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时琛陶艳姿的其他类型小说《周总虐什么?你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全文》,由网络作家“修仙的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时琛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拉往他的方向,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位先生,你扶着的是我女朋友。”他说完,直接捏着我的手腕往外走。那人在我眼中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站在那里穿着考究的西装,挺拔如松。怒不可遏的周时琛将我塞到了车里,突然掐着我的脖子。“宋晚音,长安是谁?”窒息的感觉叫我越发的难受了。我不禁开始害怕起来。绝对不可以叫周时琛知道长安是谁,他那么恨我,一定不会再给我机会靠近长安的心脏。“说话!”他用力松开了我,我拼命咳嗽,这才缓过气来,我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低声解释:“他是我们同届的学长,已经不在了。”哪怕我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但心脏那种锥心蚀骨地疼,还是在时时刻刻拆穿我的伪装。周时琛冷笑一声,眼中都是刻骨的恨意,他捏着我的下...
“这位先生,你扶着的是我女朋友。”
他说完,直接捏着我的手腕往外走。
那人在我眼中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站在那里穿着考究的西装,挺拔如松。
怒不可遏的周时琛将我塞到了车里,突然掐着我的脖子。
“宋晚音,长安是谁?”
窒息的感觉叫我越发的难受了。
我不禁开始害怕起来。
绝对不可以叫周时琛知道长安是谁,他那么恨我,一定不会再给我机会靠近长安的心脏。
“说话!”
他用力松开了我,我拼命咳嗽,这才缓过气来,我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低声解释:“他是我们同届的学长,已经不在了。”
哪怕我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但心脏那种锥心蚀骨地疼,还是在时时刻刻拆穿我的伪装。
周时琛冷笑一声,眼中都是刻骨的恨意,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宋晚音,别以为我查不到,我不管他是谁,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身边!”
“我要你用一辈子给月吟偿命!”
男人生的一对有些锋利的眉,和长安一样。
我无力地笑了,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有些颤抖的将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喃喃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怎样对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好好照顾你的身体。”
“因为你是很好的人啊。”
周时琛缓缓地松开了我,盯着我的双眼,有些难受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脸上突然没有了血色。
一种巨大的恐慌吞噬了我,我顾不上自己身体的难受,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
“周时琛你那里难受?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我给程医生打电话......”
“滚开!”
他一把推开了我,我的头磕到了车窗玻璃,疼的我有些晕眩。
身体上的难受似乎要到极限了,我清楚地感觉到鼻尖的呼吸一点点的稀薄。
只能凭借着本能抓住他。
“别伤害自己,你恨我吧,我只要你好好的......”
恍惚中,周时琛的脸在我眼中变成了穿着一身警服的长安。
他就那么笑着看着我,有些无奈地说:“小馋猫,明知道自己芒果过敏,还不小心,又难受了吧?”
“我好难受......”
我抓住了他,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在他劲脖处蹭了蹭。
那熟悉地、叫我依恋地温度让我控制不住眼泪。
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你只是存在于另一人的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了我的身体。
我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再说:“为什么她还不醒来?她要是死了,我叫你也混不下去!”
“周总,宋小姐这次过敏反映太严重了,又精神衰弱,这才开始发烧,我们已经给她用了药。”
“滚出去!”
周总是谁?
有什么碎裂的声音,想要叫醒我,可我太累了,实在不想睁眼睛。
恍惚之间,似乎有人靠近。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在那宽大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满足的笑了。
看吧,我又赢了,每次我难受你都舍不得生气,心疼我,是不是长安?
......
我罕见的坐了一个这三年唯一的好梦。
长安执行任务回来了,他将那名勋章给了我,单膝跪在我面前。
我将手递给他,黏糊湿热的血液顺着我的指尖落下。
我大惊失色地看向了他,眼前英俊的脸变得血肉模糊。
“音音......”
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跟我说什么。
“不,别走!”
