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女频言情 难言的爱埋入土壤 番外
难言的爱埋入土壤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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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园

    男女主角分别是纪纾雨陆晏的女频言情小说《难言的爱埋入土壤 番外》,由网络作家“荔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鲜血涌出的刹那,地下室的入口处出现一道身影。“纪纾雨!你是不是想死!”陆晏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她的身体狠狠摔在栏杆上,剧痛袭来,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看到她吃痛的模样,陆晏停顿了一瞬,随后,没有分毫犹豫的离开。看着陆晏抱着林雅跑出去的背影,纪纾雨待在原地许久,最近的车票已经售空,只剩明天。既然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痛苦,那她就该离开。刚刚走到公交站,一辆车就停在她的面前,是陆晏派来的人。她“伤害”了林雅,他怕她跑了。到了医院,林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被陆晏押着跪在林雅的床前。“从现在起开始说对不起,一直说到阿雅醒来为止!”她看着床上躺着的林雅,扯了扯嘴唇。“我为什么要道歉。”她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任何事情。陆晏拿出一沓现金来,直接打在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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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涌出的刹那,地下室的入口处出现一道身影。

“纪纾雨!你是不是想死!”

陆晏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她的身体狠狠摔在栏杆上,剧痛袭来,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看到她吃痛的模样,陆晏停顿了一瞬,随后,没有分毫犹豫的离开。

看着陆晏抱着林雅跑出去的背影,纪纾雨待在原地许久,最近的车票已经售空,只剩明天。

既然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痛苦,那她就该离开。

刚刚走到公交站,一辆车就停在她的面前,是陆晏派来的人。

她“伤害”了林雅,他怕她跑了。

到了医院,林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被陆晏押着跪在林雅的床前。

“从现在起开始说对不起,一直说到阿雅醒来为止!”

她看着床上躺着的林雅,扯了扯嘴唇。

“我为什么要道歉。”

她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任何事情。

陆晏拿出一沓现金来,直接打在她的脸上,“说!”

看着这样的陆晏,纪纾雨恍惚了一刹。

一瞬间,竟好像回到了恋爱时。

那时的她抱着他的胳膊,看着狗血剧里男主妈妈给女主钱让她离开男主时,气得不行,“女主怎么就被钱收买了,要是我的话,宁愿死也不会接受他妈妈的钱!我可是有尊严的!一个亿都不换!”

那时的他笑着,“可惜了,我家没有一个亿,也没有五千万。”

她叉腰,“有也不行!”

他宠溺的抱着她,“好好好。”

可是如今,她时日无多,妹妹的腿康复需要大量的钱,她低下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大致的数目,声音嘲讽。

“一百块一句道歉,这些钱,怕是撑不到林小姐醒。”

陆晏猛的掐住她的脖颈,牙齿紧咬,“纪纾雨!你就这么爱钱吗!”

“你知不知道你再捅偏一分,她就死了!”

他从不知,她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

还是以前的她在他的面前装的太好了!

“所以呢?”她抬起头来,脸颊憋的通红,可还是一脸不屑,“死了我大不了坐牢,坐牢也挺好,起码管吃管住。”

“陆先生,您是要继续付费还是送我去坐牢?”

看着她如此,陆晏背过身去,胸口起伏,阴沉着脸打了一个电话,不出半个小时,提着箱子的蒋石赶到,看到跪在地上的纪纾雨,怔愣了一瞬。

“这是......”

陆晏没有废话,直接将箱子拿过来打开,一股脑的倒在她的头上,声音冷到了极致。

“这些够了。”

纪纾雨不发一言,低头开始数钱。

陆晏转身离开,“一句都不许停,我会让人盯着你。”

一整晚,她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早已数不清。

“纾雨,你这又是何必呢。”

蒋石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她,他算是他们两个爱情的见证者,也算是纪纾雨苦难的见证者。

他的父亲和纪家父母关系不错,所以有关于纪家的私隐都知道几分,他看着二人分手后的痛苦,也曾想对陆晏和盘托出,可她一再恳求他。

她说,所有的苦她一个人吃就够了,陆晏是她的心上月,她不忍心让他坠入泥沼。

“蒋大哥,这么多年谢谢你了。”她轻声道。

起身时,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身子忍不住趔趄,蒋石急忙扶住她,心中不忍,“这样值吗?”

