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瑶程锦汐的其他类型小说《操劳主母惨死,重生归来灭了侯府楚瑶程锦汐全文》,由网络作家“冷月无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就是了,甄糕和豌豆酥都是不易消化之物,偏又同时吃了冰酪,冰酪寒凉。这几样,小童即便要吃,也只能浅尝辄止。她吃了那样多,所以才会积食瘀滞、脾胃损伤导致晕厥。”“积食?!晕厥?”程锦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积食会导致晕厥?月儿不是要死了?”“就是晕厥,不至于死。老夫给开几副药,好生养养也就好了。”丫鬟送走老大夫。程锦汐依旧眼含怨色怒视楚瑶。“楚瑶,这事还是怪你。月儿在你院子里,你怎么不看着点,竟让人给月儿吃那么多不容易消化之物?”“堂姐,这怪的着我吗?月儿不是我请过来的,她又有你的婢女照看。我一直在自己屋子里。她吃什么,吃多少,我哪里知道?你要怪就怪你的婢女照顾不周吧。”“你!”程锦汐还要再说,却被程文渊拦住。“莫要再做口舌之争。先...
这几样,小童即便要吃,也只能浅尝辄止。
她吃了那样多,所以才会积食瘀滞、脾胃损伤导致晕厥。”
“积食?!晕厥?”
程锦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积食会导致晕厥?月儿不是要死了?”
“就是晕厥,不至于死。老夫给开几副药,好生养养也就好了。”
丫鬟送走老大夫。
程锦汐依旧眼含怨色怒视楚瑶。
“楚瑶,这事还是怪你。
月儿在你院子里,你怎么不看着点,竟让人给月儿吃那么多不容易消化之物?”
“堂姐,这怪的着我吗?
月儿不是我请过来的,她又有你的婢女照看。
我一直在自己屋子里。
她吃什么,吃多少,我哪里知道?
你要怪就怪你的婢女照顾不周吧。”
“你!”
程锦汐还要再说,却被程文渊拦住。
“莫要再做口舌之争。先送月儿回去休息吧。”
程文渊跟在程锦汐身后出门时,侧头状若无意看了楚瑶一眼。
心中满是狐疑。
那人今日怎的不似往常?
他虽不曾正眼看过她,但是之前几次见到她。
她都是乖顺的、小心翼翼的。
甚至连说话也是刻意的低低柔柔。
该是个娇柔、乏味的女子。
他曾一度怀疑祖母的话:将军府养大的定是泼辣货。
今日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刚刚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口齿伶俐、丝毫不落下风之势。
跟柔气哪里有一点关系!
倒是——有番飒爽果敢味道。
回到自己的秋夕院,程锦汐盯着下人给月儿灌了药,又嘱咐几句,才同程文渊来了内室。
刚关上门,她就扑进程文渊的怀里,语气满满都是委屈。
“文渊,楚瑶不喜我们的月儿,不肯将她记在名下......”
“锦汐,这事不急一时半刻,等过几日,再让祖母去说。
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
月儿那么乖巧可人,谁会不喜她?
她接受月儿是迟早的事。”
“文渊,我本就是想让她们多接触,让她知道月儿的可人之处。
才让月儿常去瑶光阁的。
谁知今日竟让她吃了这般苦头。
看着月儿受苦,我这当娘的,心都要碎了。
都是我不好,不能跟她光明正大相认,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如今想让她名正言顺留在侯府都如此艰难......”
“锦汐,我都知道。是我连累你们母女。
日后,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们。
不过今日,你不该没搞清楚状况,就跑去瑶光阁闹的。”
“文渊,你是在怪我?
你不会是日久生情,对她上了心吧?”
“哪里会?锦汐,我娶她只是为了堵住祖母的口。
更是为了保护你。
你是知道的。
她嫁进侯府半载,我可曾碰过她?
