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现代都市 为奴七年欺辱我,断亲灭族你哭什么?秦天河霍思燕 全集
为奴七年欺辱我,断亲灭族你哭什么?秦天河霍思燕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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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开天门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天河霍思燕的现代都市小说《为奴七年欺辱我,断亲灭族你哭什么?秦天河霍思燕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书开天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看到秦天河身上穿着的,还是他那一身单薄,发臭的衣服。“天河少爷,水温不合适?我让人给你加点。”“我洗好了,这就去见奶奶吧。”见个屁啊!为什么让秦天河洗澡?就是想老夫人不受刺激。秦天河牛气,非得我行我素,准备好的衣服不穿,就喜欢穿旧衣服,臭衣服!张强恨得牙根痒痒,如果秦天河是家丁奴才,他能揍死这家伙!“天河少爷,您还是再洗一洗吧。”“要我说几次?我洗过了。”“那衣服?”“节约是美德,又没烂,我换它干什么?”秦天河走上来,分开众人,要离开。张强急忙拦住他。“天河少爷,大小姐跟夫人吩咐了,让您沐浴更衣。”“老管家,你的大小姐和夫人管不了我。”秦天河喂了七年的猪,一身的蛮力。张强不仅挡不住,反而被推个趔趄,多亏旁人急忙扶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章节试读

他看到秦天河身上穿着的,还是他那一身单薄,发臭的衣服。
“天河少爷,水温不合适?我让人给你加点。”
“我洗好了,这就去见奶奶吧。”
见个屁啊!
为什么让秦天河洗澡?就是想老夫人不受刺激。
秦天河牛气,非得我行我素,准备好的衣服不穿,就喜欢穿旧衣服,臭衣服!
张强恨得牙根痒痒,如果秦天河是家丁奴才,他能揍死这家伙!
“天河少爷,您还是再洗一洗吧。”
“要我说几次?我洗过了。”
“那衣服?”
“节约是美德,又没烂,我换它干什么?”
秦天河走上来,分开众人,要离开。
张强急忙拦住他。
“天河少爷,大小姐跟夫人吩咐了,让您沐浴更衣。”
“老管家,你的大小姐和夫人管不了我。”
秦天河喂了七年的猪,一身的蛮力。
张强不仅挡不住,反而被推个趔趄,多亏旁人急忙扶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可秦天河已经借着空档,出去了。
“香秀!你快跟上。”张强喊道。
不用张强提醒,香秀已经那么做了。
她现在的主人是秦天河,除非命令她不准跟,她才不会动。
“天河少爷,您还是换上吧,外边多冷啊。”
秦天河相信香秀说这话没私心,她真担心少爷挨冻。
“谢谢,可我不冷。”
“少爷,您又说谢谢,奴才怎承受得起。”
秦天河沉默不语,香秀啊,你也太单纯了!
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叫万老松,借个吉祥如意的名字,让老人家心情更愉悦。
这条路,那些年走过太多次,秦天河就是闭上眼,也知道怎么去。
可在路上,她就被拦住。
霍思燕气鼓鼓的,旁边还站着老管家。
很显然,老家伙告的秘。
霍思燕狠狠瞪了一眼香秀,香秀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香秀没完成任务,让主人生气,是香秀的错!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除了脸蛋勾人外,一无四处!霍思燕就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选个花瓶。
也不至于现在给她整出这么大个花活。
瞪完香秀,霍思燕终于把矛头对准秦天河。
不出意外,又是一顿火力输出。
“秦天河,你好意思吗?你要脸吗!你不要脸,我们王府还要脸!”
“大小姐,我不懂。”
秦天河也不口称奴才了,在万老松,他永远是爷爷奶奶最宠爱的孙子。
哪怕霍安回来,也没改变这一点。
老夫人对霍安爱搭不理,霍安刚回来还殷勤得每天去请安,后来见老夫人的态度,干脆摆烂,不去了。
更加引起老夫人的厌恶!