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值。”她坚定开口。

她已经时日无多,她的所有就应该和她的身体一起埋入土里,不能有半点见到阳光。

就让他一直恨她吧。

见她如此,蒋石再无话。

床上林雅醒来,护士给陆晏打电话的第一时间他就赶来。

“阿晏哥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林雅扑进陆晏的怀里放声大哭。

陆晏急忙安慰,“怎么会,我一直在。”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纪纾雨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为了哄自己乖乖看病的陆晏。

那时的她被家里娇惯,最讨厌的就是看病吃药。

陆晏为了让她乖乖看病,跑遍了全城就是为了给她买她喜欢吃的东西来哄她。

那时的她满心幸福。

如今情景再现,只是女主角早已不是她。

走出病房,纪纾雨看了一眼时间,手机上订好的火车票在一个小时后出发,现在走正好。

既然她的存在是对他的伤害,那她就永远的离开。

刚刚走到护士台,她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猛的倒下去。




听到她说“会”的瞬间,陆晏的双目赤红, 一脚狠狠踩在她捡钱的手上。

“纪纾雨,你真是天生的贱!”

手背刹那间红透,天气渐冷,前几年的冻疮又卷土重来,她慌乱的攥住自己的拳头,连疼也顾不上,生怕他看出什么异样。

看着他愤怒离开的背影,她低头笑着,笑着笑着泪都下来了。

就这样也挺好的。

收拾好所有东西,纪纾雨走进地下室,躺在逼仄的床上。

她囊中羞涩,房子租在了郊区,来一趟总需要两个小时以上,陆晏嫌她来的太慢,索性直接让人将她的行李搬进了地下室。

一整晚, 似乎为了刻意报复她,两人的战场从房间转到了客厅。

又到了地下室门口。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哪怕是蒙住了耳朵,那些声响也像是无数不在的空气,挤.入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身体的疼痛袭来,她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咳嗽,咳出来的血是红色的。

她慌乱的用一旁的纸接住,可还是掉了一些在床上。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衣衫不整的两人出现在门外。

“纪纾雨,你是故意的吗?”

她后知后觉,是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兴致,条件反射的说着“对不起”。

陆晏正要发怒,忽的看到她手中和床单上的血,大步跨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

“这是什么,你怎么了?”

她慌乱了一瞬,拼命想要将手收回来,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对上陆晏的目光,她心中酸涩无比,却讥讽一笑,“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来姨妈了。”

“没钱买卫生巾,所以不小心弄在床单上了,这床单可是我自己带来的,不是陆家的,难道陆先生也要我赔吗?”

“还是说,”她缓缓直起身子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陆晏,你不会还喜欢我吧?担心我啊?”

对上她的目光,陆晏猛地一把推开她。

“纪纾雨!你做梦!”

因为没有设防,她的身子猛地磕在墙上,喉咙里刻意隐忍的血意上涌,她慌乱的别过头去,“既然不是,就快点出去!房间我会收拾,你给我的钱只是打扫卫生的钱,不包括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

“好好好,纪纾雨!你好的很!”

房门“嘭”的一声合上。

下一秒,血液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

还没等她收拾,门又被打开,一道身影倚在门边,看着她遮挡的动作,轻笑着出声。

“纪小姐这是何必呢。”

纪纾雨转头,看向门口的人,陆晏现在的未婚妻,林雅。

将沾满血的纸巾悄无声息的扔在垃圾桶里,她起身,“我现在就去收拾。”

刚走到门边,林雅突然出声,“我觉得,有些人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就应该永远离开,对吗?”

“何况是一个得了癌症的人。”

她的脚步顿时停住,抬头看向林雅。

林雅笑了声,“你知道这三年陆晏是怎么过的吗?”