我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
“文渊,还是你对我好。
我们若不是堂姐弟该多好,那我们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
程锦汐楚楚可怜的话语,让程文渊心头一紧。
他心疼地将人又搂紧了些。
这日,楚瑶被叫去松鹤堂。
没多时,程锦汐牵着月儿的手进了门。
刚一进门,月儿就有模有样跪在李氏面前。
“月儿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吉祥安康。”
稚嫩的声音,娇俏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尤其加上她那身俏粉色衣裙,更是衬得她如年画娃娃一般讨喜。
李氏见状,喜笑颜开。
“月儿前几日病了,今日一看,好多了。以后可不能吃那么多点心、冰酪了。”
“是,老夫人,月儿谨记老夫人教诲。”
粉娃娃回头看了眼程锦汐,见她点头,忙去桌上端起一杯茶,小心翼翼送到楚瑶面前。
“夫人忙于家事,夫人辛苦了。月儿给夫人敬茶。”
楚瑶心中明镜,四岁孩子哪里懂这些?
不过是程锦汐教她的。
上一世,楚瑶收养月儿后,程锦汐同她和月儿走的很近。
还经常将月儿带去自己的秋夕院玩。
那时,她心疼寡居的堂姐孤单可怜。
也乐见有人疼爱月儿。
楚瑶真心将月儿当亲生女儿,平时对她管束不免多了些。
而程锦汐总是包容甚至纵容月儿胡闹。
故而,月儿同程锦汐关系越发亲密。
这一世,她有了教训,也终于眼明心亮。
才知道,程锦汐的利用和算计。
若是没有她在背后唆使,楚瑶不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能将魔爪两次伸向她腹中的孩子。
更何况,楚瑶第一个孩子小产时,月儿不到十岁。
她哪里有心思和本事弄来堕胎药?
说到底,月儿不过是程锦汐手中的一把刀!
“瑶儿,月儿给你递茶,怎么不接着?”
听见老夫人的话,楚瑶才回过神。
她接过茶杯,在唇边极其敷衍地抿了一下,转手交给婢女。
“月儿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就是惹人疼!
我要是有这样的曾孙女,那才是我的福气。
我呀,每天都能笑醒。”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
您自己有儿有女,孙子孙女好几个,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才貌过人、懂事明理。
您已经很有儿孙福了。”
“月儿喜人,我就是想让月儿做我的曾孙女。”
楚瑶心知肚明,老夫人还是要让她收养月儿。
“老夫人,您可是有五个亲孙子,将来少不了曾孙、曾孙女成群。
外边不知底细的孩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回头养出个白眼狼,岂不是祸害?”
“瑶儿,你胡说什么?
什么白眼狼?
我看人不会错。
月儿才不是什么白眼狼。
月儿顶好。
瑶儿,你就真不稀罕月儿这孩子?”
“我为何要稀罕她?”
楚瑶说完这话,拿眼去瞧站在一旁的程锦汐。
就见她一脸冰霜色。
见楚瑶看过来,程锦汐忙收住脸色,垂首假装去看月儿。
“老夫人,我看堂姐是真心喜欢月儿。
不如,让堂姐收养月儿可好?
这样月儿也算您的曾外孙女了。”
“不可!”
没等李氏答话,程锦汐径直脱口而出。
话出了口,她才懊悔自己太急切,马上找补,“我一个寡居之人,如何能收养月儿?”
“堂姐,正因为你寡居,才要收养个孩子。
多了孩子的陪伴,才不孤单。
将来老了也有个依仗。”
“那也不妥。我不能收养月儿。月儿跟了我,哪里有前程?”
程锦汐这话出于真心。
她幼时丧父,母亲改嫁。
“你!”
李氏气得咬牙瞪眼,一张脸因气恼变得有些扭曲。
一连说了几个‘你’也没下文。
最后李氏还是强忍下怒意,转而拿话哄着。
“瑶儿啊,你嫁进侯府,就是一家人。
既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的钱不就是侯府的钱吗?”
“老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
自古有云:亲兄弟明算账。
更何况,大齐谁人不知,媳妇的嫁妆是媳妇的私产。
怎么我嫁进侯府,规矩就变了呢?
难道侯府不是大齐的侯府?用的不是大齐的规矩律法?”
“瑶儿,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又没说你的嫁妆不是你的私产。
渊哥一直说你明事理,懂分寸。
他忙于公务,让我将侯府大小事务交到你手上,这是对你的信任。
你就算不为别人考虑,总得想想渊哥吧。
因钱财伤了夫妻信任与和气,不值当啊。”
呵呵,真是笑话。
这时把程文渊拉出来,就以为能镇住她?
