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嘉婕黄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由网络作家“脱不了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晨醒来时,手臂上包扎过的地方传来阵阵温暖的触感。我睁开眼,看到嘉婕正小心翼翼地朝我的伤口吹气,小脸一鼓一鼓的,满是认真和关切,显得格外可爱。见我醒了,小丫头立刻停下动作,指着我的伤口。声音里带着颤抖:“哥哥,痛不痛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心疼。一醒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暖到了,我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哥哥不痛,别哭了,嘉婕。哥哥没事的。”可话音刚落,小丫头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满脸委屈:“都是那个大坏蛋欺负我们...哥哥好可怜...”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怜人模样,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而坚定:“嘉婕别怕,哥哥会把所有的大坏蛋都挡在外面,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欺负我们了,好不好?”小丫头的抽泣渐...
我睁开眼,看到嘉婕正小心翼翼地朝我的伤口吹气,小脸一鼓一鼓的,满是认真和关切,显得格外可爱。
见我醒了,小丫头立刻停下动作,指着我的伤口。
声音里带着颤抖:“哥哥,痛不痛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一醒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暖到了,我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轻声安慰:“哥哥不痛,别哭了,嘉婕。哥哥没事的。”
可话音刚落,小丫头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满脸委屈:“都是那个大坏蛋欺负我们...哥哥好可怜...”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怜人模样,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语气温柔而坚定:“嘉婕别怕,哥哥会把所有的大坏蛋都挡在外面,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欺负我们了,好不好?”
小丫头的抽泣渐渐停了下来,她眨着大眼睛。
抬头无辜地看着我:“真的吗?哥哥?”她的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信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点点头,认真地对她说:“当然是真的。哥哥跟你拉钩,绝对不骗你,好不好?”
嘉婕的小手伸了过来,两只小拇指勾在一起,轻轻摇了摇。
随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一勾,好似是承接了前世未尽的责任...
我一路走去了学校,父母今天的心情似乎比昨天要好了许多,突然感觉好像家里的一切都在变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校园的树影洒在地上,我漫步在教学楼间,心中却想着晚上的计划。
如果今天还能捡到足够的废电缆,我就去买个板车,靠双手拖运太累了,效率太低。
想到有了板车以后能拉更多废铜,我的脚步都不由快了些。
走到三楼,我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熊程怡的班级。
门窗紧闭,教室里空荡荡的,她显然还没来。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音里夹杂着怒骂和隐忍的低泣。
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男厕所门口围满了人,隐隐还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我挤到人群边上,探头望了一眼,瞬间怔住了。
厕所里,一个瘦弱的男孩正被五六个男生围着殴打。
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脸色蜡黄,额头上满是冷汗,看上去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眼镜摔在地上,破了一个镜片。
他跪在地上,双手护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声音里透着哽咽和无助。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熊程怡说话?”
为首的男生恶狠狠地低吼着,一拳砸在瘦弱男孩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打得撞到墙上。
男孩捂着肩膀,颤抖着低声求饶:“明威哥,我没有...是她来问我题目呀...”
“还敢狡辩,问你,你就要回答吗?”明威冷笑一声,随手抓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猛地推向墙角。
语气越发凶狠:“就你这副德行,也配靠近熊程怡?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围围观的学生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低声说了句“太过分了”,却也只是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突然,明威低头看到了地上的眼镜,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他抬起脚,一脚狠狠踩在镜片上,“咔嚓”一声,碎片四溅。
瘦弱的男孩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要啊!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明威却不为所动,冷笑着抬起另一只脚,准备彻底踩碎剩下的一边镜片。
眼看着他脚步落下,我再也忍不住了。
飞快地从旁边教室捡起一根断掉的拖把棍,冲进厕所,抡起木棍,狠狠砸在了明威的后背上。
“砰!”一声闷响,明威被打得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地撞向旁边的墙壁。
“哟,各位朋友,你们好啊。”我扬了扬手中的木棍,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冰冷的戏谑。
厕所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围观的人全都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有人敢插手这件事。
趁着那个叫明威得被我击退的瞬间,瘦弱的男孩赶紧爬上前去,颤抖着将地上的眼镜捡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捧着那副已经碎裂的眼镜,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嘴里哽咽着:“妈...对不起,对不起...”
明威缓过神来,捂着后背,满脸愤怒地瞪着我:“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我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我是你大爷!”
话音刚落,他的几个跟班反应过来,怒吼着冲了过来。
我冷哼一声,抡起木棍,朝第一个冲上来的家伙砸了过去,正中他的肩膀,将他打得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第二个人想趁机从侧面抓住我,我往后一退,抬腿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将他踢得跪倒在地。
趁着第三人还没靠近,我转身抡起木棍,正好击中他的手腕,直接让他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
明威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你有种!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天有多高!”
他怒吼一声,猛地扑向我,试图用身体把我撞倒。
然而,我早有准备,侧身一让,顺势一棍敲在他的脚脖上。他的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脚脖。
“服不服?”我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木棍指着他的脸。
“服你妈!”他咬着牙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一脚踹翻。
我将木棍随手丢到一旁,走到那个瘦弱的男孩面前,伸出手对他说:“朋友,起来吧。”
他愣了一下,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惊恐,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稍稍用力,拉住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站得有些不稳,但还是站直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而温和:“没事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低头盯着地面,双手死死抓着那副破碎的眼镜,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剩下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头不由得一阵发酸。
这么大的孩子,却被逼得连哭声都要拼命压抑。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有几个低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这时,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逐渐响起。那些掌声里,有几分对我的认可,也带着几分迟来的羞愧。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坚定:“廖文华。”
“廖文华...”我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些熟悉。
这才想起来,他是熊程怡他们十班的尖子生,年级前几名的尖子生!
他平时太过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加上瘦小的身材,总是独来独往,似乎也没人真正注意过他。
或许正是因为这副孤单的模样,才让他成为那些人眼中的“软柿子”。
“廖文华,你还好吧?”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破眼镜。
他低下头,捧着那副镜片碎裂的眼镜,声音哽咽:“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我还是听得清楚。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抽,仿佛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
曾经的我,在失去最亲的人之后,也如他这般无助。
“我明白了。”我语气柔和,却透着一丝坚定。
“廖文华,你记住,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你心里对她的思念,而不是这些眼镜。如果你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希望你振作起来,过得更好。”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眶再次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却没再哭出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厕所待久了多晦气。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眼里多了几分信任和感激。他小心翼翼地把破眼镜揣进兜里,跟在我身后走出了厕所。
那个叫杨明威的人看着我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一阵阴冷,眼中满是不甘...
总算到了最后一节课一数学课,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突然停在了我身上。
我正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盯着窗外发呆。
“黄兴!”他声音一沉,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满。
“你觉得数学课对你来说不重要是吧?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窗外,你倒不如别来了,浪费家里的钱!”