要不是老夫人弥留之际,总念叨着秦天河,整个王府早把他忘了。
霍思燕才不管这些。
它噼里啪啦,嘴就没歇过。
“秦天河,你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同情你,让所有人都怪我没有伺候好你,你就开心了?”
秦天河想解释两句,他的好姐姐根本不给机会。
“你委屈,你心不甘!但是我告诉你,奶奶身体不好,你就存心想气死奶奶,恨不得她少活两天!”
“秦天河,你太恶毒了!你让我觉得恶心,想吐!你知道想吐是什么感觉吗?就是看见你的样子!”
秦天河也是无语。
霍思燕真想多了,他就是想让奶奶看见他的变化。
以前秦天河调皮,总给奶奶惹事,老太太苦口婆心的教训他,沉着冷静。
他觉得现在,自己做到了。
所以他准备告诉奶奶,这些年他做过什么,又改变了什么。
给老人分享生活,不管好的坏的,总能让老人高兴。
但霍思燕误会大发了。
他指着秦天河脑门,破口大骂。
“如果奶奶因为你出了问题,我要你命!”
“香秀,死哪儿去了,滚出来!”
霍思燕的咆哮,让香秀颤颤巍巍的挪步出来。
“带他去换衣服,快!”
秦天河一口回绝。
为什么要换?这一身挺好。
“给脸不要脸!”
霍思燕真气急了,堂堂大小姐,竟然上手,要去扯男人的衣服。哪怕这个男人是她曾经的弟弟。
那更不合适了。
男女有别,姐弟更有别!
虽然这种腌臜在王侯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面上,不能传出风言风语。
“燕燕,你干什么啊?”
王妃忽然出现,打断霍思燕动作。
霍思燕反应过来,急忙退后两步。
她下意识的擦手,猛然想起秦天河的衣服,是那猪倌的衣服,指不定沾了多少猪屎。
她的衣服贵着呢,被猪屎弄脏,未免可惜。
霍思燕气急败坏的嘶吼。
“母妃,都怪这家伙,非要穿烂衣服,臭衣服见奶奶,我让他换,他半个字都不听。秦天河来王府,就是送晦气。”
“他存心要气死奶奶,让他滚吧!我去和奶奶说,天河已经死了,埋了。”
聪明的王妃不会听女儿一面之词,可看到秦天河身上的衣服,她的脸还是沉了下去。
“差不多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王妃竟然先教训女儿。
霍思燕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王妃对秦天河说话的语气比起之前,还是重了几分。
“天河,你姐姐脾气暴躁,她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不过你穿这身猪倌的衣服见老夫人,不太对。”
“老人家的身体不好,这半年,太医来过好几次,她不能受刺激。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万一发病,那怎么办?”
秦天河点点头,似乎被说动了。
王妃松口气,看来秦天河也不是个石头,用心捂一捂,还能热热乎乎。
“香秀,快带天河少爷去换衣服,莫耽搁了时辰,老夫人又等着急。”
“等等。”
秦天河又打断王妃的话。
王妃一愣,不是吧,才夸你两句,又开始了,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王妃,衣服我可以换,我也不想奶奶受刺激,但是这衣服,太小了点吧,我穿不下。”
说着,秦天河瞅了一眼站在王妃身旁的霍安。
王妃忽然想起,她准备的衣服是按照霍安来的,七年不见,秦天河已高出霍安许多。
就是那张脸,霍安也万万比不上秦天河。
二人同样的打扮,秦天河更像一个贵公子。

甚至有那么一瞬,秦天河想大闹王府,搅他个鸡犬不灵。
他没那么做,他只是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人家是真龙,他只是个臭泥鳅,啐口唾沫,够淹死他好几回,螳臂当车啊,不自量力啊!
秦天河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忽然,一个声音强行拽了他出来。
“少爷,我是香秀,大小姐派我来伺候您,以后有什么,你们尽管吩咐我。”
秦天河转头看她,桃花眼,瓜子脸,一股魅惑犹如天成。让男人冲动,让女人嫉妒!