她的声音悠悠,“自从你离开之后,他过的生不如死,你只知道他胃穿孔后去找过你,你让他死了心回来,可你知道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吗?他跳河了!”

听到“跳河”两个字的时候,纪纾雨的心一瞬间揪起。

“那么冷的冬天,河水冷的彻骨,他就那么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了下去,要不是我和我家司机路过,他或许就死了。”

“抢救之后,他仍然没有半分想活下去的欲.望,为了不让他寻死,我想尽了办法,还把他关进了精神卫生中心,你知道我看到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的感觉吗?他最想死的时候,还念着你的名字。”

纪纾雨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哭了,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心像是被放入了绞肉机里,林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旋转刀片,将她的心绞的粉碎。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心的吗?他从精神科的二楼跳下去找你,拖着骨折的腿正好碰到你和一个老板拉拉扯扯,最后你上了他的车。”

许是这三年的记忆太过深刻,不需要思考,她就能将所有的情节一一对应。

那天是她的叔叔来找她,说只要她给钱,他就能帮她的爸妈转圜,甚至可以保释。

她信了,将她手头的所有钱都给了他。

却没想到,他是来骗她的,他带着她的钱,带着全家出了国,再也联系不上。

她身无分文,只能露宿街头,住在银行的ATM机室里。

原来,他那时候来找过她吗?

“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走了出来,纪纾雨,你还要害他到什么地步。”

她的字字句句像是一记记的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她原以为,她留下来陪着他,可以弥补他。

却没想到是对他的再一次伤害。

“我这就离开。”她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还不够。”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林雅忽的凑近她的耳朵,“既然你打算做个坏人,那就坏到底,只有我能给陆晏幸福。”

林雅从怀里忽的抽出一把刀来塞进她的手里,握着她的手,没有分毫犹豫的将刀插.入她的胸口。




醒来看到陆晏的刹那,纪纾雨有些恍惚。

他低着头,正在专心的处理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碘伏覆盖上去时,带着微微的刺痛。

为了不让她痛,他一边吹一边涂,动作小心到了极点。

刹那间,无数的记忆上涌,大学每次她受伤,他都是这样。

她多想像从前那样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里,撒娇的说好痛,缠着他亲亲她。

可现在,她无法回头了。

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会化成利剑刺入他的心。

“陆先生还真是爱心泛滥。”

听到她声音的瞬间,陆晏猛的抬头,眸中还有没有消散的心疼。

她戏谑的看着他,“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陆先生的未婚妻姓林,还是说,陆先生后悔了,还想回来找我,正好,前段时间我男朋友破产了,我们分手了,我正愁找不到新的饭票呢。”

“我要的不多,五百万,行吗?不过我有条件,要一次性付清,并写明自愿赠与。”

她眼看着陆晏眼中的心疼一点点消失殆尽,无数的嫌恶涌出,他重重甩开她的手,“纪纾雨!你让我恶心!”说完转身离开。

不出十分钟,纪纾雨的电话响起。

“阿雅说要喝粥!给你半小时!”。

她艰难的从床上坐起,疼痛让她走一步都困难,伸进口袋,倒出一把止疼药喝下。

她走到楼下买了粥上来,端进病房,林雅正靠在陆晏的怀里撒娇,她哼着,“阿晏哥哥,我不想喝外面的粥,想喝自己熬的粥。”

没有分毫犹豫,陆晏直接将她手里的粥扔进垃圾桶,“一个小时,回去熬粥。”

一个小时,来回就需要0分钟,她准备时间和熬粥,20分钟远远不够。

“又要钱?”陆晏抬眸,不待她解释,掏出钱包,将里面残留的现金都拿出来,一股脑的扔在地上,“滚。”

纪纾雨知道他不会听她的解释。

蹲下身的瞬间,胃痛的如同刀绞,明明吃过止疼药,却依旧疼的彻骨。

慌乱的将一张又一张的百元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苦笑开口,“陆先生大方。”

为了省时间,她打了个车,多给了司机50块让他加速,到了别墅,她马不停蹄的熬粥,可还是多了10分钟。

看着她和她熬的粥,陆晏声音很冷,“没有准时,按照正常情况,你需要双倍赔偿定金。”

双倍。

她扯了扯嘴唇,“没有。”

他给她的所有钱,她都存进了一张卡里,等她死了,全都会还给他。

剩下的,都是她给妹妹的治病钱。

“没有?”陆晏难以置信,“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告诉我没有?”

