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柏屿郁漫的女频言情小说《庸俗爱情季柏屿郁漫》,由网络作家“吃了你的大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柏屿公开他与郁漫婚讯的那天,我声嘶力竭地质问,只得到他一句:“栩栩,当一只安分的金丝雀不好吗?”后来,我一无所有,站上了天台,季柏屿却发了疯似的当众下跪求我下来。然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向他:“季柏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得知季柏屿和郁漫婚讯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险些从医院的楼梯上摔下来。好在一个过路的年轻医生扶住了我,顺手接住了那张飘在半空的B超单。多可笑,我在查出怀孕的当天,得知了孩子父亲与其他女人的婚讯。年轻医生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替我擦拭眼泪,英俊的五官写满了不知所措。而我只是简单向他道了一声谢,便匆匆离开。我要去找季柏屿,问一个明白。尽管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瞥见一些端倪。譬如,季柏屿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给他发消息也总...
季柏屿公开他与郁漫婚讯的那天,我声嘶力竭地质问,只得到他一句:
“栩栩,当一只安分的金丝雀不好吗?”
后来,我一无所有,站上了天台,季柏屿却发了疯似的当众下跪求我下来。
然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季柏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
得知季柏屿和郁漫婚讯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险些从医院的楼梯上摔下来。
好在一个过路的年轻医生扶住了我,顺手接住了那张飘在半空的B超单。
多可笑,我在查出怀孕的当天,得知了孩子父亲与其他女人的婚讯。
年轻医生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替我擦拭眼泪,英俊的五官写满了不知所措。
而我只是简单向他道了一声谢,便匆匆离开。
我要去找季柏屿,问一个明白。
尽管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瞥见一些端倪。
譬如,季柏屿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给他发消息也总是得到敷衍的回复,就连我说自己接连两三天都吐得厉害,也只得到他一句“有空让司机带你去医院看看”的宽慰。
但我依旧心存侥幸。
或许新闻是假的呢?
我拼命给季柏屿打电话、发信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所以,我只能跑到季氏集团大楼。
前台看我的表情冷漠又不屑:
“季总最近很忙,您还是先回去吧。”
很忙?
是在忙着筹备婚礼吗?
我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始终没能见到季柏屿。
或许是孕期的激素飙升会让人失去理智,我直接抢了正要上电梯的一名员工的通行卡闯了进去。
我不知道季柏屿在哪间办公室,就只能一层一层地找,一个人一个人地问。
在又一个小姑娘被我的癫狂行迹和猩红发热的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我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季柏屿。
季柏屿的身后跟着一群人,见到我的时候眼神中有惊讶,有恼怒,偏偏没有一丝关切。
直到将我带到一间独立会议厅里的时候依然是这样。
“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他也看得出,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我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他的,但此时此刻竟然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好不容易见到的季柏屿彻底失去耐心、转身欲走,才终于把话问出口:
“你准备拿我当什么?”
季柏屿握在门把手的动作停了下来,甚至抽空理了理袖口:
“你可以继续住在那栋别墅里,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也会按时给你打过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驴唇不对马嘴,却又如此不留情面地一语中的。
我的心脏彻底爆开,内里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暴力撕扯,痛得我声嘶力竭:
“你要结婚了!”
“你是要让我当一个被人包养的情妇吗?”
我的声音太大,大到嗓子里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但这些远远比不上季柏屿看我的时候露出的不耐和愠怒让我难受。
“栩栩,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当一只安分的金丝雀不好吗?”
“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好运的。”
打定主意之后我才发现,从别墅里搬出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离开前,我给季柏屿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之后就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我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我原本打算再找到心仪的房子之前先在旅馆对付一阵,但许璟南却执意要帮我一起搬家,甚至还把他现在住着的那套公寓让给了我。
“我是男孩子,住单位宿舍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可你是女孩子,一个人住旅馆太危险了。”
这个提议太有道理,我完全没办法拒绝,只好提出付他房租。
虽然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我很清楚,我身上的钱是根本不够租下这样一套公寓的。
我或许只能够去住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许璟南却耷拉下眼尾,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当初要不是你帮我赶走那群小混混,我可能都已经没命了。我只是想报恩而已。”
他的公寓不大,却异常整洁干净。
许璟南仔细地向我说明了家里各类家用电器的使用方法,之后就规矩地退到门后,向我道别。
后面的几天,我成功找到了一份超市收理货员的工作。
实际上,由于我的学历并不允许我像这个城市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找一份正经工作,所以刚跟着季柏屿回季家的时候我就找过一份类似的工作,但很快就被季柏屿勒令辞职。
他非常明确地向表达了不希望我再像从前一样靠出卖简单体力劳动换取报酬的要求。
原因是他已经不缺钱,不需要我再去做这种低级的、没有任何价值的工作。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多少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原本应该发现的,却硬是被感性理解成为了爱。
但现在,我不再需要考虑他同意与否。
而且,我也从来不觉得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取财富有什么丢人。
下班的时候,我总能看到许璟南站在街对面等我。
一看到我,他就会忍不住朝我兴奋地挥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暗夜里的星星,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深秋的季节,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只隐隐透过路灯,看到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你怎么不进来?”