也正是她的气质,在王府中肯定不受待见。
王府女人,谁愿意找个狐狸精妾房,男人天天不在家,倒是把小妾的被窝暖热乎了,自己这边独守空房。
所以其他丫鬟的名字中,要么竹,要么松,要么墨,她呢?她叫香秀,农村丫头才能有的土名字。
秦天河还记得她。
“我知道你,你是大小姐的丫鬟。”
“天河少爷,您记性真好,上次一别,怕是有五年了吧。”
“七年。”
秦天河纠正她的话。
香秀也在感叹,她还记得那年被同屋姐姐欺负,还是天河少爷帮她解围。
“天河少爷,您是个好人,现在回来了,好日子就到了。”
香秀说得真诚,秦天河默默点头。
他不和小丫头计较这种事情,没意义。
“我养的狗呢?”
秦天河问起爱犬拉多,香秀神情悲伤。
“死了,你走后的第二天,它就死了。”
秦天河叹口气,至于他的狗狗怎么死的,他不会问。
如今的王府,属于他的东西越来越少,少到找不出痕迹,可能在有些人的回忆中,还能挖出一点东西。
比如香秀。
可秦天河不懂,为什么霍思燕要派香秀来伺候他。
漂亮?
要让好多年没尝过女人香的秦天河犯错,借此,正大光明赶走他?
毕竟霍思燕总认为秦天河要对她弟弟下手,要抢属于霍安的东西?
她错了!
她还在用老眼光看以前的秦天河。
今天的秦天河心思沉稳,办事稳重,和七年前的毛里毛躁完全不同。
“天河少爷,我们先进屋吧,屋外冷。”
香秀的手都快冻红了,她属于内伺,每天的工作只是铺铺床,手上没有厚茧,可扛不住冬月的风雪。
秦天河倒是不冷,他干惯了粗活儿。
“我忘了,对不起。”
香秀一愣,她头一回听到有主人给下人道歉。
合适吗?
香秀赶紧摆手。
“天河少爷,不敢不敢。”
“开门吧。”
听到这句话,香秀才回过神来。
她赶紧推门,一股刺鼻的霉味,差点把她熏晕过去。
秦天河跟没事儿一样,继续往里走。
“天河少爷,我让他们来打扫打扫吧,这里太久没住人了,都霉了。”
“香秀,你去找个抹布。”
“抹布?天河少爷,你要抹布干什么?”
“当然是打扫打扫。”
香秀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她听说天河少爷这些年过的苦,也没到亲自打扫卫生这一步吧。
看秦天河接下来的行动,好像,没在开玩笑。
他已经推开水井上放的重石头,满满一井水,随便找个东西,稍微弯腰就能舀到。
“香秀,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哦。”
香秀真没办法,她三岁就被王府买了,到现在十六个年头,只会听主人的话。
让她干啥,她只能干啥。
刚出门,迎面撞上老管家。
管家张强很不高兴。
“慌慌张张干什么!”
“张伯。”
香秀赶紧低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她怕张伯,因为老家伙打人非常疼,她的长相导致她每次犯错,总能挨一顿大鞭子。
“我问你,你跑什么?”
“是天河少爷。”
“他又怎么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巴结秦天河的张强,现在连一句少爷也不肯加。
自然香秀没注意到这些。
她回道:“张伯,少爷他要亲自打扫房间。”
“胡闹!”
张强忽然发火,吓得香秀又是一哆嗦。
张强指着她,何必道:“大小姐让你好好伺候,你就这么伺候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废物!”
说着,老家伙上去就要一巴掌。
“等等。”
秦天河的声音,拯救了香秀。
香秀紧闭双眼,已经做好了迎接耳光的准备。
今天有秦天河在,恐怕老家伙的手,碰不了她娇嫩小脸。
“老管家,不怪香秀,是我要打扫房间的。”
“天河少爷,小丫鬟不懂事,怎能让你亲自打扫。”
“好啊,那你来吧。”
秦天河就把水盆放张强脚边,水都带着一股霉味。
张强皱着眉头,吩咐手下。
“还愣着干嘛,快点把地毯送进去,还有水桶,热水,耽搁了天河少爷沐浴,我打死你们!”
