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我轻轻摇头，坚定回道：“不好。”
陆离止似乎从未想过我会拒绝，他只能松开手耐心又解释道：
“我知道你心中不安，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绝不会有人置喙，若若是你的侍女，她会帮你打点一切。”
“此次，我们主婚之人乃是昆仑墟天衍宫少宫主苏景澜，我答应过你，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双修大典。”
听到兄长的名讳，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袖。
天衍宫众人并不知我在玄清派，更不知陆离止的未婚妻便是我。
当年我拒绝与落霞峰首席弟子联姻，负气出走，从那之后便再未与天衍宫联系。
我心中酸涩，不敢想象兄长见到我这副模样，会作何等感想。
手臂忽然一沉，伴随着焦急的女声，
“雪宁姐姐，我担心死你了！以后我便是雪宁姐姐的眼睛，照顾你一生一世。”
陆离止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莫胡说，雪宁她只是暂时失明。”
林若若心领神会，将头靠在我肩上，娇声道：
“是，是我失言了，或许明日雪宁姐姐的眼睛便好了，到那时就能穿上嫁衣，风风光光嫁给顾师兄了。雪宁姐姐，我真的为你高兴。”
便是她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骗了我。
侍女送来嫁衣，房中只剩我和林若若。
“雪宁姐姐，听闻这件嫁衣是你亲手缝制的？真是太美了，可惜，我穿着到底是大了些。”
下一瞬，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我了然，是她毁了我的嫁衣。
“你一个瞎子废人，穿这么漂亮的嫁衣又有何用？你身上的素衣倒是更适合你。”
“哗啦！”
眼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我痛得说不出话，双手颤抖着想要擦拭眼上的液体。
林若若死死地钳住我的手腕，耳边传来她怨毒的声音。
“苏雪宁，你灵根尽毁并非历劫失败，而是我一手造成。我不过随口一句，陆离止便抽了你的灵根给我，可我根本不屑一顾，只觉污秽，连喂
晦气，凭什么她们能去照料未来掌门夫人林仙子，而我却要伺候你这个废人！”
“若是林仙子能在未来掌门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我就再也不用在这里看你这个病秧子的脸色了。”
“砰！”一声脆响，玉瓶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怨念。
“啊！是谁敢——顾、代掌门，您怎么来了？”
药庐侍女的声音由愤怒转为惊恐，陆离止怒不可遏的声音响彻洞府，令人心惊胆战。
“滚，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熟悉的温暖将我包围，男子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声音中满是愧疚。
“对不起雪宁，是我不好，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我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比起被他夺走灵根和孩子，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似乎愧疚至极，紧紧地拥抱着我，紧得几乎令我窒息。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男子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颈，
“待医仙看过你的伤势，我便带你回家，好吗。”
他不知道，我说的回家并非他栖身的灵隐峰，而是远在昆仑墟的天衍宗。
当年天衍内乱，师尊将我藏于落霞谷躲避，却还是被宵小之辈察觉。
我被困在剑阵之中生死之际，是陆离止以身挡剑，救我于危难。
那一刻，我便对他情根深种。
后来我随他一同拜入玄清派，两情相悦形影不离，引来无数同门艳羡。
林若若也是那时出现的。
我见她清贫孤苦，又觉她天资尚可，便赠她灵石丹药助其修行。
林若若对我感恩戴德，执意要跟我们回玄清派，但以她的资质又无法成为门内弟子，索性我便收了她在身边做个侍女，但一直以礼相待，我们的感情也情同姐妹。
只是我竟不知，她何时与陆离止暗生情愫，陆离止又何时移情于她的。
3
陆离止为我绾发，语气温柔缱绻：
“雪宁，明日双修大典如期举行可好？我盼着娶你过门，早日与你结为道侣。”
曾让我魂牵梦萦的仪式，如今却如梦魇般
我走向偏殿，我正准备脱掉身上的里衣，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子兴奋的声音。
“虽然是个瞎子，但这副皮囊倒是不错，这身段还真是……乖乖的别乱叫，我定会好好疼你。”
男人的手开始粗暴地撕扯我的衣衫，我用尽全力却无法挣脱。
我张嘴狠狠地咬在他身上。
“你这贱人找死！”被激怒的男子一把将我甩在地上，粗重的喘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
我的衣衫刚被撕开，房外突然传来女子尖锐的惊呼。
5
“雪宁姐姐！你怎能在与顾师兄的大典之上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对得起师兄这些年的情意吗？”
面前的男子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地开口。
“是她！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勾引我的！区区一个废灵根，我根本就看不上她！”
他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阵阵非议，那些刺耳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刺向我。