想让她为了得程文渊欢心,心甘情愿掏钱出来给侯府平账?
做梦!
“老夫人,世子最是明事理,又是朝廷命官,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
您放心,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
其实,我也不想裁减支出,好似我苛待大家。
更不想变卖祖产,传出去让人以为侯府如今落败如此。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何况,孙媳才疏学浅,怕是管不好府中事务。
老夫人,您还是把掌家权收回去吧。”
她楚瑶还不想管侯府破事。
李氏听了这话,当即一愣。
她掌管侯府多年,侯府情况她如何不知。
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她早够够的了。
杂七杂八的琐事更是惹人心烦。
她如今年岁大了,都娶孙媳妇了,只想坐享清福。
可不想再去接管那摊子烂事。
李氏忙堆笑,拉起楚瑶的手。
“瑶儿啊,我既然让你管家,自然不会再收回来,你就好好管着侯府,稳稳当当做你的侯府主母。”
“老夫人您要是非要我管着,也不是不行。只是府上收支严重不平,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您看,是裁减开支,还是变卖铺子?”
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李氏一时语塞,迟疑半晌才狠心决定。
“就依你,裁减开支吧。”
李氏咬了咬牙,恨恨又道,
“那几个铺子这几年收益越发少的可怜,你也得多上心。铺子经营好了,府里银钱才能宽裕,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老夫人说的是。”
楚瑶拿着账本出了松鹤堂,眼里清冷一片。
侯府欠她的何止那点银钱?
有些账,不急,慢慢算。
楚瑶刚回到自己的瑶光阁,就见身着月白色绣裙的小人在她院子里玩。
“那个月儿怎么在这里?”
“少夫人,是堂小姐身边的丫鬟带过来的,说是月儿喜欢这里,已经在院里玩半天了。”
程锦汐还真是急不可待,非得要她认下这个闺女。
以为让她不时见着,就能打动她,让她回心转意?
痴心妄想。
“夫人,给您吃糖。”
软糯糯的小声音传来。
乍一听这甜软声音,楚瑶的心差点又软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月儿软萌可爱的模样轻而易举讨了她的欢心。
只是见识过她的真面目。
才知道,有的人如同嗜血之狼,是养不熟的。
即便你挖心掏肝给她。
她依然会伺机狠狠咬你一口。
楚瑶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良久,终究没有去接她递来的糖果,而是转身回了屋。
接连两日,月儿白日总是赖在瑶光阁。
楚瑶依旧对之不理不睬。
春日午后,日光晴好。
程锦汐来时,楚瑶正在窗边看书。
“想不到弟妹竟有这般好心境,一个人躲在这看史书。弟妹这是忙着要考女状元?”
楚瑶合上书,抬眼看向程锦汐,语气平静无波。
“堂姐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这?”
“闲来无事,就来瞧瞧你。”
程锦汐自顾坐下,目光看向窗外正同丫鬟一起折花的月儿,状似无意道,“月儿这孩子真是讨喜,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
日后大了,还不知如何花容月貌呢?
谁要是有这样的闺女,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见楚瑶没有接话,一副无动于衷、事不关己模样,程锦汐顿了顿又道:
“我听月儿回来说,整个侯府她最喜欢的就是夫人。
还说夫人貌美,跟那天上仙女似的。她一见着就想亲近。
这不,整日来你这里,想同你说说话,陪你解闷。
这孩子别看她年纪小,可是懂事贴心。
将来一定是个孝顺闺女。
哎,昨个月儿委屈巴巴对我说,月儿喜欢夫人,只是夫人冷冷的,也不理她。
月儿那失落的小眼神,看得我都心疼。
月儿同弟妹如此投缘,想来也是天意。
何况,老夫人说的也有道理,你收养月儿可不就是白捡一个伶俐乖巧的闺女嘛。
你可别不开窍。”
楚瑶盯着程锦汐的脸,淡漠一笑,“堂姐,你是觉得我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还是怎么的,我需要白捡一个闺女吗?”
