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究竟是回事，怎么会好端端地流产！”

林家栋内心焦急，在他心里这才算他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不到一个月就没了。

可宋娇不这么想，她垂着头躺在病床上不断摸着手里碎成几节的玉镯，母亲的遗物比这个不该来的孩子重要一万倍。

林家栋见宋娇不理她，转头问刚才一直站在门口一脸心虚的周招娣。

“我，我，她自己没注意摔倒了，然后，然后撞到了床脚的木柱子，然后，就流产了！”

“周招娣，你把我当傻子啊，还不说实话，我把你抓到监狱里去！”

“我，就是我穿了一下宋娇妹子的衣服，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衣服，宋娇妹子回来了生气了，没看见路就被绊倒了。”

周招娣怕不行，只敢说一半实话，生怕被林家栋抓到监狱里。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走到了病房。

林家栋刚想找周招娣麻烦，听见医生招呼，马上应声跑到医生跟前。

“诶诶，我是宋娇的丈夫。”

中年医生不知道林家栋的身份，白了一眼林家栋，他见过不少不负责任的男人。

“产妇流产了现在才送过来！现在结果出了，产妇暂时是没问题了，但是你们家属做好准备，产妇子宫壁比较薄，这次孩子流掉了，以后怀孕就比较困难了。”

林家栋听完医生说的话，感觉脑子里面嗡嗡的，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周招娣听完的话长松了一口气，心里又窃喜起来。

“家栋家栋，你没事吧！你听见医生说的了吗？”

林家栋被周招娣晃得回了神，心里怜惜宋娇，对周招娣更没有好脸色。

“都是你这个死女人害得宋娇流了产！你杀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林家栋愤怒到极致，伸出手掐住周招娣的脖子，周招娣被掐得喘不过气。

“你，你，要杀死...你唯一的...孩子吗？”

林家栋听到周招娣的话，才发觉自己快把周招娣掐死了。

“咳咳，林家栋你好狠的心，你掐死我，来呀，把你唯一的孩子掐死!”

周招娣以为宋娇没有了生育能力，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林家栋的唯一指望，离婚只会是加快的事情，谁知道林家栋居然真的爱上了宋娇！

周招娣狭长的眸子闪过狠毒，低声哭了起来。

“那我把我的孩子赔给宋娇妹子，我也去把孩子打掉，一命偿一命好了！”

林家栋看着周招娣又开始装可怜，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他灵光一闪。

“对，你把孩子赔给宋娇！”

周招娣眼睛瞪得圆溜，林家栋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林家栋眼睛亮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到宋娇的病床前，拉过宋娇垂在床上的手细细摩挲。

“宋娇，我知道你很伤心，这是咱们第一个孩子，我也悲痛欲绝。虽然你没了生育能力，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我绝不会抛弃你！”

宋娇猛地把手抽出来，听着林家栋倒打一耙她恨不得抽他几巴掌。

“呵，那周招娣呢，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准备这么办！”

林家栋长吁了一口气。

“我早就想好了，周招娣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让她赔给我们一个就好了。我有个事情没告诉你，周招娣怀了我的孩子，四个多月了，她生下来就给我们养！”

宋娇狠狠地盯着林家栋，牙齿咬的咔咔响，手几乎把床单抓破。

“林家栋，她砸坏了我母亲的遗物，害死的我流产，你还叫我帮她养孩子？”

“岳母的镯子我改天再给你买一个就是了，她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我把孩子要过来，只让你当母亲，好不好？”

啪啪两声，宋娇甩了林家栋两巴掌。




林家栋说完就强行把宋娇关进了房间从外面反锁，带着周招娣离开了家。

宋娇一直被锁到傍晚快七点才被放出来，一天没吃饭，宋娇犯了低血糖，眼冒七星。

求生本能让她跑到冰箱里狼吞虎咽了前天剩下的半个馒头，又坐下缓了半天才好了一点。

林家栋领着周招娣站在旁边居高临下，语气得意。

“吃到教训了吧！下次还不长记性，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宋娇刚要张嘴反驳抬头就看见了穿着新棉袄站在林家栋一脸红润的周招娣。

“你用家里的布票给她买衣服了？”