刹那间,空荡荡的小院热闹起来,十好几个家丁各做各事,虽然墙壁地板没用清水冲洗,可洁白的羊绒,还是遮盖了很多霉点。
张强这才笑嘻嘻说道:“天河少爷,您早点沐浴更衣,太夫人还等着呢。”
“那香秀?”
“香秀,今天看在天河少爷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若有下回,你知道规矩。”
张强语气冷漠,香秀弱弱点头。
她可不敢跟老管家叫板。
秦天河欲言又止,他肯定想帮帮香秀,奈何他能力有限。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我不要你们伺候,我自己会洗。”
丢下这句话,秦天河把屋里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啪!
房门重重关上。
张强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牛气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我呸!”
老管家骂人都不避,当着所有人骂,其他人只当听不见。
奴才,就不能长耳朵。
张强骂完秦天河,恶狠狠的眼神又剐了香秀好几下。
“还有你!记住你的身份,奴才得有奴才的样子。”
香秀只能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天河洗澡,才不是贵公子,非得让几个青春靓丽的丫鬟陪着,洗到兴奋头,把丫鬟拉进水桶,常有的事儿。
关门到开门不过五分钟。
张强放松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呵呵!
秦天河心中冷笑。
感情还成了自己的错了?
他是不是还得感谢公主大人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居然只让自己受了八年的刑罚?
“小弟,跟我回去吧,我们真的很想你!”
见秦天河不说话,霍思燕还以为他想通了,又接着问道。
然而秦天河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这些年他日盼夜盼,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在自己最累最疲惫的时候,姐姐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自己逃离这个地狱。
然而,终究还是成了梦幻泡影。
如今七年的时间过去,他早已经受够了这些苦痛,相反,还有种乐在其中的滋味。
这时候跑来朝着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对不起,我秦天河不需要这种施舍!
因此,只见他微微躬身,然后恭敬的说道:“奴才只是个脏臭的猪倌,怎敢跟王府家的千金攀亲戚?”
“烦请郡主殿下回去吧,也顺便替奴才谢谢陛下的宽宏大量!”
虽然秦天河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十分卑微,然而他眼神中的冷漠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这一字一句,深深的刺痛了霍思燕的内心!
她很是不耐烦的说道:“秦天河,你还要跟我们怄气多久?”
“王府这十几年,我可曾亏待过你半点?”
“你只是在这里养了几年猪而已,又没人说你不是王府的世子了,何必自轻自贱呢?”
分明是好言相劝,然而落在秦天河的耳中,只觉得刺耳无比。
只是养了几年猪而已?
炎炎夏日,不得不忍着腥臭的猪屎味清理猪圈,到地里去割猪草,哪怕晒的皮开肉绽,也不敢叫苦叫累!
寒冬腊月,寒风刺骨,天还没亮他就得爬起来,将一桶桶的泔水挑回猪圈里,哪怕手都冻出了冻疮,也不敢停下手里的事情。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他的地位跌落到连狗都不如?
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霍思燕这种生活在王府里的大小姐,恐怕是做梦都做不出这种恐怖的噩梦来!
家人?
去他码的!
“走吧,以后姐姐会将你这七年受的苦,好好补偿给你的!”霍思燕装成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说道,还准备将秦天河给拉上马车,然而刚走近了几步,便被秦天河身上的味道吓得立马捂住了鼻子,连连摆手道。
“你,你先自己一个坐车回去!”
“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猪房里不管谁欺负你,我自会好好惩治他们!”
“管家,赶紧带世子回去!”
说完,霍思燕便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空气里再也闻不到那刺鼻的猪屎味才敢放心呼吸。
秦天河没有说什么,反正这些年受他人白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缓缓的走到了马车的旁边,用手扶着车辕,缓缓爬上了车夫的位置。
这一幕,给霍思燕看急了。
“你进去啊!”