见楚瑶眼神清冷,程锦汐忙解释,“不是,不是。
让弟妹收养月儿也不是说弟妹自己不能生养。
我就是说,月儿这孩子可心,又是孤儿,可怜见的。
我寻思弟妹收养月儿,不论对月儿来说,还是对你来说,都是百利无害的好事。”
“百利无害的好事?那这样的好事,楚瑶无福消受,不如堂姐来收养吧。”
“弟妹,你这不是取笑我嘛。
我一个丧夫之人,又是寄居在侯府,如何好再收养一个孩子?”
“堂姐,你这就见外了。侯府宽厚仁义,既然能收留堂姐,自然不差堂姐养女的一口吃食。
我倒是觉得由堂姐收留那孩子最是合适。
堂姐至亲不多,将孩子养大,也是给自己添一个亲人。”
“那不成。”
程锦汐是看着楚瑶入府的。
这半年来,她也常同楚瑶来往,楚瑶一直温顺平和,怎么这几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让她收养月儿,竟这般难讲道理!
程锦汐缓了缓语气,又劝。
“弟妹,真不是我推辞,我的身份真不适合收养孩子。
老夫人喜欢这孩子。
就算为老夫人考虑,你也该痛快应下将这孩子记在你名下。
就是名义上的事。
你也不必嫌养孩子麻烦,府里那么多婆子丫鬟伺候,也不用你多费心。
我平日还可以帮着带带月儿。
老夫人一直说你是个孝顺孩子,你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老夫人寒心。”
如今,她没认那孩子。
似乎很多事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这才几日,程锦汐就因流光锦同程怡撕破了脸。
两个同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只因一点利益就可以完全不顾颜面。
“程锦汐,你好不要脸!又晦气的要命!
从小克死亲爹,嫁人不久又克死男人。
被婆家退货,你怎么有脸回来?
这里又不是你家。
赖在我们侯府做什么?
有本事滚的远远的。”
“你!”
程锦汐气得面红耳赤。
她想反驳,偏又无力反驳。
程怡的话确实扎中她的软肋。
她就是寄人篱下,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
想到自己凄惨的过往。
她不禁死死咬紧了下唇。
这时,她抬眼瞥见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楚瑶,心中马上有了计较。
“二小姐,这料子是少夫人给我,我才拿的。
与其怪我,还不如问问你二嫂,既然你想要。
为什么她却把这料子给月儿?”
呦,还真是祸水东引的好手!
管她要料子,她给了,还是她的错了?
楚瑶不禁冷哼。
见程怡投来的目光不善,楚瑶平淡开口。
“堂姐,二妹,你们都是府上主子。
这流光锦不论是你们二位谁向我要,我都是会应的。
毕竟东西是侯府的,我只负责管账。
没有主子要,家中明明有,却不给的道理。
今日堂姐开口索要流光锦,我当然不能驳了堂姐面子。
二妹不会认为我这么做不对吧?”
程怡想了想,好像二嫂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皱眉道:
“二嫂,你就是太给她脸了。她哪里算的上侯府主子!以后,她要啥别理她。”
楚瑶这时瞥见程文渊正往秋夕院方向赶来。
他消息还挺快。
既然来人了,她不得不充当一会儿和事佬。
她清清嗓子,故作大声道:
“堂姐,二妹,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点小事争执。
依我看,这匹布足够二妹和月儿一人裁一身衣裳的。
要不这样,我让人给你们分一分。
今日之事也就罢了。
何必闹得大家都难堪?”
程锦汐还没说什么,就听程怡一口拒绝。
“不行!凭什么我和那野种穿一样的料子!就那野种也配!”
“啪!”
她话音未落,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顿时,左脸一阵抽痛。
疼痛和巨大的羞耻感,让程怡柳眉倒竖。
她腾地火气,刚想骂人,抬眼才看清刚刚是她二哥打的她!
“二哥,你打我?!”
程怡难以置信,她二哥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她一巴掌!
这还是她二哥吗?
居然向着外人说话!
程锦汐也没料到,一贯温和的文渊会对二小姐动手。
还当着那么多人面。
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只转了转眼珠,就虚扶着头,缓缓倒了下去。
“锦汐!”
程文渊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
“锦汐,你怎么了?”
