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小说温婉沈御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阿柴缓缓靠近,手中尖锐的匕首已经抵住了温婉的咽喉。匕首反射的寒光,落在温婉的眸子里,吓得她脸色一白。“因为,这些山匪不配知道这个大墓的存在!”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温婉的预料。在阿柴说完这句话以后,角落里那几个青年同时站起身,手里皆拿着短刀匕首之类的武器。阿柴一边控制着温婉,一边下令。“发信号,让兄弟们攻进来,里应外合一举荡平这匪窝!”好吧,温婉从这命令里听出了点意思。这叫阿柴的青年,应该代表的是官方?看举动,是为了剿匪而卧底进来的?在他们被当成肉票押解进山的时候,官方大部队应该是跟在后头随时准备动手?温婉好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就等着被官方营救就好了,何必自告奋勇建言献策,给自己惹上麻烦。“呃……大哥,我刚才说寺...
“因为……”
阿柴缓缓靠近,手中尖锐的匕首已经抵住了温婉的咽喉。
匕首反射的寒光,落在温婉的眸子里,吓得她脸色一白。
“因为,这些山匪不配知道这个大墓的存在!”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温婉的预料。
在阿柴说完这句话以后,角落里那几个青年同时站起身,手里皆拿着短刀匕首之类的武器。
阿柴一边控制着温婉,一边下令。
“发信号,让兄弟们攻进来,里应外合一举荡平这匪窝!”
好吧,温婉从这命令里听出了点意思。
这叫阿柴的青年,应该代表的是官方?
看举动,是为了剿匪而卧底进来的?
在他们被当成肉票押解进山的时候,官方大部队应该是跟在后头随时准备动手?
温婉好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就等着被官方营救就好了,何必自告奋勇建言献策,给自己惹上麻烦。
“呃……大哥,我刚才说寺庙下有古墓是开玩笑的,我是一等一的良民,开玩笑是我不对,但也罪不至死,你说对……吧?”
温婉企图强行洗白的举动,被扼杀在阿柴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玩笑不玩笑的,挖了就知道,你说对……吧?”
这人的性格是有多恶劣?
居然学她说话来嘲讽她?
这种人,就该被判无妻徒刑!
官方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只听屋子外咣咣锵锵半盏茶的功夫,战局便结束,结果显而易见,官方队伍以绝对优势胜出。
阿柴押着温婉站在台阶上,听手下汇报山匪清理情况。
“山匪共计七十三人,就地斩杀四十六人,活捉二十七人。”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杀了几十个?
虽说这些山匪死有余辜,但人命在这个时代,果然比草芥不如。
温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只听阿柴又下达了命令,“派十个人处理尸体,二十个人押送匪徒回城受审,另五个人送肉票下山。”
众人领命,各自有序开始行动。
山匪和肉票都离开以后,阿柴便组织人手在温婉先前指出的位置开始挖土。
温婉眼睁睁看着其他的肉票被扶上马车,完完整整的脱离危险,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大哥……我也是肉票,我觉得我也有资格坐马车回家……”
阿柴睨了她一眼,“呵,要是下面没古墓,别说坐马车了,老子的战马给你骑回家!”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她僵硬着嘴角,又问:“如果有古墓呢?”
阿柴浅灰瞳孔一沉,“有的话……你刚才说要带我发大财?那总得带我把财宝都挖干净了,对……吧?”
温婉:“……”
带你发财,那是见你长得好看!
谁知道你是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披着好看的外皮就是为了引诱猎物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多久,扛着锄头的青年兴高采烈的大步跑过来。
“老大,找到了!果然有古墓!”
