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我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泪。
将一切拍好照后，我找出了那份虚假的结婚证。
顾曼当时说不想我太累，专门请了工作人员来家里办手续。
原来，那只是她找来的演员。
我将结婚证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回到床上，看着顾曼好看的侧脸，再也不复从前的心动。
满心悲凉，一夜未眠。
第二天，顾曼照旧让营养师给我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过去我总是感动她的用心和体贴。
可现在才明白，这不过是敷衍。
我吃的每顿营养餐，林子轩都提前品尝过。
不同的是，他的那份，是顾曼亲手做的。
想到这，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恶心，我扑倒一旁干呕起来。
手机被碰掉，亮起的屏幕上，照片还未关闭。
顾曼赶紧过来扶我，瞄了一眼：
“阿修，你怎么了？那是什么？”
她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是不是咱们的试管……”
我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无声地嘲讽。
你在高兴什么？
又想等这个孩子出生后，去讨好你的心上人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底子差，小蝌蚪质量不好，估计很难成功。”
顾曼柔声安慰我：
“阿修，别这么说，那也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的，你好好养身体，咱们以后一定会有个健康的孩子。”
“别不开心了，今天是妈六十大寿，来贺寿的人不少，咱们做儿女的可不能缺席，老婆带你去酒店热闹热闹。”
她话锋一转：
“不过咱俩毕竟是隐婚，连妈那边也瞒着，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你的身份……”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淡淡打断道：
“我明白，我会说自己只是你的助理。”
“我就知道，阿修最懂事了。”
到了酒店，一眼就看见林子轩搂着岳母的胳膊在撒娇。
她穿着一身高定礼服，装作给岳母把脉，说老人家能活两百岁。
岳母被哄得眉开眼笑，立马让人拿出一块古董玉佩，要送给林子轩。
那个玉佩，是顾家的传家宝，只给历代的女婿。
见到我，林子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嘴上却说：
“伯母，这个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曼曼带了男
朋友来，那才是您未来的女婿，说不定还能给您生五个大孙子，还是给他吧。”
婆婆也看了过来。
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看见我材质普通的西装，目光鄙夷。
“什么男朋友？不过是曼曼公司的一个小助理，小小年纪不学好，没结婚就跟野女人乱搞，生了五个孩子都是死胎，真是老天有眼。”
“放在我年轻那会儿，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是要浸猪笼的，跟子轩你这种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可比不了。”
“正好，曼曼也不小了，今儿我就做回主，让她嫁给你。”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以‘助理’的身份，出现在顾家的宴会。
顾曼当年说，怕他母亲嫌弃我的出身，不肯同意让我进门。
但她认定了我，所以先把证领了，等她以后慢慢做通母亲的工作。
我感动她对我的坚定选择，并没有反对。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七年。
他母亲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五个死胎的事。
认定我是个下流龌龊，滥交的男人，张口闭口就是不要脸，让顾曼把我赶走。
从前顾曼还会维护我几句，可此时的她，眼中只有帅气逼人的林子轩，哪里还顾得上我？
听她妈这么说，顾曼故作勉强道：
“行吧，正好后天我要去国外出差，让子轩陪我一起去，就在那边举行婚礼吧。”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林子轩一脸娇羞：
“可人家还没有去试礼服和婚戒呢。”
下一秒，顾曼就让人抬进来23款高奢重工的礼服，每件国际时尚大师的私人订制，最少要提前三年预定。
根据礼服的风格，还搭配好了相应的婚戒，每一个都价值连城。
其中一枚戒指，我上个月刚从电视转播的珠宝拍卖会见过，要两个亿。
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早就准备好的。
