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其他类型 唐忆柳孟醉蓝写的小说被冷落三年,我提离婚他却哭红眼全文阅读

本书作者

冻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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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跟患者家属闹不愉快?

连累纪家?

我联想不久前婆婆在电话里那句“在医院犯了错误”,顿时哭笑不得。

如果我没猜错,她这一大早过来,只怕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

她在意的,是纪家的利益,哪怕我顶着纪太太的位置,涉及到家族利益时,我也会是第一个牺牲者,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

想到这,我蜷了蜷手心,正准备把话说开时,却听到纪云州道:“您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

婆婆一脸的不情愿,但见纪云州态度坚决,迟疑了片刻后这才离开。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跟纪云州两人。

男人一声不吭上前,弯下腰,当着我的面将桌上的离婚协议拿了起来,瞥了一眼后,默默地看向我。

眼神是平静地,却带着一种火山爆发前的隐怒感。

咬着后牙槽的细微动作也被我尽收眼底。

身上满满的低气压。

不怒自威。

我的十指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心却像是悬在半空,惴惴不安的。

强压住不安的情绪后,我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秒,只听“嗤啦”一声响,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在纪云州指尖被撕成了两半。

我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一分为二的离婚协议,我窝在心口的火气蹭的一下涌了上来,语气不快道:“纪医生这是做什么?”

纪云州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懒洋洋道:“沈医生这么着急离婚,是又找到新的跳板了?”

跳板?

我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再联想昨晚在X-club的场景,回应道:“不过是遂了纪医生的意,早点给你身边腾出个位置罢了。”

阴阳人是吧,我也会。

“是吗?”男人漫不经心地睨了我一眼,随意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沈医生这般善解人意啊?”

男人尾音里夹着一丝讥诮。

换做以前,我也许就忍了,但时至今日,我也不会再做那个软包子。

“纪医生过奖,”我学着纪云州那茶里茶气的语气,从容道:“夫妻一场,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纪云州大概没料到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会这般演他,眉心微微一跳后,又开腔道:“既然夫妻一场,沈医生应该记得当初我们可是签了婚前协议的。”

“我不仅记得,还知道距离协议到期还有五十二天,”我坦然回复,“既然纪医生这般急不可耐……”

“急不可耐的人只怕不是我吧?”纪云州打断我的话,漆黑的眸子在我的脸上流转,“我瞧着沈医生倒是比我着急?”

我突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是他纪云州当着我这个纪太太的面肆无忌惮的宠爱郑欣然,对着我这位纪太太贴脸开大,现在居然还质问起我来了?

这跟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我盯着纪云州,强压着回怼的念想,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确实挺着急的,请问纪医生我们能提前结束……”

“不能,”纪云州没等我把话说完,斩钉截铁道:“当初协议结婚,是你们沈家的主意,不过过去三年,你沈弦月就装不下去了吗?既然如此,我也不防直接告诉你,这婚,我不会离。”

说到最后一句时,男人眉宇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眼睛里似藏着一团怒火。

但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在意郑欣然,难道不想给小姑娘一个名分吗?


她说这话时眸子里写满了羞愧,见我们没接话,又补充道:“不过师姐请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乱说。”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特意加重了语调。

本来我跟梁皓渺清清白白的,这不,被她这么一解释,好像我们之间真的行什么不轨之事一般。

梁皓渺一向耿直,哪里受得了这种说辞,立即解释道:“沈医生在练习插管,我多买了份煎饼果子,就给她送来了……我也刚到。”

他说完立即看向纪云州,明摆着是跟他解释。

纪云州听完这话后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嘴角微翘道:“要不说沈医生魅力十足,都让我们神外科的医生跨科室送温暖了。”

他语气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剑一样,直插.我的心脏。

当着梁皓渺的面,他竟然连一份体面都不要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梁皓渺更是抬高了嗓门:“纪医生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啊,这不是先前也没少拿沈医生好处,送份煎饼果子怎么了?”