温婉心如死灰,被押着重新回到厢房。
七八个青年将厚重的石板敲开,一个几平米的地下墓室显露而出。
阿柴目光犀利,低头看温婉的时候,萃着的寒光比匕首上的还要冷。
“还真是古墓的耳室!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她想说是靠运气,不过这种明显的敷衍说辞肯定唬弄不了这个人。
温婉掐着两个手指头比划,“呃……家传绝学,我就会这么一丁点儿皮毛。”
阿柴不置可否,推着温婉下古墓耳室,“你说这里面机关重重,走吧,你带路。”
温婉:“……”
匕首架在脖子上,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自己种下的苦果,也只有含着泪吃完。
她叹一口气,边走边唠叨,“大哥,钱财身外物,尤其是这些墓里挖出来的,都是有灵性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上交国家,有国运加持自然没什么影响,但是私自昧下……”
“你的废话,一直是这么多吗?”
阿柴突然出声打断。
温婉嘴角一扯,随口胡扯。
“我这不是看大哥你硬堂发黑,一看就是倒霉相,所以替你担心嘛。”
他学她说话阴阳她,她还不能给他添点儿堵?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柴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我要是你,明知道里面机关重重,如果遇到危险还需要我们来救,就不会逞这口舌之快。”
说的好有道理!
“……”温婉反应极快,该服软就服软,换上讨好谄媚的表情,“大哥,我错了!”
“呵,”阿柴冷哼一声,嘲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温婉丝毫不脸红,“我就是个小妾,再有出息不过就是正头娘子,和出息比起来,当然是命要紧。”
两人说话这会儿,温婉已经打开了主墓室的机关。
石门一开,满室的金银财宝晃花了人眼。
跟在后面的青年们发出阵阵惊呼,阿柴虽然没吼,但一双眼睛也萃着流光。
“财宝都在这儿了,我算乖乖的完成任务了吧?”温婉小声问。
阿柴没回应,先安排后面的人搬运财宝,随后弯腰从棺椁旁的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玉佩。
他将玉佩扔温婉怀里。
“拿着,算你带路的酬劳。”
他说完,已经将匕首放下。
温婉捧着玉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在掘墓这一行里,有个入墓不走空的规矩,进了古墓空手而出视为大不吉利。
阿柴看起来年轻,阅历倒是不少。
“行了,你要是良民,本将也不会为难你。等一会儿东西搬完以后,你跟随我们下山。”
温婉后知后觉,敢情先前他的威逼都是吓唬她的?
倒是没想到这个边关小将居然还有这城府。
不过……
可惜了,就是不懂货!
温婉不动声色的将玉佩塞进怀里,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如果被这小将知道,他刚才随手扔过来的玉佩,是一件怎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他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也许是打嘴仗输给了温婉,接下来的路程,阿柴一句话都没和温婉说。
金木花重金从驿站老板处买了一辆马车,温婉坐在马车里,金木替她赶车。
温婉好几次掀开车帘往外看,都只看见阿柴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背影。
阳光下,身形挺拔的男人,怎么看都近乎完美,可惜啊,就是性格太差成了硬伤。
温婉无聊,和金木闲谈起来,“金木大哥,你家校尉嘴巴这么毒,平时同僚相处,真的没有人揍过他吗?”
“揍他?”
金木嘴角一扯,“谁敢揍他啊,都是他揍别人。”
温婉装模作样思考一阵,摇头叹道:“也是,这年头,都是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家校尉这脾气,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和他正面冲突。”
金木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阿柴脑子有毛病,不是正常人。
金木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劝说:
“小婉姑娘,我家大人耳力好,你这样说他听得见的!”
温婉一脸淡定,“听见就听见。他还能杀了我?”
金木正准备说两句吓唬她,却听她直接发表了意见。
“金木大哥,你就不用吓唬我了,我又不傻,你家校尉留着我,还真把我当细作啊?”
温婉撇了撇嘴,“不就是看我有利用价值才留着我吗?我都懂。所以啊,只要我还有用,你家校尉就不会对我下手,你说对吧?”