宋娇嫁给林家栋就开始打理整个家，每次林家栋拿回来的票都是别的军官的一半，宋娇问过好几次，林家栋都只说寄给老家父母。

林家栋带回家的也都是些粮票油票偶尔有些生活用品票。

她已经快几个月没买衣服了，棉袄也穿的去年的旧款。

她替邻居家的小孩补了快一个月的课才换到一张布票，她还是舍不得，等着过几天给林家栋去国营商店换件新外套。

“怎么了，反正你也不用，家里的钱都是我的部队补贴，我还不能用了！再说我就知道你不愿意给招娣道歉，招娣的袄子都破了几个洞，这就相当于我替你道歉了！”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你知不知道这布票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就为了给你......”宋娇用力抓住裤子，眼里冒着火。

“你都有那么多衣服，军队家属要生活朴素，生活不能过于奢侈。大不了我下次补给你。”

“宋娇妹子，关了一天饿了吧！这是家栋今天带我在外面吃饭店剩下的，我打包回来，还热着呢，你快趁热吃了吧！”

周招娣假惺惺地拿出几个盒饭，里面是一些残羹剩饭，混在一起传来猪油味。

宋娇吃太快，闻到肉腥一下没忍住，跑到厕所呕吐。

“宋娇！我看来你还没长记性，招娣你别管她，她就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不识好人心！”

林家栋语气恶劣，皱眉看着宋娇呕吐的背影。

“今天你就睡在书房好好反省，不许上床！”

宋娇没说话，背着林家栋和周招娣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晚上宋娇躺在书房的小床上，想起她每天都要擦的雪花膏，她皮肤嫩，冬天不用雪花膏总是容易生冻疮，想了想再生气也不能亏待自己，还是决定去拿回来。

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男女的争吵声，门没关紧，留了条小缝隙。

宋娇从门外看去，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周招娣和林家栋都穿着薄薄的秋衣。

周招娣跪在她的床脚，林家栋表情愤怒站在床边，压着声音指责。

“周招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结婚了！你现在爬我的床要不要脸！”

“家栋，我知道那件事是我错了，你还爱我对不对，不然你也不可能帮我，还把我接到你家！”

“你现在知道错了？当时你趁我出任务跟李老三鬼混，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错了！我现在帮你是看在你那些年照顾我妈和情谊上！”

“家栋家栋，你别赶我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还爱我，不然你为什么每个月还往我家里寄东西。你忘记你最喜欢我这里了吗!”

周招娣抓着林家栋的手就往秋衣里塞，不等林家栋说话，她死死地抱着林家栋的腰。

“家栋，我怀孕了，稳婆说四个多月了。算日子是你的！”




“我帮你看着她，你刚走她就跑出去跟别人私会，衣衫不整，真不害臊。还威胁我告诉你就打死我！”

“你放屁！周招娣你不得好死！”

林家栋脸色一变，瞳孔皱缩又放大，唇角抿得死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训练回家看见周招娣出轨的那个下午。

“她说的是真的吗！宋娇，她说得是真的吗！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他隔着衣服掐住宋娇的肩膀，神色陷入癫狂，双眼瞪得恨不得突出来。

“你疯了林家栋，放开我，放开我！你把我抓疼了，是你的好前妻找流氓来猥亵我！”

周招娣看见林家栋癫狂的样子内心更害怕了，她还记得那个被抓包的下午林家栋举起斧头把家里砸的稀巴烂，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绝对不能承认，不然林家栋真的会杀了她！

“宋娇妹子你还在说谎，居然编出这种谎话，我一个农村人哪有那人脉。你这撒谎一点不过脑子啊!”

“流氓已经被抓进派出所，你现在就派出所就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宋娇还在林家栋手里挣扎，周招娣听完却打了一个寒战，张老三被抓了？

“够了！你是我的就够，你现在是我的就够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关起来，对，关起来。”

林家栋嘴里念叨，连拖带拽把宋娇往卧室拖，门都没来得关就把宋娇甩到床上开始脱衣服。

“你是我的，宋娇，你只能是我的，别喜欢别人！”

林家栋把自己扒光又来扯宋娇的衣服，抽出皮带把宋娇双手绑在床头。

“你疯了，林家栋。”

“你别这样，我好害怕，你这样和那些骚扰我的流氓有什么区别，别这样，我好害怕。”

