早了……”

“你要留本王用午膳?”

绝美的杏目难以置信看着他,嘴微微张着,愣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句话:“侯府别院没什么好东西,怕王爷吃不惯。”

“没事,本王别院里什么都有,可以送过来,反正也不远。”

他已经起身,个子很高,挡住照着她的阳光,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懒懒睨她一眼,“本王是看你可怜,爱而不得,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口像样的吃的都没有,反正那些东西,丢了也是浪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身居高位的人最喜欢在别人落魄的时候施舍,以彰显他的良善大义。

她不以为意问道:“王爷,这儿这么远,上朝要起很早吧?您放着好好的摄政王府邸不住,为何要住这儿来?”

正欲走开的身影停下,萧翎回眸,看她眼角还挂着两滴晶莹欲滴的泪。

“本王若是告诉你原因,只怕你又要哭了。”

现在还有别的什么能让她更心伤?

她扯了扯嘴角,“王爷但说无妨。”

他眉尾轻挑,云淡风轻。

“长公主说她现在就本王一个亲人,她的亲事本王要作主,大小事情都派人来问,本王觉得烦,就躲这儿来了。”

看到许樱绯乌黑的眸子慢慢垂了下去,眼帘遮住眸光。

弯腰仔细一看,“嗯?真哭了?”

轻风徐来,混合着庭院里早春的青草香味,风吹起她的发丝,柔柔在风中飞舞。

细微的声音如同孤独的泉水叮咚作响。

“长公主是真心喜欢我兄长吗?”

“真不真心不知道,但确实很上心。”

萧翎眸光深深,背光站着,一副随心随欲的样子,定定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哭。

那边有侍卫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不知是什么事情,他明明站在春日暖光下,却显得孤高颀长,矜贵冷傲,刚才的慵懒闲散已经不见,转瞬阴沉凝重,连微风都变得肃杀。

可再看到他的目光时,又如刚才那般随性闲适,他背着手走过来,低眸看着他,嘴唇微抿:“小怨妇。”

许樱绯瞳孔一震,“你叫我什么?”

他很不屑地勾勾唇角:“本王有事情要处理,你只能独自用膳了。”

颀长的深紫色身影在侍卫的簇拥中离开。

这个人一如既往喜欢挑衅、挖苦她,以前她要么躲着,要么呛回去。

现在只觉得太过幼稚。

许樱绯早膳吃得丰盛,到了中午时分仍然不饿。

阳光正好,刚好可以在庭院里多晒一会儿太阳。

往事一幕幕。

她来侯府时六岁,那时的她已经知道没有父母,舅舅舅母说她是煞星,克死父母,克死表弟。她来侯府后没两年,对她最好的老侯爷也病逝,她一度认为自己真的是个煞星,谁对她好就会被她克死,她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死了,对她好的人就能活过来。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一个繁星璀璨的夜晚,她跳进侯府池塘,以为这样可以换回死去的亲人。

池子里的水很冷,冰凉的水一直往她肚子里灌,那一刻她才知道,人死之前不是解脱,而是恐惧。

她拼命挣扎,绝望之际,有人将她托出水面。

少年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紧张,不停喊着:“妹妹!妹妹……!”

救他的少年是老侯爷的儿子,她的义兄,大多时间在宫中陪读,偶尔回侯府两人一人住东院一人住西院,也只是用膳时打个招呼,并没有多少交集。

直到这次他奋不顾身救了她。

他说爹爹不在了,他就是府里的男子汉,要承担起照顾母亲和妹妹的责任。

此后的顾知亭,如一道暖阳照进她孤独的人生。

在他眼里,妹妹是个瓷娃娃,禁不起一丁点磕磕碰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求必应,他把所有耐心和偏爱都给了她。

她被他娇宠长大,从敏感脆弱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小郡主。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对兄长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心里的情愫随着时间疯狂生长,但她自认为自己包裹得很好,直到得知兄长议亲的消息。

那一刻,只觉天塌了,她无法想象从此兄长的爱要一分为二。

遭了一顿打,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人,总要长大,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兄长的羽翼下。

李嬷嬷轻手轻脚过来,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问她是在院子里用膳还是去前厅。

“去前厅吧。”

晒了这么久太阳,她也有些乏了。

午膳很丰盛,全是山珍海味。

按理说,这里偏远,跟来的人又都是丫鬟婆子,不可能一大早去采买这么多东西。

一问才知,是摄政王送过来的。

许樱绯想起日光下那个冷煞的身影?他会轻易可怜别人?不太可能。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是不想她去破坏他姐姐的亲事吧?

