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崔知意崔宛然后续+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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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棠

    男女主角分别是崔知意崔宛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崔知意崔宛然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早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嘉行不敢面对崔知意,躲躲闪闪,甚至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薛明玉抚养了我的孩子?”崔知意念叨着这句话,神情木然。徐嘉行看到崔知意这心如死灰的样子,就觉得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就想说清楚一切,想要疯狂的,补偿她,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对薛明玉的好,也不过如此,只觉得窘迫。“她当时失子,又是因你之过,提出来的时候,我实在不好拒绝。”徐嘉行急忙道:“你放心,玉儿只是代为照顾,并非真的把丞之记在她的名下,他始终都是你儿子。”崔知意看到孩子对自己厌恶躲闪的目光,心碎不已,薛明玉好手段,不过两年,就要走了她的孩子,还把孩子教的不认亲娘了。真是杀人诛心!“夫人,你的身子不好,不能这么大起大落,情绪激动啊。”小橘担心坏了,生怕崔知意一个激动,忍不住...

章节试读

徐嘉行不敢面对崔知意,躲躲闪闪,甚至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薛明玉抚养了我的孩子?”崔知意念叨着这句话,神情木然。
徐嘉行看到崔知意这心如死灰的样子,就觉得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就想说清楚一切,想要疯狂的,补偿她,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对薛明玉的好,也不过如此,只觉得窘迫。
“她当时失子,又是因你之过,提出来的时候,我实在不好拒绝。”
徐嘉行急忙道:“你放心,玉儿只是代为照顾,并非真的把丞之记在她的名下,他始终都是你儿子。”
崔知意看到孩子对自己厌恶躲闪的目光,心碎不已,薛明玉好手段,不过两年,就要走了她的孩子,还把孩子教的不认亲娘了。
真是杀人诛心!
“夫人,你的身子不好,不能这么大起大落,情绪激动啊。”小橘担心坏了,生怕崔知意一个激动,忍不住,就此惊厥过去。
她家小姐到底有多难,只有小橘知道,要护着她这个奴婢,惦记着小公子和冯姨娘,若不是世上仅存的这两个亲人,可能崔知意早就选择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或是不活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是唯二的精神支柱,若是出了事,她家小姐与这世间最后的联系,也没了。
“小公子,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林儿是夫人给您取的小名儿啊,夫人离开这两年,再苦再难,因为心里惦记着您,都挺了过来,您这样,不是伤夫人的心吗?”
“我不叫林儿,我叫徐丞之,那是我娘给我取的新名字。”徐丞之挺起胸膛:“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害了弟弟,就该受罚,这两年你不在,我娘陪着我照顾我,什么都由着我,比你对我,好多了,我根本就不想叫你娘,薛夫人才是我娘呢。”
小橘急了,就算隔了两年,孩子忘性大,很容易就被收买,但离开的时候,小公子已经记事了。
“小公子,您忘了,小时候您最亲近的就是夫人,乳娘要抱你都不肯,为了让你不再哭闹,睡个整觉,夫人一抱您就是一整夜,手臂都酸痛的抬不起来,变着花样的给您做吃的,还教您读书,开蒙,晚上的时候,您都离不开夫人,一定要粘着夫人睡的。”
那个昔日生的小金童一样的孩子,她人生所有的希望,倾注了全部心血的血脉,曾经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最爱阿娘了的孩子。
如今变得面目全非,变得崔知意都不认识了。
徐嘉行也没想到,孩子这样抵触崔知意,脸色一肃:“你是晚辈,怎能这么说话,知意就是你娘,这是无法改变的,你不认娘,就是不孝,知道吗?”