我情绪失控地坐了起来,手背上撕扯的疼痛唤回了我的理智。
是梦啊。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拔了针头,看到床头的药,反应过来昨晚应该是周时琛最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软了,给我叫了医生。
我掀开胳膊,身上的红疹已经褪去了不少,身上黏黏糊糊地感觉实在不舒服,我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澡,打算去画室。
刚下楼,就发现周时琛的母亲陶艳姿正坐在沙发上。
她见到我来了,一脸歉疚地看着我。
“晚音啊,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放心,有伯母在,周太太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这三年你对时琛怎么样,伯母都看在眼里。”
“伯母,”我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垂眸看着自己青青紫紫地手臂,“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至于名分我不在乎。”
“好一个不在乎,我差点要信了。”
周时琛嗤笑了一声,从厨房走了出来。
“宋知音,别想我会娶你。”
陶艳姿一脸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时琛,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三年晚音一心一意照顾你,也不在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你生病,她不眠不休。她哪里不好了?你不娶她难道想娶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是又怎么样?”
周时琛冷笑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旁的外套,懒洋洋地开口:“我去公司了。”
“臭小子,你!”
陶艳姿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她平复了心情这才拉着我的手一脸愧疚地说:“晚音,时琛他脾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你是个好孩子,阿姨都知道。”
“没关系,阿姨,都已经三年了,我习惯了。”
习惯了他乐此不疲折磨我,践踏我的尊严,看我痛苦。
可他们都不知道,我痛苦的根源从来都不是周时琛不爱我。
“你这个孩子,哎......”
陶艳姿并没有在公寓里待多久,特意嘱咐了家里家里佣人照顾我,给我补补身体。
接下来的一周,周时琛都没回来,本地新闻天天都是他和林知意约会的照片。
我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好好的照顾自己。
家里佣人也和往常一样对我冷嘲热讽。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吃的下去的,我们少爷前两天还送了林小姐一辆跑车呢。”
“这种死不要脸的女人,也就只能跟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了。”
“难怪少爷不回家,见到这张脸我也觉得晦气。”
家里佣人最会看脸色,有了周时琛授意,加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我当做佣人使唤,她们从来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小口喝着汤,充耳不闻。
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过来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短信。
宋晚音,想要天使之城那幅画,今天下午三点,时光咖啡馆见(林知意)
我紧紧的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这个林知意跟周时琛身边其他女人不一样,她知道我的过去和软肋。
天使之城是长安生前最后一副画,可它丢失很久了。
我将指甲掐进了肉里,任由掌心血肉模糊。
我很快平复了心情,拜托医生好好照顾周时琛。
等出了医院,我收到了我的私家侦探的电话:“小姐,程锦鸣教授的行程我们查到了,地址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好。”
我挂了电话,看着那个地址,直接打车去了宁安大厦。
刚到门口,我就看到了那辆黑色低调的红旗L5。
我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快步跑向了那辆车,急切的瞧了瞧车窗。
““程......”
我的话音变成了无声。
后座里坐着的人却不是程医生,而是祁聿明。
他见到我,似有些惊讶。
“找程医生?”
我点了点头。
“找他干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车窗边,看着我,眼神清润如雪。
我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双几乎和长安一样相似又犀利的眼,我无法说谎。
“我、”我缓了一口气,“周时琛的心脏马上衰竭了,程医生是心脏领域的专家,他或许有办法可以延长心脏寿命,所以我想见见他。”
“看不出来,你还挺深情。”
男人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
“你那天的故事那么悲伤,现在却为了另一个主角费尽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脏久违的有些刺痛。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但没有一次,我像是现在这样委屈。
“上车!”
男人冷冰冰丢下两个字。
摇上了车窗,我顾不上悲伤秋月,坐在了后座上。
祁聿明似乎完全不想看到我,我一上车他就闭着眼睛假寐。
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祁聿明先下了车,我自觉跟在他身后。
他带着我去了顶层套房,祁聿明敲开门,里面的人见到他,熟络的笑了。
“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程锦鸣见到了站在祁聿明身后的我,挑了挑眉:“这位是......”
“病人。”
男人淡淡丢下两个字,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程锦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揶揄地看着我。
他是很温和地长相,说话也叫人很有安全感。
“这位小姐,你生了什么病?”