“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嘛?”
而秦天河只是冷冷瞪了她一眼,这才解释道:“我身上味道这么大,如果坐里面,这马车以后恐怕都没人敢坐了!”
听到这句话,霍思燕终于急眼了,她抽出了马鞭,狠狠一鞭就朝着秦天河抽了过来,骂道:“让你进去就进去,哪怕回去以后把这辆马车烧了都行!”
“你现在身份好歹是王府的世子,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还穿的如此破烂!”
“让外人见了,我们镇北王府的面子往哪搁?”
好在是秦天河反应迅速,或许也是这些年被打习惯了,在霍思燕出手的瞬间,他就一个翻身滚落了马车。
虽然摔得很疼,但至少比挨一鞭子要好!
倒在地上的秦天河冷笑不已,果然,什么弟弟,什么亲情,霍思燕心里最在乎的,还是她们镇北王府的面子。
“给脸不要脸!”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不过是在这里喂了几年猪而已,你想想霍安,他可是当了十几年的下人,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王府!”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行,你要不愿意坐,你就自己走回去,正好让你清醒清醒!”
“到底是装乖一点,回到以前锦衣玉食的世子生活,还是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当个养猪的猪倌!”
“我警告你,等进了王府大门,还摆出这副死相,气到了爷爷奶奶,谁都饶不了你!”
话落,霍思燕便钻进了马车,急忙催促着车夫离开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秦天河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他心里很清楚,那所谓的镇北王府,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
回去?
当然要回去!
但不是以这种委曲求全的姿态!
他回去,是为了将那些曾高高在上,看不起他的人,一个个都踩在脚底下!
想到这里,秦天河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半边身子都已经被擦破了。
此刻血流不止,若换做是以前,秦天河恐怕早就已经哭爹喊娘了。
可如今,他却视若无睹,仿佛受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而就在这时,一列骑兵突然从秦天河的身旁呼啸而过。
就在路过他旁边时,为首的那个女将军蓦然拉紧缰绳,直接停在了秦天河的面前。
她一席红袍,张扬热烈,剑眉倒竖,绝美的脸庞之上英气逼人!
“霍天河?”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庞,秦天河瞬间只觉得心里发堵。
竟然是她——杨红眉!
大晋唯一的女战神,武道天赋绝高,如今不到二十四岁,便已经有了枪神的名号。
一杆红缨枪使得出神入化,战场之上,人人闻风丧胆。
而之所以让秦天河感到尴尬的原因是,两人自幼就定下过婚约,只不过是以王府世子的身份订下的。
如今他被赶出王府,这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没想到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竟然遇上了少年时候喜欢过的人,这让秦天河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下意识的就低下头,结果没想到杨红眉竟然凑了上来,捏着他的下巴,将头抬起来,仔细端详后。
这才惊讶道:“竟然真的是你!”
然而,还没等秦天河回话,她身边一个将士看不下去,猛地就是一脚踹过来,怒道:“将军问你话呢,楞着做什么?”
被人踹了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后,秦天河苦笑:“奴才见过杨将军!”
杨红眉狠狠瞪了那个将士一眼,而后又将目光回转到秦天河的身上,皱眉打量许久,这才问道:“你被陛下惩罚养猪一事,我也有所耳闻,如今是刑罚已满,你准备回家去了?”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听到这句话,秦天河微微一愣,因为杨红眉常年在边关领兵作战,秦天河一直以为,京城的事情,她或许未曾听闻。
而如今才知道,原来杨红眉什么都知道,可这七年间,从未有一次见她来看过自己。
果然,一切都是利益,没有丝毫情义可言。
杨红眉或许忘了,她身为将门之后,以女子之身执意要领兵出征时,那无数人的冷嘲热讽,唯有自己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
失去了王府世子这层身份后,秦天河逐渐看透了人心。
“奴才要去哪?要做什么?就不劳杨将军费心了吧?”
秦天河冷冷回答道,语气虽然恭敬,但冷冽的眼神,已经将二人划清了界限。

“唉......”