徐丞之对于这个父亲,到底还有些惧怕,缩了缩脖子:“可,可是,她就是干了坏事啊,为什么她一回来,就要禁足薛夫人呢,爹爹,您不是说,您跟薛夫人,跟孩儿,才是永远的一家人吗?怎么她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徐丞之好不委屈。
徐嘉行一叹:“当初只是权宜之计,你薛娘亲伤心欲绝,可现在你亲娘回来了,总不能继续叫你养在玉儿跟前。”
而且他答应了,要跟薛明玉有个亲生的孩子。
“你早晚都要回你娘亲身边的。”
徐丞之也是被宠爱着长大,作为徐府目前唯一的子嗣,一直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他虽然年纪大了些,可对大人之间的争斗,又怎么了解呢。
昔日对自己宠爱,一直都很温和的爹爹,今日却因为一个自己都记不太清楚的外人,训斥了自己。
徐丞之咬着下唇,梗着脖子不肯认错:“果然阿娘说的没错,爹爹就是身边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反正她不是我阿娘。”
他噔噔噔的,甩下帘子就跑了出去,留下满面尴尬的徐嘉行,还有怔然的崔知意。
徐嘉行摸了摸鼻子,满是尴尬:“知意,丞之还小,他的确被宠溺的不像样子了,你是他娘,总不能跟个孩子计较吧,你多担待,这小子也就气一会儿,温柔些待他,日子长了,他总会认你的。”
崔知意呆呆地点了点头,仍旧看着孩子离去的方向出神。
虽然徐嘉行偏心,可有句话没说错,孩子还小,又离开她这个亲娘两年多,总不能让孩子迁就她。
她努努力,总能重新获得孩子的心,长长久久的相处下去,他便会知道,她才是他的亲娘。
第二日,不顾身子虚弱,她亲自做了糕饼,去寻徐丞之。
他已经快七岁了,居然没有上家学读书,更没有请西席,他在院子里仰躺在椅子上,周围几个侍女打扇的打扇,捏腿的捏腿,甚至还有一个亲自剥开晶莹剔透的葡萄,往他嘴里送。
而他的腿下,搭着的也不是脚凳,居然是个十分瘦弱,看着也不大的少年,似乎是个小厮的模样。
现在是冬日,葡萄金贵要从南方送来,吃点葡萄也就算了,可他这副纨绔做派,让崔知意一阵眼前发晕,从前她教的好好的懂礼知礼的好孩子,怎么就变成眼前的肥痴纨绔?
“丞之,娘给你做了糕饼,是你从前最喜欢吃的蔬菜糕,你尝尝。”崔知意努力微笑,让自己看着和蔼一些,生怕吓到重逢后模样大变的儿子。
徐丞之捻起一块,嗅了嗅,看也不看就嫌恶的丢在地上:“我不喜欢吃这种素的,我最爱吃的是肉,你一点也不懂我,真的是我娘吗?狗剩儿,你来吃,汪汪叫几声,还不谢主人赏?”
那小厮也不过六七岁,谄媚的笑着,汪汪狗叫,竟然真的学狗去啃那块掉在地上的糕点。
如此不把人当人看,崔知意胸前开始剧烈起伏,而看到他手里捧着的,居然是个艳情话本子,她头晕脑胀,直接夺过他手里的书:“谁给你看这个的,你才不到七岁,不看圣贤书,怎么看这种东西,谁把你教坏成这样的,还有这下人,纵然是卖身的仆婢,他们也是人,怎由得你这样折辱!”
话本子被抢,徐丞之气坏了:“我是徐府的小爷,大将军唯一的儿子,我薛娘亲说了,我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他伸手一推,就把崔知意推得一个踉跄。
那仇恨的双眼让崔知意又惊又怒,身上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气急攻心,就这么晕了过去。
醒来时,看到的,是小橘担忧的脸,还有,徐嘉行?
徐嘉行脸色阴沉,拎着徐丞之的领子进了来:“给你娘跪下道歉,你再骄纵,怎能打爹骂娘,如此不孝?”