被她一语戳穿,金木既震惊又佩服。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聪明的姑娘,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狡黠和他们军师简直七分相似。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阿柴,的确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没有回头,可眸子里的深邃却浓重了许多。
*
边关的落日,带着大漠边缘处独有的浩瀚风光。
巍峨的城楼在连绵的山脉脚下,过往路人匆匆前行,尽皆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挤入了城内。
和被盘查之后才允许放行的其他人不同,阿柴一行人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进入了城内。
其他人径直前往驻地,阿柴带着金木和另外几个兵士,“押着”温婉的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
两进两出的院子,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管事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麽麼,听阿柴叫她哑婆,人如其名,口不能言。
阿柴没有下马,只握着马鞭抬手指了指温婉的方向,吩咐:
“我派几个人守在院子周围,这段日子不能让她出院子。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的,她有什么需求都可以依她。”
哑婆点点头,又比划了几句手语。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阿柴先是怔住,随即脸色不正常的红了一瞬。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温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眼中戏谑一闪而逝。
随即,他向哑婆回了一阵手语。
哑婆是又惊又喜,连连拍手,似乎是在替他高兴。
温婉不懂手语,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交流着她不明白的信息。
不过她有种预感,以阿柴的尿性,多半没憋好屁!
金木跟着阿柴走了,剩下四个兵士自动退到了院子外把守。
院子里只剩下哑婆,哑婆友善的冲温婉露出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个残疾的老婆婆。
温婉即便对阿柴不满,却也不好发泄在这样一个面带善意的老人家身上。
哑婆领着温婉到了一间厢房,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崭新的被子枕头。
被子材质柔软,是上等的蚕丝,就是颜色带着喜庆的红,被子上方还绣着一对对欢喜的鸳鸯。
“哑婆,这怎么看起来是囍被啊?”
“我初到贵府,用这花样的被子,不合适吧?”
“哑婆,有没有素净点儿的被子啊?”
她也不知道哑婆能不能听懂,只能自顾自的说着,祈祷着哑婆只是口不能言,能听见。
谁知现实总是往最残酷的方向发展。
哑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温婉苦着一张脸,又尝试指了指被子上的鸳鸯图案,“这个,不好,不适合……”
哑婆脸上带着笑,对着她连连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得,鸡同鸭讲,完全无法交流。
周材,你够狠!
温婉放弃挣扎,只能自我安慰,只是被子而已,往身上一扒拉,就是个御寒工具而已,没有实际意义!
除了不能出门以外,温婉在这个小院住下之后,居然十分的适应。
哑婆是个能干人,尤其擅长厨艺,做出来的饭菜比将军府那个老厨子要好吃一百倍。
哑婆慈祥热情,似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温婉照顾得面面俱到。
温婉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哑婆就会为她送来香喷喷的早饭。
吃完早饭之后,哑婆会领着她去后花园里消食。
原来这院子里除了哑婆之外,还养着七八个年龄在五岁到十一二岁之间的孩子。
孩子们正是爱玩的年纪,也不认生。
再加上哑婆不知道跟他们怎么交代的,这些小孩儿对突然住进来的温婉完全没有排斥,而且还十分的热情。
但凡温婉一出现,孩子们就会围过来和她玩,和孩子玩累了,还有书房里上千本话本给她发时间。
几天下来,温婉似乎又回到了将军府的悠闲时光。
除了不能离开这座院子,这样的日子,温婉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
边城军营。
校场上指挥着将士们练了一天的阵型,身穿蟒袍盔甲的男人才收回佩剑大步往营帐方向走。
他取下头盔,露出坚毅俊美的脸庞。
如果温婉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个穿着大将军铠甲的男人,正是她口中那个性格有硬伤的小校尉阿柴。
周材是他随便取的名字,他真名沈御,乃端朝唯一异姓王沈廉的次子。
金木举着一个水壶递过去,沈御接过后拔掉塞子,仰头喝了半壶水后,似想起什么来。
他脚步一顿,问:“那丫头这几天什么反应?”
金木满脸犹豫,似乎在斟酌说辞,“大将军,您要听实话吗?”