见怀中人双目紧闭,程文渊当即打横抱起程锦汐,匆匆进了房内。
临进门,还不忘转头狠狠瞪了程怡一眼。
楚瑶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冷笑。
程锦汐还真是好演技!
晕得恰到好处。
上一辈子,她怎么就被那人蒙在鼓里。
还一度认为程锦汐乃良善之辈,可怜之人!
“二嫂,二哥他打我!你快管管......”
“怡姐,你都看见了,你二哥今日怕是没空理会你。
世子也不是我管的了的。
你脸肿了,还是先回去敷冰,改日再说吧。
其他人都回去吧。”
楚瑶懒得再看,撂下话,领人出了门。
......
第二日,用过早饭,楚瑶带着秋月出了二门。
门房拦在大门口,一脸为难。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少夫人要去哪里还要跟你汇报?少夫人执着侯府掌家权,出门哪里要你啰嗦?”
秋月一脸不屑看向门房。
“不敢,小的不敢。
只是昨个少夫人出门没跟老夫人交代一声,老夫人因此发了脾气。
老夫人发话了,日后少夫人出门必须提前跟她报备。
否则,不能......”
“知道了,你先让开。等回来后,我亲自去跟老夫人说。”
楚瑶板着脸,语气不带一丝商量余地。
“少夫人,那不成,您还是先跟老夫人说一声......”
“让开!”
一旁的秋月见门房杵在门口,不肯动弹,大力推开他。
楚瑶跨步出门,提裙跳上早早侯在门外的马车。
吩咐马夫,“回将军府。”
终于要回家了。
算上前世,她足足有七八年没回将军府了。
上辈子,老夫人不喜她跟娘家过多走动。
只有需要用到楚家帮忙时,才允许她回娘家。
她嫁进侯府后,总共回娘家不过五次。
不是她不想回,只是每次跟老夫人提到回娘家,都被老夫人一口回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都嫁进侯府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三心二意哪里是做媳妇的道理?”
“出嫁的女儿是没有娘家的。”
“......”
也是她那时信了出嫁从夫那句鬼话。
才会任老夫人拿捏。
日后,她的娘家,她想回,谁都阻拦不了。
她是嫁进侯府。
又不是卖进侯府。
宣武将军府门外。
楚瑶看着古朴粗犷的门匾愣愣出神。
楚家历代皆出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的将才。
她祖父楚见坤,正一品宣武大将军。
她爹楚云龙乃二品车骑将军。
她大哥楚飞在西北军中现任校尉一职。
楚瑶长在西北军营。
从小见着祖父、父兄习武练兵,驰骋沙场。
两年前,祖父因年事渐高,圣上体恤,许他卸甲归京。
那时楚瑶也到了议亲年纪,祖父归京,就把楚瑶从军营带回京城,替她寻了亲事。
祖父常年在边关,并不了解京中子弟情况。
只以为平阳侯府世代书香,又见世子程文渊谦谦君子、一表人才,就生了同平阳侯府结亲念头。
也是楚瑶当时阅历浅,心思单纯。
自小在军营中见到的都是一根直肠子的糙汉子,她还以为人心都像那群兵士一般至纯至善。
那时,她远远见着程文渊风姿不凡,又听祖父夸书香人家知书达理,楚瑶也就点了头。
直到多年后,在领略了程家人表里不一、极度虚伪、唯利是图的真面目后,才知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指平阳侯府那种人家。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程文渊对她楚瑶何止是负心,简直杀人诛心。
“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楚瑶被唤回心神,抬眼就见桂叔满脸惊喜迎了上来。
“桂叔。”
“瑶儿回来啦。”
楚瑶见着祖父瘸着一条腿,还能乐颠颠跑出来迎她,眼中顿时涌出热泪。
“祖父——”
是孙女不孝。
“瑶儿,你怎么哭了?可是在程家受了委屈?跟祖父说,程家要是敢欺负你,祖父去给你讨公道!”
“不是,祖父。孙女只是太想您了。”
“你这傻孩子,想祖父还哭了。走,快进家。”
楚瑶抹着眼泪,扶着老人进了家门。
院里一砖一瓦,一树一景,还是老样子。
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可在她这里,已经过了一世。
也死过一回。
她何其有幸,还能再踏进朝思暮想的家中。
还能再见到她的家人。
刚收起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进了二门,就见头发花白的祖母碎步迎了来。
“瑶儿回来啦!”