她坐在那儿慢慢用膳。

一抬头,发现头戴圆领裘帽的老夫人由嬷嬷搀扶着站在前厅门口。


萧翎低头看着正在捣鼓小匣子的许樱绯,墨黑的的眸子里闪着亮光,像夜幕中璀璨的星星,他问:“喜欢吗?”

许樱绯仍低着头,很自然地回了句:“喜欢。”

答完才意识到头顶的目光很深邃很明亮,茫然地抬起头,想确认时,萧翎却已看向别处。

她收起木匣子,很恭敬地说:“多谢王爷。”很快又接着道:“时间不早了,臣女还要回城,先告辞。”

萧翎抬眼看了看外面。

“这个时候回去,走到一半也天黑了吧?”

他眉眼很淡,语气也很淡,很随意地说了句:“小郡主不如在这儿用完晚膳,本王再送你回去。”听起来有点像客套话又有点不像。

许樱绯想也没想便拒绝:“不劳烦王爷,车夫赶车快一点,应该能在天黑前到城门。”

墨黑的眼眸带着恣意的笑,“怎么?怕本王下毒害你?”

他不至于下毒害她,但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气息,虽然有几个片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但多半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两家结亲,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捉弄她、为难她。

总之,没事还是少接触。

她回:“不是,我一个女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太好。”

萧翎淡漠地笑了笑,凉凉的眸子像裹了一层寒霜,这种时候就装乖,怕不是忘了那些晚上在外疯玩的时候。

他也没有继续留她。

许樱绯走到别院外。

看到车夫和小厮正弯着腰在马车旁查看什么。

她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郡主,马车好像坏了,车轮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来的路上掉了几颗钉子,现在松松垮垮的,怕是走不了了。”

许樱绯皱眉:“怎么会突然掉钉子?你们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卡在哪儿。”

车夫回:“看了好几遍,确实不见了几颗。”

眼看时间不早了,许樱绯有点烦躁:“没有备用的钉子吗?找不到钉子本郡主就回不去了?”

车夫和小厮耷拉着脑袋不敢回话。

“杵着干嘛?不会想办法?”她看了看身后的王府别院,“不能去王府的车棚借几颗钉子?”

“郡主,摄政王的马车跟我们侯府马车的规制不一样,钉子是不通用的……”

许樱绯深吸一口气,“那你们说怎么办?”

车夫小声回答:“要不郡主您跟摄政王借一辆马车……?”

许樱绯站了一会儿,别无他法,转身回王府别院。

萧翎正在看奏折,淡定的眸光扫过许樱绯满是郁闷的脸。

“小郡主怎么回来了?不是着急回府吗?”

“马车坏了。”但她也不能怪车夫,总不能是车夫故意不让她回府。

她好声好气问摄政王:“王爷,能借一辆马车给我吗?”

萧翎放下折子,抬了抬眸,“本王别院只有一辆马车,借给你,明早就没法上早朝了。”

“哦……”许樱绯有些泄气,不知如何是好,这里离京城有几十几里地,回去要马车,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在别院住一晚的话,什么都没带。

萧翎淡定起身,“小郡主,晚膳应该差不多了,吃完本王送你回去。”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跟在萧翎后面。

王府别院比侯府别院大一点,但不多。按理来说,摄政王的别院应该在更里面一点,那里依山傍水,风华宝地,不知他为何会选这儿。

很快就到了膳厅。

下人似乎知道摄政王要用膳,膳桌上已经摆好了菜。

萧翎先坐下,没有其他人一起用膳,但许樱绯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