“呵,”沈御目光一沉,“你要想再去校场上练两个时辰,也可以说假话。”
雕花的拔步床,精致的红木桌椅,墙上挂着的名家古画,还有架子上摆放着的顶级瓷器。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每一件都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的东西。
一个小校尉,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要么贪墨成性,要么就是家里有矿。
以温婉对他的了解,贪墨不至于,那就是他家里有矿。
“有钱人啊。”
温婉忍不住感慨,“这要是我的房间,就好了。”
沈御见她这副模样,一阵失笑摇头,“行了,你起来了就回去吧,折腾了我一晚上也够了。”
温婉瞪大了眼睛,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不会借着酒胆,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吧?
虽然她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但酒色上头的时候,她还真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信心。
“我折腾你?”她胆战心惊的问:“我怎么折腾你了?”
沈御指了指旁边换下的衣服,“你又吐又闹,弄脏了我好几身衣服。”
温婉松了一口,还好。
“衣裳而已,小事,回头我送你几件。”
沈御挑眉,“你做的?”
“呃……”温婉干笑了笑,“虽然我女红不行,你要是敢穿,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沈御沉默片刻,“战场上杀敌老子都不怕,会怕穿你一件衣服?你做来我瞧瞧。”
温婉掀开被子起身,“那你等着,到时候我做出来,谁不穿,谁是孙子。”
沈御点点头。
温婉迈步往外走,酒醉还未完全散去,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栽跟头。
沈御看了,无奈摇头,只能吩咐小厮熬了醒酒汤,一会儿送到隔壁院子去。
幸好两个院子之间只有几步路,温婉打着哈欠回到院子,先去看了看温恩。
这小子的酒量真是差到爆,一杯酒而已,居然现在都醉得爬不起来。
她隔着窗子瞧了一眼,见他安睡就没再打搅他,只是琢磨着,这酒,以后是再不能让他沾上一滴。
*
这几日忙着搬家,倒是忘记嵌合玉还放在首饰铺里的事。
温婉想起这件事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借着去买菜的借口,温婉一个人单独出了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到了街道转角,突然就乌泱泱的冲出来一群人。
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远处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升入空中,阵势好大,端的是吓人。
“走水啦!”
“快来人救火啊!”
伴随着人员的出逃,远处有很多人在慌张的惊叫。
这种慌乱的时候,温婉是准备打道回府的,即便玉佩值钱,她也不想这个时候过去冒险。
“哎哟,可怜哦,好端端的一个首饰铺子都烧光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
“我看着悬,这火势来得太急,如果铺子里有人,根本逃不出来吧。”
首饰铺?
温婉脚步停下,转身逆着人流往街道里挤。
街坊邻居们端着盆,提着桶,不断的往着火的铺子浇水。
可木头房子,一旦燃起来,哪里是用这点儿水就能浇灭的?
温婉站在人群里,完全靠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越烧越大。
现在,她倒是不在意一块玉佩了,只希望做首饰的老师傅们能安然无恙就好。
突然,一个浑身是火的人从铺子里冲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吓得往后退。
火人摔倒在地,身上的火依旧燃烧着,他甚至没来得及喊两声,就当着众人的面咽了气。
人群被吓得不轻,场面越发混乱。
温婉吸了吸鼻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火油的味道。”
这个人冲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火不太对劲,如果只是衣物的燃烧,绝没有这么大的火势。
所以,是有人在他身上浇了火油,然后再点燃了火?
这人怕是被痛醒之后,又被活活烧死的。
好狠毒的手段!
温婉心凉了半截,正想上前查看,突然看见了被烧死的火人手里握着的东西。
嵌合玉!
是她的那块嵌合玉!
那一刹那,温婉头皮阵阵发麻,再看这火人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形和那个接待过她的小伙计十分相似。
她脚步往前迈了两步,眼看就要走出人群,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别过去。”
沈御声音沉稳,牢牢的抓着她的胳膊。
温婉一怔,回头对上他警告的眼神。
纷乱的思绪突然冷静下来,她顿时背脊冒出汩汩冷汗。
“咦,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我瞧……”
有人也发现了玉佩,立刻上前弯腰查看,一阵破空声传来,下一瞬,那个弯腰的人被一支羽箭洞穿脑门儿。
鲜血飞溅,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叫声,很快就做鸟兽散去。
沈御抓着温婉的胳膊,混在慌乱的人群里也离开了这条街。
一直回到院子里,关上院门,确定没有人跟来以后,沈御才松开了她的胳膊。
“他们杀光了首饰铺的人,还要用首饰铺的伙计来引出那块玉佩的主人?是吗?”