他起身,步步逼近,一只手狠狠抓住她的喉咙。

一瞬间,纪纾雨连喘.息都成了奢侈。

“钱呢?纪纾雨!你告诉我,你的钱呢!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什么男人!”

“你买车票离开,是不是就是为了去看他!”即使他竭尽全力的遮掩自己口中的怒意,可一想到那张车票,他就控制不住。

如果她没有晕倒,是不是她现在已经离开了。

“我告诉你纪纾雨,你这辈子欠我的还都还不清,你休想走!!!”

车票。

原来他看到了。

纪纾雨的呼吸困难,一只手拼命地扯着他的手,可力量悬殊。

她笑着,声音艰难的从嗓子里出来,“是啊,是包养了一个,小男朋友,离不开人,别说,和那个时候的你挺像的,是我的菜。”

“陆晏,你不能只允许你被我养吧?”

听到被她养三个字,陆晏的脸色突变。

大学时,他们在一起之后,无数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只因他们家庭悬殊太大,所以大家都说陆晏是被她包养的。

为了给他澄清流言,她不管不顾的冲进学校广播室抢过话筒,声音嘹亮,“陆晏才不是被我包养的,是他包养的我,要是谁再敢乱说,我就撕了她的嘴!”

甚至不止一次的为了他和那些人打架。

最后都是他带她离开,给她处理伤口,他看着心疼不已,“那些话我都不在意,你别生气。”

她窝在他的怀里,委屈到了极致,“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你一点不好。”

就在纪纾雨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

蒋石冲进来,一把扯开陆宴的手,“你放开她!”

纪纾雨被掐的有些窒息,身子瘫软在地,不停地咳嗽。

“纾雨,你没事吧。”他神情紧张,气愤不已,“陆晏,你知不知道她——”

“蒋大哥!”她急忙打断。

“她怎么了?”陆晏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里,“纪纾雨,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才是你的真心话。”

他抽出一张卡来,扔在她的面前,“滚,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强撑着身体起来,捡起那张卡,“那就多谢陆总赏了。”

在她踏出房门的刹那,身子瘫软。

蒋石慌忙扶住她。

她回头,早已泪流满面。




离开包厢,她没有再继续工作,而是直接去找老板结了账。

老板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没有为难,还多给她结了两天的工资。

走出KTV,她早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晕倒,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纪小姐,现在做化疗的话,你还有机会。”医生不忍,依旧劝说着。

“我还有几天可活。”她问。

医生叹了口气,“最多三天。”

“好。”

够了。

死前第三天。

纪纾雨将这段时间省吃俭用存下的所有钱都压在妹妹的枕头下,一起的还有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她从小胆子就小,喜欢赖着她,以后,要一个人坚强起来。

债务她已经全部还完了,剩下的这些钱足够将她的腿治好,她相信以后即使没有她,她也能过得很好。

死前第二天。

纪纾雨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箱子,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小到一颗耳钉,大到一个和她一样高的玩具熊,都干净的如同新买的一样。

这些全都是陆晏送给她的礼物,这些年,多亏了它们,她才能活下去。

如今,她就要死了,她要把它们烧了,就当是提前让它们过去等等她。

死前最后一天。

纪纾雨回到学校操场。

大学的时候,因为陆晏不愿意花她的钱,他的兼职工资又少,她也不舍得让他花钱,所以他们的娱乐活动少的可怜。

最常来的就是操场,每天晚饭后能在这里坐好几个小时。

那个时候的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陆晏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听她讲,只有在需要他回应的时候,他才出声。