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康健,怎么就会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呢。
徐嘉行不敢置信。
孙太医继续道:“夫人身子实在太虚,便是吃饭,也要吃清淡的,至少半年后才能吃鱼肉,一定要注意,绝不能过于油腻,像那种大油的鸡汤,再喝就是找死了,就算要补,也得一步一步来,切记急不得。”
“您有什么好药,尽管开来。”
孙太医颔首:“我开一剂理中汤,给夫人日日喝着,夫人心中郁结于心,平日还是少动气为好。”
送走了孙太医,老夫人抿着唇,完全不悦。
徐嘉行还在呆愣,完全一副不敢相信的震撼样子,他紧紧的盯着床榻上的崔知意,饶是如此时候,她依旧美的令人心醉,犹如个水晶玻璃人,面色白的几乎透明,可唇上指甲上毫无血色,还有盖在身上,仍旧掩饰不住,太过瘦弱的肩膀腰身,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她到底受了多大的罪。
“难道王忠家的,不仅打了她,还不给她吃东西?”徐嘉行喃喃自语。
小橘根本抑制不住,回来之前,崔知意对她说,不要跟薛明玉正面对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军的心偏的没边,她们没有靠山,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反而是她们自己。
她家小姐是心如死灰,可她总是不服的,凭什么小姐有苦要自己咽,那个薛明玉作恶多端,却什么惩罚都没有?
薛明玉是没了正妻的位子,沦落风尘,可那是薛家自己作恶,贪了银子,连累家中女眷,是陛下判的,她家小姐又欠了薛明玉什么。
“夫人解释好几回,庄子上的奴婢欺辱我们夫人,给我们吃的都是馊臭发毛的食物,夫人的脾胃,早就坏了,可夫人说了实话,却没人信,只觉得是我们夫人说谎,那碗汤夫人分明喝不下去,却硬要我们夫人喝。”小橘泪流满面。
丫鬟责问主子,很没规矩,小橘不怕自己犯了规矩被发卖被打死,她只怕自家小姐的冤屈,无人知晓,被污蔑的明明是她家小姐,她凭什么不能说,不能要一个公道?
徐嘉行并未因被一个丫鬟质问而发怒,反而罕见的,沉默了。
“我那时只是想着,要她给玉儿一个面子,从此尽释前嫌,我并没有......”徐嘉行有些不知从何解释,本来一门心思接她回来,可她完全不热络,冷冷淡淡,拒他于千里之外,也觉得不过一碗汤,她太不给玉儿面子了,才纵容了妹妹的发脾气。
而且那时玉儿烫了手,他竟丝毫没意识到,知意身子的不适。
“这怎么可能呢,庄子上的奴婢,能这么大胆,她好歹是我正妻,而且,她既然真的病了,为何不说?”
小橘更加愤恨:“夫人说了,是因为身子不适,喝不了,可玉姨娘咄咄逼人,好似我们夫人不喝,就是不给她面子,不愿原谅似的,将军您,不也因为夫人不喝这碗汤,指责我们夫人不知好歹吗?”
徐嘉仪讪讪的,觉得自己为薛明玉出头,好像好心办了坏事,谁能想到,崔知意居然不是装病,而是真病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可被一个丫鬟指责,徐嘉仪是受不了的:“你这丫鬟,跟主子这么说话,不怕被处置吗?”
小橘的眼泪簌簌流下:“奴婢不怕被处置,也不怕死,左右不过是跟着我们夫人一起去了,夫人都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无人为她说话,以后夫人岂不日日都要受委屈,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了。”
徐嘉行默然,垂下头,攥紧了手心。
老夫人长叹:“是个忠心的好丫头,罢了,莫要因此事而苛责这孩子,如今最重要的,是知意的身子,苛待正室,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便是御史也要奏你一本,更何况,知意很好,自入府便谨小慎微,做你的妻子,我的儿媳,并无过错。”
徐嘉行想,的确如此,除了对玉儿那件事,她从无行差踏错,是个很好的妻子。
“你有些太宠爱薛氏了,这两年我不阻着你,是知道你心中有愧,可是行儿,你不能不分是非,知意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若当真被磋磨死,满京城还有谁家的贵女,肯嫁你为妻?还有谁能像知意容忍你的薛氏?不过一碗鸡汤,就差点逼死她,咱们家一向家风清正,怎能做出这种事呢。”老夫人神色严肃。
徐嘉行没有辩解,垂头不语,心中的懊悔,缓缓蔓上心头,缠着他的内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以为崔知意在拿乔,在故意给玉儿使规矩,却没想到,她是真的没说谎。
若不好生将养,会油尽灯枯,身子虚弱根本受不得补,孙太医的话犹然在耳边响起。