全班顿时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懒洋洋地抬起头,语气淡然:“李老师,您讲的内容...我已经学会了。”
这句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李老师的怒火,他冷笑一声:“学会了?行啊,那就上来做题,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厉害!”
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数学联赛的高难度题目,整道题复杂繁琐,台下的学生看得头晕。
我站起身,走到黑板前,只是扫了一眼题目,就拿起粉笔快速演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仅几分钟,我就写下了答案,开玩笑,你当前世的我在监狱里那几年书是白啃的?
“解完了。”我放下粉笔,转头看向李老师,语气平静。
李老师的脸色瞬间僵住。
他盯着黑板看了几秒钟,勉强挤出一句:“还可以。不过,联赛题目可不代表什么,我再给你来点难的!”
他转身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更高难度的题目。
这次是一个数论的综合性题目,涉及到模运算和不等式推导,台下的同学纷纷皱眉,甚至有几个人低声嘀咕:“这也太难了吧!”
李老师抱着手,目光挑衅:“黄兴,来吧,这次看看你还能不能“学会”!”
我静静站在黑板前,仔细看了一眼题目,微微一笑:“李老师,您的题目条件有点问题,逻辑上缺了一环。”
“缺了?”李老师脸色一沉,“你小子不要信口开河,书上的题怎么可能会有错!”
我用粉笔指了指黑板的某一部分,语气淡然:“这里,您遗漏了对整数解的约束条件。如果没有这部分,这题是无法解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黑板。
李老师愣了一下,走近看了几秒,脸色骤变。他发现,我说的完全正确。
“李老师,要不我帮您补充一下?”我拿起粉笔,直接在黑板上完善了题目条件,然后快速解出了答案,逻辑清晰,步骤简洁,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放下粉笔,我微微一笑:“解完了。不过既然您喜欢出题,那我也给您出一道吧。”
说着,我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经典题。
这是一道高难度数论题,复杂到让全班同学目瞪口呆。
“李老师,您试试?”我后退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礼貌,却更像是挑战。
李老师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盯着题目看了几分钟,却始终没能动笔,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声音:“黄兴,这题是你出的?”
所有人回头,只见夏老师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在黑板和我之间来回打量,眼中透着明显的兴趣。
“是我出的。”我点了点头,语气淡然。
夏老师走进教室,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题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有意思,这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能掌握的题目。黄兴,你对数学有研究?”
我微微一笑:“研究谈不上,只是兴趣使然。”
夏老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脸色难堪的李老师,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李老师,这可真是难为你了。好歹我们也同是数学老师,这么好的苗子要不然给我们实验班来带?”
李老师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僵硬至极:“夏老师,他...”
夏老师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舍得,但是我要的学生,在这个学校里还没有要不来的!”说罢,转身便走了,丝毫没给李老师留面子...
我心中暗自一惊:这突然的“受欢迎”,还真是始料未及。
教室里传来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惊讶、有佩服,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李老师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嘴唇紧抿,目光匆匆扫了我一眼,仿佛被人逼得骑虎难下。
终于,下课铃响,他收拾了课本,低头快步走出教室,连话都没留下,似乎急着去找人“解释”什么。
教室里依旧弥漫着低低的议论声,我没多做停留,背起书包离开了学校。
走在路上,我感到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低头一看,绷带已经被血浸湿,血丝渗了出来。看来,早上动手时撕裂的伤口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无奈之下,我走进了一家街边的小诊所。护士替我拆开绷带,看到伤口时忍不住啧了一声:“小同学,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大的口子,还到处乱跑。”
我淡淡一笑:“不小心碰的,小伤,不碍事。”
护士摇了摇头,一边细心地为我重新包扎,一边嘟囔着:“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等伤口处理完,我立马踏上了拆铜之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忙碌一晚,我已经在废旧工地和电机厂之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拆下的电缆足有120多公斤。
双手早已被粗糙的电缆外皮磨出了水泡,左手的疼痛隐隐作响,但当我数着手中攥紧的140块钱时,竟觉得这点疼痛也没什么了。
从电机厂出来,独自步行回到了棉纺厂门口。
抬头看了眼挂钟,才不过9点半。
想着时间尚早,我没急着回家,随意在四周转了起来。夜色渐浓,寒意渐起,四周厂房的灯光逐渐暗下,唯有远处篮球场的夜灯还亮着。
篮球场上,还能看到几个孩子热火朝天地拍着球。
他们的笑声和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鲜活。
我随意走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球场,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是齐斌。
这个名字对我们这一片的人来说,就像一面旗帜。
他从小就是个风云人物,初中时已经小有名气,是我们这片公认的“混世魔王”。
在他的身上,充满了那个时代“讲义气”的江湖气概——不服管,也不认怂。
小时候,我和齐斌的关系不错。
经常跑去他家蹭饭,他妈霞姨做的家常菜堪称一绝,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馋。
但初中后,因为嘉婕的事,我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和齐斌的交情也渐渐淡了。
即便如此,关于他的传闻却从未停过。
我高中去了外省读书,每次回家,院子里的邻居总会提起他那些让人啧啧称奇的事。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他为了给兄弟出头,拿着一把鸟铳追着对方六个人跑了三条街。
听说当时连公安来了都愣了——留个重伤者躺在地上哀嚎,齐斌看公安来了,还拿对方老大的脸灭了烟,给那位大哥彻底破了相...
这件事传遍了整个街坊,人人都说齐斌是个“狠人”。
但在我眼里,他不仅狠,还有一种与生俱来这个时代特有的匪气。
他的身材早熟得惊人,小学四年级转到我们学校时,腹部的线条已经非常明显,六块腹肌清晰可见。
那时候,他站在人群里,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站在球场边,目光落在那个坐在角落里的身影上。
即使周围是孩子们打球的热闹场景,齐斌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他随意地坐在台阶上,双腿伸直,手臂搭在膝盖上,像头随时可以跃起的猛兽——就算静止,也充满威慑力。
走上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微微皱眉,显然没立刻反应过来:“你...你是黄兴?”
我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怎么着,才几天不见就把我忘了?齐斌,这还算朋友吗?”
他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熟悉的痞笑:“嘿,我还以为你在家趴着起不来了呢!不过看你这模样,瘦了不少啊,下巴都尖了。既然来了,正好,赶紧给我搞瓶可乐去,刚打完一个半场,累得够呛,补补能量!”
我笑着摇头:“斌少爷出门还能不带钱?你看你爸那馆子现在生意火到要排队,难不成还能不给你零花钱?”
“去去去,少废话!”他摆摆手,站起身,显然没有因为开玩笑而不悦,“走,今天让你请,我改天还你。”
我没多说,拉着他去了旁边的小卖部。
夜风微凉,我们一人拎着一瓶玻璃瓶的可乐,随意蹲在小卖部门口,边喝边聊。
“你怎么刚回来?”他一边拧着瓶盖,一边抬头瞥了瞥我,目光落在我背着的书包上。
“对啊,去搞点事儿。”我故意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些许得意,“顺便搞点小钱,现在一天能赚个百十来块呢。”
“啥?一天百十来块?”齐斌顿时直起腰,眼睛瞪得像铜铃,“兴哥,你吹牛吧?我一周的零花钱才几十块,你一天就能搞这么多?”