这一路上,温婉将先前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得出了这个猜测。
沈御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先喝口水。”
温婉捧着杯子,却没喝,而是固执的盯着他要一个回答。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御见她脸色发白,目光却异常坚定,这才缓缓开口。
“那些人,就是上次在娘娘庙里追杀我们的人。”
温婉闻言,眼眶不自觉就红了,她哽咽着问:“所以,首饰铺里的人,果然是因为那块嵌合玉才死的,对吗?”
是她把那块玉佩送到老师傅的手上的。
老师傅和首饰铺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无辜的人。
他们和这件事毫无关系,不过是生活在边城里,靠着做首饰这门手艺养家糊口的普通人。
如果,如果她早些把玉佩取回来,也许他们就不会丧命。
许是她目光里的愧疚过于明显,那一瞬,沈御竟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那块玉,是他随手在墓地里捡起来扔给她的那一块。
他此刻也是一阵后怕,但凡他晚到一步,她就会冲出人群,暴露在那些人的眼中。
那后果……
一个晚上,沈御受了不少憋屈。
一顿饭吃完,他的脸色沉到谷底。
趁着酒终人散的时候,沈御将温婉拉到了院子角落里。
“你又在生什么气?”沈御拧眉问。
温婉神色不动,“没有啊,我没生气啊。”
沈御:“……”
女人都是如此言行不一的吗?难怪书上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叹了一口气,“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那我们谈谈正事。”
温婉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拿人钱财与消灾,我既收了你的银子,自当尽心尽力。”
她话里话外,都是要跟他拉开距离的意思。
闻言,沈御眉头拧得越发的紧了。
“根据前两次寻古墓的经验,我们要找的古墓,都是建立在庙宇之上。所以我受伤的这段时间,让手下的人去查了方圆百里之内的庙宇。”
温婉听完,禁不住露出赞许的神色,“聪明!”
不得不说,这个小校尉的智商是完全在线的,这要放在现代社会,怎么着也是个一流大学的天才学霸吧。
沈御得意的浅笑,“他们倒是的确找到了两个古墓,但是里面都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都没有?”温婉惊疑道:“周围的庙宇都找遍了?”
“嗯。”沈御叹气。
温婉沉默片刻,试探着说:“难道,那个古墓不在边城周围?”
沈御却摇摇头,“不可能,当初将东西藏进古墓的人,曾经留下了确切的信息,那个古墓在边城无疑。”
“这样说来,那我们不是完全失去了方向?边城这么大,总不可能大海捞针,我挨个山头的去看吧,那得找到何年何月?”
温婉有些烦躁,如果是以前,她不介意慢慢的跟他耗,可现在……
沈御沉声说:“倒是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去找。”
连他们都不能轻易去找的地方?
温婉想了想,狐疑的问:“是靠近漠北的那个山谷吗?”
前几天她找金木要了边城的地图,当时她就留意到了那个山谷,从那个山谷的地形来看,倒是个修建庙宇的好地方。
她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沈御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再次心生惋惜,如果她是个男人,凭这份机智,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温婉大手一挥,“我们去山谷吧。”
这下,倒是轮到沈御诧异了。
他问:“你不怕?”
温婉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不怕!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等着我说这句话吗?难道……因为临近漠北,危险增加,你们就不打算找那里了?”