林子轩惊喜不已，亲了一下顾曼的脸。
“哇，都是适合我的尺寸呢，而且二十三这个数字，刚好是咱们相识的年份，曼曼，还是你贴心。”
“说，你是不是从小就打我的主意了？”
他故作娇嗔，顾曼淡笑不语，深情又宠溺的眼神却足以证明一切。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素圈戒指，还是顾曼求婚那天送的。
尺
孩子，明明在孕期还很健康，为什么生下来就成了死胎？我孩子们的尸体，你又是怎么处理的？！”
顾曼皱眉道：
“当然是因为你自己身体底子差，才连累了孩子，只不过在我肚子里时没发现罢了，孩子的尸体我都好好安葬了，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赶紧给子轩道歉！”
我无力地垂下手，自嘲地笑了。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复，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
我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地切下自己的小指，血瞬间喷涌。
“阿修！”顾曼震惊地睁大眼。
“顾曼，你说的对，林先生的手是要在手术台上发光发热的。”
“他的手心划破了，我赔她一根手指，够了吗？”
说完，我转身离开。
看着我的背影和地上那摊鲜血，顾曼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想要叫住我。
林子轩却搂住她：
“曼曼，我的手好疼……”
顾曼几番犹豫，终究没有追上来。
医院里，医生再次询问：
“池先生，您那么期待有个孩子，等了这么长时间，真的要放弃胚胎吗？”
在医院签那份放弃胚胎的文件时，顾曼打来电话：
“阿修，你的手怎么样了？别担心，子轩的手没事，今天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一直为孩子们的死而自责，不该那么说你。”
“但我毕竟答应了妈，要跟子轩举行婚礼，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要是延误婚期，我怕妈不高兴，她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我担心……”
我打断她：
“我没事，你好好照顾她吧，别让你妈担心。”
顾曼笑了：
“傻阿修，什么我妈，那是咱妈？你放心，我迟早会让妈认可你的。”
“后天我就要出国了，明天我回家陪陪你，给你带好吃的，乖。”
放下电话，我看向旁边的敞着门的病房。
供病人打发时间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顾氏集团总裁宠夫入骨，只因为即将新婚的老公手心划破了个小口，就连夜调来全国的专家为其看诊。
为了哄老公开心，特意以3亿的巨款，拍下某朝贵妃用来美容养颜的玉轮。
我看向医生：
“我确定，放弃吧。”
毫不犹豫地在放
菲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心中原本的喜悦瞬间熄灭，我呆呆地愣在原地，脸上一片冰凉。
顾曼抬眼看见我站在门外，满脸是泪的模样吓坏了她。
她慌忙地冲出来：
“阿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哭成这样？”
她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心虚。
我胡乱地拭去泪水，笑了笑：
“没事，出门前擦了点保湿水，弄到眼睛里了。”
顾曼松了口气，抱住我的腰，宠溺道：
“看见你流泪我心都碎了，以后不用擦那些，我老公也是天下第一帅，走，咱们回家。”
她的情话一如既往的动听，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甜蜜。
当初我大学刚毕业，入职到顾家的公司，被领导刁难辱骂。
是顾曼从天而降，替我主持公道，维护了我的自尊。
她说，她要永远做我的一个人的大树，为我遮风挡雨，守护我一辈子。
我信了，将整个身心全部交给她。
面对她提出隐婚的要求时，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生怕一个出身卑微的总裁老公，会影响到顾氏集团的股票。
每次得知有孕时，顾曼都高兴得像个孩子，嚷嚷着她要做妈妈了。
怕我累着，她死活都不肯让我陪她生产。
我以为她是不想我担心。
原来，只是方便她亲手将孩子扼杀，好给心上人提供标本。
亏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底子差，才会让她生下死胎，还对她心存愧疚。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回到家里，趁顾曼洗澡的功夫。
我通知医生，放弃胚胎，并给自己买了张三天后的机票。
洗完澡，顾曼擦拭着头发，状似无意地说：
“阿修，我三天后要去国外出差，大概要忙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刚好是办完婚礼后，再度个蜜月的时长。