宋娇想起了第一次和林家栋的相遇，她到城郊采风，两三个流氓痞子看她孤身一人把她围住往角落里拖。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以为这辈子都要交代这个满是尘土泥巴，满地烂砖头的地方，是林家栋像天神一样降落在她身边，把那些流氓都打跑，脱下外套裹住她。

将她送到车站口就转身离开了，沉默又那么强大。

“你拿我和那些流氓比？我是你的丈夫知不知道！”

宋娇痛哭出声却还是被林家栋扒光了衣服，嘴唇被林家栋死死堵住。

一声清脆巴掌声响，林家栋被宋娇打得呆滞在半空，宋娇乘机缩到墙角拿衣服护住自己，眼神里充满惊恐和害怕。

林家栋被宋娇的一巴掌唤回了些理智，宋娇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他拿起衣服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家栋部队出紧急任务，他依依不舍坐在床头看着昏迷的宋娇，宋娇就该是他的，宋娇家境好人美，是她先爱上他的，没人再敢嘲笑和议论他被农村妇女戴了绿帽。

他绝对不会放走宋娇！

“我出任务要离开三天，你帮我看好宋娇，我不希望她离开这个房门。如果你表现好，等孩子出生了，我考虑让你看看孩子！”

周招娣心里唾弃，表面却装得乖巧，“家栋，你放心，我肯定帮你看好宋娇妹子！”

宋娇被折腾了一晚上，迷迷糊糊地发起了低烧，眼皮仿佛千斤重睁不开眼。

周招娣心里担心着张老三却不敢去派出所问，怕自己也被抓进去，只能把火气都撒到宋娇身上。

“你心里爽了吧，算你有本事，故意勾的林家栋折腾一晚上给我听是吧，那又这么样，他还是要我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我是农村村妇又怎么样，你还是斗不过我！”

周招娣自己唱了半天独角戏，才发现宋娇发烧了，死死地缩在被子里。

“好冷，冷.......”

周招娣看着昏迷不醒的宋娇，去院子接了一大盆井水。

对着宋娇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直直地倒了下去，冬天的井水跟寒刀没有什么区别，刺的宋娇闭着眼打颤。

“哎呀不小心失手了，家栋嘱咐我照顾你，我准备给你擦擦脸，没想到手没拿稳。”

宋娇冻得清醒一大半，想推开周招娣浑身却使不上力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宋娇把周招娣杀了千千万万遍。

宋娇刚想去洗澡房泡泡热水暖暖身子，就被周招娣挡在了门口，

“你去哪，林家栋说你不许离开这个房间！我可不敢不听啊。”




宋娇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掉，她看见林家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屋里来回踱步。

宋娇在门口站着，被冷风吹得浑身僵硬。

良久，林家栋的回答从寒风里传来，扇得她脸生疼。

“先偷偷生下来吧，我养。宋娇那边我去说。”

宋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书房。

第二天林家栋罕见地没有去部队集合，他一大早起来做了早饭，殷勤地到书房叫宋娇吃早饭。敲了半天没人应，等林家栋担心地打开门，发现书房的空无一人。

公共电话亭里，宋娇愣愣地站了半天，抬手拨通了她从小熟记于心的电话。

电话声响了半分钟，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宋娇却松了口气。

“爸，我想离婚。”

宋娇得了父亲的许诺，慢慢地走回了家。

家里的餐桌上，林家栋正在给周招娣夹菜，看到宋娇回来，抬头质问。

“你一大早上跑哪去了，还学别人离家出走那套！你大小姐脾气我以前管不了你，但是你现在嫁给了我，就必须学会做我林家栋的媳妇，家里有家里的规矩。”

宋娇冷哼，阴阳怪气道：

“你们俩吃的不是挺欢的吗，说到底也是睡过一张床的人！”

明嘲暗讽，可惜林家栋只以为宋娇还在意他和周招娣结过婚的事情。

林家栋把筷子拍在桌子啪啪作响。

“你能不能别再像一个妒妇一样！你要是一直不相信我，那我们就离婚！”

“行啊！”

林家栋愣住了，他本来想威胁宋娇，当初他从流氓手里救了宋娇，宋娇就一直对林家栋穷追猛打，明里暗里还叫首长来给他施压。

现在他们刚结婚两个月，他料定宋娇不敢离婚，可是宋娇却爽快地答应了，他心里不是滋味，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似乎要从他手里溜走。