“骗你干啥。”我故作随意地耸了耸肩。
轻描淡写地说道,“拆废铜了去卖钱呗就。今天拆了120多公斤,扣掉成本还能净赚不少。虽然累点,但赚得踏实。”
齐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咬了口可乐瓶盖,压低声音说道:“兴哥,有钱不带兄弟?咱俩可算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财了可别忘了带上兄弟我呀!”
我看着他,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这小子,从小就是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尽管痞气十足,对身边亲近的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可以啊,”我故作认真地看着他,“不过,跟着我干有个条件——得听我的,别自己乱来,明白吗?”
“那肯定的!你说啥就是啥!”齐斌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看着他一副热血上头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暗笑。
这小子虽然痞气十足,但如果能把他那股狠劲用在正事上,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齐斌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
抬头看向我:“对了,兴哥,你以前不是老说想跟我回老家看看吗?这周六我刚好要回去给我爷爷扫墓,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隐约浮现起他之前提到的那些事。
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老家在沙市周边一个地级市的村里,那里有山有水,他总是津津乐道地讲那些小时候爬树抓鸟、跟着爷爷去打猎的经历。直到后来爷爷去世,他才被接回沙市,跟叔叔婶婶住在一起,也因此转到了我们学校...
想了想,我忽然想到嘉婕。
重生以来,我还没带她出去玩过,或许这是个机会,带自己的妹妹也出去一趟。
“行啊,”我点点头,“不过得看我妹妹愿不愿意去。如果她愿意玩,我就带她一起去。”
“没问题!你就带着她来,正好我那儿有不少小孩儿一起玩。”
齐斌咧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起身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融入灯光下的球场,心里竟多了一丝期待。
转身踏上回家的路,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周末的行程——嘉婕要是知道能出去玩,估计会高兴得蹦起来吧。
回到家,看到疲惫不堪的父母正低头盯着桌上的书,眉头紧锁,显然满脸愁绪。
原来厂里为了提升职工的职业技能和素质,近期强制开办了夜校,还规定如果无法通过考试,就会面临裁员下岗的风险。
看着他们这般焦头烂额,我走上前试图宽慰:“爸,妈,别太担心了。考不过就考不过,大不了不干了呗,天塌下来有儿子顶着。”
母亲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担忧,语气低沉:“兴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要是下了岗,这套房子还能不能留都不知道了...今天余主任还特地跑到车间跟我谈话,说什么如果离职,分配的单位房也要被收回!”
余主任!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眉头瞬间一皱。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居然用这种手段来折腾我妈。
他分明是在用“转让”两个字玩文字游戏,企图趁签离职协议时混进一张房屋转让书。
我妈哪懂这些门道,要不是碰巧提起,真可能被他钻了空子!这老狐狸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他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沉默的父亲。
他本来已经满腹心事,此刻听到母亲的话,皱着的眉头似乎更加深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更加压抑。
我走上前,语气坚定地说道:“爸,妈,你们别担心,这房子谁都拿不走。只要我们不愿意走,谁也别想让我们搬。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们信我!再说了,就算下岗了又怎么样?我已经长大了,养活这个家是我的责任,你们不用这么大的压力。”
母亲听着我的话,神情中露出一丝动摇,但很快又叹了口气:“兴儿,这话说起来容易,可是我们老了,没了工作,又能指望谁呢?”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目光笃定:“妈,您放心,咱家还有我。您和爸做了这么多年,辛苦得够多了,从现在开始,该轮到我了。”
父亲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紧绷的神色似乎稍微缓和了些。
母亲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脸上的疲惫依旧显而易见。
但嘴角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兴儿,妈相信你。只是...我们也会努力,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他们这一辈子受够了生活的苦。
如今的这些安慰或许不足以彻底让他们放下心,但至少能让他们不至于再度陷入绝望。
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父母便自顾自地埋头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眉头依旧时不时蹙起,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夜校考试做最后的挣扎。
我见状也不再多言,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妹妹嘉婕正坐在小马扎上,趴在床边专心画画。
她手里拿着蜡笔,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不禁一阵柔软,原来小时候的嘉婕竟这么可爱,小脸肉嘟嘟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分明是个小美人胚子。
我忍不住蹲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周六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抬起头,眨巴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喜:“真的呀?去哪儿玩呀,哥哥!”
“去放风筝,去看小鸟,再带你去乡下玩一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丫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手舞足蹈,小脸上满是期待。
看她动作大得连马扎都快翻了,我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小点声,别让爸妈听见了。”
嘉婕眨了眨眼睛,灵动的眼珠转了转,立刻心领神会地捂住嘴,小声地笑着猛点头...
翌日,我走进教室,便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氛。
大家的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仰慕和探究,有些人甚至悄悄议论着什么。
我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还没等我把书包放好,旁边的李享和陈强立刻凑了过来,满脸兴奋。
“兴哥,你可以啊!”李享一脸夸张地感叹,
“昨天数学课那一下,直接把李老师怼懵了!你看他那表情——”他边说边模仿李老师惊讶又无措的神情,逗得陈强捧腹大笑。
我忍不住笑着拍了拍李享的后脑勺:“好的不学,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坐下吧,别丢人现眼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感到一丝暖意。
似乎自己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群体,开始习惯学生的身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熟络了起来。
“对了,兴哥,”陈强笑着凑过来,语气里透着些许好奇,“昨天放学来的那个老师是谁啊?听说要你去参加实验班考试?你要转班吗?”
我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实验班考试嘛,考不考得过还是个问题呢。至于转班,放心吧,就算我去了那里,我们的兄弟情谊都在,跑不了的!”
我故意摆出一副后世人情练达的模样,学着讨好地说了几句漂亮话。
这番话似乎让陈强很受用,他笑着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你别哄我了,”李享瞪了我一眼,
“就你那天赋,还能考不过?骗鬼呢吧!唉,本来还想着以后考试可以偷瞄你的,现在泡汤了!”他故意装出一副沮丧的模样,摇头叹气。
我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安慰道:“两位大哥,抄得好不如学得好。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只要我会,我肯定告诉你们,成吧?”
两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李享拍了拍我的肩膀:“兴哥,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们都听见了,赖不掉的!”
“必须的!”我笑着答应,三人又像活宝一样打打闹闹起来。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廖文华这小伙子还真是跟我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孤僻得可以,我不去找他,他似乎根本就不会想到有我这么个人...
下课铃声刚响,我正准备离开学校,走到校门口,却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杨明威的手下之一,他眼神阴狠,语气不善:“昨天跑得挺快啊,今天看你还往哪儿跑!”