“祖母!”
楚瑶伏在祖母肩头,眼泪簌簌落下。
等楚瑶情绪平复了,老妇人连忙拉着楚瑶坐下。
“瑶儿,让祖母好好看看你。瘦了......”
楚见坤欢喜紧了,颇有些手忙脚乱。
这边刚催人端小姐爱吃的茶点,那边又吩咐厨房做些小姐爱吃的菜。
“祖父,您也坐。”
“哎——”楚见坤这才搓着手,乐呵呵坐下。
屁股刚坐到凳子上,忙又招呼人,“去书院把楚翔喊回来。”
“二哥功课重要,还是不要叫他了。”
“功课再重要,有自家妹妹重要吗?快去叫。”
楚瑶有两位哥哥,大哥楚飞,正在军中建功立业。
二哥楚翔没有遗传祖上尚武脾性,反倒喜欢读书习字。
如今在京中鹤望书院读书。
他比楚瑶长一岁,去年秋过了秋闱,目前已是举人身份,如今正在备考会试。
大齐科举虽考察个人学识,但学子家世地位更为重要。
以往殿试,入三甲的多是世家子弟,还有部分国子监弟子,再不济也是京中名师大儒带出来的。
寻常子弟很难入三甲。
即便有例外,也纯属凤毛麟角。
大齐重文轻武,当今朝政由文臣把控。
科举考核、文臣录用都由文官一手操持。
武将很难从中置喙。
楚瑶想到前世,楚家宣武将军府门楣并没给到二哥任何助力。
二哥会试没进三甲,只拿了同进士身份。
后来被调去南边一个小县城任职。
仕途之路很是艰辛。
楚家的风光,没给二哥带来任何好处。
楚家被陷害遭难,二哥却受牵连入狱。
重生后,楚瑶就已下定决心,她今世绝不再将精力放在辅助狼心狗肺的程文渊身上。
而是要尽心竭力扶植娘家。
楚家强了,她日后才有依仗。
更何况,上辈子娘家人待她那样好。
出嫁时,几乎将已故母亲的全部嫁妆尽数给了她一人。
只是期望程家就算看在嫁妆的份上,也能善待她。
后来,即便她嫁到侯府,祖父、父兄还几次三番托人送银钱补贴她。
可是这些银钱,最后还是白白便宜了那群狼心狗肺的程家人。
她到死都愧对娘家。
昨日,她盘算半宿,终于为二哥逆袭寻到了突破口。
不多时,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楚瑶抬眼看向门外,就见二哥携着一缕微凉清风跨步进门。
月白色的锦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
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从容稳健,带着清雅脱俗的气质。
一步一景,尽显风华。
楚翔眉宇含笑看向她这边。
“瑶儿回来啦!”
“二哥。”
一声二哥,楚瑶差一点又要落下泪来。
终于再次见到二哥了。
“这还是我那上能骑马射猎,下能舞枪弄棒、泼辣厉害的妹妹吗?
怎么嫁人了就变得小女儿姿态,动不动掉眼泪了?”
楚翔哪里知道楚瑶此时的百感交集,还只当她嫁人后脾性转变了。
“二哥,我只是......太想你了。”
“平时也不见你说想我,嫁了人就嚷嚷想我。
怎么,程家待你不好?
程家若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打爆程文渊的头。”
见楚翔握着拳头,楚瑶破涕为笑。
“二哥,你一个文弱书生,可是挥得动拳?”
“别小瞧你二哥,二哥还是有楚家武将风范。
打别人不敢说,打那程文渊还是绰绰有余。
真是他欺负你?”
看着楚翔皱起的眉毛,楚瑶赶紧说:“没有,程家我应付的来。相信我。”
上辈子只是因她痴迷程文渊,心甘情愿为程家操劳。
这辈子,她早已放下程文渊。
楚瑶再无顾及,就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谁又能欺负的去?
“二哥相信你。我妹妹可是在军营长大的女汉子,挥鞭打人都不在话下。他程文渊哪里是你的对手?”
