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 女频言情 裴司誉简云初写的小说往昔爱意成灰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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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锅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司誉简云初的女频言情小说《裴司誉简云初写的小说往昔爱意成灰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锅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趁他翻开前,简云初手疾眼快地抢了回来。“之前的合同到期了,这是签的新合同。”一晃而过,裴司誉没有看清封面上的字。可看到她这迅疾的动作,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怀疑。“真的?”简云初镇定地点了点头。裴司誉总觉得不对劲,还要再问,却看到了裴曦然发来的消息。“哥,你周末有空吗?我有一场慈善演出,你能陪我参加吗?”他很快就把打电话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回复信息。他聊了半个小时,再抬起头时,才发现简云初自己处理好了伤口。“你忙吧,我自己可以的。”她的语气很轻,却像一座山压在了裴司誉心上,沉甸甸的。他看着她被踩踏地红肿的脸庞,好半会才道:“阿初,我们是夫妻,你不用和我客气。”“很快就不是了。”简云初无声地呢喃了一句,裴司誉没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一...

章节试读


趁他翻开前,简云初手疾眼快地抢了回来。
“之前的合同到期了,这是签的新合同。”
一晃而过,裴司誉没有看清封面上的字。
可看到她这迅疾的动作,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怀疑。
“真的?”
简云初镇定地点了点头。
裴司誉总觉得不对劲,还要再问,却看到了裴曦然发来的消息。
“哥,你周末有空吗?我有一场慈善演出,你能陪我参加吗?”
他很快就把打电话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回复信息。
他聊了半个小时,再抬起头时,才发现简云初自己处理好了伤口。
“你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她的语气很轻,却像一座山压在了裴司誉心上,沉甸甸的。
他看着她被踩踏地红肿的脸庞,好半会才道:“阿初,我们是夫妻,你不用和我客气。”
“很快就不是了。”
简云初无声地呢喃了一句,裴司誉没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一边问一边上前替她系好纱布。
“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他轻柔的动作,简云初睫毛微颤,岔开了话题:“没什么,过两天是我爷爷的祭日,你要是有空的话,陪我去一趟墓园吧。”
裴司誉应了下来。
之后几天,两个人照常上班,执行飞行任务。
下班后,也会一起回家,时不时就要被同事调侃几句。
裴司誉总会笑着应声,简云初却没什么反应。
慢慢地,他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耐心地安慰着她。
“爸妈也不是第一天催生了,婚姻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随缘就好。”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他那张英俊的脸。
简云初不禁想起了篮球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放下刀叉,声音平淡无波:“那就不生了,药也停了吧。”
闻言,裴司誉直接僵住了,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表情。
“你也不要太泄气,药,还是继续吃着,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呢?”
简云初静静地看着他,而后扯出一抹笑,“是啊,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她会准备一份很大的惊喜送给他。
还他自由。
一夜无眠。
第二天,简云初很早就醒了,订了一束菊花。
裴司誉开着车刚到墓园,就接到了裴曦然的电话。
“哥,你不是说要陪我去临川演出吗?你人呢?”
“不是明天出发吗?”
裴司誉眉头微蹙,就听到耳畔传来了不满的抱怨,“我就要今天过去,限你半个小时内赶到机场,不然后果自负!”
她这威胁的口吻,让裴司誉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他正要转头和简云初商量,就看到她低着头,摩挲着爷爷留下的怀表。
一瞬间,他就想起了爷爷一年前去世时,再三和他嘱咐,要他照顾好这个孙女。
已经找好的借口就这样卡在了嘴里。
他看了看手表,换了个说法:“我等会儿有点事,我们快点上山,十分钟之内祭奠完就离开,可以吗?”
简云初答应了。
可刚走到墓碑前,裴司誉的手机又响了。
是微信的特别关注提示音。
他一点开,就看到了裴曦然晒出来的两张机票。
“忽然想去临川,谁有空陪我?”