徐嘉行更加觉得窒息,心中,已经被巨大的愧疚淹没。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总不能说,孙太医也跟他的妻子有勾连,给她做伪证。
“孩儿实在没想到,只是一碗汤,就会让知意,变成这样。”徐嘉行满面愧色。
他对这个妻子,纵然不是爱入骨髓,可也没有想把正妻磋磨死,倒不如说,在她推了玉儿,使玉儿流产之前,他对她还是挺满意的。
“她什么也不对孩儿说,若她对我说明白,孩儿不会这般逼迫她。”
哪里没有说?分明是说了没人听。
小橘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满心都是恨。
“你当时眼中只有你的薛氏,哪里顾得上知意了。”老夫人也是愧疚难当:“也怪我,总想着你与薛氏不易,当初你为了薛氏,差点要死要活,我便总让知意多忍让些,劝她喝了那碗汤,不然怎会让她吐血,此事,你定然要给知意一个交代。”
徐嘉行沉默片刻:“那,就让玉儿暂时先禁足,每日抄经,知意这几天养病,我想她也是不愿见到玉儿的。”
老夫人有些不满,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你做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可宠妾灭妻乃是大忌,你私下宠爱些薛氏无妨,但知意也不任由她可以欺辱的妾,传出去,咱们徐家的名声,可就没了。”
“孩儿受教。”徐嘉行长揖一礼,就在床边坐下,看着崔知意发呆。

“怨恨?我怎么敢怨恨将军?”
他神色中满是愧疚,可这愧疚,在崔知意思看来,太廉价了。
纵然他对她愧疚又如何,只要有薛明玉在身边,他永远都会包庇薛明玉,毕竟,那可是他求了多年才得到的白月光呢。
徐嘉行察觉到不对,没有嘛,可为何,她待他不如从前那般亲近?
他望着她:“这回回来,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吗?”
从前?从前是什么样呢,崔知意想了一会儿,脑海中那些画面,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她想起来了,从前她为了讨好徐嘉行,为了做一个合格的贤惠妻子,亲自侍奉他,以他为天,他身上的针线小到络子鞋袜,一应吃穿用度,她都亲力亲为。
她关心他,体贴他,甚至连徐嘉行每日喝的补汤,吃的糕点,都是她亲自熬煮制作。
她曾以为,脱离了崔家那个受难的魔窟,徐家会真心待她,也以为,徐嘉行会是她的天,她的依靠。
然而并不是,她不过是从一个魔窟跳进另外一个,依旧在受苦受难,即便付出所有,也得不到一丁点的真心。
“好啊,一切都听将军的。”崔知意笑笑,淡淡的,笑意完全没有进入眼中,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
有些不对,徐嘉行蹙眉,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如果是以前,这样温情脉脉的气氛,她虽然性子温柔矜持,却也会凑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只是这么依偎在一起,就已经足够温馨,让他身心,都觉得平和。
除了这一句,就已经没了其他的话,崔知意沉默不语,徐嘉行想了半天,问她房间里的布置喜不喜欢,新选的丫鬟们合不合意,东一句西一句。
崔知意只是嗯,半点兴趣对徐嘉行都提不起来。
“我回来这半日,怎么没见到林儿?”
崔知意主动开口,却是问孩子,徐嘉行到底有些失落,却依旧欣喜,至少能主动跟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孩子去了我外祖家的庄子上玩,过几日就回来,别急,只要你在家里,总能看见他。”徐嘉行温言劝慰。
崔知意疲累至极,很想要躺下歇一歇,可徐嘉行一直在这里东拉西扯,就是不肯走。
她身子损耗的厉害,精力实在不济。
而这一小坐,就坐到了晚膳的时间,两人去了正院,老夫人显然很高兴,对崔知意招手:“知意,得知你回来,嘉行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他如今对你,是真上心了。”
徐嘉行看向她的眼神中,也面露期待。
崔知意看向这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胭脂鹅脯、梅菜扣肉、麻婆豆腐、醪糟扮鸡丁、酒糟鸭掌,鳜鱼卷、蒸羊羔、炙烤鹿肉、清蒸鲈鱼,无一不是油腻辛辣的菜。
她何时喜欢吃这些,鳜鱼卷是老夫人爱吃的,鸭子鹅这类水禽是徐嘉行爱吃的,而辛辣酒糟那种口味,几乎都是徐嘉仪爱吃的。
她嫁入徐家这些年,一直在迁就别人的口味,她知道每一个人的口味,甚至连薛明玉的喜好,都铭记在心,生怕自己这个正室,怠慢了夫君心上的白月光。
为她接风洗尘,就做了一桌别人爱吃的菜?