“二哥,吃完饭,陪我一同去拜访南城的冯太傅。”
楚瑶想到正事。
“冯太傅?那个冯大鸿儒?”
“正是。”
“都传冯太傅性情孤傲、不喜见客。
别说寻常人,就是达官显贵私下想见他一面都难。
他可是接了你的拜帖?”
“没有。二哥,你陪我撞下运气吧。”
“好。你有何事找他?”
“秘密。”
“好,二哥不问。”
吃完饭,二人坐上马车径直来了南城冯太傅府。
秋月上前敲门。
好半天才听到木门吱嘎开了,探出一个头,语气木然说道。
“贵客可与太傅有约?”
“没有。”
“贵客若无约,还请不要扰了太傅清静。”
见门又要关上,楚瑶赶紧上前一步道:
“劳烦告知太傅,宣武将军府楚瑶、楚翔求见。
将军府有治疗太傅夫人心疾的妙药,还请太傅看在夫人面上务必一见。”
仆从皱了皱眉,又看了眼门外之人,冷脸撂下一句话。
“那你们先等一下。”
足足一刻钟,木门再次打开。
“进来吧。”
一方小院内,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手持一册古籍,坐在紫藤树下,神情专注地翻看着。
几人来了,也不见他抬头。
有风吹过,带来一丝沁凉。
冯太傅微微皱眉,似有不悦之色。
仆役恭敬地立在一侧,不敢打扰主人的清静。
楚瑶同楚翔等了半晌,才见老者将书合上,抬眼看向他们。
一双锐眼带着审视。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太傅,我们是宣武将军府的人,我叫楚瑶,这位是我二哥楚翔。
我们听闻夫人患有心绞痛,将军府有治疗心疾的神药救心丸,欲献给太傅。
想必太傅应有耳闻,救心丸原料世间罕有,工艺又极其繁琐,故而极为难得。”
“你!”
李氏被楚瑶戳中心事,又被那咄咄逼人的话堵的心肝疼。
她今日方知她这孙媳如此强势。
看着眼神坚毅的楚瑶,她不免添了几分心虚。
“瑶儿,你胡说什么呢?
她一个孤女,哪来的不可告人的身世?
我......我就是喜欢这孩子罢了。”
“老夫人,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让她记在我名下的!
您要是真喜欢她,就记在您名下好了。
或者,大哥他名下也没孩子......”
“我一把年纪了,你这不是笑话我吗?你大哥丧妻,鳏夫一个,哪里合适?”
“哪里不合适?大哥丧妻,正好记在先夫人名下。
嗯......我瞧着堂姐也喜欢这孩子。
或者,记在堂姐名下,正好给堂姐做个伴。”
“不!不能,不能记在我名下!”
楚瑶转头瞥了一眼慌张开口的程锦汐,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老夫人,若无他事,楚瑶先告退了。”
楚瑶微微欠了欠身子,当做行礼,不等李氏答复,转身大步出了松鹤堂。
“疯了!疯了!
没教养的女儿果真要不得!
嫁进来才几日,对长辈的恭顺全都丢了!”
李氏伸手指着空荡荡的门口,气得鼻孔冒着粗气。
程锦汐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原以为月儿以养女身份回归侯府,只是老夫人一句话的事,不会有任何差池。
之前私下敲定这事时,她和老夫人也是一齐认定:楚瑶那个软性子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不料今日楚瑶竟毫不留情一口拒绝。
怎会这样?
一向对老夫人言听计从的楚瑶为何转了性?
月儿这样可爱的孩子,楚瑶竟然不想要!
怎么可能?
程锦汐心中不忿,见老夫人对楚瑶心生不满,于是添油加醋道:
“老夫人,您瞧瞧,她这哪里还有一点做晚辈的规矩?!
就是您平日对她太宽厚,才惯得她如此无礼!
她刚刚目无尊长,您就该给她上家法。
您呐,就该平日多敲打、敲打她。
给她立好规矩。
免得她忘记自己是侯府媳妇,日后更加蹬鼻子上脸......”
李氏见程锦汐还敢出言责怪她,转而怒目瞪向程锦汐,怨气一股脑抛向她。
“还不是你干下的好事!偏让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个不知羞臊廉耻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给我滚回你的秋夕院去!”
