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

“萧才人若不是还不信我？”

我打断她的话：“莲花箭镞，为何还会出现？”

安嫔被我问得愣在原地。

“莲花箭镞——莫非是十年前，我安家——”安嫔双目瞪圆，全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不！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我俯下身，手紧紧捏住安嫔的下巴，强迫安嫔与我对视。

安嫔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她的嘴唇不断蠕动着。

“莲花箭镞看似简单，实则巧思众多，需要安家特殊的手法才能制成。”

“当年的莲花箭镞也早就被当今圣上全数毁了。这世间，早就没了莲花箭镞！”

她惊呼道：“除非，我的哥哥！我的哥哥还在世！”

“他便是安家极少会制作莲花箭镞之人！”

12

安十连，是安嫔的孪生哥哥。

情报中说安十连早就死于高烧。

可真相真这么简单吗？

“小姐！小姐！”春繁急匆匆赶了过来。

继冬梧受伤后，春繁接替了原来东梧的位置。

“小姐，安十连当年之事，有下落了！暗卫探查到，当年安十连身边的一个小厮，用马血抹在身上和脸上，利用屏息之术，将搜查之人糊弄过去。”

“他说，当年安嫔，本是被逼着进春香楼为妓，可安十连怜惜胞妹，杀了那些贼人，最后遭到报复，被人下了春药，送去了汉阳馆！他的艺名叫──田衣，没过几日，他便死了。”

汉阳馆？

我紧皱眉心。

这名字，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嘶！”我想起来了！

汉阳馆，本名为象姑馆，是龙阳之人流连之地！

“确定是春药吗？”

春繁点点头：“那小厮看到安十连的症状，应当是春药，错不了。”

“小姐，安嫔所说的话，您信吗？”

春繁试探道：“那安嫔可不是个好人──小姐
脸色狰狞道：“贱奴，还不从实招来！愿温公主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从小便是乖巧懂事，本宫喜欢得紧，你怎敢做如此胆大包天之举？”

“你的背后，到底是谁？”

皇后如毒蛇般的眼神阴森森向我撇来。

“莫非是萧才人？”

“或者是，萧贵妃？”

“本宫上次听闻萧才人乃是萧贵妃的侄女，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花鸟使从江南带回来的女子身份竟如此巧合！萧贵妃向来和前宰相夫人交好，那位可是南疆灵女，难道萧贵妃也是南疆余孽？”

“只是这萧贵妃，怎的日日旧疾缠身，连愿温公主的生辰宴，都不肯来赏个脸？”

“真是好大的胆子！”

“够了！”怎料，圣上直接大声呵斥道。

“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圣上眯着眼，冷冷道。

“奴婢知道。”东梧抬起头，“奴婢不逃，只是为了救人！”

“愿温公主的蛊毒，奴婢能解！”

众人一片哗然。

我想要起身说话，却刚才被东梧按了穴动弹不得。

就当我快要冲破禁锢时，我眼前突然开始朦胧。

我的目光投向了茶水上！

是我方才饮的太元茶。

东梧竟然在我的茶水中下了药！

难怪，有一股异常的淡香。

我的指甲狠狠嵌入手掌心，努力控制自己保持清醒。

只听到东梧继续道：“此事乃奴婢一人所为，当务之急，是救人。请圣上成全！”

救人。

所以，你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

不值得，东梧。

我耳边仿佛出现小时东梧对我说的话。

“小姐决定不了的事，东梧自当为您解决。小姐您只要安心，剩下的，都交给东梧。”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我想要伸手抓住眼前的东梧。

那个比我年长两岁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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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相处？只怕是你这个殿下觊觎南疆灵宝灵药，从而为你盛国所用。最近的边疆并不太平，莫不是殿下想要借此契机，让南疆人冲锋陷阵，为整个盛国铺路？殿下请放心，虽然南疆向来不被盛国百姓所容，但是南疆也是盛国的一份子，自是不会坐视不理。但若是将南疆人的命不当命，我顾明月，第一个不同意！”

季遐的脸黑了下来，他指尖一动，想要捏碎玉佩。

“这双鱼玉佩乃是父皇让十名能工巧匠制作十日才完成，图案极其精巧复杂，本殿相信明月小姐自有法子弄个新的出来，可是——就是不知道雪山皇苑里住着的人，还等不等得起！”