我抬眼扫了他们一圈,语气平静:“怎么,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冷哼一声,指了指后街的方向:“别废话,跟我们走一趟,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要动手就在这儿动,何必这么麻烦?还是说,你们心虚,不敢让人看见?”
他显然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伸手便要抓住我的衣领。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挑衅:“行了,别跟我伸手动脚的,不服,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冷笑着站到我身后,似乎生怕我临阵逃脱。
“黄兴!”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是廖文华。
他瘦小的身影小跑着赶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紧张。
“你...你没事吧?”他站在我面前,小声问道。
我心中微微一暖,嘴角扬起一丝轻笑,随意摆了摆手:“没事,就几个小角色而已,不用担心。”
身后的几个人显然不耐烦了,其中一个狠狠瞪了廖文华一眼,不屑地说:“你小子,还没挨够是不是?别在这儿多管闲事,赶紧滚远点!”
说着,几个人推搡着我的肩膀,逼我往校门外走去。
但我依旧神色如常,步伐沉稳,完全没有半分慌乱。
廖文华站在原地,拳头攥紧,眼神里带着犹豫和不安。
他咬了咬牙,似乎在与心中的恐惧作斗争。片刻后,他还是迈开步子,悄悄地跟了上来...
昨晚的对话似乎让家里的气氛更加沉重。
爸妈进房休息时,脸上依旧挂着深深的担忧。
早上见到他们满是黑眼圈的模样,就知道昨夜一定没睡好。
因为借款利息的压力,家里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前世,我记得自己和余主任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也从没听说过他上门的事。
阴差阳错,这次竟然撞上了。按原本的时间线,我应该在学校,可是因为连续高烧七天,这次却意外留在了家里。
而印象中,我小时候似乎从未因为生病而卧床这么久。
早餐时,母亲端出一小碟“豆腐乳”,全家围坐在桌边喝米汤。
虽说只是清汤寡水,但母亲的神色依旧小心翼翼,生怕孩子们察觉到这份贫苦。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其实,我也想喝碗真正的白米粥!
可眼下的条件,根本不允许。
看着嘉婕吃完饭准备去学校,她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像是在无声抗议,又像是在咽下所有的不满。
我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针扎一般隐隐作痛。
前世,我没能护住这个家,没能顾好他们。难道这一世,还要让那些遗憾重演吗?
出门上学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思索,脑海中无数念头交织。
我必须想办法改变家里的现状,无论从哪里开始,我都要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这一世,决不能再让我的家人陷入绝望。
一路来到学校,我不禁抬头看了看这座熟悉的院落。
我们的学校,是沙市乃至整个江南省都首屈一指的名校之一,与其他三所顶级院校并称“四大名校”。
为什么被称为名校?
因为这些学校都是百年育人的老字号!
只要你进了这里,稍微努力些,普通大学的大门就会向你敞开;多动动脑筋,名牌大学也会向你张开怀抱;如果再加上一点天赋,甚至重本名校也能随你挑选。
对于无数家庭来说,这里的教育资源几乎等同于改变命运的通行证。
而要进入“四大名校”的高中部,本部的初中生无疑占有更大的优势。
因此,无数家长挤破头也要把孩子送进这里,希望他们能在这个环境中享受更优质的教育资源,离光明的未来更近一步。
但在1992年,人均工资只有300到600元左右,5000块钱的建校费已经足够将大部分家庭拦在门外。
更不用提那些外地学生,要想跨区读书,建校费往往翻倍,动辄数万元。
这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然而,名校就是名校,不少达官显贵都愿意花重金把孩子送到这里就读。
于是,我们这些贫寒人家的孩子,与那些出身优越的富家子弟之间,天然便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们对我们颐指气使,而有些老师同样会对我们区别对待——除非你是尖子生,那就完全不同了。
尖子生无论出身如何,都是这片土地上的“香饽饽”,享受着同学的敬畏和老师的重视...
我走进教室,一股熟悉而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教室后方因为还未设置单独的储物室,摆放着的垃圾桶里堆积着残渣与清扫工具散发的潮湿霉味混合。这气味让我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刚刚坐下,老同学李享笑着凑了过来:“小黄同志,恢复得怎么样了?这几天在家爽死了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记忆中这个男孩总是话多,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
可如今,面对这个小学一起待了六年的老同学,我竟感到有些陌生。
也许是身份还未完全转换过来的缘故,我此刻只觉得他的话显得格外多余。
“还好,就在家休息,也没做什么。”我随口应付着,语气机械而冷淡。
李享显然没察觉我的疏离,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哎,看你状态还是不太好,估计还没完全恢复吧?别太拼了,慢慢来!”
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倒也没再追问,转头和别人聊了起来。
教室里依旧充满嘈杂的声音,而我只觉得这一切离我格外遥远。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班主任王老师迈步走上讲台,手里拿着英语课本,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都拿出书来,开始早读。”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除了翻书的沙沙声,很快就响起了整齐的英语朗读声。
而我依旧坐在座位上,双手空空,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却盘旋着自己的思绪。
就在我沉浸于挣钱大计时,突然感觉到脸颊一阵微痛——一块粉笔头正好砸中了我的脸。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视线与讲台上的王老师撞在一起。
她的目光锐利而不容置疑,手里攥着几块粉笔,冷冷地说道:“黄兴,你连书都不拿起来,是觉得早读和你无关吗?”
教室顿时一片寂静,所有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我。
我缓缓直起身,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冷淡而不失清晰:“That’s too easy for me, so I don’t have any interest to follow.”(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所以我没兴趣跟读。)
发音流利,吐词精准,仿佛刚从广播剧里走出来一般。
话音一落,台上的王老师明显愣住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瞬的错愕,但随即又换上了不屑的表情。
“U r just a student. Listen to what I said and do it, cause I am ur teacher.”(你只是个学生,听我说的,照做就行,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她试图以强硬的语气压制我,可她的英文发音生硬,似乎连连句都不会读。
听着这些话,我不禁挑了挑眉,还没开口,她便抢先发难。
“我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你这样的人!”王老师语气里带着讥讽。
毫不掩饰她的不满,“学了点皮毛就开始沾沾自喜了?黄兴同学,我可听说你家里的条件不怎么样。以你这样的态度,恐怕连中考都悬吧!不如早点换个学校,省得浪费时间,也替你爸妈省点钱。”
这话一出,教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同学们屏住呼吸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我,目光里带着惊讶、同情,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呵,真有师德啊。”我轻声说道,语气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冷笑,顺势竖起了大拇指。
王老师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语气愈发尖锐:“我有没有师德轮不到你来评价,但可以肯定,你很没有教养!你爸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和老师说话的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抬眼看着她,脸上的冷笑渐渐消失。
语气冰冷而平静:“老师,您刚刚说我没有教养?只是因为我在复习自己所学?我觉得课本上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没兴趣跟着念而已。这就是‘没教养’?”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您一边扯着我的父母不放,一边教育我什么叫规矩和尊重,请问您的‘师德’在哪?难道随便攻击学生的家庭就是您的教育方式?”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同学们面面相觑,有人甚至发出低低的惊叹。
王老师的脸色涨红,胸膛起伏得厉害,显然被我这番话气得不轻。
她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怒声说道:“滚出去!到外面站着!”