下一秒,孟辞辛点了个赞。
裴司誉瞬间就急了,再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要走,只丢下了一句话。
“阿初,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裴司誉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期间,他给裴曦然发了很多消息,告知了她车祸的事情。
可除了几句浮于表面的问候,她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不停在朋友圈晒着旅行照。
他每每刷到,脸色都会变得阴沉无比。
简云初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也没有戳破,只是遵照医嘱守在病房里。
几个兄弟看她这么辛苦,都在劝她回去休息。
回过神的裴司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这才想起关心关心她。
“阿初,你刚输完血也要休息,不用这么辛苦,端茶倒水换药这些事,就交给别人。”
简云初放下手里的保温瓶,语气淡淡的。
“没关系,我毕竟是你的妻子。”
闻言,裴司誉微微一怔。
妻子?
这个让他刻意忽视了两年的身份,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具象而清晰起来。
他看着那道不停忙碌的身影,压抑了很久的心破开了一个口。
微微能喘息了。
出院那天,裴曦然才终于出现。
一看到裴司誉,她就立刻冲了上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都往他身上塞。
“哥,这些是我给你挑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些是我拿着你的病例向临川那边几位权威的医生求来的药,你看看能不能用;这些是我在成安寺为你求来的平安符……”
看着这些东西,裴司誉低落了很久的情绪,慢慢恢复如常。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你有这份心,哥哥就满足了。以后不要东奔西跑了,我怕你累着。”
简云初拿着包站在不远处,看着越说越高兴的兄妹俩,先上了主驾驶。
回去路上,裴曦然说着旅行中的见闻,裴司誉就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半路上,她说饿了,他就毫不犹豫要停车,说要带她去吃饭。
面对他们看过来的询问眼神,简云初只说累了,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家。
到别墅后,她提起裴曦然送的东西,夹缝间却掉下来一张纸条。
捡起来一看,是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求个好评的字样,还有店铺名称。
简云初拿出手机搜索,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铺。
也看到了里面售卖的各类杂货,从旅行礼物到平安符。应有尽有。
看着看着,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裴司誉刚刚露出来的灿烂笑容,嘴角也弯了弯。
原来,不管她做什么,都比不过裴曦然作秀一般的虚情假意吗?
还好,还好她明白得不算太晚。
结婚纪念日那天,简云初睡到下午才起来。
裴司誉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是一条钻石项链,很璀璨漂亮。
她道了谢,随手就要放下,他却坚持要给她戴上。
脖间冰凉的触感让她很不适应,可他一直夸好看,她也不好摘下。
洗漱后,他拉着她说要去庆祝,一出门却拐去了老宅。
没一会儿,裴曦然就蹦蹦跳跳地上了车。
一看到简云初戴的那条项链,她立刻叫了起来。
“这不是我上个月念叨了好久的那条项链吗?哥,你还真买了啊!不过我前几天看到林疏雨也有一条同款每天都戴着炫耀,你送给嫂子,那要是碰见了多尴尬啊!”
原来这是裴曦然不要的东西,所以他才送给自己。
简云初脸上闪过一抹了然,又很快恢复如常。
倒是一旁的裴司誉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还想解释,她抢先接过了话题。
“没事,我不在意。曦然要去哪儿?”
“我和哥哥出去庆祝啊,今天是我们相识二十周年纪念日,二十年前的今天,就是哥哥把我从孤儿院领回裴家的,倒是嫂子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怕我离开后,你找不到。”
听见这话,裴司誉蹙起眉头,“不就离开几天吗?不碍事的。”
他好像从没想过,她会永远离开他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后,简云初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俯下身继续整理。
裴司誉也挽起了衬衫,帮忙打下手。
收拾收拾着,他才发现,她打算扔掉的东西,似乎都和他有关,忍不住问了问。
“这不是我高中时的篮球服吗?为什么会在你这儿?你保存了那么多南大的资料,本来是打算考到那儿去吗?这些情书,也是你写的?”