幽幽一叹,杨红眉知道秦天河的性子。
坚毅,要强,不肯像任何人低头。
她领命出征之前,便已经知道陛下责罚秦天河一事。
也很清楚,当日那事,并非是秦天河所谓,他是被人冤枉的。
但杨红眉觉得,秦天河的性子太刚强了,让他遭点罪,或许并非是什么坏事。
于是便视若无睹,根本没有站出来替秦天河求情。
如今见到秦天河这副冷淡的模样,杨红眉只觉得有些恍然。
她记忆里的秦天河,还是那个从小就喜欢黏在自己身边的少年。
热烈似火!
无论自己表现出如何嫌弃的态度,秦天河仿佛永远不知疲惫一般的继续围绕在她左右。
说着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给她带各种各样并不喜欢的小礼物。
只要自己嘴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秦天河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杨红眉没想到,仅仅是七年未见,秦天河仿佛就变了一个人般,这沉默寡言的性子,实在跟她印象中的那个少年郎相去甚远。
“我此番正好也是要去王府,顺路载你一程!”
说完,杨红眉指了指身后的骑兵队,里面就有一个骑兵会意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让出一匹马给秦天河。
然而秦天河依旧是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杨红眉也有些恼了,声音微微抬高几个分贝道:“霍天河,你不用摆出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你的表情,我知道你这几年吃了很多苦,但你哪怕不为其他人,也得想想疼爱你的老王妃吧?”
老王妃......
也就是镇北王的母亲,此前最为疼爱秦天河的奶奶。
想到这位老人慈祥的面庞,秦天河的内心忍不住动摇了。
老王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是七年过去,恐怕比起当初愈发严重了一些。
想到如果不是这位奶奶执意要见自己,恐怕整个镇北王府,根本就没有人记得,自己这个被赶出王府,在猪房养猪的假世子吧。
如果那位老人真的还惦记着自己,爱护着自己,若是以这副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恐怕会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秦天河忽然自嘲一笑,兴许是自己想多了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多谢将军送我这一程了!”
想到这里,秦天河不等杨红眉继续催促,而是转身上马,直接进入了骑兵队中。
周围其他的骑兵都嫌弃他臭,一个个都躲得远远地,倒显得秦天河成了马队中的异类。
看着秦天河骑在马上英挺的模样,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阳刚气息。
杨红眉一时有些恍惚了,当年的少年郎真的长大了。
从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懦弱爱哭的纨绔世子,变成如今这副坚强刚毅的模样了。
而秦天河亦是如此看待杨红眉的。
当初她还是一个被人嘲笑讥讽,舞刀弄剑的假小子,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大晋王朝最年轻的女战神。
剑锋所向,无可披靡。
纵然秦天河曾经喜欢过她,但如今他已经看清对方,更是看清了自己。
他曾以为,杨红眉是天生的孤傲高冷,对任何人都不会给出好脸色。
直到霍安回府后,秦天河才知道,杨红眉是会笑的。
相比起自己那些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各种笑话,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礼物。
杨红眉只要是待在霍安身边,就足以绽放出美丽的笑颜。
他永远也忘不了,有一日,霍安拉着自己比试武艺。
然而在看到杨红眉出现时,霍安假装不敌,故意挨了自己一巴掌。
结果杨红眉上来就是一脚将自己给踹飞了出去,并且还厉声警告道,霍安从小就没学过武功,如果下次还看到自己欺负他,就别怪她下手没轻没重了。
秦天河百口莫辩,这分明是霍安要拉着自己比试。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七年的苦难,足以磨灭任何少年的爱意。
策马与杨红眉并行,秦天河曾经很讨厌骑马,只因为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过,有心理阴影。
然而在猪房待了七年之后,秦天河早已经没了这些顾忌,有时候,畜生比人更好相处。
很快,镇北王府到了。
门口的下人见了秦天河后,立马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有些无所适从的喊道:“小的见过世......子!”
“见过杨将军!”
杨将军?