我顾不上刚刚祁聿明的讽刺,将周时琛的病情说了一遍,还把检查报告全部给了程医生。
程锦鸣看着那一塌资料。
他每翻一页,我都觉得像是在凌迟我。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像是很多医生那样平静且残忍。
“宋小姐,心脏衰竭是不可逆的过程。你刚给我的病历我看了,现在人工心脏技术很高明,这种情况我建议......”
“我不想听!我只想他现在身体里这颗心脏继续跳动,您不是专家吗?为什么这点都做不到?”
“人工心脏没有感情,怎么比得上这一颗,他是独一无二的......”
我控制不住哽咽,难堪的捏着那一沓厚厚地病历,无力地道歉。
“对不起,程医生,我情绪失控了,对不起......”
我语无伦次地道歉,脚步踉跄地往外走。
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抬起头,看着那双眼,眼里下起了雨。
“对不起......”
“宋晚音,”祁聿明一字一句的念着我的名字,“你哭什么?”
“谢谢你,祁先生,打扰了。”
我捏紧了拳头,不想看他的眼睛。
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就在我要出门的瞬间,祁聿明握住了我的手腕,他当着我的面抬了起来。
“十二点三十分。”
男人嗓音清润坚定。
他那双眼似要将我这身皮拔下来,然后把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曝光在阳光下。
“宋晚音,为什么你的表一直停在这个点?恋人之桥虽然昂贵,但它坏了,为什么不扔掉?”
我挣扎开他的手,将这款表藏在袖子里,后退了半步。
这款表,我戴了三年,没人发现它时间永远停在了十二点三十分,恋人永远不能拥抱的时间。
祁聿明为什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像是长安生气的时候,那种威压叫我喘不过气来。
“祁先生,你问的是心脏还是表?”
“你觉得呢?”
祁聿明拧眉看着我,像是忍无可忍。
“你真是病的不轻。”
“或许吧,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们本就萍水相逢,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但,祁先生无论是哪个都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我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隐约传来了程医生的声音。
“聿明,你怎么了,心口不舒服?”
“没事。”
男人声音依旧那么冷淡。
也许程医生的消息叫我太过于难以接受,我回别墅换了一身衣裙,坐车一路到了烈士陵园。
这里很安静,每一座墓碑上都只有五角星和一张张黑白照片。
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下,灰色的碑林整齐划一,常青不朽。
我走到了第四排其中一座墓碑前,照片上的青年眼神透亮,坚定又义无反顾。
像是他离开那天,警服烈烈,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冽的痕迹,像是利剑出刃,义无反顾的走向那片罂粟花田和硝烟四起的边境线。
慕长安,26岁,在执行重大任务中不幸暴露,身中数刀,不幸牺牲
我还记得我拿到那枚勋章的那天,简短的悼词,这便是长安的一生。
三年了,我一直不敢来这里。
总觉得只要我不来,长安就还会回到我身边。
此时此刻,我失去了全部力气,跪在墓碑前。
我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但落入口中的却是咸味。
“长安,我来看你了。”
“你可真狠心啊,说好的要娶我,我又等了一千零三十二天了,你还不来。”
“长安,我、”我努力不让自己声音哽咽, “我还是没把你的心脏保护好。你很疼吧,毕竟你离开的那天,听他们说,你流了好多血,警服都红透了。”
“我告诉你哦,我很坚强的,也有在好好吃饭,睡觉,只是......”
窒息的疼痛叫我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捂着心口大口喘气。
“你的心脏衰竭的好厉害,我们说好要一起活到九十九岁,还有七十二年,对不起......”
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长安,对不起......”
如果没有你的心脏,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你会怪我胆小吗?
没关系,你一定不会生我的气太久的,对吧?
“晚音师妹?”
一道不确定的身影在我背后响起。
我一怔,僵硬在了原地。
“三年了,你终于敢来看他了。”
身后的人有些感慨地说道。
秦思琪最终还是走了,她临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张卡。
最终我还是叫律师办了股份转移手续。
她比我更适合当秦家的女儿,冷静又理性。
不像是我,是这个世间行走的卑劣者,自私的想要再偷一点和长安的时光,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看啊,人就是这样用尽所有力气说服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
这一晚我没有回医院守着周时琛。
三年了,他每次住院我都是衣不解带,还是第一次放任他在医院。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一张张白纸上想要临摹长安的样子,但和从前许多次一样,我仍旧没有办法坚持画出他的五官。
一夜时间过得那么快,第一缕阳光照进我房间的时候,我手中的画笔失去了全部力气掉在了地上。
长安要走了......