“先前?”小姑娘眨了眨眼,迷惑的看看梁皓渺,又看向纪云州,天真的瞳孔里写满了不解。

纪云州和梁皓渺都没有接话。

毕竟我们三人都清楚,梁皓渺口中的好处,无非就是蹭了我给纪云州送的美食。

只要稍微追根究底,我跟纪云州的这一层关系,只怕也瞒不住郑欣然。

纪云州自然是怕的。

这不,不出片刻,他便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去实训室练习吗?”

郑欣然看看我,又看看纪云州,机械的点点头道:“那师姐,梁医生,我们就先失陪了。”

等到原地只剩下我跟梁皓渺两人时,我看到他紧张的搓手指。

“那什么,陈近南应该练习的差不多了,”他指了指隔壁的教室,“我过去看看。”

他说完便溜之大吉。

看着梁皓渺滑稽的背影,我心里愈发的觉得过意不去。

我猜那煎饼果子是他特意多点的,为的就是还我的人情。

不像纪云州,吃了还嫌弃。

夜深人静时,我才返回住处,换睡衣的间隙,卧室的门蓦地开了,我掀了掀眼睫,直接撞上了纪云州那双凛冽的眸子。

我护着胸口,第一时间转过身。

我没想到纪云州会回。

身后,男人嗤之以鼻:“怎么,沈医生这是演未婚少女演上瘾了。”

讥诮的语调,夹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可一世,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手术室里被呵斥的一幕不受控制的涌现在我的脑海,我蜷了蜷手指,回应道:“论演技,我还差纪医生一大截呢。”

他卖起未婚男士的本事,可比我高超多了。

否则也不能把人家小姑娘忽悠的五迷三道。

“所以呢,”纪云州依旧不依不饶,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道:“沈医生这是要跟我比?”

我扯着肩带的手僵在肩头。

是啊,纪云州是什么人,且不说他在京协的地位,就当当拎出一个纪家太子爷的身份,也足以让我屈膝。

他有资格玩,而我,没有。

纪云州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踩我的底线。

我微微欠身,只见男人依靠在门口,昂着头看我的眼底明明印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却没有一丝暖意。

连瞥我的眼角都尽是得意。

我有些气馁,迟疑了几秒后启齿道:“既然如此,纪医生不如先把违约金付了吧?”

男人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因为“违约金”三个字而有了一丝波澜。


我在众人的围观中悄悄地出了会议室。

谁知刚走两步,迎面竟撞见了梁皓渺。

他也瞧见了我,温声打招呼:“沈小姐,没见到纪医生吗?”

梁皓渺跟纪云州是同事,两人年龄相仿,但梁皓渺比纪云州晚一年进神外科,这会儿还是个住院医生。

我们为什么会熟悉,只因为有几次我给纪云州送换洗衣物和养生粥时,正好给他撞见了。

后来纪云州忙的时候,干脆让我跟梁皓渺对接,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络了。

现在想来,只怕纪云州忙是假,不过是不想跟我碰面罢了。

不过梁皓渺似乎对我在京协参加笔试的事并不意外?

“奥,刚查房时他提了一嘴,说要来看看。”梁皓渺见我没说话,又解释了一句,“看来你们没碰到?”

后一句他明显用了可惜的语调。

好像我跟纪云州没碰到是什么遗憾的事。

但是他误会了,纪云州是要过来,只不过是来看郑欣然的。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梁皓渺话锋一转,问:“笔试如何?难不难?”

我刚准备回应,就被身后的八卦声打断了。

“现在的小姑娘了不起啊,靠着有点姿色就走关系,哎,我们准备了那么久,看来要泡汤了。”

“可不是嘛,毕竟傍上的是神外专家,半条腿已经迈进京协咯!”