秦天河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杨红眉与霍安,还未成婚么?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霍安回到王府之后,镇北王跟王妃便找了过来,要求秦天河解除婚约。
理由是他既然不是王府真正的世子,那当初定下的婚约自然也不能作数。
秦天河当然不依,但还是在全家人的逼迫下,被迫解除了婚约。
然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杨红眉还是没变成世子妃。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他今日回门,只为老王妃一人。
“天河!”
还没等秦天河从马上下来,一个柔美的声音便立刻传入了耳中。
他抬头一看,只见门后站着的,正是他喊了十三年的母亲,镇北王妃!
看到秦天河这瘦削的身子,黝黑的面庞,镇北王妃当场就差点忍不住落泪了。
然而,还没等她走过来,秦天河便立刻下马跪道:“奴才秦天河,拜见镇北王妃!”
这句话一出,镇北王妃瞬间就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时隔七年未见,竟然会是以这般姿态。
而且就连姓都改了,秦天河,而不是霍天河。
分明当年霍安回来的时候,镇北王妃就曾跟秦天河交代过,他依然还是霍家的一份子,他就叫霍天河,永远不用改名。
而如今他以秦天河这个名字自居,分明是已经划清了界限。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
“来,快跟娘亲进屋,我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热水,先好好清洗清洗,晚上娘给你做好吃的!”
然而秦天河却依旧不为所动。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传来道:“母亲就知道疼天河哥哥,小安这几日为着王府的事情奔波劳累,也没见母亲提前烧好热水等我回家啊?”
听到这个声音,秦天河扭头一看,果然是霍安!
七年过去,他早已经褪去了原本的粗糙青涩,如今皮肤光滑,温润如玉,比起他这个黑漆漆的汉子,更有世家贵公子的风范。
而镇北王妃则是笑骂道:“你天河哥这是七年来头一次回门,你整日就在王府待着,想洗澡跟下人交代一声不就行了?”
“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别捣乱了,今天是你们兄弟相聚的大喜日子,赶紧进来!”
看着这对母子亲昵的模样,秦天河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道:“镇北王妃是霍安少爷的母妃,奴才区区一介猪倌,怎敢僭越?”

唉!
王妃无奈叹气。
当年的事,对天河打击太深。
七年啊,足以改变一个人。
王妃心痛!
她拉过秦天河的手,胖乎乎的,全是冻疮,茧子,她心下又是一疼。
“天河。”
“王妃,我一个小小猪倌,不值得您挂念。”
秦天河根本不给对方表达母爱的机会,立马缩回了手,退开三两步。
霍思燕就在旁边看着,顿时恼怒。
“秦天河!你什么意思?这些年,因为娘亲担心你,让她整宿整宿睡不着。你不感恩就罢了,现在挎着一张脸给谁看啊!”
“好啦!”
王妃赶忙拽住大女儿,劝诫道,“你少说两句,天河才回来。”
随即,王妃又对秦天河说:“天河,你也知道,你姐姐就这坏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以后我一定好好训斥她,保证不给你一点委屈。”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竟然顺着王妃眼角滑落出来。
秦天河无动于衷。
霍家人,都是特么的演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信他们,还不如信那老母猪能上树。
王妃抹干净泪水,挤出笑容。
“这次回来,母亲好好对你,你依旧是王府尊贵的少爷,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王妃,我还要回去喂猪呢。”
秦天河是在拒绝吗?
王妃愣了愣,霍思燕的火气腾一下燃烧。
“秦天河!给你不要脸是吧,谁想让你回来,谁想认你这个弟弟啊!我镇北王府没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识好歹!”
对此,秦天河只有呵呵。
你不想认我,我还不想认你呢!谁特么稀罕。
秦天河转身就走,相比于人,他更觉得猪猪可爱。
至少猪猪没那么多花花心肠。
“好啦,好啦。”
王妃急忙扯住秦天河衣角。
她语气恳切,似乎带着三分歉意。
“天河,你崩和你大姐一般计较。”
“还有你!”