许是已经决定要放下了,面对这些少女心事,简云初也能做到坦然面对了。
她一五一十,很诚实地回答了他。
“篮球服是我用三千块从你兄弟那买来的,我本来想学医的,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所以才报考了航大,情书是年轻时候写的,没敢递给你。”
裴司誉整个人狠狠一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简云初从高中起,就喜欢上他了。
可她精心保存了这么久的纪念物,如今为什么又要无缘无故要扔掉?
他想不明白,正打算问问,无意间瞥见她的手,眼神一凝,“婚戒呢?”
简云初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飞机颠簸时掉了,一直没找到。”
不知怎的,看到她空落落的无名指,裴司誉莫名有些不适应。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拉着她出了门。
“我陪你去商场买一枚新的。”
简云初拒绝了几次也没什么用,只能随他去了。
等到了店里,店长一看见他,立刻热络地迎了上来。
“裴先生是吧?您四年前在我们这儿订了十款戒指,说要每年来取走一枚,和喜欢的人求婚。这几年您没来取,我们也联系不上您,还以为您忘了呢!”
四年前,不就是裴司誉失明前一年吗?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准备和裴曦然求婚了。
哪怕家人不同意,哪怕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哪怕前方困难重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和她在一起。
简云初默默听着,移开了视线。
倒是裴司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解释了几句:“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阿初,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过去了吗?”简云初反问了回去。
裴司誉一怔,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什么?”
她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橱柜里的戒指,只当没听见。
已经决定放弃这段婚姻,她自然不会再选什么婚戒,于是服务员推荐了十几款,简云初都借口不喜欢,还找了个饿了的借口,离开去了餐厅。
菜单送上来,裴司誉点了十几样菜。
每一样,都是家宴时,裴曦然表态过的最爱。
简云初静静看着满桌的海鲜,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些年他一向如此,她也习惯了。
用完餐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身后一对情侣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吵起来。
两个人推搡着,无意间推倒了简云初。
她身形不稳,沿着梯子摔了下去,一头撞倒在大理石桌腿上,皮开肉绽。
额头露出森然可怖的伤口,鲜血很快染红了衣服,滴落在地面聚起血滩。
她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苍白,下意识的望向裴司誉。
他走得很快,已经快到门口了,还在接着电话。
“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真要分手?那我现在过去。”
隔着不远,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迫不及待。
挂断电话后,他转过身,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在看到满身是血的简云初时,一下就僵住了。
他想过来看看她的伤势,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
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为难,简云初十指深深陷进掌心。
她把手递给了一旁来救她的服务员,强忍着痛站起来,勉强开口:“你有事就去忙,我没事,可以自己去医院。”
这句话像免死金牌一样,让裴司誉彻底卸下了心防。
他把车钥匙递了过来,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简云初拿过好心人递来的帕子,捂在了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火辣辣的痛沿着神经蔓延开,刺激得她眼前泛起水雾。
可她紧咬着牙关,咽下了那些难耐的酸涩和痛苦。
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来。
一个人去医院包扎好伤口后,简云初拿了药回家。
她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在家里休息。
期间,裴司誉没有回来过。
可通过裴曦然秀出来的朋友圈,简云初知道,他一直在守着她。
他会陪着她去海边散心,给她准备烟花秀;会亲手给她剥虾、喂粥;会弓着身躲进厚重的玩偶服里,只为讨她开心……
一条条刷到底,简云初关上手机,吹灭了身前的蜡烛。
她手掌合十,闭上眼,许下了二十七岁的生日愿望。
“希望工作顺利,事业有成,未来一切如我所愿。”
“希望离婚后,和裴司誉,永远都不要再见。”


发现自己吃了两年的叶酸被偷换成避孕药的那天,简云初如遭雷击。
她拦了一辆车直奔酒吧,想要找裴司誉问个明白。
刚到包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裴曦然固执的声音。
“哥,你无缘无故打了我男朋友,他现在还躺在医院,你必须去给他道歉!”