“曼曼，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想让你多陪陪我，可以不去吗？”
顾曼顿时拧起眉头，语气有些冷：
“阿修，咱们夫妻多年，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男人干涉我的工作，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最后的希望破灭，我心灰意冷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是我任性了，那你去吧。”
顾曼这才露出笑脸，
隐婚七年，老婆一共怀过五个孩子，每个都是死胎。
医生说她的身体伤了根本，很难再自然受孕了……
我心疼不已，特意找来金牌营养师，为她调理饮食。
顾曼却坚持要做试管，誓要给我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知道试管培育成功那天，我高兴地回去找顾曼。
却在门口听见她和闺蜜的谈话。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给林子轩的医学实验提供标本，亲手弄死了自己的五个孩子！那也是你的骨肉啊！”
顾曼一脸无所谓：
“子轩那么勤奋努力，医学方面我不懂，只能做他最坚强的后盾，给他我能给的一切！”
“反正我和池修的结婚证是假的，生的孩子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死就死了吧，我的丈夫，只能子轩。”
原来，我百般珍惜的婚姻不过是一场骗局。
我眼中深情的妻子，也是披着人皮的刽子手。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再纠缠。
……
许菲神色复杂，问出心中的疑惑：
“既然你心里只有林子轩，为什么当初要向池修求婚，还给他生下孩子？”
顾曼戏谑道：
“当然是因为子轩要出国学习，我又是个正常女人，总得解决生理需求吧？池修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雏，够干净，骗他隐婚，也是为了避免他出去乱搞，给我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至于孩子……我不喜欢戴，他又那么想当爸爸，就生着玩玩儿呗，反正我又没打算让他们活着。”
许菲面露不忍：
“可你让池修见不得光的活了整整七年，还弄死了他五个孩子，现在你却要另嫁他人，池修那么爱你，这对他来说是不是……”
顾曼不耐烦地打断她：
“行了，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跟在我身边吃香喝辣，过着别人享受不到的生活，我对他已经够好了。”
“三天后，我和子轩会去国外举行婚礼，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见她态度坚决，许菲叹了口气：
“曼曼，别怪我没提醒你，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池修是个好男人……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切，只要能嫁给子轩，我死都不会后悔，你少拿那些脑残文案来吓唬我。”
许
将我压到床上。
带着酒气的呼吸在耳畔流连：
“阿修，咱们一直没收到胚胎培育成功的消息，我身体恢复得不错，不如我们今晚要个孩子吧？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阵讽刺。
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开：
“改天吧，你今天喝了酒，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知道我最在意这个，顾曼没有怀疑，吻了吻我的额头，倒头睡去。
趁她熟睡的功夫，我拿起了她的外套。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顾曼还有另一部手机。
而锁屏壁纸，是她和林子轩接吻的合照。
不出所料，密码是林子轩的生日。
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一眼就看见了我那死去的五个孩子的照片。
“子轩，标本我给你弄到了，下午就用直升机运过去，很新鲜，不会影响你的研究数据。”
“上次那个标本用完了？别担心，我又怀孕了，我会想办法早产，你很快就有新的标本啦，我们子轩真是勤奋努力的好孩子，以后一定也是个厉害的医生。”
“子轩，你什么时候回国？我一直把丈夫的位置给你留着，池修只是我泄欲的工具。”
我颤抖地打开医院传来的胚胎照片，流下苦涩的泪水。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啊。
相册里存着他们俩从小到大的合照，高达上万张。
每一张上面都有顾曼备注的情话，句句不重复。
隐婚七年，顾曼大半的时间都在出差，原来都是去陪林子轩了。
微信收藏中，躺着一百多版婚宴的设计方案，大大小小的细节，全由顾曼亲自策划。
每一版，都无比奢华，任林子轩挑选。
大大小小的节日，她都会给林子轩准备好精致名贵的礼物。