“真没想到，顾真君的未婚妻竟是个废灵根！”
“难怪她修为低下，放着代掌门不要，竟然还敢偷情！”
“真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我慌乱地抓住自己破碎的衣衫，将头埋进膝盖，全身颤抖不止。
突然，周围安静下来，只有沉重的脚步声。
“苏雪宁，你竟敢背叛我！”
颈间一紧，我的脖子被人狠狠掐住，陆离止双眼通红，手上青筋暴起。
我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没、没有……”
窒息感逐渐包围了我，陆离止猛然松开手，转而死死地捏住我的下巴。
“苏雪宁，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我最恨背叛！你莫不是失了心智，才会与那等鼠辈厮混！既然如此，今天的大典你也不必参加了！”
“来人！将她押入无妄海牢！”
在我被人强行拖走时，我的心也瞬间沉入谷底。
若是被关进无妄海牢，我就再也没机会回到天衍宗了！
想到这，我拼命挣扎起来，挣脱了束缚，提着一口气向前跑去。
“抓住她！”
身后传来陆离止暴怒的声音，以及
我的灵兽都嫌脏。”
“你若识趣，便速速离去，否则，我只需一句话，陆离止便会取你性命！”
蚀骨之痛锥心刺骨，远胜酸汁腐蚀双目之痛百倍。
4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林若若立刻粗暴地抹去我眼角的泪，然后猛地抬起我的手。
“啪！”掌心传来炽热的疼痛。
我尚未从林若若这奇怪的举止中回神，便被一股大力推倒，后脑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木床上，嗡鸣不止。
“苏雪宁！你灵根受损不是若若造成的，为何要迁怒他人，竟还敢对若若动手？你可知她如今仙元亏损，身子虚弱还未恢复！”
我看不见陆离止的表情，却能从他暴怒的声音中感受到他的失控。
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他如此震怒，今天倒是第一次瞧见了。
陆离止的满是怒气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向若若赔罪！否则明日的双修大典取消！”
他明知道我多么渴望这场双修大典，多年来，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与他结为道侣。
正如他所愿，我低着头，如同做错事一般，眼眶上残留的酸水混着泪水灼痛难忍。
我强忍着痛楚，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林若若。”
男子冰冷的声音从洞府外传来，“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明日辰时，我自会派人来接你。”
可陆离止不知道，明日的双修大典我不会参加，我注定要逃了。
明日就是我彻底离开他的日子。
翌日清晨，侍从前来接我前往双修大典。
正如林若若所说，我穿着沾满血污的素衣到达了大殿现场。
林若若的裙摆拂过我裸露的脚踝，她将红盖头扔到我头上，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雪宁姐姐，新婚快乐，你以为盖上红盖头你就是顾师兄的新娘了吗？这不过是为了遮住你那双瞎眼，免得丢人现眼罢了。”
见我脸上并无绝望之色，林若若正欲发作。
陆离止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
“给你准备的喜服呢？苏雪宁，你是故意要报复我吗？你就这副样子与我结为道侣？”
侍从扶着
，莫要激动，让医仙给你服药。”
如果不是我提前醒来，听到他和医仙的对话，我一定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可现在，我知道那所谓的疗伤丹药，不过是迷药。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拼命摇头，哽咽道，“不要，离止，我不要吃药，我想回宗门，我们回去好不好。”
话未说完，冰冷的药丸便被强行塞入口中。
药丸迅速在口中化开，我的意识开始消散。
意识最后消散前，我听到陆离止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宁儿乖，睡一觉就好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泪水从顺着脸颊无声落下，
虽然身体和神识被禁锢住了，但心依然抽痛不止。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黑暗中好像看见年少时的陆离止，哭的双眼通红，一边骂我是个笨蛋不该为他认下师傅的责罚，一边抖着手为我擦药。
少年稚嫩又坚定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
“雪宁我发誓，我要保护你一辈子，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没想到，偏偏伤我最深的，要我命的人，竟然是他。
再次醒来，我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修炼仙法的资格。
2
我缓缓睁开双眼，洞府内寂静无声，唯有我微弱的喘息。
不久，外面传来一阵争吵，
“雪宁仙子渡劫受了重伤，我必须去照看她，仙子待我恩重如山，若非她相助，我如今还在荒山野岭苟延残喘，此生我是定当报答她的恩情的，你莫要阻拦我。”
是我在凡间救下收留的侍女林若若。
一向不容置疑的陆离止，此时语气中竟无半分不悦。
“若若莫闹，你的灵根刚刚修复，才恢复灵识，医仙嘱咐过你还需静养，不宜过多走动，雪宁那边自会有人照料，你不必挂心。”
我心中一紧，林若若何时灵根受损的？
为何我全然不知？
“嘶”一阵剧痛从手背传来，一根细小的银针刺入我的肌肤。
药庐侍女不耐烦地呵斥道，“莫要乱动！”
她手上力道加重，似是故意警告。
“真是