看着拦在身前的人,裴司誉阴沉着脸,一言未发。
倒是一旁的好兄弟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要为他辩解,“是你男朋友在外面勾三搭四被司誉撞见了,他为了给你出头,才动手教训那个渣男的!”
裴曦然却不信,还是不依不饶的让裴司誉去道歉,最后说着说着委屈得红了眼。
一看到她流泪,裴司誉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他冷着脸,一把拿过她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他刚叫完名字,对面就传来了男人畏畏缩缩的声音。
“裴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他的声音,裴司誉心里就烦闷不已,可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裴曦然,他只能强忍着怒意,冷着脸吐出两句道歉。
“抱歉,我不该和你动手。”
“啊?没,没事,医生说只是骨折,修养几天就好了。”
听见他伤得这么严重,裴曦然一下就急了。
她一把夺回手机,一边说马上就去医院陪他,一边快步离开。
目送她离开后,那群兄弟瞬间炸开了锅。
“裴哥,你道什么歉,明明是你撞见她男朋友出轨,你去帮她教训,难道还教训错了!”
“你这个养妹当真是一点都没变,从来只顾自己,当年你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结果她在你为了她反抗家族时一声不吭,不仅女如此,你为了救她失明,她却一点情分都不念,提了分手就和别的男人去了美国,你再这样任她予取予求下去,迟早被她玩死。”
“不要在裴曦然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还是好好珍惜简云初吧,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她有多爱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她那么希望和你有一个孩子,你却给她吃了两年的避孕药,她要知道真相,一定会崩溃!”
一群人苦口婆心地劝着,裴司誉却始终沉默不语。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他才轻声开口。
“娶了不喜欢的人,已经是一种煎熬。再要一个孩子,只会苦上加苦毫无益处。”
简云初握着门把的手,狠狠一颤。
心头像被狠狠刺了一刀般,血肉模糊,痛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她踉踉跄跄地转过身,拖着虚浮的脚步逃离,却不知道该去那里。
寒冷的风拍打在她脸上,唤醒了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第一次见到裴司誉,简云初就对这个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年一见钟情。
她知道他就是那个虽然引发万千女生追捧,却始终片叶不沾身的校草后,也动了小心思。
为了接近他,她把头发剪了,还报了篮球课,混进了篮球队。
一来二去,简云初在裴司誉心底留下了一个“好兄弟”的印象。
高中毕业后,她为了追随他,也跟着报了航空学校。
经过六年努力,她才终于坐上了驾驶位,成为了他的副机长。
她本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捂热他的心。
可直到一次偶然,她才知道原来裴司誉有喜欢的人。
他爱的是他的养妹,裴曦然。
因为她,他从不接受任何女生的示好,还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家族继承权,投身航空领域。
简云初为此备受打击,一度想要放弃追逐。
可就在她准备退出时,裴司誉在一场意外中,为了救裴曦然失明。
可他最爱的裴曦然却不愿照顾一个瞎子,为此远走国外。
最痛苦的那几年,一直是简云初留在身边照顾他。
一次酒后,裴司誉喝醉认错了人,主动吻了上来。
那一夜,简云初听着耳畔一声声“然然”的呼唤里,做了一场瑰丽梦幻的美梦。
等到第二天梦醒,裴司誉沉默的坐在床上,神色中满是悔意。
“抱歉,阿初,昨晚我认错人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你是想要一笔补偿费,还是想我负责到底?”