崔知意有些想笑,这就是徐家对她的接风宴,是徐嘉行对她的上心?
她神色淡漠,行礼谢过:“多谢主君和婆母记挂,知意感怀在心。”
徐嘉行看到她的面色,抿唇,不明白她为何一点也不感动,难道是不满意晚膳的安排吗?
“都是一家子,说什么谢不谢的呢。”老夫人拉着她坐在身边,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她还算喜欢崔知意这个儿媳妇,这个儿媳孝顺,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甚至自己病了,都衣不解带,跟伺候亲娘一样的伺候她,虽然出身不高是个遗憾,可总比薛明玉那个沦落风尘的要好。
徐嘉行也凑过来:“知意,你受苦了,那些欺辱你的奴婢,我已经赶了出去,玉儿管家不严,这是她的疏忽,她知道自己错了,亲自下厨做一道菜,为你接风洗尘呢。”
薛明玉亲自捧着一个碗进了来,笑语盈盈,丝毫没有亲自下厨赔罪的不甘。
“姐姐,妾身听大夫说,你身子虚弱,特意熬了补汤给你喝。”
那一大碗黄澄澄的鸡汤放到崔知意面前,一股生肉的腥味儿隐隐约约传来,让崔知意下意识蹙眉。
“这是一碗蒸鸡汤,妾身足足用了两只鸡,没用一点水,还配了黄芪人参,就为了蒸出里面的精华,听说闽南那边,只有家里的男子才配喝这种汤呢,姐姐身子得好生补一补,快趁热喝了吧。”
这汤上面,飘着一层厚实的油花,只是嗅到,崔知意就有些反胃,蹙眉望着,面露为难。
小橘当即道:“我们夫人喝不了这个,太油腻了。”
崔知意点头:“我的确喝不了这个,多谢薛夫人好意,心领了。”
她将鸡汤拨到一边,只默默扒拉碗里的碧粳米饭。
薛明玉满脸委屈:“姐姐这是还不愿原谅妹妹吗?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妹妹倒是管家经验不全,一时失查,致使姐姐受了磋磨,妹妹亲手蒸的,足足蒸了三个时辰,才得了这一碗,从前,姐姐不也给老夫人和夫君熬汤,不喝妹妹的汤,是心里还恨着妹妹,不愿意原谅妹妹了?”
她泫然欲泣,徐嘉行立刻有些坐不住,劝道:“玉儿也是一片好意,要不知意,你就喝了吧,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可好?”
崔知意嗅到这个汤的味儿,就觉得胸口翻涌:“薛夫人是好意,妾身知晓,只是妾身脾胃虚弱,实在喝不下,还请主君宽宥。”
“姐姐这还是不肯原谅我了?夫君,怎么办,姐姐她,这是再也不愿给我机会了吗?”薛明玉的泪珠,就这么坠了下来。

薛明玉笑容一滞:“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装的,真的很像。”崔知意叹道:“当初你我是如何的情形,你心知肚明,我到底有没有推你,你敢对天发誓吗?就发誓,你若对将军有一句假话,你便此生不得有子,得不到将军的宠爱,终有一日真面目被揭发,被休弃,死无葬身之地,你敢说吗?”
薛明玉神色泰然:“姐姐莫不是在庄子上过的不好,发了失心疯?”