“好的。”我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不屑。
走到门外,我靠着墙站定,透过窗户还能听到王老师在教室里冷冷说道:“同学们,像这样的学生,不值得你们交往,近墨者黑,大家可要多留心!”
教室里随即响起了琅琅的读书声。
我靠着墙,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这一世,谁都别想再踩着我来立威。
不一会儿,铃声响起,早自习结束。
王老师宣布下课后,便冷冷走出教室,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冷硬:“跟我上楼。”
她的办公室在三楼,每一层楼都分布着两间大办公室,供各科老师集中使用。
王老师抬步向东边的楼梯走去,我跟在后面,步履不疾不徐。
从东边的走廊上楼时,我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正对着走廊的十班教室。
他们班似乎还在拖堂,窗户朝着过道敞开,隐约能听到语文老师在讲解课文。
我忍不住朝教室里多看了一眼,下一刻,我的目光便搜寻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并被牢牢吸引住。
她坐在靠近窗边的第二排,认真地注视着讲台。
阳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清秀的轮廓。
瓜子脸略带几分圆润,短发自然垂落,整个人像一幅画般安静。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韵味,令人移不开目光。
她就是熊程怡。当时初中部里公认的“白月光”,无论是同年级还是低年级的男生,都对她心生仰慕。
可谁都知道,她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在这个年纪,没有哪个男生能够走近她,但是每天送情书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我不由多看了几秒,直到她似乎感应到有人注视,转过头来,视线与我短暂交汇。
那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她略微挑眉,随即冷冷地别开了目光,继续专注于听课。
我怔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竟浮现出一丝意外的愉悦。这一世,还真是有趣。
“黄兴!”身后的王老师一声厉喝,将我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现实。
我转过身,看到她正站在楼梯上,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耐。
她用目光示意我快点跟上,我才缓缓加快步伐,跟随她走进了三楼的英语老师办公室。
一进门,王老师还没来得及坐下,一名年轻的男老师推门而入。
他看上去气质非凡,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严肃,举手投足间透着自信和果断。
他径直走到王老师身边,还未等王老师开口。
便直接说道:“王老师,我正准备筹备实验班,你们班也选几位学生来参加考试吧,优秀的学生我们希望能够集中培养。”
按理来说,实验班的选拔意味着要挑走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班主任都会不太情愿,毕竟“好学生”是提升班级成绩和声誉的核心砝码。
可王老师却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一脸堆笑。
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好的,好的,夏老师的工作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尽管挑人,我完全支持。”
她的态度让我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老师,对比起来王老师显然资历更深,却为什么对他如此配合,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意味?
夏老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而王老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带着冷嘲的语气开口:“黄兴,你知道什么叫礼貌吗?‘尊师重道’这几个字,你爸妈难道就没教过你吗,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教出什么样的子女!”
她向前一步,目光如刀般刺向我。
声音越发尖锐:“你以为会那么几句简单的英语就很了不起了?别忘了,你家为了把你送进这所学校,咬着牙花了5000块的建校费!你知道这5000块对你家意味着什么吗?”
王老师语气尖锐,目光如刀:“你父母那么辛苦把你送进来,是为了让你学本事,不是让你顶撞老师、装模作样的!像你这种态度,再省吃俭用也不过是在浪费钱。我看,你还是早点转学,替你爸妈省点心!”
她的声音刺耳,带着不加掩饰的羞辱。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纷纷抬起头,目光中透着诧异。
我缓缓抬头,直视王老师,语气平静却锋利:“Ms. Wang, are you saying that my family’s financial situation makes me less deserving of respect? Or that poverty is a reason to deny someone the right to learn?”(王老师,您的意思是,我的经济状况让我不配被尊重吗?或者,贫穷成了剥夺学习权利的理由?)
几句简短的话,清晰流利,发音精准,瞬间让办公室安静下来。
几位老师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多了几分惊讶。
我注意到他们的反应,心里掠过一丝冷笑: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我的英语是前世为了笼络赌场里那些高端外来客源,硬逼着自己学会的,甚至连日语也不例外。如今不过是用来应对这些可笑的羞辱罢了。
王老师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刻薄:“So you think speaking English makes you superior? Let me tell you, it doesn’t! Your so-called attitude will get you nowhere.”(所以你觉得会说英语就能高人一等?我告诉你,不会!你这样的态度,只会害了你自己!)
她咄咄逼人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似乎试图用这番话挽回自己在场面上的优势。而我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注视着她,语气中多了一丝锋利的反击:“Talent alone may not be enough, but at least it’s mine. What about you, Ms. Wang? Do you think yelling at students and humiliating their families makes you a better teacher?”(天赋可能不足,但那是我的能力。那您呢,王老师?大喊大叫、羞辱学生的家庭,能让您成为更好的老师吗?)
我的话语虽不重,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甚至让空气都显得沉闷了几分。
整个办公室里此刻彻底安静下来,王老师的脸色瞬间铁青,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低沉却略带玩味的声音:“Is he one of your students, Ms. Wang? What’s his name?”(王老师,这是你们班上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
我转头,看到夏老师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臂,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在我和王老师之间来回打量。
“黄兴。”王老师压着怒气说道,声音僵硬。
“黄兴。”夏老师重复了一遍,嘴角微扬,语气中透着几分欣赏。他走上前,看向我:“Your English is impressive. Have you considered joining the experimental class?”(你的英语很不错,考虑过参加实验班吗?)
我平静地回应:“Not yet, sir. But I’d like to give it a try.”(还没有,但我愿意试试。)
夏老师点头:“Good. The entrance exam is next week. Don’t miss it.”(很好,下周的实验班考试,别错过。)
王老师的脸瞬间僵住,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最终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我注意到王老师的不快和无奈,心中不由得开始对夏老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晚上回到家时,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母亲手里织着毛衣,父亲则端着一杯热茶,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走进客厅,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
“爸,妈,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我开口时,语气有些沉重。
母亲抬起头,手里的织针停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关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温柔,却透着一丝紧张。
父亲也转过头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将廖文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每说一句,母亲的脸色就沉一分,父亲的手指则无意识地敲打着茶杯边缘,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母亲的声音颤抖着,眼眶微微发红。
她放下手中的毛衣,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仿佛在压抑内心的愤怒和心疼。
父亲沉默了片刻,茶杯被他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脸色阴沉,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母,不对,都不配当人!”