我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衣冠冢从此要去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了。
我推开门,家里的佣人都意外极了。
“她怎么这个时间点在家啊,先生都住院了,她还真睡得住。”
“装不下去了呗,觉得先生有了别的女人,自己没戏了。”
“我要是他每天被先生那么折磨,早就自觉滚单了,也不知道她在高傲什么?”
......
我无心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打开了电视。
电视台正在报道关于无名英雄的事迹。
长安的战友捧着他的骨灰盒,上面还盖着鲜艳的国旗。
隔着屏幕,他就这样一点点离开了我,去往繁华的故土,去往安宁长乐的人间。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在震动,是社交软件推荐的今日热点,标题是警号重启。
突如其来的热搜,在长安离开的第三年,将他仅仅可以窥见的一部分人生公之于众。
这一刻,无人知晓他的姓名,人人都在歌颂他的伟大。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伟大之后说一个怎么样优秀的公大毕业生无数次失约,无数次不告而别。
我一点点从沙发滑落,紧紧地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膝盖里。
可是......
可是我真的很想让长安看看他背后的这片故土和家乡,看看这万家灯火,我不甘心......
长安,说好了你守护你的理想和信仰,我守护你,我怎么能和你一样失约?
我要怎么样才能恒久的把你留下,你的躯壳已经面目全非,骨灰守护身后的战友,唯独这颗血红滚烫的心还在宣告活力,我怎么能舍得它停止跳动,舍得离开它?
嗡嗡嗡......
我身旁的手机一个劲震动,我转头看了一眼上面跳动的周时琛没有接。
片刻后,我拿着姐姐给我的银行卡,再次去了四季酒店。
小六跟我说程锦鸣有个重要的学术讲座,他一定会下来。
果不其然,程锦鸣在几名年轻人的时候包围之下走了出来。
既然这样......
“程医生......”
我叫了他一声,走了过去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带着我最后的倔强和决绝。
“求求你答应帮我研究特效药,您是最顶尖的科学家,科学不就是要造福人类吗?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你的眼前吗?”
“宋小姐,”程锦鸣皱眉,被我这样的咄咄逼人搞得很是骑虎难下,“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不会来这里。”
“程医生,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宋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
程锦鸣这样的文化人,大约还是第一次遇到眼前的场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在恳求你,程医生。”
我看着他,完全不在意那些鄙夷的目光。
这里是整个南城最大的酒店,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
“宋晚音!”
周时琛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样冲了过来,拉着我伤痕累累的胳膊。
“你他妈贱不贱?你就非要这么没骨头吗?我的死活还轮不到你这种女人低三下气求别人。”
“给我滚起来。”
周时琛这张脸在南城赫赫有名,已经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周总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这个女人是她朋友,好深情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周总身边一直有一位舔狗,怎么赶都不走那种,估计就是这位。”
“真丢人啊,大白天就道德绑架人家程医生,还被周总看到了。”
......
周时琛听到这些话面色铁青,转头对着陈助理呵斥道:“还不把人赶走?”
他说完继续弯腰扯我的胳膊。
“宋晚音,给我站起来。”
“你他妈聋了吗?!”
任凭他怎么拉我,我都纹丝不动。
最后我直接挣脱开了他的手。
“周时琛,你现在这样是心疼我了?丢人受折磨的是我,你可以继续否认跟我的关系。”
“可是,周时琛,你可以不在乎你的生命,但我不行。”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竭尽全力。”
我别过脸,不想再去看这张暴戾的脸。
如果不是他脾气差,心脏也不至于被雪上加霜。
周时琛打小高高在上,又久居高位,哪里受得了别人无视他?