我问。
许璟南指了指和我差不多时间出来的同事们:
“我怕被你的同事们看到,你会觉得尴尬。”
“我好像还没有被允许离你太近。”
他总是很有分寸感。
明明是他自己的房子,却会在交代好一切后礼貌地退到门外;明明是来接我下班,却会因为顾及我的感受选择一个更远的、不会被别人看到的角落等候。
我有些不自在地垂下脑袋。
许璟南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向我传达着一个讯息,可我却耻于接受。
我好像配不上这样鲜明又干净的感情。
如果他知道了我和季柏屿的事呢?
他会不会看不起我?
许璟南的声音凑近了一点,仍然保持在礼貌的社交距离:
“你在想什么?”
我把手上的袋子往上提了提:
“我在想,晚饭应该吃点什么比较好。”
可惜我的动作还是不够快。
季柏屿在最后一刻挡了一下,小刀只是扎进了他的手臂。
鲜血染红我的视线,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声。
很快,就有数不清的人涌入别墅里。
我丢掉小刀企图趁乱逃跑,却被季柏屿紧紧攥住手腕。
他手臂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喷涌,握着我的手却用了十足的力气,很快就在我的手腕上掐出一道红痕。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苏栩栩,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我霎时就没了力气。
原来他已经知道我怀孕了。
怪不得他用尽手段也非要我回来。
我被关到了别墅的房间里。
过去我一直住在这里,每晚都在等着季柏屿回来。
可如今,我最讨厌这里,更厌恶季柏屿时不时的到访。
我记得他的婚期快到了。
可他却一反常态,每天都能抽出大把的时间和我呆在一起。
他总是说: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生气才会拿刀伤我,我不怪你。”
好像这么说就能缓解他心里的不安。
但我没一次搭过腔,只是反问:
“你把我关在这里,你的未婚妻不会不高兴吗?”
他却像是听不懂我的嘲讽,伸手想要来抱我,却被我躲开,两只手只能在空气中虚握了一下:
“我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郁漫只不过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而已。你才是我要相伴一生的爱人。”
他的理论总是叫我听得头疼。
名义上的妻子和相伴一生的爱人竟然被他诡异地拆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定义。
我又问他:
“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季柏屿不悦地拧着眉:
“你为什么非要走?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他总是拿孩子说事。
好像孩子是他可以拿捏住我的最佳利器。
我和他争辩过无数次,这个孩子是我的,和他无关。
但他总是不听,只是面色愈发不好看。
或许是因为太过生气,腹部的疼痛加重,使他不得不用手握成拳支在痛处。
这个时候,我就会分外得意:
“那我把孩子打掉吧。”
“我可一点也不想呆在你这种人渣身边!”
也不知道季柏屿在害怕什么,竟然收走了房间里的一切尖锐物品。
自那以后,他来的次数就减少了很多。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却生不出一点喜悦。
不知道许璟南现在怎么样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右手坏了会不会很难过?
他一定很后悔遇见我。
要不是我,他依旧是那个青年才俊的医生。
他应该要恨我才对。
我的脑子里总是许璟南的影子,一时飘到东,一时飘到西。我很想能抓住抱一抱,却怎么也碰不着。
我开始失眠。
季柏屿叫来看我的医生说我的状况不太好,这样下去很可能孩子会保不住。
气得季柏屿摔烂了一屋子的东西:
“为了一个没用的医生你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医生不知道季柏屿说的是谁,吓得背上诊箱就跑了出去。
我坐在床边,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打在我空荡荡的裤腿上。
我比怀孕之前还要瘦,瘦到几乎要脱相。
我不肯说话,季柏屿更不高兴了,他拿起最后一个花瓶将要砸下去的时候,手上忽然没了力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大概是他的胃病犯了。
助理和我说过这事。
胃病需要调养,更忌发怒,所以助理要我别总是惹季柏屿生气。
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季柏屿就算是痛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会拍手称快。
像我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总是很容易被小混混盯上。
这一点,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每次只要单独出门,我一定会随身携带一把小刀和一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录音机。
这两样东西,通常能很好地保护我免受无妄之灾。
然而某天,我在经过巷口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一群小混混正在殴打一个男生。
男生瘦瘦小小的,被结实的拳脚打在身上,除了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呼喊,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唯独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仿佛能透过晦暗的巷道望向我的心底。
我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
我甚至都已经走过了那个巷子。
鬼使神差地,那双眼睛总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低低咒骂了一声,把录音机放在了巷口。
很快,尖锐的警笛声忽远忽近地响起,配合我在不远处的呐喊:
“警察来了!”