“好呀，离就离，过几天我就打报告。”林家栋气得发抖。

“随你，尽快吧！”说完宋娇就回到了房间关起房门，不理会外面的声音。

林家栋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周招娣就能把宋娇变成这副模样，还是她对他腻了，他当初一直不同意和宋娇结婚就是因为害怕宋娇是一时兴起才会看上他一个农村小子。

他感觉心里苦涩，周招娣心里却喜开了花。

她正愁怎么样才能把他们拆散开，没想到这么快。

“家栋，是不是宋娇妹子讨厌我，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再破坏你的家庭，孩子我会一个人养大的，反正我从小到大被打到大，一个人带孩子也没什么。你去安慰安慰宋娇吧！”

周招娣低眉顺眼地扯着林家栋的衣袖，一脸忍气吞声。

“她要离就离，我早就知道她是这种玩弄别人的人，三分钟热度，你安心生孩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带孩子的。”

林家栋中午吃完了饭就去了部队，宋娇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下午去了一趟知青办。

她没结婚前的打算就是准备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当知青，半路杀出来一个林家栋就搁置了下来，现在他们要离婚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知青办告诉宋娇，等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告诉户籍地的知青办，宋娇的内心又重燃了起来。

她回到了家，准备清点下行李，等和林家栋离了婚，直接回京市直奔知青办。

宋娇刚进家门，感觉家里静悄悄的，周招娣那个变脸女人也不在。

宋娇没多想，推开房门就准备收拾行李。

“这首都的女人就是会享受，这么多好东西，肯定都是拿林家栋的补贴买的，等她走了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你在干嘛！”

宋娇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衣柜，化妆桌被翻得乱七八糟，周招娣穿着她的裙子，戴着她的手表。

周招娣被吓得一惊，看见是宋娇表情又变得嚣张起来。

“这么小气干什么，我看你衣服不错，试穿一下，反正你都要和林家栋离婚了，这些东西都是花林家栋钱买的，你也带不走！”

“你放屁，这些都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嫁妆。你给我脱下来！”宋娇的母亲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宋母疼女儿，宋娇一出生就帮她把未来都做好了打算。

“切，谁稀罕，你滚了以后，林家栋自然会给我买更好的！”说完还暗示地摸了摸肚子。

宋娇读懂了她的暗示，恶心地想吐，她不想要这些衣服了，觉得晦气！

宋娇刚想叫周招娣滚出去，就看见她摸着肚子的手上除了两只手表还有她妈妈留给她的镯子。

“其他的东西你都拿走，你穿了的东西我不要，你手上的镯子给我留下来！”

周招娣感觉自己被瞧不起，刚要发火骂街突然想到什么，一脸阴笑。

“镯子是吧，诺，给你。”

周招娣把镯子往空中一抛，宋娇顾不得算账就伸手去接。

就在宋娇快接到的时候，周招娣狠狠地往宋娇膝盖上一踹，宋娇痛地站不稳往地上跪，肚子撞在床脚地伸出的木柱头上。

宋娇就这样看着母亲的遗物摔倒地上，裂成好几瓣。

周招娣得意地走到桌子边，把镯子踢的四分五散。

“哎呀，你自己没接住，怪谁呢。”

宋娇头疼欲裂，更疼的是她的小腹，下坠的尖锐痛感传来，她流了一摊血，从裤子里滴落下来。

等林家栋赶到医院时，就被医生告知两句话。

宋娇怀孕一个多月了，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后面的另外一句话紧接而来。

已经流产了。




1974年三月，

宋娇低着声跟首长父亲打电话，“爸我想回京市，你能来接我吗？”

宋首长哪能听不出自己女儿情绪，冷哼一声，“当时就劝你不要嫁给那个林家栋，你不听，现在受欺负了吧！”

宋娇没有回答，宋首长也没有具体问原因，只要是他女儿要，他就给。

“十天，我派张副官去接你”

宋娇和团长林家栋刚结婚两个月，一个穿着花袄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找上门来。

宋娇一开始还以为是丈夫的姐姐，直到丈夫把女人护在身后，叫女人住进她家，

宋娇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好团长丈夫还有一个口头离婚的包办婚姻的“前妻”。

......