崔知意摇摇头:“我却敢,若我真的推了你,害了你的孩子,我就是这般下场。”
薛明玉一僵,笑的有些勉强:“姐姐若是难过,打骂我两句,也好过发这样的毒誓,再说,我没做亏心事,为何要发誓呢。”
“薛明玉,我挺佩服你的,你是真的够狠,为了冤枉陷害我,连自己的腹中的孩子,都能拿来做筏子,你这样,真的不会折损子孙福气吗?”
薛明玉咬着牙:“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她去的院子,却并非从前住的正院漪澜院,那院子就在徐嘉行归心院的旁边,又大又宽敞,是正妻的居所。
此时这院子,分明是偏院,而徐嘉行正等在门口,看着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你们两个,倒是携手而来?”徐嘉行似乎很乐意见到她们妻妾和睦的模样。
薛明玉率先笑道:“姐姐不熟悉,我就带姐姐来看看。”
崔知意看着眼前的小院,蹙了蹙眉:“这,不是漪澜院。”
徐嘉行有些赧然,一时语塞。
“这是青竹院,虽然不如漪澜院大,但很是清幽,姐姐住在里面,方便养病。”
“那,漪澜院呢?”
徐嘉行叹了一句:“我来跟你解释吧,我们进去说,玉儿你先回去。”
薛明玉抬起的脚,放了下来,垂眸时神色颇有些不甘:“夫君,要陪姐姐吗?也是,姐姐两年未归,的确夫君应该多怜惜几分。”
她的笑容有几分黯然:“我是应该回避的,这两年,夫君一直想念着姐姐,夫君对姐姐的情谊,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心爱的白月光,刚刚被冤枉,还哭了一场,徐嘉行有点急了,急忙道:“玉儿,你怎能这么想,我对你的情谊日月可鉴,这些年我心中只有你,怎能说你比不上旁人。”
薛明玉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炫耀,转而又羞红了脸:“夫君,这还在姐姐面前呢。”
徐嘉行此时才想起,还有个崔知意,慌忙把人放开,看向崔知意,本以为她至少会嫉妒吃醋,露出一点不甘心来,却没想到,崔知意的脸上,只有平淡。
她冷静看着他们,毫无波动。
她回来,就是为了孩子,若是能周旋一二,攒些银子,带着孩子和离,是最好的结果,难道她回来,是为了争夺这个男人的宠爱?
别说徐嘉行与薛明玉当着她的面互诉衷肠,就算是他们立刻滚做一团,行周公之礼,崔知意也完全不在乎。
徐嘉行心中有些失望,喉头耸动:“玉儿,你先回去吧,我与知意还有话要说。”
薛明玉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要进崔知意的院子?
“也好,夫君好好陪陪姐姐,我去张罗晚膳,老夫人叫热热闹闹的,给姐姐接风洗尘,我得亲自去盯着,做点姐姐爱吃的菜。”
徐嘉行目露赞赏:“玉儿果真贤良。”
薛明玉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却发现徐嘉行的目光一直落在崔知意身上,目光温柔如水,一眼都没看她,她咬着牙,看了许久却见到他跟着崔知意思直接进了院门。
脸上那副小白兔一般,纯良羞怯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
“都安排好了?”薛明玉低声问身边的丫鬟紫簪。
紫簪道:“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王忠夫妻俩一时没抗住,说秃噜嘴,奴婢已经叫人去敲打了,他们改了口,夫人还能保护他们一命。”
“拿了银子给他们,就让他们远走高飞。”
“是,夫人放心,绝对不可能有人发现。”
薛明玉仍未松口气:“紫簪,你觉得,夫君待崔氏如何?他居然同意把她接回来......”
紫簪疑惑:“夫人也瞧见了,只要有夫人在身边,将军总会偏向夫人的,对崔氏不过是面子情,这回不是夫人提议把她接回来的吗,夫人何必怕呢。”
“我怎能不怕,你不知道,这两年,一提起崔氏,夫君有多么想念她,他身边,居然还留着她的手帕荷包呢。”
薛明玉咬牙切齿:“分明当初,我把她的东西,都清理掉了,他居然还能留着,你不知道,若我不主动提,他自己就想把崔氏接回来了,我若不主动开口做这个好人,他定觉得我不贴心不贤良,刚才我都提起过去而情分,他眼里却只有崔氏。”
紫簪不以为意:“夫人毕竟被她害过,还‘流产’过,将军怎能不疼惜您,夫人能赶走她一回就能赶走她第二回,再说,夫人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小公子养在您膝下呢,不是轻轻松松拿捏崔氏?”