他邸了邸牙后槽。
“好,很好。”
“不走是吧?宋晚音,你以为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男人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
我毫不意外。
当一个男人只能通过殴打女人维持自己可笑的自尊心的时候,那就恰恰证明了他的懦弱无能。
早就习惯了这样折磨的我,反而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可我预想当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
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站在了我们中间,祁聿明背着光,拦下了周时琛的手腕。
“周总,你的爱人为了你连自尊都不要了,甚至三顾茅庐,你就只会动手,活该短命!”
怎么会有一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和长安一样。
那年长安也是这样,挡在我面前,拦下了想要困住我的小混混,骂他们是败类。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祁聿明转过了身,他垂眸看着我。
他的眼眸深邃不见底。
“宋晚音,苦情戏只能感动你自己。”
他的话宛如一个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膝盖被石子摩擦的痛感越发明显了。
我咬唇看着他,挺直了脊背,无声反抗他的话。
反应过来的周时琛丢了面子,脸色跟锅底一样。
他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当着祁聿明的面抱起了我,然后挑衅道:“我的家事还轮不到祁先生评头论足。”
整个南城人人都知道我是周时琛身边的狗皮膏药,怎么赶都赶不走那种。
三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我主动出现,无微不至照顾他,和他住在一起。
这三年,他一共换了二十八个女伴,被狗仔拍到的亲密照无数,可我还是留在他身边。
每个认识我的人都嘲笑我下贱,嘲笑我倒贴。
可他们没有人知道,我之所以留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身体里有我初恋的心脏。
......
周时琛打电话叫我过去的时候,他正跟最近打得火热的新欢在喝酒。
新欢叫林知意,一脸娇羞地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问他:“周少,我比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
“什么女朋友,她也配?”
“天天穿着一身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人守孝呢。”
周时琛说着,摸了一把她的腰,笑的风流又暧昧:“哪能比得上你?”
我眼睛都没眨一下,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站到了他的面前,平静地开口:
“周时琛,我来接你回去。你不能再喝了,对你身体不好。”
林知意靠在他的怀里,面容妩媚:“周少,宋小姐对你可真体贴,果然一叫就到。”
“她这种女人最会装了,表面看着清纯无辜,实际上......”
周时琛嘲弄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令人恶心。”
这些话,这三年我早就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压根不在乎。
“时琛,”我平静地重复着,“医生说了,你不能熬夜。”
熬夜会加速心脏衰竭。
那可是长安的心脏,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跟我的联系。
他的生命以这样的方式得以延续,而我得保护好他的心脏。
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他还在陪着我,才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林知意嗤嗤的笑了。
“周少,”她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在周时琛胸口画圈圈,“宋小姐可真是太关心你了。你这都要走了,能不能送我一个礼物啊?”
周时琛笑骂了一句:“小狐狸,你想要什么?”
周时琛一贯对跟着他的女人大方阔绰,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情。
我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免得打扰到他们。
却不料,林知意却从周时琛腿上下来,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正意外,她趁我没有防备,从我脖子上拉出我的项链,笑盈盈地看着我,眼眸中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周少,我想要宋小姐身上这条项链。”
“不行!”
我条件反射的出声,紧紧地将项链窜到我的手心里,牢牢地护着它。
这是长安送我的生日礼物。
他亲手做的项链。
他已经死了,我余生只有这些东西可以想念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
周时琛叼着烟,一脸阴鹜地看着我,不容拒绝地开口:“宋晚音,把项链给她。”
“这是我的东西,”我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来,轻声解释道,“更何况,这个项链并不值钱。”
上面的宝石甚至都还有瑕疵。
我将手指撺的更紧了,再次后退了几步 ,看向了周时琛,放低了姿态。
“周时琛,你能不能送林小姐点别的?”
“晚音姐别紧张啊,”林知意再次笑了,她化着很浓的妆,不知道是戴了美瞳还是原来的瞳色,黑的有些渗人,“一条项链而已,我也不是非要夺人所爱。”
“不过,晚音姐既然不给项链,那自罚一杯不过分吧?”
她声音温软,弯腰从桌子上端起了一杯黄色的液体。
“我知道晚音姐不喝酒,特意给你点的果汁。晚音,项链不愿意给果汁总要喝的吧?”