“我们一定会去找。”沈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是,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们也绝不勉强。”
温婉摆了摆手,“行了,少跟我玩以退为进。如果真的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古墓,里面肯定机关重重,我跟着,你们还能安全一点儿。”
顿了顿,她又冲沈御摊开手,“不过工钱还是要给的,危险增加,工钱也得翻倍。”
沈御目光落在她白皙柔嫩的手掌上,眸光一暗,缓缓抬起手,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
酥麻从手心里传来,温婉一怔,本能的握紧拳头,却刚好把他的手指包裹在手中。
沈御笑了笑,“放心,等我们安全回来,上次给你的银子,我再加倍给你。”
“豪气!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土豪做朋友!”
温婉见钱眼开,笑得花枝乱颤,握着他的手指摇了摇,嘴贱的说了一句。
“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那要是我不只是要银子,还要你这个人,难道你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温婉说这话,完全是面对帅哥的时候,嘴贱的调戏一下而已。
要说有多大的意图,倒也谈不上,就是耍个嘴炮,过过嘴瘾。
她逗他好多次了,以前每次这种时候,都能看见他不自在的蹩脚样儿。
所以这一次,她随口一说,真的没有仔细去想。
没想到,他却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来。
温婉瞪大了眼睛,完全在状态外。
说亲就亲!
这么随便的吗?
沈御意犹未尽的退开,轻声说:“要我这个人,随时都可以,用不着等那么久。”
温婉:“??”
攻守互换了这是?
这狗男人,怎么突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温婉推开他,气呼呼的踹了他小腿一脚,骂了两个字。
“流氓!”
沈御拧眉,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随便亲我的时候,就不是流氓?我亲你,就是流氓了?这不公平。”
温婉:“……”
果然,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是她大意了!
*
两天后,温婉收拾东西准备跟沈御出远门。
一大早她就起来收拾东西,还提前买了些米面油放在厨房里。
温恩睡醒之后,见她背着包袱从房间里出来。
他大惊失色,“你去哪儿?”
温婉脸上带着笑,“接了一趟活儿,正准备叫醒你跟你交代几句呢。我买了些食材放在厨房里,应该能吃半个月左右。祛疤的药我放在堂屋的抽屉里了,你用完之后可以去找阿贵,他有购买的渠道。”
她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这个钱你拿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尽情的花。如果不够的话……”
温婉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在我床下的木板缝隙里还藏了一张备用的银票,钱不够或者要应急的时候,你可以去拿。”
谁知温恩听完她苦口婆心的叮嘱,猛地甩开她的手,气得红了眼。
他质问道:“你就这么急着抛下我?”
温婉扶额,“不是抛下你,我就是去干个活儿,过几天就能回来。”
温恩冷笑,“你能保证可以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
温婉扯了扯嘴角,“当然能!”
温恩倾身上前,将她包袱里露出一个角的匕首拿了出来。
“你带着这个,是因为去的地方很危险,对吗?”他冷声问。
温婉撇撇嘴,“就你眼神好。”
她想狡辩,就说是带着防身而已,她正在思考要找什么借口。
温恩却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的包袱抢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
温婉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光四射。
率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温婉。
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眼眶越来越红,接着再狠狠的吸吸鼻子。
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沈舟不是说过,阿柴这人最怕女孩子哭?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
这样想着,温婉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蹲,然后埋着脑袋开始耸肩。
“干什么?哭了?”沈御狐疑的低头看向蹲在他膝前的女人。
娇娇小小的丫头,脑袋上两个璇儿,发旋儿周围一圈不听话的小绒毛。
老人常说,两个发旋儿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
这丫头也一样,古灵精怪,活像个小狐狸,使心机的时候,招数层出不穷。
温婉粗声粗气的说:“没哭!”
沈御一听,眉头皱了皱,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
于是,温婉的表情就变得很滑稽。
肉嘟嘟的脸颊被他捏得变形,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手指上。
温婉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挤出眼泪,这下好了,他手劲儿这么大,捏她脸,直接给疼哭了。
手指似是被她的眼泪烫了一下,他赶紧松开了她的脸。
“还真哭了。”
沈御烦躁的摸索着指尖残留的泪渍,“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哭个什么劲?”