小混混们吓得连忙停下手,作鸟兽散。
直到确定危险已经解除,我才收回录音机,小心翼翼地踏进巷子里。
男生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一只手却紧紧攥着我的裤脚。
我猛然回过神:
“所以,那个男生就是你?”
许璟南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是不是不太像?”
何止是不像!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怎么也没办法和那个躺在巷子里只会挨打的瘦小男生联系到一起。
“其实,我早上在医院就认出你了,可是你走得太快……对了,你丈夫呢?孕早期是会有比较强烈的妊娠反应,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让他……”
“我没有丈夫。”
我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说着,我起身就要离开。
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璟南跑到我跟前,昏黄的路灯在他脸上打下一圈朦胧的光影。
“不会有下次的吧?”
他问。
嘴角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所以,就今天吧。”
说是我请客,全程吃下来却是许璟南付的钱。
他说第一次吃饭,怎么能让女孩子买单呢?
我愈发不好意思,只能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许璟南愈发高兴,活像一只计划得逞的大狗狗,一连给我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狗狗打招呼*
*狗狗转圈圈*
*狗狗摇尾巴*
我忍不住笑了。
许璟南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响亮的快门声。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被抓现形的尴尬。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小心地把手机递过来,摸着鼻子向我道歉:
“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的。”
屏幕里的我虽然憔悴,却笑得开怀,一双眼睛眯起,里头像是堆了许多的光。
我有多久没见到这些光了呢?
大概是从季柏屿第一次和我争执开始,又或者从他彻夜不归开始,更或许,从他带我回到季家那天开始。
他学得很快,也学得很好。
他比我更能适应如何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合格的豪门继承者,也比我更顺利地完成了对过往二十余年情感的抽离。
其实这样也不错。
明白我和季柏屿从来就不是一样的人这件事,对我来说,总归是好的。
许璟南担忧地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像一根施与溺水者的绳索,令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捉住。
许璟南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却没有把手抽走,而是悄悄红了耳根。
我冲他笑笑: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不值得的人难过了。”
“如果是的话,我可不可以再多牵一会儿你的手?”
“如果不是,你可以打我一巴掌。”
医院漫长而空旷的走廊上,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响起:
“可我不够好。”
我是个孤儿,只有高中学历,身上几乎没什么积蓄,连房子都租不起,肚子还怀着一个孩子。
我实在是……有点太糟糕了。
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泪顺着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
许璟南凑近我,然后用柔软的指腹替我擦去泪水:
“你很好,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他一定是刚刚用过消毒水,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越擦,我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许璟南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可是我明明看到过他镇定自若地处理急诊送来的车祸病人,也见到过他耐心地和病人家属分析治疗方案的利弊,还见过他经历七个小时的手术后累倒在走廊,脸上却只有成功挽救了一条生命的喜悦。
可他总是会在我面前失去一贯的从容冷静。
我每每愧疚于他对我的感情,却又总是忍不住暗自窃喜。
这或许就是人的劣根性。
许璟南急得额头直冒汗:
“栩栩,我不逼你做选择了,你别哭好不好?”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许璟南像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起来。
我正要给他一个答案,却听到一个我非常不想听到的声音:
“苏栩栩,你们在干什么?”
许璟南最先反应过来,猛地将我护在身后。
季柏屿的眼底愈发阴沉。
我看见他在向我招手,眉眼冷然:
“栩栩,过来。”
我自然是不会过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季柏屿那双深邃的眼,我却再也没了以往的心动,只是下意识握紧了许璟南的手。
季柏屿不再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而是轻蔑地在许璟南身上扫了两眼,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要离开我的原因?”