她说完之后,我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叫林知意的女人有备而来。
她调查过我,知道我很多习惯,比如我对芒果汁过敏。
我捏了捏掌心,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针对一个周时琛压根不爱的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
“周时琛,我......”
“喝掉。”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唇角总是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那眼眸里藏不住的厌恶和恨意。
我知道,如果我不喝,周时琛真的会把我的项链给林知意,他最乐此不疲的就是看我狼狈的模样。
“好。”
我端着那黄色的液体,紧了紧手心,犹豫了一秒大口喝了下去。
杯子放下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我跪坐在了地上。
皮肤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再啃咬,那种噬心的感觉让我想要尖叫。
痛,太痛了。
林知意挽着周时琛,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故作惊讶地说:
“周少,宋小姐看起来很不舒服,不会出事吧?她看样子是过敏了,要不叫医生吧,万一休克了怎么办?”
“叫什么医生。祸害遗千年,她死不了。”
男人的话凉薄又无情。
我大口喘气,几乎无法呼吸,眼前也阵阵发黑,只能凭着本能抓住桌边。
我知道,林知意在挑衅我,想看着我在狼狈时刻因为周时琛的无情难过和绝望。
可她错了,只有周时琛伤了心脏,我才会难过。
我艰难的抓住了周时琛的裤脚,灌了铅的嗓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我答应了长安,要跟他活到九十九,他食言了,我还得守约。
周时琛缓缓蹲到我的面前,捏着我的下巴。
“宋晚音,当初你用卑鄙的手段逼走了月吟,害死了她,又处心积虑留在我身边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早该死了。”
“想去医院自己爬过去。”
男人说完狠狠地推开了我,失去了所有力气的我嘭的倒在了地上。
月吟是他的白月光。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不,我得活着。
我一点点爬向了门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跌跌撞撞向外走。
看不见了。
我伸出手却抓住了一个人。
“求你......帮我打一下急救。”
“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稳健地手臂托着我,清冷的声音犹如雪松覆雪,唤醒了我的理智。
“你过敏了,再忍耐一下。”
他说着伸出手,拦住了我的肩膀。
那一瞬间他身上的香水味包裹着我。
这个味道,是长安最喜欢的圣罗兰香水,寓意是“我想和你见面,地点你选。”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往事,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吞噬了我,叫我泪腺失控。
“长安,我好想你......”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委屈极了。
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男人一愣。
就在这时,我身后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你们再做什么?”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周时琛,我找他也是为了你,我们回去说,成吗?”
祁聿明是一个好人。
他本就不该卷入我的爱恨情仇,也没必要一次次接受周时琛的误解和羞辱。
“怎么,心疼了?”
周时琛胸膛剧烈起伏,舔了舔牙后槽,语气森寒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维护人的,你给我跪下!”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宋晚音,你要是还想留在我身边,想让我乖乖听你话吃药,那就跪下。”
“否则......”
我无声的将指甲掐进肉里。
周时琛确实很烂,他配不上长安为他捐的这颗心脏。
为了拈酸吃醋,满足自己的占有欲,羞辱祁聿明,竟然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可偏偏,我舍不得。
多么讽刺,一个刀尖舔血地卧底英魂将心脏捐给了一个奢靡享乐地烂人,来不及看看自己守护的家乡和故土,真不公平啊。
这是我的心病。
执念成魔,所以画地为牢。
我没得选。
“宋晚音。”
祁聿明拉住了我的手腕,那双黑白分明地眸子带着不解。
他想要阻止我。
医生救得了有求生欲望地病人,可一个明知真相却甘心放弃治疗的人,没有人救得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疯了,一直都知道,我这样很难看。
可若是连一点点执念都没有了,漫漫余生我要怎么度过?
我不是什么勇敢的英雄家属,甚至这样的我,早就配不上光明磊落的长安了。
失去他的那一刻,只有这颗心才能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什么道理都懂,但说服不了自己向前走。
“谢谢。”
我冲他笑了笑,无比坚定的推开他的手,然后看向了周时琛。
“好。”
我缓缓地跪了下来。
“王八蛋!人渣!”