我的指尖攥得发白，下唇被咬出一道血痕。

可是娘亲在我小时就对我说过，她此生夙愿便是让南疆隐居，另处一片桃花源地。

她不愿意南疆重蹈覆辙，再现百年前的惨状！

百年前的南疆，被=天子利用，祸乱朝政，戕害百姓，无恶不作。

他们的欲望永远不会被满足，他们渴望权势、地位，不惜以南疆人的血肉作为踏脚石！

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果然，季遐是最像圣上的人。

他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为己所用。

24

季遐给了我一日时间考虑。

就在我左右为难时，季檀醒了。

太医署的元太医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季檀救活。

他送来了一锦囊。

“小姐，是——是双鱼玉佩！”

春繁一打开锦囊，里面竟是今早上季遐手中的双鱼玉佩！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祈明月欢颜。

“小姐——这，能信吗？”

春繁犹豫地将双鱼玉佩上下查看着，“万一是假的——”

这时，暗卫在我耳边喃喃了几句。

我神色有些恍惚，将双鱼玉佩交给那位暗卫。

“去试试。”

“是，主子。”在闺房中，无人敢来扰您清静。至于顾相一事，请您见谅——殿下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大义灭亲，是为了黎民百姓，更是为了整个盛国！”

“盛国不应该有这些蛀虫！”

我挣扎地逃脱季檀的怀抱，直接一巴掌甩在那侍卫的脸上，双目冰冷，狠狠道：“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

我盯着季檀，死死咬住下唇，渗出一缕血痕。

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冷汗把额头、鬓发浸湿，双眸中隐约含着泪水。

“季檀，回答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檀的眼中带着心疼，他叹了一口气，用指腹擦去我唇上的血。

“乖，回去吧，今日没人能伤得了你。”

钻心的疼痛向我袭来。

我全身颤抖，如坠冰窖。

向后退了半步，目眦欲裂：“为什么？”

“春繁说是你向圣上呈上爹爹的罪证，可这么多年，爹爹一直待你如亲子——你该知道爹爹是多么爱民！怎会去贪赃枉法？”

季檀站在那儿，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薄唇微张。

“罪臣顾氏私吞巨财，已伏法认罪，即刻押往袁州。”

“不可能！”

我摇着头，向后踉跄几步，心好像被千万根细线勒得喘不过气来，又如同被万剑刺穿。

“爹爹精忠爱国，勤廉爱民，这不可能！”

季檀只是淡淡看着我：“顾氏之妻为南疆灵女，行蛊惑妖术，异族之人已当场伏法。只余她一人，终身于诏狱、于诏狱——不得见日！”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季檀，嘴唇颤抖，手掌心已被指甲划出沥沥鲜血。

眼前亲近之人，早已变了模样。

他的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来人，送明月回东宫。”

我嘴唇蠕动，还想质问些什么，却被他轻飘飘一句消了音。

“明月，安心待嫁就好，你的倚仗，从此就只有我了。”

2


宫的囊中之物！青州乃是九江汇集之地，土壤肥沃、商贸繁荣，季之青居然会给季遐那个废物！好好的淳州不去，偏偏要这块肥肉！你可知青州每年上缴的税有多少？是国库里的八成！本宫没想到，顾亦樊最后居然临阵倒戈，将心完全偏向了季遐。”

我内心震惊，表面上却强壮镇定。

“那是你们东宫作了伪证，这才逼得爹爹将心偏向季遐，否则爹爹从来都是看重东宫。不，他忠的其实是圣上。既立了太子，就该谨听天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突然笑出声。

“你真当以为，我给你的账本，是假的吗？”

“事到如今，顾明月，本宫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这本账本，确实是顾亦樊所作！”

我的皮肤起了疙瘩：“不可能！”

“爹爹忠于圣上——他不可能——”

“对！”

皇后扯下虚伪的假面，一双眼睛充斥血丝，像盯猎物一般死死盯着我。

“他忠的是圣上！”

我张了张口，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查了这么久，可查到你爹爹的线索？”

“你爹爹忠心，但也爱民——当今圣上看似勤政，实则昏庸，听信小人之言，将你爹爹的谏言当作耳旁风，更是小鸡肚肠，认为你爹爹仗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将手伸向了皇宫！”

“你爹爹对他赤胆忠心，而他却对你爹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凭空猜忌，让你爹爹去做一些事。”

“那些所谓的证据，全是圣上让他去做的！所谓的太元茶，不过是那些旧臣被圣上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将大额财产挪至国库。你爹爹不过只是起到了搭桥的作用，他以为圣上所做之事为了百姓，不想里面暗藏祸心。虽你爹爹有疑心，但一次次被圣上哄骗，说是盈充国库，造福百姓，直到后来他发现不对劲，可已回天乏术。甚至圣上竟让你爹爹暗中培养军队，利用部分所得养马造器，那军队，名义上是你爹爹的，实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