简云初心脏砰砰直跳,直接选择了后者。
两个人就这样结了婚,婚后相敬如宾。
后来她遍寻名医,终于治好了他的眼睛。
他再次成为了那个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子,他们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轨,哪怕她知道,他始终把她当“兄弟”,对她毫无男女之情,她也甘之如饴,想着终有一日能打动他的心。
直到裴曦然带着男朋友回国,他一次次控制不住看向她的眼神,一次次为她放了自己的鸽子,一次次为了她妥协自己的原则和骄傲,才让简云初慢慢发现,原来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裴曦然。
她却因着那一点执念,不肯放手。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认命了。
在寒风里冻了一夜,直到凌晨,简云初才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裴司誉比她先一步到家,看到她此刻才回来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同学聚餐。”简云初脑子里乱糟糟的,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裴司誉也没有怀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我看了日期,今天是排卵期,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今晚,要不要试试?”
这两年,简云初把能怀孕的办法都试过了,肚子却始终毫无动静。
她以为是自己身体不行,满心失落。
却不想,原来这一切都是裴司誉的手笔。
偏偏到此刻,他还在骗她!
她悲凉一笑,说自己不舒服,婉拒了。
裴司誉也没有怀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早点休息,才转身进了书房。
门合上的瞬间,简云初的电话响了。
是飞行部的部长,她的顶头上司。
“云初啊,一年一度的晋升考核马上开始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做裴司誉的副机长,可以你的资质足以往上晋升机长,这一次,你还是不考虑单飞吗?”
想起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简云初只觉得疲惫,哑着声音开口。
“部长,我要单飞,但我要飞A980航线。”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传来了部长讶然的询问声。
“A980航线和裴机长现在飞的那条Y628航线一个向南,一个向北,而且还需要常年驻扎国外,你若选择这条航线,那你们的轨迹将永不相交,往后只怕很难见面,你真的确定吗?”
“我确定!”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语气,部长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那好吧,我会帮你递交晋升机长的申请表,等审核下来后,你直接去澳洲的A980航线报道。”
简云初嗯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而后回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
扉页上,白纸黑字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末了一页还签着裴司誉的名字。
这是他复明的那一天,他在朋友圈里看到裴曦然和男友秀恩爱的照片,喝得酩酊大醉,亲手向她递过来的。
时至今日,简云初还记得他红着眼说的那些混沌不清的醉话。
“简云初,我后悔了,你照顾我这几年,我给你三千万,睡你的那一夜,我给你三千万,你拿着这六千万,和我离婚好不好?我想去找然然,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她。”
那一夜,简云初几乎流了一夜的泪。
第二天裴司誉酒醒后,决口没有提这件事,大概已经忘干净了。
她看着这份文件轻轻笑了笑,裴司誉,我成全你了。
她拿起笔,在另一个空白栏上,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休假结束前一天,裴曦然发了一条秀恩爱的朋友圈。
和男朋友孟辞辛的。
他们闹了一番,居然又和好了。
当天晚上,裴司誉就回来了,带着一份礼物。
简云初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相迎,收了礼物就准备回卧室。
他眼神闪烁了几下,叫住了她:“阿初,明天晚上有家宴,你伤好些了吗?要去参加吗?”
她点点了头,问清时间。
第二天工作结束后,简云初在车库看到了裴司誉。
回老宅路上,他找了很多话题,却绝口不提过去几天发生了什么。
简云初也没问,时不时回应一句,免得冷场。
等他们赶到别墅时,晚餐已经备好了。
席上,裴父裴母又开始催生,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通。
“你们年纪也到了,结婚几年了,也是时候该添个小生命了,司誉,你不继承裴氏,可这么大的集团总要有人继承,阿初,你也该准备起来了,往后大龄孕妇生孩子很危险的……”
裴司誉拿着筷子的手一紧,垂下了眼,应允了几声。
简云初也不敢插嘴,埋头夹着菜。
这顿家宴,就在沉闷的氛围里结束了。
裴母又拉着简云初回房念叨了好半天,要她多多努力。
她嗯了几声,好不容易熬了过去,一出门就只想去阳台透透气。
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她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裴曦然哑然的哭声。
“哥,你不许生孩子。”
裴司誉靠在栏杆上抽着烟,未发一言。
看到他沉默的态度,裴曦然哭得更厉害了。
“你要是有孩子了,以后就会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家庭上,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是不是?”