青竹院子内,徐嘉行一直跟着崔知意,望着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心中疼惜。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刻他看着她的样子,有多么的贪婪。
“这院子我叫人重新修整过了,你可喜欢?”
“将军把我的漪澜院,给了薛氏住?”崔知意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徐嘉行赧然:“算赔偿她的,她当初失去子,日日梦魇,时常半夜哭泣让奴婢叫我,我公务又多,照顾不过来她,便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漪澜院,时间长了就没法开口不让她住。”
“知意,你一直都贴心又懂事,一定能体谅我的苦衷。”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揽住她的肩膀,就像从前那样,却被崔知意不经意的躲开落了个空,徐嘉行僵住了。
“你是还在怨恨我吗?意儿,当初把你赶走,真的是我不得已的决定,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他凝视着她,目光温柔。

那男子定定的看着崔知意,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不知怎的,看着眼前这女子,总觉得有点莫名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崔宛然吓坏了,跑过去,想要拉住那男子的手臂:“裴公子,你别信她的话,我说的才是真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当初要嫁给徐家的,是我才对,可我有个庶妹,看徐家富贵,便迷晕了我,顶替了我的身份,那庶妹就是崔知意!她有今日,都是自己活该。”
崔知意深深喘了几口气,崔宛然颠倒黑白,她却不能与她起冲突,亲娘还被困在崔家,是拿捏住自己的最佳砝码。
这也是她这些年完全不敢说真话,任由徐家瞧不起她也不解释,只是默默讨好丈夫,讨好婆母还有小姑的真正原因。
她在庄子上这两年,还不知亲娘冯氏要受如何的苛待。
“崔大小姐,请自重,你我尚未谈婚论嫁,如此亲密,不合规矩。”他微微一拂,就躲开了崔宛然的手,盯着崔知意的目光,却有些不经意的灼热:“这位,崔二小姐,容貌生的,有些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此人是谁?生的唇红齿白,英俊风流的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人,可崔知意却不曾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位公子。
“失礼,在下户部侍郎裴子期,唐突二小姐了。”他依旧在端详崔知意的神色。
崔知意摇摇头:“小女已经嫁了人,您不该叫我二小姐,该叫我一声夫人的,大约是巧合,我与公子并不相识。”
裴子期眼中的火苗,顿时熄灭:“这样,那还真是巧的很。”
崔宛然咬牙:“裴公子,她嫁人了,夫家是定远将军,禁军教头徐嘉行。”
“既是徐家夫人,怎么会这般,在外面行走,连个马车仆婢也不准备。”裴子期有些疑惑,这崔知意,面色苍白的不像话,身子也极为纤弱,看着似乎病了,而且穿的如此素净,还不如个普通商户的妇人。
徐嘉行好歹也是个将军,青年才俊,如何会放任自己的正妻,在外面独木难支,连个帮手的婆子也不留?