我想着纪云州关切询问郑欣然的场景,像是被人挖开了心窝,又泼上一碗老陈醋,又酸又涨的。

纪家家风严格,特别是三年前的那场医闹之后,纪云州更是严于律己,不给任何人抓住话柄的机会,婆婆为此没少对我三令五申,而如今,这个男人竟为了一个郑欣然,不惜从住院部赶过来。

再联想这三年来我跟个佣人似得跑前跑后,送吃送穿,每次都鬼鬼祟祟的模样,挺滑稽的。

他有心呵护她,自然不在意外界的眼光,而我,无非是占了一个纪太太的位置,空有虚名而已。

“不用听这些流言蜚语,”梁皓渺见我沉默不语,安慰道:“京协的笔试向来公平公正,沈小姐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我默默地咀嚼这几个字,抬眸看向梁皓渺,只见他眉眼含笑,神色温和。

他跟纪云州一样身材挺拔,五官锋利,但可能是医生的工作压力确实大,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这位梁医生的脸已经比我们初次见面时胖了一圈。

莫名地给人一种踏实感。

“题,不难,”我接受他的鼓励,坦言道,“等结果吧。”

“要我说,沈小姐实力在,”梁皓渺像个老友一样继续捧场,“不如提前准备面试环节吧。”

他太抬举我了。

但听着十分悦耳。

我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甜腻声却打断了这份愉悦:“沈师姐,你还没走啊?”

我疑惑的转过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纪云州和郑欣然。

男人立如玉树,小姑娘娇俏可人,脸上也早已经没了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状,看着挺登对的。


“这几位都是我们科的前辈,等会你们一起去实训楼,正好让他们给你做些指导。”

我没想到廖黑脸对我这么照顾,道谢之后,轻声应了下来。

一小时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实训楼,我当着大家的面演示困难气道插管。

因为是练习,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护士长见状目瞪口呆:“天啊,这动手能力,有叶主任当年的风范啊。”

我在其他同事的眼中看到了赞许的神色。

本以为就是简单的实操演习,但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就在院里传开了,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我能明显感觉到一些若有似无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让人挺不自在的。

好巧不巧的,竟又遇见了郑欣然。

还有和她同行的纪云州等人。

小姑娘眉眼弯弯,嗓音甜糯:“师姐,你的插管视频我也看到了,不愧是你。”

视频?什么视频?

我一头雾水,迷惑的看向郑欣然时,只见小姑娘歪着头看向纪云州,满脸艳羡道:“师姐不愧是我们的偶像,刚来实习没几天就成了院里的大名人,不像我,还在基础岗位做练习呢。”

她说完低下头,露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我刚准备接话,只听男人轻啧一声后不留情面的批判道:“呵,哗众取宠而已。”

医院食堂,来来往往的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纪云州这个活招牌在,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关注的目光,这会儿他突然冒出一句“哗众取宠”,等于是直接把我的自尊心按在地上碾压。

一时间我困窘不堪,面上也挂不住。

我不过完成了带教老师布置的作业,怎么就成了哗众取宠了?

难道跟郑欣然口中提到的视频有关?

正狐疑时,小姑娘又站出来打圆场:“云州师兄可能还不了解,沈医生在医学院的时候动手能力就是数一数二的,能得到多位同僚的夸赞,也算是实至名归。”

她说完又看看我,小鹿似得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尴尬。

她到底还是天真了。

什么叫纪云州不了解?大名鼎鼎的纪一刀没有去斯坦福前,我们在医学院也没少碰面,就说在院里主持的医学生技能大赛上,我两都不止一次交过手,我是什么水准,纪云州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就是故意让我当众难堪。

想到这,一股无名火压在心口,燥的我心烦意乱。

“动手能力强又怎样?”男人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纪云州神色严厉的看着我,批评道:“医生的本领该是治病救人,而非炫技,我看沈医生是怕已经忘了自己昨天在手术室里手忙脚乱的样子了。”

轻蔑的语调,居高临下的姿态,纪云州每说一个字,心口都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我们是仇人吗?