他的手指捏紧了茶杯,指节微微发白,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顺势提起了将廖文华安置在旅馆的事。
母亲立刻摇头,语气里满是担忧:“旅馆那种地方,又脏又乱,他一个孩子,怎么能住得惯?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已经看到了廖文华在旅馆里孤零零的样子。
父亲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我。
眼神坚定:“别让他住外面了,接家里来吧。让他睡嘉婕的床,和你一个房间。嘉婕跟我们睡,反正我们房间的床够大。”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这......合适吗?家里本来就不大,我还想着给他租个小房子,至少能让他有个自己的空间。”
母亲立刻打断我。
语气里带着责备:“租什么房子?钱多了没地方用?家里又不是没地方。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外面?万一再出点事,你心里过得去吗?”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眼神里满是心疼和不赞同。
父亲点点头,语气沉稳却不容反驳:“是啊,既然你已经把他接出来了,就得负责到底。外面再怎么也不如家里安全。咱们家虽然也过得不好,但勉强多一双筷子的事,还是能应付的。”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父母就是这样,自己过得并不轻松,却总是见不得别人受苦。
他们的善良,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哪怕自己再难,也愿意为别人撑一把伞。
我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好,我明天跟廖文华谈谈,看他愿不愿意。如果他同意,我就带他回来。”
母亲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才对嘛。那孩子来了,咱们就当多了一个儿子。”
她说着,又拿起毛衣,继续织了起来,但眼神却有些游离,显然还在想着廖文华的事。
父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赞许:“你长大了,做事有分寸,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仿佛看到了我身上某种令他骄傲的品质。
我低下头,悄悄抹去了一时激动而被催出的泪水。
父母的善良和信任,像一股暖流,缓缓渗入心底。
第二天,实验班考试如期而至。
我早早出门,和齐斌一起去旅馆叫他去学校。
晨光微熹,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起昨日的颓然,已多了几分生气。
我顺势提起父母让他住到家里的事,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样...真的好吗?兴哥。”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你们已经帮了我这么多...”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踩着三轮车的齐斌便插话道:“嗨,这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轮流住呗。我昨晚也跟我爸妈说了你的事,他们气得直拍桌子,还说你要是住不惯兴哥家,随时欢迎来我家!”
齐斌的语气轻松,却透着真诚。
我接过话头,拍了拍廖文华的肩膀:“别想太多,旅馆那地方确实不适合你。你不是说想好好学习吗?正好,以后我们一起放学,一起复习。今天我也要参加实验班考试,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廖文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也参加考试?那可太好了,兴哥!”
随即,他的神情渐渐放松,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考试安排在高中部几间闲置的教室内。
教室里挤满了人,56名考生正襟危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夏老师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地宣读考试纪律和规则。这次考试共有138人参加,最终录取45人,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我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感慨。
实验班的设立是全省教育改革的试点项目,仅在四大名校中试行。
夏老师能主导这一项目,显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教学能力,更与他背后的资源密不可分。
想到他的身份,我不禁有些唏嘘——在这个卧虎藏龙的省重点高中,夏老师的存在无疑是一颗耀眼的新星,毕竟00007的副部级大员,还是实权派的代表,哪怕校长这个副处级干部见了,也是要仰望的存在。
第一场考数学。试卷发下来后,我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心中已有了计较。
既然夏老师知道我的数学水平,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我在最后一道大题和附加题上只写了一段引导式的解题思路,全文字叙述,没有任何具体计算过程,却足以让人看出我对题目的理解。
接着,我用铅笔在试卷上自行批改,标注了一个“60”分,甚至连加减分都算得清清楚楚。
仿佛在向阅卷老师宣告:不必费心,我已替你完成。
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方的时钟,才过去20分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右前方的熊程怡身上。她正专注地答题,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秀。
就在这时,夏老师起身巡视考场,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我。
他皱了皱眉,沉声问道:“黄兴,你做完了?这么快就趴下了?”
我抬起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对啊,老师,做完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么快?不会是乱写的吧?”
“估计是放弃了,这种人怎么有资格来考试...”
夏老师严肃的说了一声,“安静,注意考场纪律!”周围静下来后便径直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试卷仔细审阅。
当他看到我那些“圈圈画画”和自行批改的分数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尤其是看到最后大题的解题思路,他的眉头微微挑起,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就不怕考不过?”
我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却充满自信:“没事,其他科目我拿满分补回来就行。”
夏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转身回到讲台。
教室里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我的“狂妄”言论感到不可思议。
熊程怡也回过头,投来一道疑惑的目光。
我冲她嘚瑟的眨了眨眼,心中暗笑:这下,算是装到位了。
考完试后,我和廖文华在考场门口与齐斌、王大力汇合。
几人没有耽搁,径直赶往垃圾厂收货。
一到地方,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多个麻袋堆得像小山一样,里面装的全是铜线。
粗略估算,这些铜线至少有八九百公斤。
我心里一紧,手头的钱已经不多了。这几天开销不小,兜里只剩下两百多块,一次性付清显然不可能。
我走到魏大哥身边,试探性地提议:“魏大哥,今天带的钱不够,这两百多块就当定金,我们先拉走货,明天一早就来结清尾款,您看行不?”
魏大哥是个爽快人,听了我的话。
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小黄,你们年轻人有干劲,我信得过。咱们以后长期合作,这点小事不算啥。”
我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遇到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合作伙伴。
廖文华和齐斌已经开始动手装车,王大力则推着板车在一旁帮忙。
我和廖文华骑上了三轮,后面的王大力和齐斌就推着板车我们一路去了电机厂。
一称重,足足有920公斤,其中还有一些高精度的紫铜,一次性付了1200块!
拿到钱的那一刻,我心里一阵激动——照这个势头下去,翻身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我们斗志昂扬地推着车,沿着城郊的小路往回走。
齐斌和廖文华坐在车斗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地哼着小调。王力则靠在车把上,我走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
就在路过一家超市时,我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熊程怡。
她正和几个朋友一起,带着一群孩子从超市里走出来。
那些孩子穿着统一的蓝色T恤,胸前印着“阳光孤儿院”的字样。
熊程怡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正低头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说着什么。
女孩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她充满了信任。
我愣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平日里在学校,熊程怡总是冷着一张脸,对男生爱答不理,仿佛一座冰山,让人难以靠近。
可眼前的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眼神里满是关切,甚至蹲下身,细心地帮一个小男孩系好松开的鞋带。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她从未展露过的另一面。
她的温柔、她的耐心,还有她对待孩子们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都让我感到意外。
原来,她并不是一座冰山,只是她的温暖从未对我这样的人敞开过。
“喂,兴哥,看什么呢?”齐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缓缓说道:“没什么,你们先走,我还有事,等会儿我们在垃圾厂集合。”说着,我便朝熊程怡的方向走去。
齐斌他们一怔,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推着车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我快步跟了上去,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熊程怡和她的朋友们正带着孩子们往超市外的广场走去,手里提满了各种零食和生活用品。
她的动作轻柔,语气温和,时不时低头和孩子们说笑,仿佛他们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明亮。
我站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主动说道:“需要帮忙吗?”