一旁的祁聿明直接单手将我拽起,一拳砸在了周时琛的脸上。
“为了拈酸吃醋,欺负何羞辱无微不至照顾了自己三年的女朋友,算什么男人!”
他力气很大,我看到周时琛唇角都溢出了血,整个都是蒙圈的。
很快,周时琛恼羞成怒。
“你竟然对我动手?”
祁聿明冷笑,单手解开了西装扣子,眼中带着明晃晃地鄙夷和讽刺。
“打的就是你,周时琛有本事还手啊,你惹得起祁家吗?”
“懦夫!”
似乎觉得不痛快,祁聿明又补了一句。
我脑子直接发蒙,吓了一大跳。
还没来得及反应,祁聿明直接拽着我往外走。
“等等,祁聿明,你放开我。”
我挣扎起来,回头看着周时琛。
他又要发狂了,万一折磨长安的心脏怎么办?
长安死的时候,已经被毒贩折磨了三十六个小时了,死后心脏还要被继续折磨吗?
可男人力气大的吓人,完全和他的外表身份不符合,就这么强硬把我塞到了车里。
“祁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想帮我,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能不能放我下车,我得回去,我......”
“宋晚音,我不是周时琛那个眼盲心瞎的蠢货,我知道长安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留在他身边。”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了解长安对你的意义,还有你们的感情。但你可能不知道,那幅天使之城其实是半张画,想知道另外一半画了什么吗?”
男人上了车,西装外套松垮的挂在手上,露出了手臂结实的肌肉。
就那么沉静的看着我,眼中似有惊涛骇浪最后归于平静。
“那幅画......”
“没错,我拿到了。”
祁聿明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清润迷人,又带着独一份的毋庸置疑。
他也不继续兜圈子,直接单刀直入地说道:“宋晚音,想要这幅画,你就安安心心完成这次的设计图。”
我捏着车门地手指节泛白,看着车窗里那个双目无神,瘦削固执的女人,低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曾经的天才设计师,二十岁拿下全球新人珠宝大赛冠军,昙花一现,从此消失在了珠宝设计这个行业里,我也想知道你能为我创造多少价值?”
我听着这些陌生的词汇,苍白的笑了。
“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
“可我也说了,我是商人,只看重一个人身上潜在的利益,而且我相信,你会为了这幅画拼尽全力,不是吗?”
祁聿明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他那声音笃定又毋庸置疑。
“好。”
我哑着嗓子说道,用尽全力拉开了车门。
真是荒谬,一个认识我不过半个月的人,拿捏了我所有的软肋,看透了我皮囊下的伤痕累累,然后推着我向前走。
我想不通他到底图什么。
而我,明明清楚的知道长安不在了,还是止不住对这个各个方面都和长安无比相似的人充满幻想,甚至一度认为,是长安还活着。
是他站到了我面前。
多么荒谬。
我回到西山别墅的时候,大门被紧紧地关着。
家里的佣人看到我回来了,提着扫把,上下打量着我。
“宋小姐,”佣人故意拖着我的名字阴阳怪气,“周先生说了,你既然那么爱跟别的男人跑,就别回来了。”
“您啊,就在门口慢慢待着吧!”
她说完志气高昂地抬起头,直接当着我的面锁上了门。
我抬起头,二楼阳台上周时琛正在冷眼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故意惩罚我。
他笃定了我不会离开,想看着我狼狈难受。
可他错了,一个只有肉体活着的人怎么会伤心呢?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长安的心脏,他唯一还活着的东西。
南城的天气在夏季像是阴晴不定的孩子,一个不高兴就要变天。
我回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起风了。
我只能坐在大门外花坛边,等周时琛这个游戏玩够了。
好在,有了要做的事情并不算是无聊,我找了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图。
想要找回曾经的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没有注意,周围飘起了丝丝小雨,淅淅沥沥地,淋湿了我。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大门被拉开了,出来的不是周时琛。
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裙子,眼尾有一个泪痣,纯情又魅惑。
“好久不见啊,宋晚音。”
来人冲着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