不算吧?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祈求纪云州能像对郑欣然那样对我百般呵护,但至少不必鸡蛋里挑骨头吧?

他就这么厌我吗?一定要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是的,就因为他是纪云州,所以当众批评一个微不足道的实习生时,也没人敢接话。

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我昂起头,迎上纪云州的视线,开腔道:“我不知道纪医生是从哪里判断出我是在炫技,作为一个麻醉科的实习生,职场菜鸟,我自认为目前为止我还无技可炫,另外……”


和我的三菜一汤比,梁皓渺的餐盘里明显丰富许多,俨然一副吃货模样。

还不忘招呼我:“这个海带汤醒酒,沈医生可以多来两碗。”

我想着昨晚失态的样子,尴尬道:“酒已经醒了,让梁医生见笑了。”

梁皓渺瞄了我一眼,嘴角噙着笑,没说话。

我这才想到他的那两条短信,疑惑道:“昨晚梁医生是怎么知道我安全到家的?”

不会是我住江景大平层的消息走漏了?

梁皓渺吃了口菜,回应道:“我给阿州打电话了,他告诉我的。”

阿州?

他跟纪云州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虑,梁皓渺咀嚼的动作蓦地顿了顿,解释道:“我跟阿州是小学同学,他没跟你提过吗?”

“小学同学?”我略感惊讶,想到平日里两人的称呼不是纪医生就是梁医生,根本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

“看来是没提过,”梁皓渺得出结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又像是替我找藉词,“但阿州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所以医院里知道我们这一层关系的人并不多。”

医院知道的不多在情理之中,但我呢,作为纪云州的枕边人,他有哪些挚友,哪些伙伴,我好像一直都不清楚。

哪怕是打了很多次交道的梁皓渺。

我想,不是我不够用心,而是纪云州,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带我融入他的圈子。

挺可悲的。

至于纪云州为什么知道我已经安全到家,我猜应该也就是随口提一句罢了。

毕竟那可是凌晨一点,按纪云州的行程,要么在值班,要么,在陪郑欣然。

想到这,我不自觉的捏紧筷子,心口泛着一层酸。

“今天这蒜香排骨的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啊,”梁皓渺没有察觉到我细微的情绪,视线落在我的餐盘中,问:“沈医生不喜欢吗?”

我的还未动,他的那份已经吃完了。

“梁医生喜欢的话,都给你。”

排骨是分装的,很卫生。

我小心翼翼的夹给梁皓渺。

就在这时,梁皓渺突然举起手臂,对着我身后打招呼:“纪医生,郑医生,你们也没吃呢?”

我夹排骨的手悬在半空中。

明明已经过了饭点,怎么这个时候还是撞见了?

下一秒,郑欣然甜糯的嗓音压在耳边:“哇,这不是师姐和梁医生嘛。”

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座变成了四人座。

云淡风轻的纪一刀就坐在我斜对面。

跟一大早清早那个与我唇枪舌战的形象判若两人。

而坐在我身侧的郑欣然惯来细心,这不才刚落座,就察觉到了我跟梁皓渺餐盘中的猫腻,笑眯眯道:“师姐对梁医生,可真是贴心啊。”

看来又误会上了。

但梁皓渺似乎也不在意,竟夹了一块给纪云州,感叹道:“阿州你尝尝看,我觉得跟沈医生的厨艺比,还差了点意思。”

此言一出,我跟郑欣然皆是一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梁皓渺在说这句话时,带点儿戏谑的意思。

郑欣然怔怔的看了眼排骨,又看向纪云州,不解道:“云州师兄也尝过师姐的手艺啊?”

“可不嘛,”梁皓渺又接了话茬,唏嘘道,“他当然尝过啊,只是可能不合他的胃口吧?”

今天的梁皓渺跟平日里有些许不同。

但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声音依旧是那个温润的声音,说话时温文尔雅,可言辞中,却似乎带着一丝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