熊程怡回过头,看到是我,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在这儿?”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好路过,看到你们东西挺多的,就想着搭把手。”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袋子,似乎有些犹豫。
这时,她身边的一个穿着同校校服的女孩笑着插话道:“程怡,既然有人帮忙,就别客气了。”
熊程怡这才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两个袋子递给我:“那...谢谢了。”
我接过袋子,跟在她们身后,心里却有些雀跃。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我露出了这样毫无防备的态度。我们一路走到广场,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在她身边,像一群快乐的小鸟。
她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偶尔还会摸摸他们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
广场的一角,一个流浪歌手正抱着吉他,弹奏着一首略显忧伤的曲子。
孩子们被歌声吸引,纷纷围了过去。
熊程怡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神温柔得像是能融化一切。
我站在她身边,忽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前世为了追一个女生,我曾苦练了大半年的吉他,虽然如今有些生疏,但看到大家入迷的样子,我忍不住想要露一手。
于是,我走到流浪歌手身边,低声和他商量了几句,顺手递了五块钱。
他笑着将吉他递给我,我接过吉他,试了试音,随即弹起了《情非得已》。
熟悉的旋律在广场上响起,孩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我。
熊程怡也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显然,这个时代的港台曲风对大家来说耳目一新,旋律中带着的轻快与浪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一边弹奏,一边轻声哼唱,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熊程怡身上。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反而多了一丝柔和。
孩子们围在我身边,跟着节奏轻轻拍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歌声中,孩子们渐渐跟着节奏拍起了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熊程怡站在一旁,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她的朋友们也围了过来,笑着起哄:“程怡,他是不是在唱给你听啊?”
她的脸更红了,低下头,没有任何回应。
我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一曲终了,孩子们纷纷鼓掌,嚷嚷着要我再来一首。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吉他还给流浪歌手,走到熊程怡身边,轻声说道:“怎么样,还可以吗?”
她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但眼神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疏离:“这首歌...还挺好听的,你自己写的吗?”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是啊,专门为你写的。”没办法,只能先借用一下后世的劳动成果了。
熊程怡没有说话,只是抿嘴一笑,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夕阳西下,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
熊程怡和她的朋友们带着孩子们准备回孤儿院。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今天...谢谢你,让孩子们这么开心。”
我笑着摆了摆手:“没多大事儿,你们如果以后需要帮忙,就叫我呗,说不定我们马上就是同学了!”
她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转身离开,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期待。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拉长了我的影子。
今天的经历让我对熊程怡有了新的认识——她并不是一座难以接近的冰山,只是她的温暖从未对我这样的人敞开过。
与此同时,熊程怡看着我的背影,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
她低声喃喃道:“这家伙,倒不像别的男孩那么烦人...”
回到教室后,看着大家对我刚才展现英语能力窃窃私语时,我并不太在意,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突然想起来我后座的陈凯,他家里是电机厂的呀!
我今天一路走来,看到有几个废弃工地上摆着好多的废弃电缆无人管理,如果我可以把里面的废铜拆出来,直接找他家里就可以解决销路了!
课间操,我把陈强叫到了小卖部,买了两瓶玻璃瓶装的可乐,席地而坐,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
我们来聊了起来,我跟他说起了这个想法,说想要那点废铜去他父亲那里,让他帮我问问他父亲行不行,他每天中午反正都回家吃饭,总能碰到他父亲。
他爽快地答应了,下午上课,便给我带来了好消息,陈强父亲说可以收,看我这么小就懂得努力的份上,价格上还会相对给我个合理的让利。
我喜出望外,等着下课铃声响起,便着手准备开始我的“致富之路。”
下课铃刚响,我和李享、陈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迅速闪身出了教室,脚下步子愈发急促,直奔废弃工地而去...
夕阳洒在破败的工地上,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穿梭在废墟间,动作利落而专注。
他的目光在散落的废弃电缆中来回搜寻,时不时弯腰拾起一段,快速丢进身旁的麻袋里。
周围的民工忙着各自的工作,偶尔抬头瞥了我一眼,见只是个学生,也没太在意。
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我掏出随身带的剪刀,一段一段剪开电缆,抽出里面的铜丝,再小心翼翼地塞进麻袋。
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地上的铜线旁,但我浑然不觉,手上的动作却更加麻利。
天色渐暗,四周渐渐寂静,只剩下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偶尔有民工从我身边路过,善意地叮嘱一句:“小伙子,注意安全啊。”我抬头笑了笑,没多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没停。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对废品的价值并不敏感,尤其是废弃电缆这样的东西,几乎没人会多看一眼。
但在我看来,这却是一条能迅速缓解燃眉之急的路。想要赚钱,资源就在眼前,只看你是否愿意低头捡起。
天边最后一抹亮光消失时,空气中飘来饭香,我这才停下手。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身旁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麻袋,我的嘴角不禁浮现一丝满意的笑意。
拖着麻袋,我一路来到公交车站。
两袋废铜的重量压得我全身酸痛,校服后背早已湿透,但我心里却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到达电机厂。
一车间的灯还亮着,显然有人在加班。
我提着麻袋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陈强的父亲。
他的五官和陈强如出一辙,我立刻认了出来。
陈叔看到我,热情地迎上前:“你就是小强的同学吧?听小强说,你英语挺不错的,以后多帮帮他学习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招呼几个工人接过我手里的麻袋。
麻袋被放到秤上,指针稳稳停在了 82公斤。
“这可是个不小的量啊。”陈叔抬头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难怪你累成这样。”
然而,他很快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电缆里的铜杂质太多,不是高纯度紫铜,只能算低纯度的铜混合体。按今天的价格,每公斤1.2元。”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价格确实不高,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很快,陈叔将结算好的现金递给了我:98元整。
拿着这笔钱,我心头一阵轻松。
拿着这笔钱,我心头稍感轻松。这是我凭自己的双手挣来的,短短几个小时就能赚到近百块——在1992年的纺织厂里,我爸妈拼死拼活干一个月,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块左右。
即使在后世见过大钱,但此刻,手里这点钱却让我内心泛起了久违的满足感。
这是靠我自己赚来的,干净、踏实。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小卖部,给嘉婕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毕竟小丫头还小,最爱吃糖果了。
我想着,等回去看到她高兴的模样,也许能稍微冲淡这些天家里的阴霾。
然而,当我刚踏进家门,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瞬间冲进了耳朵。
“刘丽,我再说最后一次!今天不是还钱,就是签字!”一个熟悉的、刺耳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与威胁,
“要是再拖着,那你们一家就准备被厂里开除,全家睡大街去吧!”
我眉头一皱,脚步顿时停住了。
是余主任。
我走进屋内,看见客厅一片狼藉: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扫落在地,啤酒瓶滚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碗碟碎片,显然刚才已经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冲突。
父亲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不说;母亲站在一旁,眼眶通红,拼命用围裙擦着泪;
而小嘉婕更是躲在母亲背后,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目光缓缓移到余主任身上。
他双手插在腰间,微微昂着头,脸上挂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笑,身旁还站着两个壮汉,双手抱臂,满脸横肉,显然是他叫来帮腔的。
“余主任,”我冷声开口,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您这是又来收房了?昨天当着田奶奶和邻居们的话,今天这么快就忘了?”