不管多忙，也要远渡重洋，亲自送到她手里。
而我，只配得到那些礼物的赠品。
记得领证那天，我们连束鲜花都没买。
晚上散步，路过花店时，看见我期盼的眼睛，她只淡淡说了一句：
“这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儿，阿修，你不是那么幼稚的人。”
可她却在国外买下一座庄园，为林子轩种下满园的鲜花，全都是珍贵名种。
看着两人在花海中拥吻的
欲的红，再也克制不住，将人摁到床上，疯狂起来。
画面越来越不堪，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
再也看不下去，我转身狼狈地跑开。
跑出酒店，看着胚胎的照片默默流泪。
一瓶冰镇葡萄酒兜头从我头上浇下。
林子轩随手丢掉酒瓶，嘲讽地看着我：
“池修，你是蠢猪吗？都死了五个孩子了，还不死心？我是学医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试管婴儿培育成功的照片。”
“我马上就是曼曼真正的丈夫，而你，不过是我的替身，是个小三，是曼曼用来发泄性欲的工具，你的孩子也是下三滥的私生子。”
“你以为，曼曼会因为你再次有孕，就爱上你吗？别做梦了，只要我一句话，她就能把你的孩子送给我，我才是她最爱的人。”
“对了，你想知道那五个小崽子，最后成了什么样子吗？”
他拿出手机，炫耀地举到我眼前。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很精彩吧？你大可以让蔓蔓留下这个贱种，反正，他最后的下场，也和前五个一样。”
我忍无可忍地举起手，林子轩却先一步捡起地上的酒瓶碎片，用力划向自己的手心。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他爆发出尖叫。
顾曼听到声音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她心疼地扶住林子轩，转头对我怒吼：
“池修，你在干什么？！”
不等我开口解释，林子轩就委屈地抽泣：
“曼曼，今天是咱们官宣结婚的日子，我只是想请池先生进去喝杯酒而已，可他却说是我抢走了你，竟然划伤我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孩子，心理不健康了……”
顾曼双眼阴鸷地看向我：
“答应要嫁子轩的人是我，你有什么冲我来，凭什么迁怒子轩？”
“子轩是个医生，他的手是要在手术台上发光发热的，你居然敢伤害他的手，你怎么这么狠毒？”
“有你这么狠毒的父亲，难怪生得每个孩子都是死胎，那都是你的报应。”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我指着林子轩，哭着嘶吼：
“我的报应？该遭报应的是你们！”
“顾曼，你敢不敢告诉我，我的那些
寸还买小了，把手指勒得生疼，我却总舍不得摘掉。
看着她送给林子轩的那些钻戒，尺寸和我手上戴的一样。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不是粗心，不是一时忘记，是在她心里，只会记住关于林子轩的一切
站在他们旁边的我，像个滑稽的小丑。
我默默地走到洗手间，不断地用冰水冲洗自己的脸，洗清满脸的泪。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曼递给我一瓶造型精致的香水，耐心哄道：
“吃醋了？今天是妈生日，我不好忤逆她，答应跟林子轩结婚也只是走个形式，那些婚纱和钻戒都是我用来敷衍他的，等到了国外我就跟他说清楚，咱们两个才是领过证的真夫妻。”
“阿修，我跟你保证，等忙完这一个月，我肯定跟妈把话说清楚，公开咱俩的关系，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你理解我一下，好吗？”
“知道你爱香，我好不容易才买到这瓶，国际首席调香师新研发的哦，你看我多爱你。”
我心中一阵苦涩，这瓶男士香水，是他和林子轩婚礼上的伴手礼之一。
为了婚宴足够盛大，他邀请了上千人，每个人都有。
真正被敷衍的人，是我啊。
手机消息提醒我记得去医院签字，顾曼看见了，疑惑道：
“阿修，你要签什么字？”
我将手机装进包里，笑了笑：
“没什么，垃圾信息而已，你说得我都明白，我会理解你的。”
顾曼吻了吻我的额头：
“还是我家阿修懂事，那我先去应酬宾客，晚上再回家陪你。”
我悄悄尾随在她身后，发现她并没有去大厅，而是去了楼上的客房。
没有关好的房门里，林子轩脱得只剩一件内裤，声音蛊惑：
“曼曼，怎么才来，人家等你好久了。”
“我觉得阿修好像不太舒服，要不咱们今天算了？婚后有的是机会，我先回去看看她……”
林子轩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精壮的身躯贴上去：
“曼曼，你舍得留下我一个人吗？咱们都多久没做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吗？”
“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今天任你尽兴，好不好？”
顾曼眼尾瞬间漫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