裴司誉也红了眼眶,猛地扣住她的手。
“裴曦然!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拿捏我?当年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朝你走了99步,什么荒唐事都做了,可你一步都不愿意走,后来我失明,你也毫不犹豫跑了,这么多事,我没有一件怪过你。如今你又不许我生孩子,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有多难受?”
闻言,裴曦然不仅不愧疚,反而哭得更厉害。
“哥哥,我是爱你的,可这份爱,我真的承受不起。我是个孤儿,从小颠沛流离,被裴家收养后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爸妈威胁我,我要真和你在一起,他们就不要我了,要将我赶回裴家,那我就不再是裴家大小姐了,我没有办法为了你放弃一切,去对抗全世界。”
“你原谅我的懦弱,好不好?你既然那么爱我,就无条件包容我一辈子,不可以吗?”
听着她的肺腑之言,裴司誉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喉头耸动了几下,沉默许久,才挤出两句话。
“我不会有孩子的,永远不会有。”
裴曦然扑进他的怀里,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真的吗?”
“嗯。”
亲眼目睹这一切,简云初自嘲一笑,许久后才收回视线。
紧握的手慢慢松开,露出掌心斑驳的血痕。
他们自然不会有孩子,毕竟,他已经瞒着她,给她喂了两年的避孕药了。
她默然转身,往楼下走去。
宴会结束后,裴司誉开着车要回家,裴曦然拉开了后座车门。
“时间还早,我朋友给了我几张音乐会的门票,哥,你和嫂子陪着我去看好不好。”
裴司誉沉吟一会,大抵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便答应了。
等到了剧院,裴曦然故作热情的拉着简云初的手聊着天,可话里话外却全都是炫耀。
“嫂子,你知道吗?我哥哥根本不喜欢什么音乐啊艺术的,是从我学小提琴后,他才跟着我一起了解这些的。”
“我很喜欢一位演奏家,我哥知道后就千里迢迢飞到了欧洲,到处找关系请人家给我录了一段生日祝福视频。我参加各种比赛要满世界跑,他就算再忙也会推掉所有工作陪着我……”
简云初静静听着,未置一词,脸上如死水般平静。
音乐会进行到一半,裴司誉去接了个电话。
他刚出门,剧院突然停电了。
现场顿时乱做一团,人挤着人都想离开,很快就有人摔倒了。
一瞬间,求救声、惨叫声、哭声不绝于耳。
简云初本来想待在原地,裴曦然却非要推着她往外走。
她看不清路,一脚踩空跌倒。
下一秒,无数双腿就踩到了她身上。
她拼命护住头和胸,挣扎着挪到了墙边,忍着痛强撑着站了起来。
黑暗里,坚硬的手肘、尖锐的胸针、还有不计其数的包都往她身上招呼来。
很快,她那本就青青紫紫的身体,就被刮蹭出了无数血痕。
她痛得都快要喘不上气了,死死抓着栏杆,才终于逃出生天。
拥挤的走廊里,简云初一眼就看到了裴司誉。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人,往安全地带走去。
隔得不远,她能清楚听到裴曦然那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慨。
“哥,还好你回来得及时,护住了我,我才没有受伤。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去救嫂子吧,她还困在里面呢。”
裴司誉只回头看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一动不动。
“人太多,我先送你离开,等会儿再回来吧。”
看着两个人依偎着离开的身影,简云初无声地笑了笑。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跟着人流慢慢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半个小时后,她刚下车,就在门口碰见了裴司誉。
看到她,他眼里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拉着她进了门。
“阿初,你受伤了?当时情况混乱,我在剧院里没找到你,抱歉。”
简云初并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明亮的白炽灯一打开,就照出了她狼狈的模样。
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裴司誉心微微颤了颤。
他进了卧室找医药箱,无意间拉开了一个抽屉。
他拧着眉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转头看向简云初。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