......
“秋月、秋霜,你们去清点下我的私库。从今日起,府上一概花费都从公中账上走。”
楚瑶回到瑶光阁,就对婢女道。
“是。”
秋月想了想,迟疑出口,“之前您不是说亏空部分,拿您私库银子补上吗?”
楚瑶冷笑。
从前,她以为嫁进侯府,就是一家人。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她在这群狼心狗肺之人身上散尽银钱,耗尽心力。
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从今日起,公私分明。府上入不敷出,那就削减开支。把公中账本给我,我看看哪些开支可以省去。”
“是。”
楚瑶一进侯府,老夫人就把侯府管家权交了过来。
最初,她还以为是对她的信任。
原来,皆是对她的算计。
侯府人口众多,老侯爷早几年就入道观修仙,空有侯爷头衔,却无官职,亦无俸禄。
如今侯府上下,只有程文渊任五品光禄寺少卿。
几处铺子、庄子进账又不乐观。
偏偏程家极好面子,又要强撑着昔日侯府排场。
那点进账哪里够用?
更何况,前两年侯府大小姐出嫁,备嫁妆就掏空半个侯府。
老夫人还有二小姐在她面前明里暗里说了多次,要她提前备好二小姐的嫁妆。
如何备?
还不是惦记她的东西?!
楚瑶翻了下公中账簿,拿笔随意在其中几处勾画上。
踏进松鹤堂时,老夫人正躺在榻上,由着小丫头捏腿。
“老夫人。”
见着她来了,李氏眼睛一亮,连忙挥退小丫头坐起。
“瑶儿,你这是想明白了?我就说月儿那孩子过给你再合适不过。”
“老夫人,我来不是说这个。”
楚瑶将账本递了过去。
“老夫人,这是府上今年收支账目。如今府上入不敷出。我划出几项不很必要的支出。老夫人看看,可否裁减掉。”
李氏草草扫了一眼,脸上立马挂上冷色,瞪眼看向楚瑶,双目如刀。
“你要把通哥的私塾砍掉?!这是为何?难道你认为通哥的学业和前途不重要?”
“老夫人,程家有族学,程家孩子都在族学念书。在族学就读不仅不影响通哥的学业,还能增进族中兄弟的情谊。”
“那也不行!通哥在私塾学的好好的,我不同意。”
李氏又道:“你要把各季造景花卉去了,那园中岂不荒凉?府上还如何办些宴请?程家好歹还是侯府,该有的场面万不能少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老夫人,造景花卉只开放一季就要换掉,花费颇多。
裁了去添置些海棠、桃树、紫藤这种常绿树种,价格便宜,也只一次花费,日常打理也方便。
花开时节,不妨碍举办赏花宴请。”
“那哪成?!咱平阳侯府虽不如从前荣光,但也不至于落魄到此。
还有,你划掉的其他几项,我也不同意。
夏季用冰砍掉一半,怕不是想热死我?
冬季的银丝炭换成平头百姓用的黑炭,你是想让煤烟熏死我吗?”
楚瑶早料到李氏会有如此反应,却也不恼,只是清冷一笑。
“那也行。就按老夫人意思,一样不去。
只是公中银子不够用。
老夫人,您看是卖哪个铺子好呢?
绸缎庄还是杂货铺?”
李氏瞪眼看向她,声音陡然拔高好几度。
“好你个楚瑶!竟然想着要变卖侯府铺子。你是何居心?”
“账在那里摆着呢,侯府入不敷出。老夫人,您要怎么办?您说就好,孙媳听命就是。”
“你又不是第一天嫁进侯府,之前是如何平账的,现在还那么办就行。”
“老夫人,我正要跟您提呢。
我嫁进侯府这半年,一共给公中垫付了五千八百两银子。
老夫人最讲规矩道理,堂堂侯府一定不会指着孙媳嫁妆过生活。
这要是传出去,丢脸的还是咱侯府。
况且,几个小叔日后还要娶亲。
咱侯府若是坏了规矩名声,人家怕是不敢把千金嫁过来。
老夫人,账我这记着呢,您现在也不必急着给我。
等回头庄子交来出息,我自己扣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