王妃指着霍思燕,怒斥道,“你弟弟回来,你说他干什么!以后不准这样了,堂堂镇北王府,整天吵吵闹闹像话吗?”
母亲发火,霍思燕的火更大。
她真是看不惯秦天河的死样子。
“母妃,你瞧瞧,人家不稀罕回来,我们镇北王府庙小,装不下这尊大佛。他要走,走好了!与其让奶奶看见他的鬼样子,还不如告诉奶奶,他死了!”
“燕燕,你在说些啥啊!”
王妃皱着眉头,可霍思燕还没发泄完。
“秦天河!你滚,马上滚!回去养你的猪,吃你的猪食,王府一点不欠你的!”
无所谓欠不欠。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为了一口饭,对她们卑躬屈膝。
秦天河挣脱开王妃的手,冲着来时的方向,大步流星离开。
王妃见他态度冷漠,决绝,一颗心跟刀子在割似的。
“天河!七年了,你恨我们,我理解,可你奶奶的身子,拖不起了啊。”
一听这话,秦天河的心再一次被触动。
他什么都可以不管,吃过的苦早锤炼出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只有奶奶,每一次流泪,老人的样子总会浮现在眼前。
他停下了。
王妃可算是松口气。
霍安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这时候放声痛哭。
“母亲,大姐,哥哥,你们别吵架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回来就好了,王府还是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天河哥哥,王府的一切本该是你的,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你生气,打我,骂我,我都受着。你别怪母亲,姐姐,家里人。”
秦天河白了他一眼,神马东西,妥妥的绿茶行为!
这家伙的样子变了不少,作风倒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装可怜,抢道德制高点,是霍安的拿手好戏!
他说这些话,不就是变相宣告他真少爷的身份嘛,真当秦天河看不出来啊。
既然你要装,好!我配合配合你!
秦天河转身行礼。
“霍少,您才是镇北王府的真少爷,我嘛,一个奴才下人,可不敢高攀。”
语气分明是嘲讽,特别那个真字,秦天河咬得极重。
霍安神情一僵。
霍思燕本就火大,这个秦天河也太嚣张了!
奴才下人,敢这么跟王府的世子爷说话?
她上去就是一脚,却被秦天河灵巧躲开。
霍思燕喊道:“养猪把脑子养傻了吧!若不是你,小弟生下来就是嫡子,享尽荣华富贵,你占了十几年位置,让小弟流落民间,吃尽苦头。”
“你凭什么给他脸色看?你也配!”
秦天河耸耸肩,虽然没说话,但那样子,着实让人讨厌。
霍思燕追上去,又是狠狠一脚。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儿是干惯苦力活的男人对手。
霍思燕踹了一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竟然被浑身散发猪屎味的秦天河扶住。
“霍大小姐,对我这样的奴才动手,你不怕脏?”
如此近的距离,霍思燕快被熏晕过去。
她赶紧丢开秦天河,接连退出好几米,这才重重喘粗气。
王妃真是无语。
好端端的一个母子团员,家庭团聚,却被搞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啊,一场闹剧被那么多人看到,传出去,指不定会在背后传王府啥样的流言蜚语。
王妃一边安排管家送客,一边对秦天河说。
“天河,不要管你姐姐,先和丫鬟去好好梳洗,你奶奶等你很久了,一会随母妃去拜见她老人家,你别担心,以前你是什么待遇,现在,以后还是一样。”
秦天河没说什么。
王府的一切对他来说,太陌生,太陌生。
七年间,改变了很多很多,见过奶奶后,秦天河不会留在王府。
他微微拱手,随即跟着丫鬟走了。
小丫鬟带他去的,可不是原来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偏僻,甚至破败的小院子。
他以前住的叫通明院,冬暖夏凉,芳草阴阴,是整个王府最好的房子。
可惜啊,物是人非。
霍安回来一周不到,就以养病为借口,住进了通明院。
秦天河还能说什么?他是哥哥,整个王府的人都告诉他,尊老爱幼,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得搬出去。
变了,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