余主任见到我,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
冷哼一声:“少拿那些邻里来压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家既不还钱,又不签字,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不还钱就滚出这套房!我倒要看看,你们一家人还怎么活!”
说着,他还特意将脚重重地踩在地上的一片碎碗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显然是存心侮辱。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情啊......”母亲忍不住哽咽着开口,话还没说完。
余主任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她:“少他妈给我装可怜!刘丽,你儿子昨天不是挺能耐的吗?还拿刀威胁我?今天你倒是让他再试试!”
余主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目光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要不是你们家欠我的钱,我犯得着来这里和你们浪费时间?黄伟要不是你当时舔着脸来求我,你觉得我会同意借给你钱?现在又要赖账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大汉立刻接过话头,冷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听说你小子厉害啊?昨天砍余主任那事儿,今天是不是也想来试试?”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父亲。他眉头紧锁,低声说道:“兴儿,别再惹事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家理亏...”
“理亏?”我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再看看余主任的得意表情,声音陡然提高,“我问你,欠债还钱,利息可以翻三倍?还是说,你们这些厂里的领导就可以明着逼人签这种不公平的协议?”
“黄兴!”父亲猛地喝住我,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恳求,“别再说了!”
余主任冷哼一声,向身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和这小兔崽子废什么话?给我动手!”
两个大汉立刻冲了过来,其中一人直接揪住了我的衣领,另一人抬起手就准备往我脸上招呼。
父亲终于坐不住了,猛地冲上前,和其中一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住手!”母亲尖叫着试图阻止,可是她的声音完全被场中的混乱淹没。小嘉婕已经吓得哭出了声,双手死死攥着母亲的衣服。
我怒火中烧,手摸到身旁的啤酒瓶,抡圆了胳膊。
狠狠砸在其中一个大汉的头上。“砰!”一声脆响,他的头上顿时流下了鲜红的血。
另一名大汉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朝我冲来。
我将破碎的酒瓶举在手里,冷冷地盯着他:“来啊,看你能怎么样。”
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震住了。
余主任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愕和慌乱。
“你们一家人疯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还他妈敢动我的人?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我让你们全家都活不下去!”
说着,他竟然伸手要去抓我妈身后躲着的嘉婕。
母亲拼命护住嘉婕,艰难地抵挡着余主任的动作,小丫头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哭声撕心裂肺。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怒喝一声,声音仿佛撕裂空气:“余主任,我昨天就警告过你!再敢动我的家人,你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完,我手握破碎的酒瓶,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道,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你们看看,”我冷冷地盯着他和那两个壮汉,声音如刀。
“等会儿我就去公安局报案,说你们强闯民宅、恶意虐待儿童,还妄图强抢民宅。是,你余主任关系够硬,可能能把事情压下去,但如果这事闹到厂领导那儿,我看你明年的升职还保得住吗?”我冷着连恶狠狠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强横。
余主任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狠,更没想到我敢以自伤来威胁他。
我继续咬紧牙关,目光如冰,扫向他带来的两个马仔:“至于你们俩,强闯民宅、蓄意伤害未成年人,数罪并罚,我看五年起步跑不了!”
这两人显然不懂法律,但被我这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再加上看我连自己都敢下狠手,他们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不敢再上前一步。
余主任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慌乱:“别听他瞎说!法律哪有那么简单?今天你们听我的,把这签名搞定,我按之前说好的,给你们分成!”
他试图压住场面,给自己找回气势,可他的马仔却没了底气,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再动。
我看着余主任仍不甘心的模样,眼神中寒意更甚。
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哦?分成?余主任,你刚才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不是觉得强迫交易算不了什么大事?可现在的协议就是你明面上罪证,公安局到时候一查,你觉得你这事还捂得住?”
说着,我一把抓起桌上的协议,就抓在了手上。
“你一!”余主任的脸瞬间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显然没想到,我一个中学生,竟然懂得这么多,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母亲和父亲呆呆地看着我,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似乎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有条有理地反驳余主任的人,和他们平日里印象中那个有些稚嫩的儿子给关联上。
嘉婕从母亲怀里怯生生地探出头,小脸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红肿的眼眶中却多了一丝惊讶和依赖。
她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袖,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中复杂的情绪让人心疼。
我冷冷地扫了一眼明显被镇住的余主任,语气愈发冰冷:“等着吧,余主任。咱们看看你这个车间主任还能做多久!你不是有关系吗?可以,市里不立案,我就去省里上访,再不行就去首都。我就不信,天底下还真没有能治得了你的人!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会跟你斗到底,直到把你彻底搞垮为止!”
余主任的脸色在我这番话后瞬间变得煞白,随即一阵青一阵红。他嘴唇动了动,语气终于软了下来:“这...这...小黄,你别太冲动啊,事情没那么严重,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开了个玩笑而已。怎么可能真让你们一家去住大街呢?呵呵...你别往心里去。”
他的语气虽然试图缓和,但话里明显带着勉强和敷衍,甚至刻意拉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来掩饰心虚。
“开玩笑?”我冷笑了一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声音拔高:“那你现在马上滚出我家!就当你是在开玩笑。否则,咱俩今天没完!还有——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踏进我家一步!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不介意直接报警,你信不信?”
说着,我抬起满是血痕的手臂,将还在渗血的伤口露在他面前,语气里满是威胁:“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谁更怕!”
余主任愣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目光在我手臂上的鲜血和我冷峻的眼神之间来回游移,喉结上下滚动,显然被我彻底唬住了。
他再也不敢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连连点头:“好,好!我们这就走,绝不再打扰了!”
说着,他急忙招呼身后的两名马仔,“愣着干什么?走啊!”
两名壮汉早就被吓破了胆,连余主任都认怂了。
他们哪里还敢多停留,灰溜溜地扶着余主任,匆忙往外退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放下了手,强忍住手臂上的刺痛,低头看向地上散落的啤酒瓶和饭菜残渣。
母亲一把拉过我,哽咽着责备:“兴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用酒瓶划伤自己?这得多疼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心疼自己呢?”
她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声音中满是心疼和无助。
父亲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低沉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感慨:“兴儿...你真的长大了。”
我低下头,看着手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又抬头望向母亲红肿的眼睛和嘉婕怯怯的模样,心里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片刻的沉默后,我缓缓开口。
声音低而坚定:“爸,妈,别担心。以后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那皱巴巴的90块钱,递到他们面前,“看,这是我今天自己挣的。”
母亲愣住了,眼睛直直盯着我手里的钱,接着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儿子...苦了你了...”
亲站在一旁,沉默无言,只是用力握住我的肩膀,那微微颤抖的手似乎表达出了此时他对我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