她的确有个丫鬟,可这丫鬟也不甚壮实,也瘦弱的可怜,简直像一对逃难的姐妹,哪里像是将军夫人。
“她呀,是被徐嘉仪赶出来的,裴公子,别管她了,你不是说,会陪我挑选些给爹娘和大哥的礼物吗,我偷偷溜出来,可没坐马车。”崔宛然对裴子期撒娇。
裴子期深深皱眉,却一眨不眨看着崔知意:“夫人瞧着身子有疾,徐家的府邸,距离此处还甚是遥远,不如就坐在下的马车,顺利把夫人送回去吧。”
“裴公子,你管她做什么!”崔宛然尖叫出声。
裴子期道:“不论从前种种,她到底是你的妹子,你瞧她面色不好,若万一在大街上出了事,你这个姐姐却没管,别人要怎么说呢。”
崔宛然咬着下唇,不甘不愿。
“夫人,请吧。”
崔知意也没办法,她很想有骨气的,不去顶着崔宛然吃人一样的脸色,还有这位裴公子莫名其妙的商议,可她身上一分银子都没有,小橘跟着她在庄子上两年,吃苦受罪腿脚也不好,若是晕在街头,怕是根本没人管,怕是还没回到徐府,两人就得横尸街头。
“多谢裴公子。”她不得不接受这好意。
而马车之中,裴子期一直在悄悄打量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疑惑,看的崔宛然心头火起,却没法当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对崔知意做点什么。
徐家大门就在眼前,崔知意看着这扇大门,神情恍惚,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她叹息一声,与小橘相互搀扶着,走了进去。
裴子期仍旧在身后凝视着她,目光探究。
崔宛然咬牙,实在心有不甘,低低唤了一声裴公子,裴子期又开始上下打量崔宛然,心中疑惑,崔宛然与记忆里那个姑娘,不论性格还是容貌都对不上号,倒是崔知意很像,可崔宛然又有那件长命锁,是她自小佩戴在身上的。
也许只是巧合,大约两人是姐妹,年少时可能两姐妹生的相似罢了。
徐嘉行没想到,一出了薛明玉的院子,就看到了崔知意,她居然是自己回来的:“不是让嘉仪去接你,刚才门房来报,怎么是个陌生的马车,送你回来的?”
两年未见,她似乎纤弱了不少,这两年,他并非没有思念这个安静温柔,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妻子。
可但凡表露出一点思念,就淹没在薛明玉的眼泪之中。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握一握她的手,至少人回来了,他还是挺高兴的。
崔知意却后退一步,让他的手落了空,福身行礼:“妾身参见将军。”
徐嘉行的手停滞在半空,脸色僵了下来,笑意都淡了。
此时徐嘉仪和薛明玉也走了出来,见崔知意居然自己回来了,大为惊讶。
“嘉仪,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接你嫂子回来,她怎么是被别人的马车送回来的。”徐嘉行皱眉问道。
看着还像是那位朝廷新贵的徽印。
“我要去胭脂铺子,她自己说等不得我,非要下来自己走,我就让她自己走呗,你怪我做什么。”徐嘉仪嘟起嘴,很是不满。
小橘快气坏了,此时再也忍不住:“小姐说什么呢,不是您把我们夫人推下去的吗?我们夫人身上有重伤,没有马车坐,差点晕倒在大街上,若是夫人有个好歹,小姐怎么负这个责任!”
“重伤,这是怎么回事?”徐嘉行疑惑。
“是在庄子上受的伤,那些仆婢,不把我跟小橘当一回事,动辄打骂羞辱,还用鞭子抽我,又没能寻医问药,拖到了现在。”崔知意说的云淡风轻,内容却叫人骇然。
徐嘉行惊怒:“仆婢打骂你?这是为何,你纵然有过,送你去庄子上也不过让你自省,仆婢哪有资格打骂你?”
薛明玉目光微微躲闪,却关切道:“夫君,要不还是请大夫给姐姐看看吧,若是真的有病,可不能耽误了。”
徐嘉行正在犹豫,徐嘉仪却冷笑一声:“她有什么伤,就是装的,大哥你不知道,她这一路上态度有多恶劣,根本就没反省,还想倒打一耙,至今都不承认是自己推了明玉嫂子,我看她就是死不悔改,什么有伤,根本就是装的,你过来,我看看你做什么故弄玄虚,装的挺像。”
徐嘉仪怒气冲冲,一把拽着崔知意的手臂,就要让她自证清白,可崔知意完全没力气,被拉了个趔趄。
小橘急忙阻止,拉起崔知意的衣襟:“将军,您瞧瞧吧,这就是我们夫人身上的伤,我们夫人,根本就没骗人,她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
那手臂上一条条,是或青紫或鲜红的鞭痕,在白皙的肉皮上,触目惊心。
徐嘉行骇然,冲过来,捧着崔知意的手,大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敢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