明明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上天还是公平的,她这样的坏人,就应该不长命。

一个晚上,她几乎走遍了她和陆晏曾经走过的所有地方。

天亮的时候,她去药店买了一盒安眠药,听说癌症最后死亡很痛苦,她想选一个不痛苦的方式。

本想将最后的时光都用来陪伴陆晏,可她的存在却让他痛苦不已。

她那么爱他,怎么忍心让他那么痛苦。

他应该去看天,看地,看山,看海,日日欢愉,平安喜乐。

还没有到深冬,河水还没有结冰,她走到无人的地方,倒出安眠药,用水灌下,然后一点点朝着水里走。

陆晏,冬天的河水原来这么冷,那个时候的你也很冷吧。

意识逐渐模糊中,她听到两个人的声音。

“你听说了没有,海康大桥发生车祸了,一辆车直接被撞毁了,听说还是个豪车呢,里面的人直接被120接走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车牌号是什么51,好像是什么公司的老板,可年轻了。”

“唉,真是可怕。”

51,公司老板,年轻。

纪纾雨的身子猛的一颤,脚下不稳,直直的摔在河水中,反应过来的刹那,她的手指直直的伸进嗓子眼。

51是她的生日,也是陆晏在毕业后买的第一辆车的车牌。

一颗接一颗的药被她催吐出来,她不顾一切的冲出河面,朝着医院的奔去。

她的耳中早已听不清任何东西,沾了水的衣服很重,每跑一步都像是在负重,她的身体逐渐土崩瓦解,她猛烈的咳嗽,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地上。

她不停的摔倒,又不停的站起,手被蹭破出血她也丝毫不在乎。

陆晏,一定不能出事。

到了医院,医护第一时间冲过来,纷纷问着她的病情,她却一股脑的跑着。

抢救室的门口。

“患者现在大出血,肝脏严重破裂,需要进行紧急肝脏移植,你们谁的血型和他是一样的。”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道声音已经响起。

“我!”

众人回头,看到她的刹那,仿佛见了鬼。

她疯了一样冲过去,拉住医生的手,泪流满面,“医生,我的血型和他是一样的,用我的!”

医生也被吓了一跳,可事情紧急,“快去检查!”

检查室里,看到她身体情况的刹那,医生猛的起身,“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的身体情况已经差到了极点!自己都撑不下去了,还要捐献,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我知道。”

她声音漂浮,却是笑着,“您也清楚,我的身体即使不捐献也活不过今天,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求您救他。”

医生看着她,沉默许久,最后将捐献同意书放在她的面前。

可能是上天怜爱,在上手术台前她见到了他。

他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靠在图书馆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她经过时惊鸿一瞥,从此就再也不能忘。

陆晏似乎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梦到他又重新回到了大学的时光。

他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离开。

不知是手术太痛,还是回忆太痛,醒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泪水。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一道声音,“患者纪纾雨死亡,死亡时间21点08分。”




“纪小姐,你的病要是好好治疗的话,还可以存活五到十年,你确定就这样放弃治疗吗?”

“嗯,我放弃。”

医生叹了口气,他不懂,这么一个花季少女,怎么就不愿意为自己再争一争呢。

走出医院,纪纾雨看到外面突然下起的暴雨,苦笑一声。

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口袋里手机震动,是陆晏发来的信息。

“来江兰别墅,给你20分钟。”

纪纾雨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正在不受控制的抽搐。

她知道,这是陆晏让她去收拾残局。

医院距离江兰别墅正好20分钟,刚刚上楼,纪纾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喘.息。

她十分懂事的站在门外,明明在这一个月已经见识了无数次,但她的心还是痛的无法自拔。

这是他报复她抛弃他离开的方式。

“进来吧。”

纪纾雨走进去,床上的两人已经穿上了衣服,她开始收拾地上撒了一地的东西。

陆晏喜欢在家中的各处欢好,经常将东西散落一地。

每次收拾都要半个小时。

就在她趴在地上捡东西的时候,面前落下一大叠百元钞票,伴随着男人凉薄的声音,“一次一万,够你在KTV挣大半个月了,开不开心?”