温婉吸了吸鼻子,“你还没说什么?你刚才明明吓唬我,让我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门。你要把我关起来,你要囚禁我,你、你……”
她说着说着,情绪真的调动起来了,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哭的时候,她还用余光注意着沈御的反应。
她都打算好了,如果这招没用的话,大不了就说那书还在“师傅”的手里,回头给他们一个乱七八糟的地址,让他们满天下找去。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新身份怕是没戏,边城也待不下去了。
沈御眉头越拧越紧,眉宇间挣扎得很明显。
终于,他冷着一张脸,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粗鲁的一巴掌盖在了温婉的脸上。
“鼻子擦一擦,哭得丑死了!”
温婉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你还说我丑……我哪里丑?你仔细看看,我哪里丑?”
她仰着头,奶凶奶凶的和他对视,似乎即便是哭得停不下来,也要在这个所有女人都非常在意的问题上论个输赢。
沈御就见她双眼蓄积着莹莹水光,偏偏还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开合合,莹润又漂亮。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好啊,你说我丑,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刺眼……”
沈御:“……”
女人吵起架来,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沈御回过头,长长的,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别哭了,你不丑。”
温婉:“你敷衍我!”
沈御:“……”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有种不知所措的失败感。
温婉见好就收,又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他的胳膊,“别关我了,行不行?那本书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别逼我了,好不好?”
沈御抬眸看她一眼,妥协的点了点头。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周校尉是个好人!”
沈御捡起锦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说不让你出这道门,的确是吓唬你。”
这点,他不否认。
“不过,连弓弩这件事是真的重要。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参与进来的,你不愿意坦诚相告,我不勉强你,但是……”
顿了顿,他沉声道:“你知道连弓弩来历这件事,不能再泄露给他人,否则,恐引来杀身之祸。”
温婉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现在可以起来了吧。”沈御唏嘘的问。
温婉应声,却因为蹲太久,腿麻了,起身的时候禁不住身形一晃往他身上扑去。
沈御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额头上冒冷汗,“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温婉跌坐在他腿上,尴尬得脸都红了,“误会,误会,真的是腿麻了而已。”
沈御叹气,“还不起来?”
“哦。”温婉撑着他肩膀站起身,却尴尬的发现他腿上的袍子上有鲜血浸出。
他的伤口,被她坐裂开了!
温婉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巴巴道歉,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
沈御瞧她那鹌鹑样儿,气就消了一大半。
“架子上有红木盒子,把它拿下来。”
温婉闯了祸,哪里敢耽搁,立刻取了盒子抱到他跟前。
沈御将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些小瓷瓶和裹伤口的棉布。
“帮我换药。”
温婉听话的拿起棉布和金疮药,突然想起什么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帮你换药?”
她没记错的话,他的伤是在大腿根处的,那么敏感的部位。
沈御挑眉,“怎么,难道要叫金木进来,然后告诉他,是你一屁股把我伤口坐开了?”
这话,她好意思说吗?
传出去像什么样?
温婉几经挣扎,在全部人面前丢脸,还是在一个人面前不要脸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
金木在门外等了很久,书房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温婉红着脸冲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
沈御坐在轮椅上,脸上是金木看不懂的戏谑神情。
“总算是赢了她一回。”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金木听得一头雾水。
沈御却浑身轻松。
小妖精,每次都逗得他面红耳赤,这一次,总算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将军?你的袍子上怎么有血?”金木眼尖的注意到了异样。
沈御清了清嗓子,“伤口破了一点儿而已,不碍事。”
金木:“那属下帮您换药?”
沈御嘴角一扬,意味深长的说:“不用了,已经换过了。”
换过了?
将军行动不便,自己可换不了。
那就是……
金木想明白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难掩惊骇的表情,“将军,连弓弩的事情,您问清楚了吗?”
沈御白了他一眼。
金木懂了,“将军,您不会是中了小碗姑娘的美人计吧?”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沈御:“……”
他高兴早了,死丫头先前分明是故意的!是个连环计!
连弓弩没的事没问清楚就算了,他还被她看光了?
他哪里赢,分明是又输了!
还把裤衩子都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