那种阴冷的、如暗夜爬行动物的眼神着实算不上友好。
许璟南也上了脾气,目光不善地对视回去:
“离开一个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但最有可能的是这个人本身不值得任何留恋。”
我刻意弓起背遮掩住微微隆起的腹部,然后晃了晃许璟南的手想叫他快点离开,但季柏屿却先一步横在我跟前:
“栩栩,跟我回去。”
我简直要气笑。
新闻上铺天盖地地报道季家与郁家好事将近,他还要我回去做什么?
季柏屿自己没有道德廉耻,难道以为所有人都没有吗?
“我不会回去的!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结束了。我去哪里、做什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季柏屿的眉头深深皱起,掌心握成拳顶在腹部,像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季总——”
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高声喊着,手上还拎着一袋药,目光在看到我的瞬间诧异了一下。
我认得这个人,他是季柏屿的助理。
季柏屿被助理的声音短暂分去了心神,我和许璟南趁势离开。
临走前,我听到季柏屿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栩栩,你会后悔的。”
回去的路上,我总是心绪不宁。
许璟南安抚地碰了碰我的发顶:
“没事的,有我呢。”
他的眼神就像一阵镇定剂,果真让我乱麻一般的心绪渐渐平息。
那天在医院碰上季柏屿的事就像是一首小插曲,并没有对我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我照旧每天上下班,只是许璟南会在超市门口等我。
同事们看到他,都会朝我露出揶揄的笑:
“小栩,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许璟南带着笑,却无比专注地注意着我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紧张地措辞:
“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我可以跟他们解释。”
我拦下了他作势要跑过去的动作,红着脸摇了摇脑袋。
我看着许璟南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变作喜悦,心头不觉生出一道蜜一样的甜味。
送我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请他回自己家坐一坐,许璟南却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栩栩,你想回A县吗?”
季柏屿被认回去那天,人人都夸我好运,居然能傍上季氏集团的小少爷。
而在那之前,季柏屿是和我一样的出身凄惨的孤儿。
最难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垃圾桶里捡吃的,一起睡过公园的长椅,一起被街头小混混抱头围殴。
但我们都活下来了。
季柏屿很聪明,也肯用功。
高考那年,他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可是靠收废品和打零工赚来的钱支撑我们读完高中就已经很艰难了。
于是我偷偷藏起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脸轻松地告诉季柏屿:
“反正我也没有考上大学,不如我去打工,供你读书吧。”
也不知道是天赋不行,还是每天偷偷打零工占据了太多时间,我的成绩一向很差,尽管这回侥幸考上了大学,和季柏屿的成绩相比仍是惨不忍睹的。
与其两个人都上不了大学,不如让更优秀的那个人有机会达成梦想。
我已经忘了季柏屿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记得他紧紧地抱住我,反复地叫我:
“栩栩,栩栩……”
大二那年季柏屿就被认回了季家。
那天,他跪在他的爷爷面前,无比坚定:
“栩栩不走,我也不走。”
季爷爷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在经过我的时候说了两句话:
“小姑娘,你的运气很好。”
“不过任何好运都不可能维持一辈子。”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光滑地面上,眼前却总是时不时浮现出当年和季柏屿一起走过的,满是泥水的羊肠小道。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幢金碧辉煌的建筑。
季柏屿大三那年就进入了季氏集团,但他一次也没有带我来过。
他说,那样的地方我适应不来。
真可笑,荆棘丛生的泥沼我爬得出来,光辉灿烂的摩天大楼我却适应不来。
我趴在人行道的花坛上干呕,只觉得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呕出来。
吐到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之后,我撑着石板,勉强坐在地上,脑门上的青筋却一突一突的,像是要从我的脑袋里跳出来。
我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
“你没事吧?”
我认得他,他是早上在医院里扶了我一把的那个医生。
只不过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紧蹙的眉头和向我伸来的那只手,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蓬勃朝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善意泪如雨下。
医生再次陷入惊慌失措的境地,可惜他再也没有能够从身上的口袋里找出纸巾,只能将外套脱下,手忙脚乱地试图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啊,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别哭了。”
他着实不太会哄人,几句话说得抓耳挠腮,终于像是记起什么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未开封的水递到我的手上:
“你要不要喝一点水?”
我被他扶着坐到了街边的座椅上。
多亏了他的水,我的恶心反应好了很多。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他叫许璟南,刚毕业两年。他也并不是这座城市的人,而是和我一样出生在A县。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希冀地看着我,似乎期待我会说些什么。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
“好巧啊。”
许璟南的脑袋立刻就耷拉下来,嘟囔了一声:
“原来你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