纪纾雨迟疑了下,没有去捡,却被陆晏一把掐住下巴,“怎么不捡?你不就是最爱钱了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后悔吗?如果当初你不嫌贫爱富,拍拍屁股抛弃我,现在这些钱就都是你的!只可惜了,这些钱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你只配跪着挣钱!”

陆晏力气很大,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疼痛,低叫了声,“痛。”

“痛?你纪大小姐还知道痛吗?你有我三年前痛吗?”

纪纾雨的心像是被无数利刃插.入,那些被她刻意忘却的记忆像是潮水上涌。

她对陆晏是一见钟情,彼时,他是学校的贫困生,她家境殷实。

她用尽了手段追他,包括但不限于,一日三餐给他送饭,生病了给他买药,陪他上课,天天当他的跟屁虫。

她追的热烈,他却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人人都劝她放弃,她却依旧坚持,因为真的很喜欢。

直到他生了一场重病,舍友都不在,正在生病的她在凌晨三点闯过男生宿舍楼的宿管,一口气冲上六楼把他从床上背下来,一路背去医院,最后晕倒在他的床前后,他才终于答应了交往。

之后,他疼她疼到了骨子里,竭尽所能给了他能给的一切。

当时的他们是全校最令人羡慕的情侣,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直到她家破产,父母锒铛入狱,她欠下巨额的债务,她的妹妹被债主打伤,因为耽误了抢救时机而终生残疾,为了不连累他,她忍痛提了分手。

她至今仍然记得提分手那天,从不落泪的他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走,哭着求她不分手。

她为了让他死心,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喜欢穷小子,和他在一起只是玩玩。

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伤透了心,一夜一夜的喝酒,喝到胃穿孔住院,休克在路边摊,要不是摊主发现,他现在早已没了命。

医生让家属签手术同意书,他给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都被她无情挂断。

出院后,他费尽心思找到她的住所,在她的房间外面守了三天三夜,抱着她哭着让她别抛下他,他会有钱。

可她却毫无犹豫的推开他,讥笑的看着他,“我等不了,陆晏,我的青春很值钱的,你不配。”

还给他看了一张她和其他男人接吻上床的照片,满床的奢侈品像是一场盛大的有钱人游戏,他遥不可及。

“陆晏,我要的是这样的生活,你这辈子都给不了,你这种穷人就只配找穷人,别来找我了,我看着你就恶心。”

那晚,他绝望的眼神反复在她三年的梦境里出现,像是一把刀,凌迟她千千万万遍。

她知道,他恨透了她。

这三年,为了偿还家里的巨额债务,照顾残疾的妹妹,她在小餐馆洗盘子,冬天的水冷的刺骨,她的手生了满满的冻疮,一碰就出血,却连一天都不敢停。

餐馆倒闭,她就进厂当厂妹,一天工作20个小时,她是整条生产线上最拼命的,却因为不接受50岁组长的潜.规.则而丢了工作。

冬天的凌晨冷的彻骨,她抱着被组长撕坏的睡衣缩在天台角落,浑身被冻得青紫,差一点死在那年的那天。

那时的她笑着想,真好啊,这样的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而他却成为了A市的商业新贵,前程不可估量。

在他有权有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正在KTV打工的她,将她带走,却并不碰她分毫,只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收拾着他和他未婚妻欢好后的残局,以此来折磨她。

回忆和身体的巨大痛楚让她站都站不稳,身子控制不住的摔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吓人。

看到她虚弱的模样,陆晏声音讽刺,“怎么?后悔到站都站不稳了?”

他低头,目光直刺,声音中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痛苦,“纪纾雨,我再问一次,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和我分手吗?”

重来一次。

她家还会破产,她的父母还会入狱,她还会背负巨额的债务。

那时的他刚刚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拉到第一笔投资,前程大好。

“会。”她闭上眼睛,声音沙哑。

她不能拖着他一起堕入地狱。

地狱里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后悔吗?

后悔过的吧。

在三年的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在重新见到他的第一面,在这一个月的每时每刻。

可如今她得了癌症,只剩下半个月,他也有了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她又有什么资格后悔。

剩余的时间,就当是她给他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