“什么意思？林家栋，你为什么结婚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还结过婚，而且你们还没有离婚！”

宋娇把刚做好的饭全部掀翻在地，而自己的丈夫护着来历不明的女人，冷眼看着自己发疯。

“我不告诉你就怕你这样，你大小姐脾气发起来没完没了！再说我们已经离婚啦。”

林家栋一脸厌烦。

宋娇被林家栋的话气得半死，差点喘不过气。

“离婚了？我告诉你这是骗婚，你知不知道，我大小姐，那你娶我干什么！你们离婚了还要让她住进我们家，你问过我意见吗？怎么还想搞从前那套大妻小妾啊！”

宋娇被林家栋气急了，嘴跟刀子一样该说不该说地往外乱扎。

林家栋是她父亲的下属，她看他老实可靠，外表也不错，之前还在流氓手里救过她，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踏实上进，宋娇不顾父亲反对嫁给他，跟他一起来了广城，没想到藏着大雷。

“你别瞎说，我们清清白白，招娣她是来城里找工作的，暂时住我们家里而已。不管你同不同意，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林家栋就接过周招娣的行李进了客房，留下一地残羹剩饭和崩溃的宋娇。

冷战了几天，林家栋主动跑到了宋娇的床上，铁一样的手臂锢住宋娇，不让她挣扎，细细地安慰。

林家栋跟宋娇详细了说了周招娣家里的情况，周招娣家里7个姐妹就一个弟弟，还是老来得子，他们早就离婚了，而且是包办婚姻，发誓他们没有感情。

大小姐宋娇虽然还是有些怨气，可最后还是默许了周招娣的借住。

第二天林家栋早起去了军队早练，宋娇睡到中午才起来给自己做饭。

刚把猪肉放进锅里，一声混杂方言的女声在她旁边响起，但是宋娇还是听清楚了。

“哎哟，林家栋眼光越来越差了，大小姐现在才起床啊？现在才做饭，我都饿死了，这放在我们村可是要被婆家打被村里人议论死的。”

周招娣倚在厨房门口，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把瓜子片往地上乱吐。

宋娇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平常躲在她丈夫背后唯唯诺诺，丈夫嘴里身世悲惨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刻薄。

宋娇没回话，想起昨天林家栋的话，决定不跟她计较，往锅里放香料，刚想放葱花，手却被一股力气狠狠拍开，白皙的手上很快出现几个红色指印子。

“你干嘛呀！”

“我不干嘛，我不爱吃葱，林家栋也不爱吃葱，你往锅里放给谁吃啊！你怎么那么自私啊！”

“你以为自己是老几，这里是我家，不爱吃滚出去！”

宋娇被父亲宠着长大，父亲都没对她说过几句重话。说着就又抓起一把葱花往锅里撒，挑眉挑衅地看着周招娣。

周招娣五官比较分散，生气时五官更显刻薄，她把手里的瓜子往地上一扔就冲上去撞开宋娇抢她手里的锅。

宋娇也不肯让，可是她一个娇娇女力气哪比得过天天在田里干农活的妇女。

周招娣抢过锅把，当着宋娇的面把锅里的东西倒扣全部倒在宋娇脚边，锅里还没平息的热油迸溅到宋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烫得一个激灵。

“你怎么浪费粮食啊，疯子！你给我走，你给我滚出去！”宋娇把周招娣往门外推，就差用脚了，还没推几步，就被下了训的林家栋用力甩开，栽倒在地。

“宋娇，你又在发什么脾气！昨天答应得好好的，今天又翻脸不认人。你既然这么讨厌招娣，我过几天另外给她找个地方，你别再发神经了！”

“家栋，我已经不好再麻烦你了，我本来想来给你们做顿午饭，为你们做点事情，但是宋娇妹子可能不太喜欢我动家里的东西，就是可惜了锅里的肉，太浪费了，我一年也就过年吃的了两回。”

林家栋看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冷脸上愠怒。

“宋娇！我知道你被首长惯坏了，但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家庭吃不上肉，你今天别想吃饭了，就留在家里好好反省！”

“林家栋你知不知道....”

宋娇手撑着地爬起来，刚要解释，林家栋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不用跟我求情，我今天就是要替首长好好教育你，我想首长也会想我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